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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我做夢了。

夢到了我和季司禮穿進遊戲前。

那時他正認真看著遊戲的注意事項，向後微仰的下巴在陽光下沒有一絲陰影。

在他的笑容中，我看到了光的樣子。

可下一秒，他就被光灼成了灰燼。

我猛地起身驚醒，隨後便被人擁入懷中。

“不怕不怕，我在這呢。”

季司禮輕輕拍著我的背，就像是曾經的無數次一樣。

他聲音柔和地跟我道歉。

“昨天是我不對，原諒我好不好？”

我不說話，隻是默默推開了他的懷抱。

“我最近壓力有點大，而且晚晚她，也出了些問題。”

季司禮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

“你也知道，她心臟一直不太好，最近更嚴重了，但她還那麼年輕。”

“聽雲，你能跟晚晚換個心嗎？”

聽到這話後，我用不可置信的目光將他從眉骨描摹到了下頜，一遍又一遍。

我知道他如今變心薄情，可我真的想不到他能說出這麼畜生的話。

“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嗎？”

季司禮看著我，目光平靜。

“聽雲，你會答應我的，對嗎？”

我情緒激動地反駁，“不，我不答應！”

“你如果真的這麼心疼她，為什麼不自己換？”

季司禮搖搖頭，“你染了屍毒，身體撐不了太久，不如在變異前救救其他人。”

“我知道你一向看不慣晚晚，但她是一條生命，你不該這麼自私。”

“我不要！”

見我態度堅決，季司禮斂起笑意，無形中生出一股極強勢的壓迫感。

他說。

“聽雲，你現在越來越不聽我的話了。”

房門在此時突然被打開，江晚晚站在門口泫然欲泣。

“司禮哥哥，我都聽到了，五年前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該死的了，能活到現在我已經知足了。”

“所以，千萬不要因為我，傷了你們的情分。”

季司禮眸中瞬間湧上心疼，他看著我，冷漠地說。

“聽雲，這事由不得你。”

我看著門外看守我的陌生麵孔，一顆心痛到麻木。

這些日子，我忙於屍毒研究。

竟沒發現他早已將我原本的小隊成員換了個徹底。

我隊長的身份被撤除後，季司禮沒再來見我，倒是江晚晚“好心”探望過我幾次。

她麵露得意，“你說你，怎麼敢跟我爭？”

看著她如今得意洋洋的模樣，我隻後悔當年心軟救了她。

我冷眼看她，“你心臟根本就沒有問題。”

江晚晚輕哼一聲，“是又怎樣，反正他也不會信你。”

我不作聲，暗自蓄力衝她撲了過去。

她這些年被季司禮保護得極好，防身之術可謂是一竅不通。

我被門外的人攔下時，江晚晚已然被我打得鼻青臉腫暈厥過去。

她一醒來便說著心臟很疼。

季司禮心疼極了，直接將手術日期提前。

麵對著裏三層外三層的看管。

我幾乎毫無逃脫的可能。

但所幸，因為極寒計劃的提前，中央領主決定派人來接我。

於是我主動妥協了。

隻是這場手術，我要求中央的人去做。

季司禮不解，但為了江晚晚還是同意了。

中央來得很快。

我見到霍啟承時。

他背抵明月，眉峰冷峻。

一身厚重的黑色勁裝，將他雙肩繃得像兩塊直板。

在看清我的麵容後，他唇角揚起弧度。

“宋小姐你好，我是霍啟承，極寒計劃的負責人。”

我對上他溫和的目光開門見山。

“霍隊，我需要你的幫助。”

霍啟承很是爽快地答應幫我假死脫身。

最擔心的事有底後，我才安心地回去收拾行李。

就在回去的路上，我聽到了熟悉的歡聲笑語。

借著未掩的窗戶，我看到季司禮和他的小隊成員。

“提前慶祝晚晚，手術順利！”

“不對，不能喊晚晚了，要喊江隊長！日後咱小隊，可就靠你和季隊指揮了！”

“是嘍，慶祝咱們江隊長再獲新生！”

席間氛圍熱鬧，他們推杯換盞，用我的血肉，慶祝著江晚晚未來的新生。

隻可惜，他們注定不會如願。

回到房間，我毫不客氣地從季司禮的私庫中取出一些必需品，又用剩下的所有晶核兌換了幾把強力的槍支器械以及防寒物品。

最後，我找出季司禮的體檢報告，特意用紅筆圈出他的名字，將它放在最醒目的位置上。

也算是臨走前，我給他的驚喜。

收拾好一切，已是天明。

我按照計劃被推入手術室。

雖然有了準備，但這種陌生冰涼的觸感還是讓我有些緊張。

許是看出了我的不適，霍啟承輕笑著走上前來。

他輕輕撫上我的眼皮，語氣溫柔。

“別怕，我會幫你。”

“你隻要睡一覺就好。”

掌心傳來的暖意此刻給了我莫大的安慰。

我逐漸放鬆了身體，慢慢閉上雙眼。

這次，我終於能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