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元曦是個聾子,但所有人都知道祝嘉樹把儲元曦視作生命,即使聽不到他的表白,也能看到祝嘉樹的愛。
他樂意花兩千萬為她買一副耳環,也甘願淩晨四點早起為她買喜歡的兩元豆漿。
一身傲骨的他,在她纏綿病榻時,可以放下尊嚴跪爬完數千寺廟台階給她求平安。
車禍時為了保護她,他全身重傷命懸一線也再在所不惜。
可是這不耽誤他在深夜的雙人病房裏,招來情人為他“服務”。
情人與他調笑,在聽不到的妻子旁玩真刺激。
他們不知,她早已因為車禍意外恢複聽力,生生聽完這場香豔情事。
第二天,祝嘉樹說生日快到了,他的生日願望就是和她永遠在一起。
可是,他們之間沒有永遠了。
儲元曦已經申請了西部科研項目。
還有十天,她就會永遠消失在他們虛偽肮臟的生活中。
......
祝嘉樹車禍康複後的去晦宴,其實也是一場商業聚會。
無心應酬的儲元曦躲到一旁的茶室,煩悶的將塞在耳朵一晚上的助聽器扔到桌麵上,
她給自己泡茶躲懶。
不過短短的十分鐘光景,沒看到儲元曦的祝嘉樹便如坐針氈,滿心焦灼地四處尋覓著她的身影。
當他推開茶室小門,發現她正安然無恙地沏茶的時,那份緊張與不安才如同潮水般退去,化作嘴角一抹安心的微笑。
緊隨其後,儲元曦的弟弟儲易靖也踏進了茶室,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笑意。
他的眼神在祝嘉樹與儲元曦之間流轉,調侃道:“姐,姐夫這可真是一秒鐘都離不開你啊,剛才一轉身沒見著你,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儲易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親昵與戲謔。
然而儲元曦依舊低頭認真沏茶,毫無回應。
祝嘉樹見儲元曦沒有理會他們,心中不禁更加擔憂,以為她身體有所不適,步履匆匆地向她走去。
儲易靖注意到了桌麵上的助聽器,眼神一閃,連忙向祝嘉樹解釋道:“姐夫,我姐沒戴助聽器呢,聽不到我們說話,你別急。”
祝嘉樹聞言,心中的焦慮稍減,卻也不由得更加心疼起儲元曦來。
他緩緩在儲元曦身旁坐下,目光溫柔地落在她身上,仿佛要將所有的關懷都化作這無聲的陪伴。
儲元曦感受到祝嘉樹的氣息靠近,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
祝嘉樹見狀,正要伸手去拿那助聽器,想要為她戴上,好讓她能更清晰地聽到這個世界的聲音。
儲元曦卻輕輕搖了搖頭,聲音裏帶著一絲疲憊:“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祝嘉樹聞言,手一頓,隨即溫柔地點了點頭,接過她手中泡茶的活,讓她好好休息。
儲易靖見他姐儲元曦沒帶助聽器,便毫不避忌的詢問起來,“姐夫,聽說你給那小明星物色月子房了?我以為你隻是逢場作戲而已,沒想到你還真打算讓她把孩子生下來?”
祝嘉樹淡淡的說:“借腹生子而已,這主意不是你提的嗎?”
“你姐體弱,生孩子有危險,我不能失去她,否則我也活不下去。”祝嘉樹將泡好的一杯茶,小心翼翼地遞到儲元曦麵前,示意她潤喉。
他看了一眼儲元曦因為車禍而留在脖頸處的淡淡傷痕。
那場突如其來的災難,幾乎讓他失去了這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那種絕望與恐懼至今仍讓他心有餘悸。
儲易靖笑道:“你真是個好男人。”
調笑的他們不知道,儲元曦的聽力因為這場車禍而意外恢複。
他們不能對她言狀的秘密,她已經聽得一清二楚。
她也並非如麵上所表現的那麼平靜,微微上揚的嘴角藏著太多的複雜情感。
她坐在那裏,背脊挺得筆直,仿佛是想要用這份姿態來支撐起崩塌的內心世界。
當初因為擔心是暫時性的恢複聽力,怕祝嘉樹白高興,所以沒有對外宣布,隻找了自己在醫院工作的閨蜜私下進行檢查。
誰曾想,深夜的雙人病房裏,祝嘉樹竟然在誤以為她睡著後,招來那小明星為他“服務”。
背對著他們的儲元曦淚流滿麵,硬生生親耳聽完一場香豔的活春宮,
沒關係了,她知道祝嘉樹出軌的第二天,她便立即申請了國級科研項目。
之前項目組負責人就到學校裏找過她,隻是這個項目需要去西部幾年,她不舍得離開祝嘉樹,所以拒絕了。
在她這次提出申請後,項目組大喜過望,立即準備好保密協議,讓她得空便去簽署並共同商議啟程時間。
剛才接到通知,她可以過去簽保密協議。
等確定啟程時間,她就會消失在他們虛偽肮臟的生活中了。
祝嘉樹和儲易靖討論起孩子出生後,如何不露馬腳的抱回來給儲元曦養時,她再也沒有耐心聽下去。
抓起桌麵的助聽器帶起後,儲元曦對立即止住話題的兩個男人說自己想去外邊喘口氣。
祝嘉樹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儲元曦身上,他細細審視著她,“你確定沒有哪裏不舒服嗎?”
他的眉頭緊鎖,眼中閃爍著擔憂和不安,仿佛她的健康和安全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儲元曦搖頭。
儲元曦微微搖頭,“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在確認她身體無恙後,祝嘉樹又認真叮囑一番,他的眼中閃爍著一種病態的執著。
最後,他才勉強放她離開,但他的眼神中仍然充滿了不舍和擔憂。
會所二樓陽台,儲元曦放空自己,她試圖不去想那些令人作嘔的畫麵。
“元曦,身體好些了嗎?”參加去晦宴的幾個臉熟的富太太走了過來。
儲元曦擠出一個笑容:“謝謝關心,好多了。”
“哎呦,真羨慕你和祝總的感情,為了你,祝總命都可以不要!”一個太太誇張地叫起來,“真是情比金堅啊!”
另一個太太也跟著附和:“可不是嘛,現在這樣的好男人可不多了,元曦你可真是好福氣。”
儲元曦聽著她們的恭維,心裏一陣自嘲。
福氣?真是天大的笑話。
儲元曦自小體弱耳聾,大師曾勸誡儲元曦不要動大情大欲。
父母失敗的婚姻更是讓儲元曦對愛情不抱任何幻想。
當初和祝嘉樹聯姻,儲元曦說得很清楚,大家各過各的,扮演好恩愛夫妻就行。
可是祝嘉樹不依。
婚後的整整一年裏,他像個傻子一樣,固執地用各種方式“感化”儲元曦。
他會耐著性子一遍遍跟儲元曦強調他喜歡儲元曦。
他會記住儲元曦所有的小習慣,小喜好,甚至連儲元曦討厭什麼牌子的香水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會推掉所有不必要的應酬,陪儲元曦去聽儲元曦看藝術展覽、陪儲元曦備課。
他會為了調理儲元曦的身體,天南地北的拜訪名醫,求得藥方,一日不落的親自為儲元曦熬藥。
他像春雨潤物細無聲般,慢慢地融化了儲元曦心中的堅冰。
婚後第二年,他為了給儲元曦求平安健康,三拜九叩爬完幾千台階的寺廟。
這份虔誠不僅求得了新年廟裏第一張平安福,也求得了儲元曦的心。
她放棄了對愛情的偏見,真心實意地愛上了他,從心到身地和他在一起。
得到儲元曦之後,祝嘉樹並沒有懈怠,反而更加珍惜。
簡直是把儲元曦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可是,他曾經把儲元曦捧上天堂。
現在,他又親手將她拉進了地獄。
一場車禍,讓儲元曦感受到了他熾熱的愛意。
他確實愛儲元曦如命,為了保護她,不惜全身重傷。
可也是這場車禍,讓儲元曦看到了幸福表象下的肮臟。
康複階段,他在儲元曦的病床旁,趁儲元曦熟睡和別的女人上演活春宮。
儲元曦想,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了?
精心策劃的一場PLAY中,一個刺激他們感覺的道具嗎?
那天晚上,那些淫靡的聲音,就像一把鈍刀狠狠地剜著儲元曦的心。
一下又一下,讓她痛徹心扉。
她緊緊咬住嘴角直至出血,才能不讓自己哭出聲。
苦澀、難過、絕望......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