許清歡被綁住了雙手雙腳,靜靜堵住了嘴巴,靜靜的躺在了手術台上。
像是一條待宰的魚。
她的旁邊,是被父子兩個簇擁著的許清寧。
兩父子一人握著她一隻手,滿眼都是擔憂與不舍。
小舟眼睛紅紅的,明顯哭過:“清寧媽媽,不怕,我跟爸爸就在外麵等你。”
傅晏城也安慰道:“醫生是我從國外聘請的,眼科方麵他經驗最豐富,你進去睡一覺,等醒來就能看到我和小舟了。”
許清寧點了點頭:“好,我聽你們的。”
騰的一下,許清歡隻感覺頭頂上亮起刺眼的白光。
緊接著,一股劇烈的疼痛從眼睛上傳來。
下一秒,她就沉入了絕望的深淵中。
......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被一股窒息感包圍。
周圍都是冰冷的水,爭先恐後的往她嘴裏和鼻腔裏灌。
隱約,還能聽到岸上傳來的聲音。
“恭喜許小姐,不但攝影作品在國外獲得了金獎,傅總還專門給你開了這場派對。”
“是啊是啊,看來傅總對許小姐真是情有獨鐘......咦,這水裏怎麼有動靜?是不是有人落水了?”
許清寧說:“能有什麼動靜,你眼花了吧?走,我帶你去看看那邊,晏城特意為我種的玫瑰花田......”
窒息的感覺幾乎將許清歡逼到絕望。
她想要呼救,可是根本發不出聲音。
眼前是一片漆黑,她的眼角膜已經被取走了,她也看不到哪裏才是岸邊。
就在窒息的前一秒,她聽到了耳邊傳來傅晏城的聲音:“清歡,清歡你快醒醒,不能睡!”
是傅晏城!
是她原本世界裏的愛人!
係統:【宿主的生命值即將消耗殆盡,任務失敗倒計時10、9......】
不行,不能失敗!
她隻能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拚命的往前滑,不停地滑。
終於,她的手觸到了岸邊的石頭。
第二次醒來的時候,耳邊是醫生的聲音。
“溺水太長時間,差點死亡,不過病人求生欲很強,能撐到被送到醫院搶救,簡直是奇跡!”
傅晏城冷聲說:“不是讓你就在房間裏待著不要出來嗎?清寧的派對因為你被迫中止。”
小舟說:“壞女人就是壞女人,她肯定是想要害清寧媽媽,才自己掉進水裏的!”
隻有許清寧,在她耳邊,用隻有她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姐姐,你可真是命大,不過沒關係,還有下一次呢。”
許清歡隻是問道:“今天幾號了?”
“你問這個幹什麼?”
“回答我!!!”
許清寧笑了一聲:“告訴你也無所謂,今天是5月10號,一周後,就是我的生日了呢。”
5月10日。
距離她被係統帶回原來的世界,還有二十天。
接下來的日子,她在醫院度過。
因為溺水時間太長,肺部感染嚴重,一直沒度過危險期。
這十天,她過得風平浪靜。
但是第十一天的時候,許清寧來了。
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許清歡就做好了準備。
來了,第二次。
果然,許清寧給她辦理了出院手續,然後讓幾個保鏢攙扶著失明的她出了醫院。
許清歡不知道走了多久,隻知道耳邊的引擎轟鳴聲越來越大,明顯到了車流很多的主幹道。
“姐姐,再見了——”
一股大力把她推到了馬路中央。
快車道的車根本來不及刹車,直接將她撞飛了出去。
巨大的痛楚之後,是大腦的一片空白。
腦海裏傳來焦急的聲音:“清歡,清歡......”
是誰?
“清歡,堅持住,我在等你,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晏城?”
“對,是我,清歡,堅持住啊。”
許清歡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身下一片溫暖的黏膩,散發著血腥的味道。
“你會不會看路啊!要自殺也不能這麼禍害人啊!你快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許清歡虛弱地說:“不好意思,我看不見,能不能麻煩你扶我一下?”
“盲人?”
“嗯。”
“哦哦,對不起,你的家人呢?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出來?”
“我的家人在等我,還有九天,我們就能見麵了。”
許清歡再次被送到了醫院,這一次,是全身粉碎性骨折。
她幾乎全身被打上了石膏,動彈不得,隻能依靠呼吸機存活。
事到如今,她連觸覺都不再有了,她對外界所有的感知,僅限於聽覺。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她感覺到床邊來了個人。
“許清歡,”許清寧咬牙切齒:“這樣你都死不了?!”
許清歡口鼻上還蒙著呼吸機。
她艱難地問道:“今天,幾號?”
“又問?你一直問日期到底是什麼意思?”
許清歡拚勁全部力量,抓住她的手臂:“告、告訴我!”
許清寧直接甩開了她。
她的力量太大,許清歡直接被她甩到了床下。
緊接著,她的頭上傳來一陣劇痛。
許清寧的高跟鞋踩在她的頭上,一下一下,重重踹著:“5月29日,既然你這麼想知道自己的忌日,那我就告訴你!記住了,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5月29 ,距離一個月的期限隻剩下最後一天!
隻要熬到5月30日,她就能回去了!
她必須得活著,必須!
砰的一聲,病房門被一股大力推開。
傅晏城看到了眼前的景象,驚怒不已:“清寧,你在幹什麼?!”
許清寧也沒想到傅晏城會突然出現:“已經淩晨了,晏城你怎麼突然來了?”
“我問你你剛剛在幹什麼!”
“我......”
剩下的話,許清歡聽不到了。
她隻覺得渾身的劇痛似乎在一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腦海裏係統機械地聲音:“5,4,3,2,1,時間到。許清歡,係統即將帶你回到原本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