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刺眼撒下,一道急速刹車聲劃破了柏油馬路上的平靜,使得覓食的鳥兒嘩啦啦一片飛撲向了天空。
“大少爺!”車上衝下來一群衣著整齊的人,喊住了正遊走在街邊,渾身地攤,手拎著廉價的禮品盒的一位“路人”。
“大少爺,您快跟我們回去吧,蕭家出大事兒了,急需您回去主持大局。”
“他們囑托我一定要把你帶回去,希望大少爺能......能看在養育之恩的麵上出手救一救蕭家吧。”
天海市的一條街上,蕭景焱歪著頭,神情非常冰冷。
“從小到大,花言巧語我學不會,討好別人更不會,我沒有哥哥那般能說會道,奶奶因此也更喜歡哥哥一些,我無心去爭這些,卻沒想到奶奶害怕我會搶走哥哥的繼承人的身份,而因此在蕭家處處針對我排擠我,甚至不惜動用手段將我趕出蕭家,就隻為了哥哥的......甜言蜜語。”
說來真是諷刺,堂堂蕭家少爺竟入贅到了靖家,一待待了四年,受盡屈辱,蕭家不聞不問,也從未有過關心,即使見到不是白眼兒,就是譏諷。
當初處心積慮趕自己走,現在卻又因為一句話就想讓他回去支撐整個蕭家?當他是工具嗎?想用就用?
“不好意思,我已經被掃地出門了,我不是你們招一招手就跟你們走的舔狗。”
“今時不同往日,我現在是靖家的上門女婿。”
蕭景焱說完,帶了絲譏諷的笑後,扭頭便紮進了人堆裏,再也不去理會身後人如何呼喊。
靖家,是天海市的一個中等世家,四年前被掃地出門如喪家犬般的他,就是被靖家的老爺子找上門來指了婚約,當時他是一個走在大街上都沒人認識的廢物,所以那場婚禮轟動全城,讓靖家的大小姐靖鈺彤成為了整座天海市的笑柄。
當所有人都在為之可惜之時,靖老爺子反倒躲著偷偷笑,因為在他看來他撿到了寶,他其實是知道蕭景焱的真實身份,所以即便對方在別人眼中是一個無用的廢婿,他也執意要將靖家與對方綁在一塊。
他期待眾人被打臉,羨慕嫉妒恨時,卻沒想到命運向他開了個玩笑,也向蕭景焱開了個玩笑。
在婚禮過後沒多久,靖老爺子卻突然因病去世,從此再也沒人知道蕭景焱的真實身份,他也就那麼真的成為了所有人眼中的廢物。
四年的冷嘲熱諷,他已經將這些都習慣了,也逐漸開始接受這些。
雖然依舊不好受,但相比被自己從小出生的地方趕出家門,這點傷這點痛真算不了什麼,蕭家才是真正在他心口上插刀的凶手。
今天是靖老奶奶的壽辰,他雖然沒錢,買不起什麼好的禮物,卻也為對方精心挑選了一份飽含心意壽禮。
不過這份禮物估計很快就要成為被恥笑的把柄,自尊被踐踏的發泄途徑。
不過也無所謂了,又不是第一次,他早習以為常,對於這些,他內心十分平靜,甚至有些覺得譏諷。
他哥哥花言巧語的那張嘴,的確要比他更容易討到人的歡心,可他為人的性格卻極為囂張,私生活更是一塌糊塗,根本不節點,這些個毛病終有一天會釀成大禍,卻因為他奶奶的偏心,被極為的包容了。
說到底還不是他們自作自受,蕭家要倒,關他屁事兒?
一口氣堵在胸腔中很悶,但經過自我安慰後倒也放下了,等到再次抬頭時,人已經走到了靖家的別墅跟前,還未走進,就看到了一個靚麗的身影站在門邊上。
不知不覺的便走到了靖家的別墅,到門口蕭景焱就看到一個靚麗的身影。
那便是能讓各大世家垂涎三尺,出落極為美麗,是他那有名無實的妻子,靖鈺彤。
對方的美貌及身世與他格格不相符,使得他們的婚禮成為了天大的笑話。
對此,他清楚自己在對方心目中的形象,他小跑過去,聲音放柔問道:“鈺彤,你是在等我嗎?”
靖鈺彤一見到蕭景焱,不耐煩便爬滿了整張臉,“禮物你都準備好了嗎?”
蕭景焱拎起手中的禮盒,略帶得意道:“都準備好了,我可是花了很多心思的。”
靖鈺彤有些愣神,她實在想不明白他爺爺當年為什麼要選擇眼前這個無錢無背景的廢物當上門女婿呢。
哪怕到去世之前都還千叮嚀萬囑咐的讓她千萬不要看不起對方,還說對方以後會有大作為。
她實在想不明白對方究竟哪裏好了,若不是顧及她爺爺的囑咐和靖家的門麵,她早就要跟對方離婚了,自然也不會隱忍他到現在。
思緒回來,“一會兒進去你最好別說話,今天來參加奶奶壽辰的人很多,即使有人對你冷嘲熱諷,你也得給我忍住,聽到了嗎?”
蕭景焱隨意的點了點頭,似乎與他而言都無所謂。
他這樣差點兒激怒了站在跟前的靖鈺彤,她氣得心裏悶悶的。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沒有背景為什麼就不能有點真本事呢?整整4年,一個大男人就安逸在家裏,即使被指揮著洗衣做飯,都絲毫沒有脾氣,就像一個家庭主婦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娶了一個男妻回來,並且對方除了洗衣做飯也就沒幹過其他任何的事情了。
蕭景焱望著對方急變的模樣,沒有任何的反感,他清楚他們兩個在一起可並不是因為感情,同時他也清楚,他什麼都滿足不了對方,因此對對方的態度,他是一點脾氣都沒有,畢竟對對方而言從始至終都是不公平的,每回這麼想他也就不在乎了。
兩個人沒在說什麼便進了別墅走到了客廳,靖老奶奶的壽宴熱鬧的不行,親戚客人什麼的幾乎擠滿了地方。
“鈺彤,奶奶在這。”
“你來的這麼晚,是不是給奶奶準備了很大的驚喜呀。”
作為壽星,她這話瞬間引起了全場人的注意,眾人不斷舉杯交談,場麵看起來十分和諧,從而忘掉了角落裏那不協調的身影。
對於此,蕭景焱可是極為希望的,他寧可如現在這般,也不希望遭受到他們的冷嘲熱諷。
可是,總有些人喜歡把眼珠子放在他身上,並且特喜歡犯賤。
這類人之一便有靖鈺彤的堂哥靖葉,每次遇到對方總能搬出一大堆的手段來刁難他。
與對方而言,他就是一個毫無價值的廢物。不光見麵刁難他,也會背地裏將他的名聲搞臭,並且逢人就喜歡添油加醋的說他各種不是,引起別人的反感,他才高興。
“蕭景焱,你手裏拿著的破盒子,該不會是給奶奶的禮物吧?”說罷,靖葉一臉的不可思議,說道:“這又是從哪個地攤上買來的貨呀?用這麼廉價的包裝?”
看著蕭景焱淡然的神情,靖葉誇張的驚訝到:“該不會真是地攤貨吧?”
蕭景焱搖頭否認道:“這是我從小禮品店買到的。”
蕭景焱格外誠實的回應,可麵對他的是滿堂人的哄堂大笑。
對於此站在人群裏的靖鈺彤臉上黑線遍布,即使兩人盡可能的分開不接觸,但始終也是合法的夫妻,名份是在的,她向來不在意對方是怎麼被欺負的,她隻擔憂對方會不會因此把她與對方聯係到一塊,一同刁難她,讓她難堪。
“你該不會是過來胡搞吧,今天可是我們靖家重大盛宴,你身為靖家的女婿,準備的禮物卻如此簡單,不上心,你放眼望去,哪個人的禮物如你這般寒酸至極,一看就是隨便找個東西來搪塞的。”靖葉走到茶幾邊上,指著茶幾上擺滿的各式各樣的精貴壽禮,“你看看,包裝紙都不知比你的禮物金貴多少。”
“瞅見這盒碧螺春了嗎?你知道價格多少嗎?這可是我費盡了一番力氣,花了重金才買來做禮物的。”靖葉有些得意的看著蕭景焱,想看對方的難堪,結果對方隻是淡然一笑,嗯了兩聲後,便不再搭理他。
對於此靖葉氣得火冒三丈,不斷當著眾人的麵去挑釁他,從而找到心中的那一絲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