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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帶個乞丐來參加阿明生日什麼意思?快讓他回去!”
姐姐裴清禾指著站在秦雨薇後麵的我,大叫道。
我低頭看了看,十幾塊錢淘來的衣服已經洗的發黃,布鞋已經快要裂開,連雙手因為長期做實驗,也布滿老繭。
比起裴燼明的優雅,我確實更像個傭人。
“姐,是我。”
我啞著嗓音開口,裴清禾錯愕地看了我一眼。
隨即,又轉變成嫌棄。
我跟在她們身後,躡手躡腳走了進去。
上次回來,還是媽媽過生日的時候。
但最後,她生氣地把我精心準備的生日禮物扔了出去。
我也狼狽地被趕出了裴家。
進了門,才發現家裏被布置地特別溫馨,到處都是過生日的樣子。
秦雨薇去廚房幫媽媽做蛋糕。
爸爸在書房陪裴燼明說話。
姐姐不願意看見我,大聲摔門反鎖了房門。
我推開自己的房間,才發現裏麵已經換了樣子。
床,衣服,我的書,甚至我做好的實驗數據,全部都不見了。
我急切地翻找著,裴清禾煩躁的踹門走了進來:
“你在找什麼,這裏的東西不是你能隨便亂動的!”
為了方便他玩耍,他們把我的房間換成了裴燼明的電競房。
我並不在意。
我焦急地問道:
“我的書呢,還有放在箱子裏麵的文件,在哪裏?”
裴清禾看著新做的美甲,漫不經心地告訴我:
“以為你不要了,送給張媽賣廢品了。”
聽見這句話,我五雷轟頂,呆呆地癱坐在地上。
絕望地閉上眼睛。
那裏麵是我將近一年日夜不停做出來的數據,就這麼沒了。
可家裏這麼大,他們就算要把我的房間變成裴燼明的電競房,也可以把我東西放在地下室的。
導師說,這份數據可以彌補學術界一份空缺,甚至有可能找到一種新的材料來製作武器。
而現在,就因為裴燼明,一切都沒了。
裴清禾不願再搭理我,轉身離開,走之前警告我:
“不準弄臟了阿明的東西。”
我苦笑著點了點頭。
半個小時後,我收拾好了情緒,在廚房幫張媽準備晚餐。
裴燼明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了廚房,他搶著要和我一起幹活。
他是裴家最小的小少爺,爸媽姐姐都對他千嬌百寵,連蒸米飯都不會。
凡是我在的場合,他總是想要羞辱我。
我和張媽勸了很久,他依然不肯離開廚房。
沒過多久,他就“不小心”把滾燙的熱水潑在我的身上。
整個上半身都被澆透,左手的骨頭被燙到沒有知覺。
我愣在了原地。
張媽連忙用冰袋幫我敷住。
裴母聽到聲音,連忙趕進來:
“阿明,你進什麼廚房,你的手是用來寫論文打電競的。”
裴燼明“委屈害怕”的眼淚都要掉下來:
“媽媽,我是不是沒用,這點小事都幹不好。不僅把哥哥燙傷了,雨薇給我的戒指也掉了。”
戒指?
我剛回來的時候,爺爺做主我和秦雨薇訂了婚。
不到一個月,爺爺突然去世。
我望著空蕩蕩地手指,莫名有些想笑。
媽媽安慰好裴燼明,立馬讓所有人都幫他找戒指。
“我剛才看見就落在哥哥腳下那裏麵,哥哥,你不介意趴起來幫我撿一下戒指吧?”
本來傷口尚未好,又冷熱交加,這會,手撐在台麵上,我的意識已經有些不清晰。
但裴母看都沒看我一眼,她命令我幫裴燼明撿起來。
我強撐著意識:
“好。”
最好一次見麵了,就當我報答這些年的養育之恩。
趴在地上,我很快找到了戒指。手還沒抬起來,裴燼明的腳又狠狠地踩在手背上。
我越掙脫,他甚至踩的越厲害。
直到球鞋將手背的肉踩破,裴燼明才悄悄挪開了腳。
他從我手裏搶過戒指,炫耀一般地戴上:
“雨薇送的,好看嗎?”
裴燼明從沒幹過活,吃過最大的苦也不過是打電子遊戲時,手指被鼠標磨出了繭子。
他手嫩的像剛出生的嬰兒一樣。
不像我常年做實驗,手像工地上的農民工一般粗糙。
我撇了一眼,卻發現秦雨薇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直勾勾地盯著我看。
我低頭,不帶一絲情緒說道:
“祝你們幸福。”
沒看到我惱羞成怒的樣子,他無趣的撇了撇嘴,離開了廚房。
秦雨薇手中玫瑰已經被她攥的枯萎。
我抬眼望過去,她站在廚房門口,玫瑰花刺紮進她白皙的手指,大滴大滴地鮮血順著手指滴落下來。
隻是看一眼,便叫人心臟發怵。
秦雨薇卻好像不知道痛一般,任由花刺紮在手裏。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美目含淚。
眼睛,死死地盯在我身上。
我挪開了視線,轉身又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