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友相戀七年。
他一直嫌棄我左眼看不見。
七周年紀念日那天,他的小青梅來我家。
哭著求我和傅景承分手。
「林虞姐,景承應該和一個正常人在一起,而不是和你這種瞎子在一起。」
我不過是反駁了幾句。
小青梅就崩潰離開。
向來清冷自持的傅景承將我拽進雨裏。
冷冷丟下一句:
「婉婉要是有事,我饒不了你!」
暴雨滂沱,他不要命開車去追她。
我將給他買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
坐上了去國外的飛機。
一年後,斷了腿的傅景承找到我,偏執將我鉗在懷裏:
「阿虞,我好想你,我錯了,我再也不說你了,我們複合好不好?」
我慢慢推開他,雙目清明看向他。
輕聲將他之前給我說的話還給他:
「傅景承,我可不會看上一個殘疾人。」
1.
今天是我和傅景承戀愛七周年。
傅景承在浴室洗澡。
我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看手機。
推門聲響起。
傅景承的小青梅賀清婉雙眼紅腫來到我家。
見我的第一眼,她就直挺挺跪下:
「林虞姐,算我求你,你和景承分手吧!他應該和一個正常人結婚,你這樣不是耽誤他嗎?」
她崩潰大哭。
我被她嚇到,正準備把她扶起。
恰在此時傅景承洗完澡出來。
見賀清婉跪在我麵前,他不悅皺眉:
「林虞,你是不是太過分了?你居然讓婉婉給你下跪?」
他快步走到我麵前,將我推開。
隨後小心翼翼扶起賀清婉。
眼神溢滿心疼。
向來都對我溫聲細語的人此刻眼神陰鷙盯著我。
不待我說話,賀清婉直直看向我:
「對不起林虞姐,我以後再也不會說這種話了,我不會再來打擾你們了。」
她留戀看了一眼傅景承。
決絕衝進雨幕。
傅景承眼神狠戾問我剛剛都說了什麼。
這樣的他,是我從未見過的。
我有些害怕。
本能拉著他的胳膊跟他解釋剛才發生的事。
他不耐煩將我推開。
我沒防備,膝蓋砸在桌子上。
密密麻麻滲出血來。
我以為他會心疼。
畢竟,剛在一起時,我不小心磕到了他都會小心翼翼為我包紮。
臉上全是懊悔。
說都怪自己沒有保護好我讓我受傷。
而如今,傅景承居高臨下看著我,隨後一把拽著我的手把我扯進雨裏。
向來清冷自持的他紅了眼:
「林虞,婉婉要是因為你出來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
丟下這句話,他發動引擎去追賀清婉。
而我跌坐在雨幕中,淚眼朦朧看著他去追別的女人。
2.
我緩緩從雨中起身。
膝蓋處傳來的刺痛提醒我剛剛傅景承是怎麼對我的。
我收拾好後簡單消了消毒。
去臥室將前段時間給傅景承買的限量版手辦砸了個稀巴爛。
傅景承給我打來了電話。
電話那頭,他聲音有些不耐煩:
「外麵下暴雨了,我現在回去不安全,可能要晚點回去,你先睡吧。」
說完這句他就掛斷了電話。
我清晰聽見電話那頭,賀清婉問他:
「景承,這件吊帶好看嗎?」
躺在床上,賀清婉更新了朋友圈。
「總有人不惜一切為你而來。」
配圖是傅景承的側臉。
當晚,傅景承一夜未歸。
第二天中午,傅景承讓我給他做排骨湯。
我進去的時候,傅景承看見我,歎了一口氣。
像是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而後他從抽屜裏拿出我老早之前就想要的玉鐲。
把玉鐲甩到我麵前。
他嗓音不耐:
「給你的賠罪禮,我昨晚上不應該那麼對你。」
我靜靜看著我早就不喜歡的玉鐲。
坐在他對麵沒有說話。
傅景承深吸一口氣,直直看向我:
「但是你昨天晚上真的很過分,你明知道那時候婉婉情緒不對勁,為什麼還要說那樣的話刺激她?」
在他嘴裏,我說什麼都是錯的。
賀清婉推門進來,笑著看向傅景承。
「呀,景承,這個玉鐲好好看!是送給我的嗎?」
她走過去戴在手上。
尺寸剛剛好。
像是特意給賀清婉買的。
我看向賀清婉:
「賀小姐難道不知道社交最基本的禮儀嗎?進辦公室之前請先敲門。」
我提醒她。
賀清婉臉上的笑意不複。
她聲音有些委屈: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傅景承皺眉輕咳一聲:
「婉婉又不知道你在裏麵。
「對了,晚上婉婉要舉行生日宴會,你陪我一起去。」
3.
宴會上。
我挽著傅景承的胳膊與眾人寒暄。
賀清婉來到我麵前。
笑著敬了我一杯酒。
我本不想喝酒。
自從我左眼看不見後,我就戒了酒。
這幾年來一直滴酒不沾。
「林虞姐,這杯酒可是我親手釀的,不喝就是不給我麵子哦。」
賀清婉笑著說。
傅景承也冷了臉。
他拽了我一下,附在我耳邊警告我:
「林虞,你別不知好歹!不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給婉婉難堪!」
賀清婉挑眉看我。
我將酒杯放在桌子上。
走過去湊在賀清婉耳旁輕聲道: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嗎?
「自釀酒沒有處理好的話,一杯就足以讓人失明。你真是為了搶走傅景承,不擇手段啊。」
我意味深長看著她。
她臉上開始驚慌,但仍舊嘴硬道:
「你說的什麼?我聽不懂!」
傅景承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隻看見賀清婉臉上浮現出委屈。
想當然的,他覺得又是我欺負他的婉婉了。
「啪」的一聲。
他把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
這次生日宴會請的都是圈子裏的人。
大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莫名其妙看著他。
「林虞,你在家裏欺負婉婉還不夠嗎?為什麼還要在她的生日宴會上給她難堪?」
傅景承氣憤道。
看向我的目光滿是冷意。
賀清婉聲音帶了一絲哭腔:
「林虞姐,我知道你因為左眼失明,脾氣開始暴躁,這幾年我都忍下了,想著你是殘疾人我要多包容你一點。
「但你太過分了!我隻是想跟你敬一下酒,你為什麼要奚落我?
「就因為我家窮,所以就活該被你看不起嗎?」
她抽噎道。
傅景承的眼神溢滿心疼。
看向我的眼神裏再不複之前的愛意:
「林虞,和婉婉道歉!」
我倔強站在原地:
「我為什麼要道歉?自釀酒的過程中不具備工業化去甲醇的條件。
「你知道但凡我今天喝下這杯酒,會造成什麼後果嗎?」
我看向傅景承。
傅景承與我對視。
不小心看到我的左眼,受刺激一般迅速移開視線。
他茫然搖頭,旋即冷哼道:
「不就是一杯酒?你至於嗎?」
「但凡我喝下這杯酒,可能右眼也看不見了。」
我打斷他,聲音裏帶上一絲後怕。
我以為他會心疼。
畢竟,我當時因為他失明的時候。
他心疼抱著我。
我的右眼清晰看到,他看向我的眼神溢滿憐惜。
那時,他跟我說。
無論我變成什麼樣,他都不會嫌棄我。
他還說,還好老天眷顧。
沒有讓我完全失明。
還好老天爺給了他一個贖罪的機會。
可現在,傅景承輕蔑看向我,忽然笑了。
他的嘴唇一張一合:
「那又怎麼樣?你兩隻眼睛都瞎了也沒問題,反正你最後都是要和我結婚的。
「誰會看上一個瞎子?我不娶你誰娶你?」
4.
轟的一聲。
他的話語在我耳邊炸開。
我愣在原地。
「雖然我是婉婉的朋友,但是我真的要幫林虞說一句話,自釀酒確實有危害,在明知她不能喝酒的前提下還勸酒,你打的什麼主意?」
「對啊,本來人家林虞一隻眼睛看不見,生活方麵自然要注意點,她好幾年都不喝酒這件事我們都知道,怎麼就你賀清婉不知道?」
「不會真是和傳聞中一樣,想把傅景承從林虞身邊搶走吧?」
有人幫我說話。
賀清婉本以為所有人都會指責我。
沒想到他們都為我說話。
她委屈看向傅景承:
「景承,我真的忘了林虞姐不能喝酒的,我不是故意的......」
她聲音嘶啞,語氣柔弱。
傅景承此刻顧不得那麼多了。
他眼裏隻有賀清婉。
他當著眾人的麵將賀清婉摟在懷裏輕聲安慰她。
眾人看向我的目光有些同情。
將賀清婉哄好後。
傅景承大踏步走到我麵前將我鉗製住。
任由賀清婉將酒潑在我臉上。
「林虞,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矯情了?」
傅景承冷哼。
眾人被這一出弄傻眼了。
有液體落進我的左眼。
我的左眼頓時如被火灼燒了一樣疼痛。
我捂著眼睛疼得蹲在地上。
有紅色的液體從我手上流出。
分不清是紅酒,還是什麼。
5.
眾人這才意識到不對勁。
慌忙為我拿來毛巾擦拭。
場麵一片混亂。
有人幫我叫救護車。
賀清婉嚇傻了。
好好的生日宴會全毀了。
她哭著靠在傅景承懷裏,說自己不是故意的。
痛暈過去的前一刻。
我清晰聽到傅景承安慰她:
「沒關係婉婉,你也是不小心,她自己身體不好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我被緊急送往搶救室。
我在急救室搶救的時候。
傅景承和賀清婉在我的房子裏打情罵俏。
我醒過來的時候,眼上蒙上了一層紗布。
醫生說我因禍得福。
左眼能看到了。
不過這段時間要好好調養。
適當用眼,不然疲勞過度會造成傷口感染。
整整住院一星期。
傅景承都沒有來看過我。
朋友坐在我旁邊幫我削蘋果。
一邊削一邊勸我跟傅景承分手:
「阿虞,傅景承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迷戀?你聽我的,和他分手吧。
「他這次敢這樣對你,指不定下次就變本加厲了,而且你忘了你的眼是怎麼受傷的了?」
我當然沒忘。
「我打算和他分手。」
朋友愣住了,她沒想到我會這麼說。
半晌,她結結巴巴問我:
「林虞,你終於想明白了!」
她喜不自勝。
「我眼睛出問題的事我爸媽不知道吧?」
我有些擔憂問她。
「目前還不知道。」
推門聲響起。
朋友忽然不說話了。
傅景承帶著賀清婉來看我。
他扯了個凳子在我麵前坐下。
賀清婉聲音哽咽:
「林虞姐,都怪我,我不知道你會這麼嚴重。
「我要是知道的話我就不會那樣對你了,你打我吧。」
我沒有說話。
病房陷入一片死寂。
時不時響起賀清婉的抽泣聲。
傅景承有些心虛開口:
「林虞,婉婉她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諒她吧,你看你現在不也好端端地坐著嗎?
「再說了,你要是真的全瞎了,我會娶你的。」
朋友坐不住了:
「傅景承,你是眼瞎?你沒看見我們阿虞眼上蒙了一層紗布?」
傅景承冷哼一聲,自知理虧沒再說話。
6.
「對了,這段時間我讓婉婉暫時先住家裏。」
他通知我。
「婉婉怕黑,你知道的。」
他又補了一句。
我輕笑一聲。
戀愛七年,傅景承知道我最討厭陌生人進我家。
特別是住我家。
但他還是讓賀清婉住了進去。
見我不說話,他起身就帶著賀清婉離開。
臨走時丟下一句:
「公司這段時間忙,我就不來看你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朋友氣的直罵人。
我向來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
從我住院到現在,傅景承隻來看過我這一次。
再結合他之前對我做的種種行為。
七年愛意早已消磨殆盡。
不過,我是不是太給傅景承臉了。
讓他忘了,我向來都是睚眥必報的?
朋友問我接下來怎麼辦。
我勾唇一笑:
「自然是要把他欠我的,都要回來!」
出院那天,我沒告訴傅景承我要出院的消息。
出院後我就直奔傅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傅景承正和賀清婉在沙發上親熱。
見我過來,傅景承猛地起身。
他的喉結上還有賀清婉剛給他種的吻痕。
「你出院怎麼不跟我說一聲,我好去接你。」
傅景承自顧自在沙發上坐下。
賀清婉早已調整好狀態,關切看著我:
「林虞姐,你的眼睛恢複的怎麼樣了?」
我雙目清明看向她,勾唇一笑:
「拜你所賜,我現在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