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小國胳膊上也有一個這樣的傷疤,還是當初你貪玩從樓上差點掉下去,他為了拽著你,劃到旁邊的欄杆留下來的呢。”王叔叔的話勾起了姐姐和我的回憶,“說起來,小國那臭小子也真是關心你。胳膊都已經劃開見骨頭了,還不肯放手。”
“直到我和你爸爸下班趕回去,看到才把你們姐弟倆救回來。”
“要是再晚一步啊,說不定你們兩個都要掉下去了。”
王叔叔心有餘悸的說著,姐姐的眼眶有些泛紅,用隻有她自己能夠聽見的聲音說,“不可能的,肯定是我看錯了。同樣的傷口,很多人都會有,過去這麼多年,我認錯也很正常。”
“小國怎麼會在那呢,他不知道拿著錢在哪兒瀟灑呢。”
姐姐搖頭,但是慌張的拎著包離開,跑回家裏。
她跑到四樓,她房間的露台外麵。
那裏已經被重新刷漆,看不到當初的痕跡,但是就在這裏,她差點摔下去,我救了她。當初爸爸媽媽抱著我,哭著說,“小國,你要是有事,我們該怎麼辦啊!”
眼淚搭在我的脖頸上,我好像還能夠感覺到當時的溫度。
可一切都變了。
姐姐翻開手機,找到跟我聯絡的聊天界麵,最後的通話內容還是我說新年快樂,她沒有回複。她猶豫了一會兒,飛快的給我發送信息。“你在哪兒?”
“什麼時候回家一趟。”
過去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都沒有回複。
我怎麼可能回複呢,電話已經被爸爸扔到了山崖下麵,肯定摔得稀巴爛。
姐姐似乎不肯相信,開始給我打電話。
電話那邊當然是無法接通,她失魂落魄的走出去,媽媽剛從公司回來,渾身帶著疲憊的坐在沙發裏,姐姐問,“媽,小國最近跟你有聯係嗎?”
“你最近怎麼總是提起他!”
媽媽揉著太陽穴,十分不愉快的說。
姐姐想起在法醫辦公室看到的那個屍體,“媽,那天的人,左胳膊上有跟小國一樣的傷口。會不會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媽媽給打斷。
“不可能,那狼崽子那麼狼心狗肺,怎麼可能在那兒,哪裏有這麼巧的事兒!”
“待會兒你爸爸回來,可別再說這些了!惹得他不開心。本來現在重案組的情況就很緊張,他應付你王叔叔那些老警察就已經很累了。你就別再添麻煩了!”
媽媽的話音剛落,爸爸就回來了。
還有劉偉強,他嘴巴很甜的哄著媽媽,很快就讓媽媽爸爸都樂開花,姐姐雖然還是愁容滿麵,但也逐漸把緊緊皺起的眉心給散開。
或許,劉偉強真的比我適合當他們的兒子。
我應該沒有遺憾的離開的,為什麼總是讓我繼續留在這兒呢?我不理解,但也改變不了。
隻能飄蕩的看著家人忙於應付的各種畫麵。
我看到爸爸在線索逐漸清晰明朗的時候,緊張到整晚都睡不著覺。
媽媽和姐姐都是一樣的。
劉偉強卻在深夜去各種酒吧、夜店,抱著各種身材婀娜的女人去開房,然後不停的刷銀行卡,買東西,砸錢,跟朋友賭博,這些樣貌,恐怕爸爸媽媽都不知道吧。否則以他們最痛恨違法犯罪,教育孩子的時候,首先第一條就是遵紀守法的人來說,是絕對不會容忍的。
不,也許我的理解是錯的。
就像爸爸親眼看到劉偉強撞死了我,還是選擇替他隱瞞。
親情,比他們堅持的原則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