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僅強迫讓我喂奶，還說女兒是賠錢貨，隨便養養得了。

老公嫌棄我多事：「你生不出來兒子，讓你養我弟的孩子怎麼了？」

我扭頭就花高價請了個月嫂。

不是要養孩子？你們娘仨自己過吧！

1

我與弟媳同時懷孕。

婆婆嫌棄我多吃兩個雞蛋，摔了盤子推搡我，我腳底不穩摔倒在地，當晚早產生下女兒。

一星期後弟媳被婆婆氣到大出血，難產拚死生下兒子。

婆婆非但沒有傷心還沾沾自喜有了寶貝孫子，她不願孫子沒有母乳喝，三言兩語糊弄我老公程秀成，連帶著小叔與娃搬進我家。

我早產要坐月子，身體產後出血，程秀成嫌我麻煩不願意與我睡在一起，跟著小叔睡客房討個清淨。

小叔隨手丟下兒子讓我一起帶。

美名其曰。

帶都帶了，一個也是帶，兩個也是帶。

我心生不滿，卻被程秀成嫌棄回懟：「你生不出來兒子，讓你養個我弟的孩子怎麼了？」

我甩下被套：「那是我能決定的？要不是你媽，我怎麼會早產！」

婆婆聽見這話推開門：「還不是你這破身體不行，這可怨不得我兒子，自己生個女娃不就是賠錢貨，你哪來的臉怪我，也不害臊！」

我蹙著眉：「媽你自己就是女性，難道也覺得自己是賠錢貨？」

婆婆臉色巨臭，架子擺起來指著我：「好哇！秀成看你娶得好媳婦，都敢給老娘擺臉色了，這要是我老了說不定會怎麼嫌棄我，你看我不教訓你。」

她作勢尋找可用的東西要打我。

程秀成終於看不下去：「麗麗你跟媽道個歉，這個事就算過了。」

我看過去。

這個婚前甜言蜜語，婚後當甩手掌櫃的程秀成。

真是瞎了眼了。

這時候女兒突然大哭起來，程秀成立馬不悅頭也不回走出房間，我連忙抱起女兒嗷嗷哄起來。

婆婆眼看道歉沒有希望，剜我一眼：「矯情玩意兒。」

「還是我寶貝孫子乖。」

說完就屁顛顛看孫子去了。

我忍住酸澀，看著懷裏奶呼呼的女兒眸中溫柔。

沒結婚前，婆婆就百般刁難我看在程秀成細心貼心的樣子也就沒計較。

沒成想懷孕後程秀成直接撕破臉頰一變再變，婆婆大張旗鼓門照顧，哪成想是自己好吃懶做，讓我照顧她。

我拖著身子不便，早起晚睡家務做飯個個都是我。

看在懷孕的份上我忍了，如今婆婆看我在坐月子，欺負我無父無母無靠山，竟然還讓小叔帶著兒子明晃晃登堂入室。

程秀成毫無怨言。

我自然是忍受不了。

隻要我還在這個家，他們就休想動我的女兒一下。

2

六點剛過，婆婆就嚷著嗓子大聲推門進來。

「天都亮了還睡什麼睡！趕緊起來做飯，我孫子都餓了。」

我後半夜被鬧得基本沒睡，好不容易睡下去又被婆婆吵醒，心情自然不美妙。

「媽，你能閉嘴嗎?你孫子餓了管我什麼事？」

婆婆大步上前，掀開被子對我吼道：「那是你老公弟弟的兒子，怎麼跟你沒關係！我小兒命苦剛死了媳婦留下我孫子沒人照料，讓你喂個奶跟要你命似得!」

我算是徹底清醒。

現在說得這麼好，弟媳在世時你哪次不是嫌棄這嫌棄那。

我惋惜弟媳可憐娃，但我也不是聖母。

就婆婆疼愛侄子那個勁兒，吃穿用度哪樣不比我女兒用得好。

不吃母乳又不會死，更何況又不是我親生的我嫌惡心。

我不理會婆婆大呼小叫，自顧自下床去看女兒，換好尿布小叔程秀建打著哈欠走過來。

「媽你怎麼還在這，你孫子又哭了。」他樂嗬嗬道，「嫂子早上好呀。」

我默不吭聲，當作沒聽見。

程秀建也不在意，催促婆婆趕緊去哄，眼神卻看向我這邊。

我深感不適。

婆婆一拍腦門想起：「敲我這記性，這不是冰箱存的有嗎？」

我猛地抬頭：「不準動。」

我之前漲奶胸疼，廢了好大功夫才弄出來保存在冰箱，是為了以防萬一。

程秀建作勢擋在我麵前：「嫂子不要這麼小氣。」

「讓開。」

我剖腹產傷口因為動作大撕裂開來，疼得我冒虛汗，火氣蹭蹭往上漲，「程秀成，你給我滾過來！」

程秀成迷迷瞪瞪過來時，他一臉埋怨：「大清早就開始嚷嚷，還讓人睡不睡了。」

婆婆抹著眼淚，演技說來就來：「我讓麗麗喂勇勇點奶，她死活不願意，就想留著給那賠錢貨用。」

「你說說隨便養養不就得了，勇勇到現在都餓得哇哇叫，你這個做舅舅的也不心疼。」

程秀建附和：「就是就是，哥你這也太偏心了。」

程秀成繃著唇，格外不爽地瞟了我一眼。

「不就喂個奶嗎？又不會怎麼樣。」

我心下寒意激起。

婆婆見兒子沒反駁，眼疾手快從隔壁屋抱來孫子，嬰兒聒噪的哭泣聲伴隨著我的慘叫。

我抵不過婆婆常年勞作的力氣，我的丈夫冷眼旁觀，程秀建略帶有趣的視線像鋒利地刀刃毫不猶豫刺向我。

我的上身一涼，牙齒咬合，嘬吸聲，血的味道以及婆婆死命禁錮麵色猙獰的表情。

屈辱、痛苦、絕望充斥著我。

隻覺得麵前身影模糊，婆婆的話落到耳邊。

「吃上了吃上了。」

「乖乖吃得咂咂香，看來很喜歡，早這樣做不就行了，非得受罪。」

3

自那過後，程秀建一連幾天偷看我洗衣服，要不是今天逮到他拿我內褲悄悄聞，還真不知道他們一家人這麼惡心。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我忍著心裏不適，厲聲：

「要麼他帶著兒子滾，要麼我搬出去住。」

婆婆護著小兒子：「你當你是黃花大閨女呀，汙蔑我兒也得有個證據，再說就算一不小心看到了又怎麼了，都是一家人。」

「秀建又不是故意的，誰讓你整天穿得這麼花裏胡哨淨會勾引人。」

程秀成雖然溺愛弟弟，但也知道弟弟是個混球，任憑哪個男人都不能接受被戴綠帽子。

特別是自己弟弟竟然還把注意打到他媳婦這來了。

他拎著程秀建衣領，額頭青筋暴起，大罵：「你他媽腦子秀逗了吧。她是你大嫂，想犯賤就滾出去犯，還有媽別整天沒事看麗麗不爽，要把她氣跑了看誰還給你帶孫子。」

「哥，哥我錯了，我保證沒有下次。」程秀建捂著臉頰求饒，「對不起嫂子，是我鬼迷心竅不要讓我哥趕我出去。」

程秀建是個無業有民，一把歲數不知道從哪騙來的弟媳對他死心塌地，先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人家父母天天堵在小區門口討要說法。

婆婆是個愛麵子的，堵不過悠悠重口，花了十幾萬彩禮簡單辦了下婚禮，就連結婚證也是婚後才領的。

全靠婆婆接濟與程秀成心軟。

我嗤之以鼻。

估計在他們眼裏我都算不上家人。

婆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撒潑打滾。

「啊呀呀，我老婆子半截黃土快過，明明應當是享福的年紀，卻被這缺德媳婦處處為難，就連他丈夫的親弟弟都要趕出去，蒼天呀命運不公。」

「讓我早年喪夫，含辛茹苦拉扯你們兄弟倆長大，不是讓你們娶了媳婦就把老娘趕走的，還為了個女人兄弟反目！」

婆婆幹脆躺在地上，就是不願意起來。

程秀成愚孝一看老母親這樣，立馬語氣就軟了下來：「媽我這也沒趕你離開。」

婆婆氣得瞪眼，強詞奪理：「你都敢把你弟趕出門兒，下一個不就是我。」

程秀成無奈：「媽。」

程秀建趁機表明：「哥，你真的忍心看我露宿風餐嗎？」

程秀成眸光閃過不忍，扭頭看向我：「要不這次就算了吧，你大人有大量，又沒有少塊肉。」

我冷言嘲諷：「你倒是大度。」

事情商議的結果是程秀建搬出去租房，但婆婆與娃留在這裏。

一是婆婆死活不舍得孫子受苦。

二是她還想著等程秀成消氣，再尋個機會開口讓程秀建再搬回來。

等著吧。

這筆賬還沒算清楚。

4

隔日，門鈴響起。

我打開門，眼前一位魁梧的女性站在門口。

我心裏石頭落地，笑起來：「你可算來了。」

林潔是我在小區寶媽群裏被推薦的月嫂，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與難纏的婆媳關係。

她在我們小區好幾家上過戶，寶媽們全都好評多多，說是能解決婆媳矛盾的一把好手。

在此之前我還不信邪，如今我見到本人才覺得這高價請來的月嫂不虧。

至少練過武術身形壯實，頂得上兩個婆婆。

我昨晚聘請時就已經說過家中事情，月嫂表示妥妥的，對付這種人她有的是辦法。

婆婆聽見聲響走出來，眼瞅著陌生人，又開始作威作福：

「喂！誰讓你進我家的，哪來的傻大個不知道小孩需要安靜環境。」

我剛想出聲，林潔給我遞了個眼神。

「啊不好意思，我是新來的月嫂，從今天開始我家麗老板與千金的衣食住行都由我全權掌管，你也知道大聲說話會影響休息，也請你小聲說話。」

「寶媽還在坐月子中，站不了太久，煩請你讓讓。」

月嫂小心攙扶著我，心裏暖暖的。

這幾天擔驚受怕傷口反複發炎，屬實心情低沉。

婆婆指著月嫂，又看了看我，對這事態發展氣急敗壞。

「混賬玩意，你又給我兒使了什麼歪把戲，還坐月子請月嫂，你要是嫌錢燒得慌就拿給我！」

「不是富貴命倒是會嬌氣。」

「我是伺候不了你，還是不給你吃喝。我生秀成時當天就生龍活虎，還扛著兩袋米回家。」

婆婆張牙舞爪就要衝過來。

月嫂驚訝捂嘴：「我天呐，怎麼你丈夫也不心疼心疼。你別瞧我說話難聽，在我們村誰家小媳婦如果沒坐月子落了點毛病，那婆家可是要遭唾罵的，這哪能讓人說閑話呀，怪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