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不太可能,但是有總比沒有好,她必須要自己想法設法走出那一池死水,她的封印才能被慢慢破解,最起碼的,現在的她,看上去非常正常。
葉輕船也是這麼想的,他陪她一遍遍的經曆世間疾苦,從找到她到陪伴她,從她無識無謂到現在五識俱全,從她食不知味到現在嘗遍酸甜苦辣,他給她做了無數頓飯菜,從拒絕他到接受他的存在,一直到現在,她竟然對他有了相當的好感,這些他都知道,他欣喜若狂,他為此付出了太多代價,隻為再次擁有她。
這說明,她的封印鬆動了,當初她跳下往生涯,卻不曉得為何會用此封印封了自己,神魂被紫陽冥火外放的紫陽刃絞的支離破碎,也幸虧得了那封印的保護,才沒有魂飛魄散,竟然讓她投生到凡界。
往生涯本來是給凡人往生的,是不傷凡體的,經紫陽冥火的照射,意味著洗盡鉛華,重新做人,可是那紫陽冥火遇到不一樣的神魂就會放出紫陽刃,滅殺一切外來者。
她當初跳往生涯的時候,定然是知道這往生涯是不能跳的,所以她才動用了那道最強封印。
很早以前,他也曾問過他師父關於那道封印的事情,但師父說,那封印是曆代祖宗傳下來的,其來曆已經不可考究。師父在封道一脈,號稱最有天分最有悟性的天才,但最終也沒能悟出來那封印。
再後來,悟道發現他更有天分更有悟性,就將那道封印傳給了他,他也曾沒日沒夜的研究過,可是怎麼也找不到破解之法,再後來就被他當做了紀念品,留給了她。
葉輕船明白那道封印的厲害,故而贈與她讓她防身用,她一直都沒用,最後卻用在了自己身上。
他有時候在想,紫陽冥火那麼可怕,她這麼做,或者隻是為了保護自己,可她怎麼知道那道封印有保護被封者的成分在裏麵呢?
但他曾經為了保卜桂山周全,而不得不放棄她的時候,就仿佛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上,痛的無法呼吸。雖然她從未提過這件事情,但她同樣無聲無息的跳了往生涯......
葉輕船有時候想,用了那道封印,她便不會再想起從前。也許是迫不得已,也許是不願。不願意再為了王族的命運苦苦掙紮,不願沽名釣譽,當然,也許還有不願與他相見的成分在裏麵。
他曾想過,她為何這樣決絕。
後來他自以為明白了她的一些想法,他想,倘若她死了,那麼忘了便忘了;倘若她還活著,那麼不忘掉他,如何開始新的生活?
幸虧那道封印,不然他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那封印護住了她的一絲神魂,往生到了凡界,這一去,便是十萬年,本來他是找不到她的,但因為當年那場仙魔之戰他傷的太重,回天乏術,她便給了他一滴心頭血。
後來她跳了往生涯,他就靠著這一滴心頭血的感應,找到了她的一處處往生之地,找尋她被紫陽刃打散到各處神魂,這一找,便是十萬年。
現在,他就站在她的身邊,而她似乎也即將醒來。
此封印的名字,叫封者。
......
慕鼓理了理自己的情感傾向,發覺自己對陶小妹也不是愛慕,但鑒於兩人小時候也算青梅竹馬,嗯,小住過一個月也算吧?那時候自己可是經常和陶小妹吵架,就因為自己死見不得她那一看破紅塵的模樣,明明一個小姑娘,非把自己整的就跟活了多少歲似的,吵了一個月也總算吵出了些成績,最後陶小妹總算有了些煙火氣,他們一起上山爬樹遊泳烤魚鬥蛐蛐,兩人感情還算不錯,可是現在他慕鼓還記著她陶小妹,陶小妹已經把他慕鼓忘的一幹二淨了。後來他為了這事兒還專門問過陶小妹,紅柳說她那是習慣性忘記。
這也不怨慕鼓,慕鼓的老爹自慕鼓母親去世後就帶他隱居了,找了一個青山綠水的小鎮子,搭了幾間小木屋,日子過的也倍兒瀟灑,除了人少些也沒什麼不好,所以突然有朋自遠方來,哪裏能不歡迎?他爸就陶振南這麼一個朋友,他也就隻有陶小妹這麼一個遠方朋友,想忘也忘不了。
他考到大後,發現陶小妹也在大,在狀元樓下麵見到她的時候,著實被驚豔了一把,這陶小妹變化可真大呀,要不是提前打聽了,壓根就認不出來。要是作比較的話,那就是比小時候漂亮多了,曾經以為是女大十八變,後來想起他老爹給他說的話,驀然明白,這丫頭是被人封印了。
他老爹當時是這麼說的:“小子,去了大先去看看陶老爺子家那小閨女咋樣了,有什麼變化給老子知會一聲。”
他當時說什麼來著,他說:“老頭子,你不用擔心我,我這麼帥,還怕將來找不到媳婦?”
慕老爹橫眉怒目:“說什麼呢!我是看看那封者怎麼樣了?”
他好奇:“封者是什麼?”
慕老爹說:“一種封印唄,叫你好好學你不聽,書到用時方恨少,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現在想來,原來是這麼回事兒,這丫頭中了一種叫封者的封印,導致性情大變,看破紅塵,如今看狀態倒也不錯啊,人也越來越漂亮了,性格也好像開朗多了,想來這封印鬆的厲害,回頭問問老爺子有沒有法子解開。
慕鼓挪了挪身子,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就聽到一聲貓的尖叫。這聲貓叫在這安靜的公車上有相當的穿透力,把車上發呆的人們都吵了醒來。
慕鼓一看,自己剛才挪腳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一隻貓的尾巴。可是這公交車上哪裏來的貓?見一車乘客大部分用憤怒的眼神盯著他看,慕鼓心想看來這貓還挺討喜,受點委屈這麼多人為它討公道呢。
司機師傅解釋道:“這隻最近每天乘這趟公車從北裏小區到街心公園,我們給它取名叫小白。”
紅柳一聽,這北裏小區不就是自己家的小區嗎?她才兩個星期不回家,小區什麼時候就多了這麼一隻野貓?
野貓?不像啊,倒像是一隻品種稀缺的貴賓貓,肯定不知道誰家養的貓,吃飽喝足出來溜溜,這貓看來教育的不錯,腦子也挺好用,知道哪裏上車,哪裏下車,還知道回程公交站,真不錯,就像巴黎的各種流浪狗,人狗和諧相處,共乘地鐵。
這貓被踩了一腳,無限委屈,狠狠地盯著慕鼓看,那樣子就差上來慕鼓臉上撓兩爪子,見紅柳打量它,它也毫不客氣的瞪了回去,可是打量了一番紅柳之後,表情很人性化的變得有些驚懼不安,它嗅到了王者的氣息。
紅柳靜靜的看著這隻萍水相逢的貓,潔白的毛色一塵不染,像雪,眉心有一團火焰似的印記,像鹿角,像臘梅,紅彤彤的煞是可愛,一雙眸子從開始的怡然不懼到後來的警惕不安,表達的非常清楚,紅柳感歎,造物主可真是神奇,這麼漂亮的一雙眸子要生在一個姑娘臉上,那該是多漂亮啊,像兩顆寶石,一顆像燃燒的火,一顆像夜來沙漠的冰。
慕鼓也仔細的打量著這隻突兀出現的貓,這貓的眼睛非常漂亮,也非常傳神,顯得有些妖異。
這一定不是一隻普通的貓!
這絕對不是誰家圈養的家寵,那它來北裏小區做什麼?
好像看出了慕鼓的疑惑,它貓眼裏露出一絲輕蔑,它不過來這裏玩一趟罷了,在人類的眼裏,就隻有陰謀,幼稚。
慕鼓自然看到了它眼裏的輕蔑,這讓他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這絕對不是一隻普通的貓。
可是它好像在害怕什麼,但它害怕的自然不是他慕鼓,這一點他非常確定,他四處打量了一番,也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它在害怕什麼?
紅柳突然彎腰向貓湊了過來,那貓很明顯嚇了一跳,本能的想躲避,但它用很強大的自控力控製住了自己的腳步,愣是沒動,這一點慕鼓看的非常清楚,原來它怕的是陶小妹啊!可它為什麼要怕陶小妹呢?
“我喜歡你,你願不願意跟著我?”紅柳輕輕的說。
那貓很明顯的放鬆了些,跟著王,自然就會有保障,人身安全就不用擔心了,於是它點了點頭。
慕鼓衝紅柳伸出大拇指,問:“你屬啥的?”
紅柳沒反應過來,說:“屬狗啊。”
慕鼓眉毛一揚:“哦,難怪。”
紅柳立刻兩眼瞪了過來:“你想什麼呢!我真是屬狗的!”
慕鼓哈哈大笑。
紅柳疑惑,問:“莫非你不是?”
慕鼓答:“本少爺屬豬。”
紅柳哈哈大笑。
小白看看慕鼓,再看看紅柳,不明白有什麼好笑的,想著人類還真是可笑,但是突然想起紅柳現在是自己的主子了,不能這麼瞎想,萬一被感應到就完了,自己就慘了,遂乖乖地低下頭,不再理會這些人類的唇槍舌劍。
在北裏小區門口下車,紅柳衝小白張開懷抱,小白蹭的一下就跳到紅柳懷裏,紅柳輕輕的摸著小白柔順的皮毛,慕鼓開玩笑說:“你不然也摸摸我吧?”
小白在紅柳懷裏以紅柳看不到的角度衝慕鼓呲牙咧嘴,末了,還丟給慕鼓一個“你很下流”的眼神,慕鼓驚得下巴都掉下來了,這隻貓真的有問題,那智商一點也不差啊,保不準能聽懂人話呢,那個眼神太人性化了。
紅柳沒有理會慕鼓的玩笑,自然也不知道小白的小動作,她在想著,如果把這隻貓給葉老板看了,他會不會和她一樣喜歡它?聽說男人不都是喜歡有愛心的女孩子嗎?我這算愛心嗎?
紅柳兩眼冒星星的直往前走,連慕鼓被保安攔下都沒注意到,保安自然不認識慕鼓,慕鼓從來沒有來過這小區,麵孔自然生的很,慕鼓給保安解釋說,自己和前麵那位姑娘是認識的,保安說每個陌生人想進來都說和前麵那個姑娘認識,慕鼓再三確認自己說的是真的,保安說還不是因為二小姐有個很漂亮的姐姐,讓你們這些小夥子都趨之若鶩,話說大小姐已經有心上人了,就不要再追求了,天下好姑娘多的是,為啥非要飛上枝頭做鳳凰?鳳凰就是那麼好做的?現在雖說婚姻自由,可還是要講究門當戶對的。
慕鼓說自己不是來找陶家大小姐的,自己是二小姐的朋友,真是二小姐的朋友,保安仔細打量了下慕鼓說,小夥子你也一表人才,幹嘛非要說謊呢,說謊也不打個草稿,你說你和二小姐是朋友,那我攔住你二小姐為啥什麼話也沒說?告訴你,我們二小姐可好了,你要說的是真的,二小姐會丟下你不管?這下慕鼓是真的解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