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全京市的律師圈都知道，律政俏佳人許蘊京愛夫如命。

為了宣誓主權，她在鎖骨上紋了我的名字。

哪怕為了工作輾轉幾個國家，也會抽出幾個小時回來陪我。

可我卻在辦公室外，聽到她的員工調侃：

“大姐這次才回來沒幾天，就又陪著林祁出國放縱了。”

“你懂什麼啊，姐夫饑渴難耐，需要我們老板去喂飽啊。”

“你別說，上次她們在辦公室裏用了六盒呢。”

我沉默著，看了眼今早許蘊京給我發的消息。

【我這次出國處理一個離婚官司，老公，好好在家等我回來。】

她不知道的是，這次的委托人是我。

1

我不動聲色離開，打車回了家。

牆上掛著我和許蘊京的結婚照，照片上的她，正滿含深情地望著我。

而我的手邊，是林祁發來的視頻。

視頻中。

男人的雙手被一條黑色蕾絲的細帶綁在床頭，那是許蘊京的...褲子也半褪不褪的掛在腿上。

一向清冷的許蘊京，此刻正跨坐在男人腰間發泄欲望，整個身體微微後仰，唇畔間也不斷溢出細碎的顫音。

我沉默一瞬，熄了屏。

落地窗映照出我此刻的模樣。

麵如死灰，整張臉透著狼狽不堪的味道。

我顫抖著手，用小號給許蘊京發了消息。

【我老婆正在和小三開房，我該怎麼辦？】

一個小時後，她才回複我。

【保存好你老婆的出軌證據，一起交給我。】

【好，等過幾天，我整理好發給你。】

我用小號，向許蘊京發起委托。

委托她幫我打贏這場離婚官司。

老婆啊，希望到時候收到證據的你，可以滿意。

我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天剛亮。

我就聽到了樓下引擎轟鳴和車胎氣刹的聲音。

許蘊京小心翼翼地上樓，打開我的臥室門，卻在看到我背影的瞬間愣住。

“歸之，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我如實告之。

“失眠了。”

“怎麼了？”

許蘊京眼中盡是擔憂，她慌忙過來攬住我的腰，側身靠進我懷裏。

“歸之，是不是我這幾天沒好好陪你，你不高興了？”

我順勢點頭。

許蘊京心疼地不行，拉著我的手小聲哄著：

“都是我的錯，今天我推掉所有工作，陪在你身邊哪兒也不去。”

我仰頭看她，盯著她的唇微微靠近。

許蘊京眸中盡顯情動，在她湊上來即將吻上我的時候，我錯開臉，伸手擦了擦她脖子後的吻痕。

“許蘊京，你身上臟了。”

許蘊京的呼吸停滯一瞬。

長年上位者久經人事，早已養成了處變不驚的能力。

她笑著撫平我襯衣上的折痕。

“著急回來陪老公，沒注意，我馬上就去洗澡。”

我不置可否，起身去洗漱。

許蘊京以為她瞞得天衣無縫，殊不知，她剛剛已經緊張地出汗了。

浴室裏，水聲潺潺。

許蘊京攥著手機，小聲低嗬：

“我不是說了最近別聯係嗎？要是歸之發現了，我跟你沒完。”

林祁有些委屈：

“可是姐姐，我買了你最喜歡的那套兔耳執事服，你不想看嗎？”

許蘊京沒回答。

她的呼吸聲倏然止住，轉而冷著聲音，林祁把視頻打開。

2

中午吃過飯，許蘊京興致衝衝地要帶我去逛廟會。

廟會熱鬧繁榮，人來人往，衝淡了我心中的煩悶。

許蘊京手裏抱著各種小吃，哄著我多吃點。

我們走到一處許願牆邊，上麵密密麻麻掛著許願牌。

許蘊京牽著我的手。

“歸之，要掛一個嗎？”

我搖頭正要拒絕。

許蘊京的手機忽然響了。

是林祁的專屬鈴聲。

她慌亂掛斷電話，可對麵又接二連三地打過來。

我平靜地看著她，“接吧。”

許蘊京接通電話，滿臉不耐，“我不是說了今天我要陪老公，不要隨便給我打電話嗎？”

不知道對麵說了什麼。

許蘊京呼吸深淺起伏，眉眼中染上欲色。

她轉頭看我，滿臉愧疚，“對不起歸之，有個特別棘手的官司，要我去處理一下。”

我點點頭，壓下心中翻騰的惡心。

“工作要緊。”

我深呼吸幾口，攥緊了手心。

許願牆的最高處，掛著我和許蘊京的許願牌。

取下，摩挲著上麵因為年久而淡化的字跡。

【歲晚青山路，白首期同歸——傅歸之許蘊京】

當時許蘊京滿含愛戀繾綣地看著我，字句真摯道：

“願我們一路同行，相伴直到白發，期望我們共度餘生，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我也曾沉溺於海枯石爛的誓言無法自拔。

如今，生鏽的誓言，爛掉的感情，我都不要了。

我麵無表情地將許願牌扔進垃圾桶，轉身離開。

林祁發來消息。

【她問我口不口渴，非要讓我架著求水喝，說我弄的她好癢啊。】

【哥哥，姐姐身上倒了紅酒，我都有些吃醉了，你不會生氣吧？】

發來的視頻中，許蘊京一臉調笑的看著林祁貪戀地吮吸著她身上的紅酒。

從上到下，直至探向秘境。

我沒回複，隻是留存好證據。

她回來的時候，我正窩在沙發上看書，看得入神。

許蘊京從我身後來，在我頸側親了親。

從前我最喜歡的親密動作，此刻卻讓我想起，今天林祁舔舐她身體的模樣。

我惡心得渾身發抖，幹嘔出聲。

許蘊京焦急一瞬，忙問出口。

“歸之，你這是怎麼了？難道是胃病犯了......”

我出聲打斷，“沒事。”

許蘊京愧疚地低下頭，“都怪我今天有事，沒有好好陪你，明天我一定補上。”

她從身後提了大包小包的禮物，都是我喜歡的手表領帶。

每次她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就會通過這種方法來彌補。

我笑而不語，將禮物隨意擱在角落。

許蘊京泡好蜂蜜水端過來，又去廚房給我切水果。

我拿起書正要繼續看，門鈴響了。

打開門，來人裹得嚴實，手裏拿了個禮盒。

是林祁。

3

“傅哥，這是老板讓我為你準備的禮物，她落在我那裏忘了拿走。”

林祁將禮盒遞給我。

打開禮盒，裏麵裝的是一條方巾——今天許蘊京用來蒙住林祁眼睛的那條。

許蘊京聽到動靜，從廚房出來。

見到林祁的瞬間，臉色大變。

她大步走上前，擋在我和林祁的中間，“你來幹什麼？”

林祁將風衣敞開，露出大腿上的皮質腿環。

“老板，我來給你送禮物啊。”

許蘊京的目光落到禮盒上，她目光慌亂地看著我。

發現我沒什麼不高興的反應，才暗自鬆了口氣。

許蘊京推了推林祁的胳膊。

“東西送到了就行，你人可以走了。”

林祁沒有逗留，隻是挑釁地看了我一眼，爽快地離開。

可我知道她們不會這麼結束。

因為許蘊京開始忍不住將頭發散開，眼神上下遊移，那是她按捺不住的表現。

我壓下心中的惡心，回了房間。

沒一會兒，許蘊京跟了進來，端了一杯熱牛奶。

“歸之，喝杯熱牛奶早點睡。”

我沒拒絕，當著她的麵一飲而盡。

待她走後，我跑到洗手間扣嗓子眼，將牛奶悉數吐了出來。

許蘊京，給我下藥了......

約莫一個小時後，床側深陷。

許蘊京被林祁抱著進來了。

林祁的嗔怪回蕩在房間裏，衣服撕碎的聲音響起。

“姐姐你真壞，居然當著你老公的麵就要......”

“你不怕你老公醒過來嗎？”

“我給歸之放了點安眠藥，他不會醒的......”

我攥緊了拳頭，牙齒不自覺的開始打顫。

他們就這麼堂而皇之，在我身邊做出這種事情。

動起來的時候，許蘊京的頭發甚至可以擦過我的臉頰。

“姐姐的好小祁，你真是個打樁機。”

許蘊京被林祁抱起，從床上，到露台上。

足足兩個小時，最後許蘊京精疲力盡，哼唧著求饒也不被放過。

林祁啞著聲音問，“姐姐，是你老公厲害，還是我厲害？”

隨後又猛地用力，將許蘊京回答的聲音撞得稀碎。

“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老公比？你連他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要不是我老公生性溫柔，你以為我會找你？”

許蘊京在我麵前一向清冷，我很少見到她這麼放浪的模樣。

黑暗中，我悄悄拿出手機，錄了視頻。

最後林祁一隻手拿著散落的衣物，一隻手抱起一絲不掛的許蘊京出了門。

我睜開眼，望著空蕩蕩的天花板。

這將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為許蘊京傷心。

4

我醒來的時候，許蘊京正在花園裏修剪花枝。

一整片的鳶尾花田，都是為我種的。

在我的喜好方麵，她從不假手於人，精心養護這片花田。

她說：“愛人如養花，歸之，你就是我心上的那株鳶尾。”

那時候我真的以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是花會枯萎，愛也會凋零，沒有什麼是永恒不變的。

我靠在門上，靜靜地看著她。

察覺到我的視線，許蘊京笑著起身，擦了擦手，走過來扣住我的腰。

鼻息可聞的距離。

許蘊京的眼裏全是我，她踮起腳在我的唇角落下一吻。

虔誠又溫柔。

“歸之你睡醒了，我馬上去給你做飯。”

看到許蘊京在廚房忙碌的樣子，我有些恍惚。

其實剛在一起的時候，她是不會做飯的。

可我有胃病，胃口也不好。

為了讓我身體健康，她學了好幾本食譜，甚至還考了營養師資格證。

想起以前她為我烙餅，弄得滿臉黢黑。

我輕笑了一聲。

許蘊京回頭看了我一眼，眸中全是愛意。

我錯開視線，手機傳來振動。

接通電話，一道清冽悅耳的女聲響起。

“歸之，我們這邊已經準備好了，你什麼時候過來？我們都在等你。”

我想了想。

“明天。”

“明天什麼？”

許蘊京從廚房出來，麵露疑惑。

我掛斷電話，嘴角勾著淡淡的笑。

“明天，我有個驚喜要送給你。”

許蘊京眼中亮起光，笑得像個孩子。

“真的？老公對我可太好了。”

她要來親我，被我不留痕跡避開，“快去做飯吧，別貧。”

飯後，許蘊京洗完碗，跟我打商量。

“歸之，今天公司有案子要處理，我得去一趟。”

我沒說話，隻是上前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

“去吧。”

許蘊京不放心，頻頻回頭看我。

我盡力扯出一抹笑容。

門被關上。

笑容瞬間消失。

我知道今天許蘊京不會回來了，因為今天是她和林祁的戀愛紀念日。

昨天她給我帶回來的禮物，少了幾個。

我回到房間，開始收拾東西。

拖著行李箱，我在客廳沙發上，放了一份離婚協議。

我隻想悄無聲息地離開，甚至不願意多說一句，引起不必要的爭端。

到了機場，手機響起。

林祁給我拍了許蘊京送他的西裝。

【姐姐說了，隻要我喜歡，全世界的好東西都會送到我手上。】

我切換小號，點開許蘊京的聊天框。

【許律師，小三找我炫耀我老婆送他的東西怎麼辦？】

【我會幫你追回所有的夫妻共同財產。】

我將手機裏所有她出軌的證據，以及林祁挑釁我的截圖，都打包發過去了。

【許律師，那我離婚就靠你了。】

確認文件被接收，我立馬將她拉黑。

然後拔出電話卡扔掉。

飛機起飛的瞬間，一顆心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