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鑽心的劇痛中,我從昏睡裏猛然驚醒。
臉上像被烈火灼燒,火辣辣的刺痛讓我倒吸一口涼氣。
我下意識地看向鏡子,隻一眼,整個人就如遭雷擊。
鏡中的那張臉,縱橫交錯著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
原本熟悉的麵容變得猙獰可怖。
我的臉!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爸媽的腳步聲。
他們大搖大擺地走進來,臉上得意洋洋。
媽媽率先開口,語氣裏滿是高高在上的施舍意味:
“我們合計過了,你一個女人家,出去上班又苦又累,哪有找個好人家嫁了來得安穩。”說著,她還翻了個白眼,用那嫌棄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我。
“前兩天有親戚跟我說,城裏的李大壯在說親,人家家裏可有錢了,我們就給你把這事定下來了。”
“等年一過,就結婚。”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他們。
喉嚨像被堵住了一樣,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真的是我的親生父母嗎?
這些話怎麼可能從他們嘴裏說出來?
爸爸盯著我毀容的臉,竟然還咧開嘴笑了。
那笑容在我眼中無比猙獰:
“至於你的臉......你不是對外宣稱死了嗎?劃兩道口子,別人就認不出來了。反正你好幾年沒回來,村裏沒幾個人還認識你。”
那聲音輕飄飄的,卻像一把把尖銳的刀,直直刺進我的心裏。
我看著兩個熟悉的人,心裏滿是陌生和痛苦。
而他們還一唱一和,在旁邊冷言冷語:
“你能活著,就得感恩我們的生育之恩,別想著反抗,乖乖聽話!”
每一個字都像重錘,一下下砸在我的神經上。
臉上的傷痛蔓延到心底,我的心被絕望和憤怒填滿。
“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聲嘶力竭地哭喊著,可回應我的隻有他們冷漠的眼神和無情的嘲笑。
我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身體也止不住地顫抖。
在這一刻,我心中對親情的最後一絲幻想徹底破碎。
我爬起身,用盡全身力氣,把他們推出門外。
“砰”的一聲,狠狠關上了門。
我把自己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裏,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刺骨的寒意。
而在這黑暗的深淵中,仇恨的種子開始生根發芽。
我暗暗發誓,一定要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
隻是我卻怎麼也想不到,爸媽竟會如此喪心病狂!
之後發生的事情,才是真正的地獄......
夜色暗湧,院子忽然裏傳來嘈雜人聲。
我透過窗戶,看到父母滿臉諂媚地將一個中年男人迎進家門。
我心裏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男人身材臃腫,滿臉橫肉,眼神裏透著一股讓人作嘔的油膩與猥瑣。
僅是一眼,我便心生寒意。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緊接著是父母刻意壓低的交談聲。
“大壯,這就是她房間,你輕點。”
李大壯?
聽到這話,我的心臟猛地一縮,手腳瞬間變得冰涼。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李大那肥胖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月光勾勒出他的輪廓。
我能清晰看到他嘴角勾起的淫邪弧度,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
“小美人,讓我好好疼疼你。”
他一邊說著,一邊步步緊逼。
那聲音像砂紙摩擦,讓我渾身起滿雞皮疙瘩。
我驚恐地瞪大雙眼,身體拚命往角落裏縮。
雙手緊緊抱住自己,可顫抖的身體卻怎麼也控製不住。
“別過來,求求你們放過我!”
我聲嘶力竭地哭喊。
可回應我的隻有父母遠去的腳步聲和李大壯粗重的喘息聲。
李大壯在我的目光中一件件把衣服脫光。
隨後伸出那油膩膩的手,摸上了我的胳膊。
他上下打量著我,用令人作嘔的聲音說著:
“裝什麼清高,今晚有你好受的!”
我心中慌亂卻又無計可施。
絕望之際,我用盡全身力氣,猛地將腦袋狠狠地撞向床頭。
“砰” 的一聲,疼痛瞬間如電流般傳遍全身,鮮紅的血迅速浸濕了枕頭。
而那個男人在看到血的那一刻,竟然直愣愣地暈倒了過去 。
夜幕如墨,濃稠得化不開。
爸媽正在屋裏沉浸在美夢之中,肆無忌憚地商量著要從我的婚事裏撈多少彩禮。
那貪婪的笑聲像一把把利刃,割扯著我的心。我滿臉淚痕,心中的恨意升起。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每一絲空氣都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憤怒與絕望。
經曆了這件事,名為“生養之恩”的落在我心裏的枷鎖終於打開。
他們根本沒有把我當女兒看待,也就不配當我爸媽!
我強忍著身體的傷痛,輕手輕腳地逃離了這個冰冷的家。
頭上和臉上的血早已幹涸,凝結成塊。
我顫抖著雙手,擦掉血跡。
忍著鑽心的疼痛,戴上口罩,穿梭在夜色中。
我敲響了每一戶白天來過的鄰居家門,聲音沙啞卻堅定:
“明天早上五點,我家擺宴席,請大家都來。”
盡管時間很早,可那些曾被爸媽道德綁架的鄰居們都欣然答應。
還紛紛感歎那對一毛不拔的“鐵公雞”終於開竅了。
通知完所有人,我慢慢挪回了家。
可我怕李大壯突然醒來。
無奈之下,搬來一個破舊的凳子,躲在家門口的土堆後,將就著熬過這漫長的黑夜。
淩晨兩三點,李大壯神色慌張地從家門跑了出來。
或許是覺得丟人,他一路沉默,匆匆消失在夜色裏。
第二天淩晨四點,天邊還未泛起魚肚白,我便早早地鑽進廚房,開始忙碌起來。
媽媽睡眼惺忪地走進廚房,疑惑地看著我。
我乖巧地笑笑,聲音故作輕鬆:
“媽,我睡不著,就想著早點幹活。”
她的眼裏終於閃過一絲罕見的滿意,點了點頭便轉身回去繼續補覺。
淩晨五點,一切準備就緒。
我把宴席擺在家門口,生怕爸媽被吵醒。
受邀的人們陸陸續續趕來,參加過我“葬禮”的人也都在其中。
直到眾人酒足飯飽之時,爸媽才匆匆趕來。
看著時機差不多了,我猛地站起身,神色冷峻。
一把摘下帽子和口罩,露出臉上的傷痕。
所有人看到我的那一刻,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