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我一人回到娘家。
剛過晚上八點,老公吳新民就電話不斷,催我回家。
我飯還沒吃完,請求他能不能再等半個小時,
他卻暴躁如雷,在電話裏威脅道,“栗娟,我好聲好氣勸你最後一次,再不回來,我就把你薅回來。到時候別嫌難堪。”
我無奈與親友告別,剛進家門,就被吳新民揪住頭發甩到地上。
“說!你到底去哪了?”
“回家了。”我忍著劇痛說道。
“回個娘家能讓你戀戀不舍,死活不願回家?!是不是江懷城回來了?!你個騷娘們,一把歲數還出去浪,我讓你浪。。。”他憤怒的按著我,用力的一拳拳打在我臉上。
“吳新民!放開我!再打我就離婚!”我喊出最後一句話,徹底激怒了他。
吳新民死死掐住我的脖子,用盡力氣,直到我斷了氣。
我死了,終於死在了這個家暴我三十多年的男人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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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娟,栗娟!醒醒!你怎麼睡著了?”清脆的女聲將我喊醒。
我揉著眼睛抬起頭,發現對方是我曾經的工友李紅,隻不過她保持著二十歲的模樣。
“栗娟你咋了,昨天沒休息好?你老頭子太有勁兒了吧!新婚就是不一樣!”
看我迷迷瞪瞪,她猥瑣的笑著,打趣我。
聽著周圍吱吱呀呀的機器聲,看著牆上熟悉的標語。
我狠狠捏了自己一把,難以置信,我竟回到八十年代,剛結婚那年。
“沒有,可能晚上學習太累了。”我尷尬的回話。
“你還在想著考研啊,你知道多難嗎,真是有毅力。要我是你,結婚了,就一心在家相夫教子了,這破廠子我是一天也不想來了。”李紅撅著嘴說道。
我微笑著沒說話。幾十年的記憶仿佛過電影般在腦海中重塑。
我現在應該才22歲,剛剛大學畢業,結了婚,在紡織廠當女工。
婚後日子並不好過,我想擺脫。隻要晚上吳新民不在家,我都會偷偷複習功課,我想繼續考研,接著回到大學讀書。
然而這個夢想,一輩子都隻成為夢。
晚上下班回到家,坐在沙發上發愣,這是三十年前的家,屋裏的一切都是熟悉又陌生。
鑰匙轉動的聲音響起,吳新民推門進來。
上來就把我揪起來,罵道,“臭娘們,我出去這幾天你見誰了?都結婚了,還改不了那騷勁兒!”
“我告訴你,別以為你成天到晚偷偷摸摸,我一無所知,你跟哪個男的好,我心裏門兒清。最好給我老實點,不然我把你這張臉給毀了,讓你見不了人!”
吳新民還是這個死樣子,整日無所事事到處瞎混,沒個正經事。
整日疑神疑鬼,除了麵相是年輕人,什麼都沒變。
上一世,他僅僅懷疑我回娘家其實是和初戀私會,就生生把我掐死。
同床共寢做夫妻三十多年,我像老媽子般伺候他一輩子,到底心中多大的仇恨,能把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活活殺死。
我被他掐住脖子,瀕臨死亡時。回想這一生,自從遇到吳新民,原本向好的人生從此跌入深淵。
看著他猙獰的麵孔,如洪水猛獸,令我懼怕更令我厭惡。
我恨他,毀了我一輩子!
一股巨大的憤怒衝破心防。
我甩開他的手,指著他的臉破口大罵。
“去尼瑪的吳新民!再動我一個試試!欺負女人有什麼本事!我告訴你,少往我身上潑臟水。
“你再對我動手,我就去公安局告你,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大不了魚死網破!”
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能有這麼大的爆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