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在屋裏一下午,我隻能透過門縫看向外邊。
隻見爸媽在院子裏,跟換了個人似的。
滿臉悲戚,眼淚說來就來,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
媽媽扯著嗓子,逢人就哭訴:
“我這命苦啊,含辛茹苦把閨女養大,她卻年紀輕輕就沒了。”
“現在辦葬禮,連口棺材錢都湊不齊,大過年的,你們就當可憐可憐我這個當媽的吧!”爸爸也在一旁配合,抹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不住點頭。
這幾句話聽的我心裏直發毛。
可沒辦法,他們生我養我,這樣做我沒有理由拒絕。
正看著,爸媽就遇到了猶豫著不想掏錢的親戚,他們臉色瞬間就變了。
爸爸扯著那人的胳膊,大聲嚷嚷:
“這麼多年親戚白做了,這點忙都不幫,真是小氣摳門,沒一點人性!”
那些被堵在當場的親戚,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尷尬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最我們受不了這道德綁架,隻能無奈地掏出錢包。
一邊掏錢,一邊小聲嘟囔著不滿。
看著他們這副醜惡嘴臉,我隻覺得渾身發冷,滿心都是絕望。
自己的親生父母,為了錢竟能如此不擇手段。
把親情當作斂財的工具,把親戚當成待宰的羔羊。
直到天黑,所有人才散去。
爸媽一進屋就黑著臉,目光像兩把淬了毒的刀,直直向我射來。
爸爸率先發難,沒好氣地吼道:
“你不上班賺錢,跑回來幹什麼?”
那眼神冷漠又嫌棄,像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我心裏一陣刺痛,可滿心的委屈與憤怒隻敢在心底翻湧,嘴上還是乖乖回應:
“好幾年沒回來了,剛升職,想著回來陪你們過個好年。”
聽到“升職”倆字,爸爸眼裏閃過一絲光亮,冰冷的眼神總算有了些許溫度。
可還沒等這難得的緩和持續幾秒,媽媽就陰陽怪氣地開口了:
“回來陪我們幹什麼?不賺錢要你有什麼用?明天起你就出去給我幹活幫忙!”
我剛要張嘴反駁,爸爸猛地一拍桌子,大聲喝道:
“就這麼定了!”
那不容置疑的語氣,讓我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第二天淩晨五點,天還沒亮,爸媽就氣勢洶洶地闖進我的屋子。
爸爸一把揪住我的胳膊,媽媽拿著口罩,不由分說地給我戴上。
兩人生拉硬拽地把我往外推,惡狠狠地開口:
“趕緊出去幫忙,別在這兒偷懶!”
我迷迷糊糊到了外麵,有親戚好奇地問:
“這是誰啊?”
爸媽立刻擠出兩滴眼淚,假惺惺地哽咽:
“是遠房親戚,來幫忙的。”
我就這麼成了他們隨意使喚的奴隸。
天還沒亮,我就得摸黑起床,一頭紮進廚房準備飯菜,招待親戚鄰居。
一整天忙得暈頭轉向,腳不沾地,連喝口水的工夫都沒有。
晚上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滿心期待著哪怕一句關心,可等來的卻是爸媽的橫挑鼻子豎挑眼。
稍有差錯,他們就破口大罵,各種難聽的話像利箭一樣射向我。
累了一天,我睡得昏昏沉沉。
可天還沒亮,我在睡夢中被一陣劇烈的搖晃驚醒,整個人差點從床上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