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冷哼一聲,語氣陰沉:
“若此事為真,本官定不會輕縱,但昨日小女一直在家中,從未出門,如何下毒殺人,你可知誣告反坐?”
我剛要辯解,就被他讓人堵住嘴狠狠打了一頓:
“念你初犯,給你一個小小教訓,若敢再犯,本官絕不輕饒!”
我被打了二十殺威棒後丟出衙門。
身上的痛遠抵不過心中的痛,我抬頭看著衙門上高懸的“正大光明”牌匾,隻覺諷刺。
我心如死灰的回了家,就看見沈家父母與安安正在糾纏拉扯。
沈母正拉著安安的頭發扇他巴掌,安安拚命掙紮,沈母下手卻更加狠戾。
我氣上心頭,一把推開沈母:
“你們幹什麼!”
沈母雙手叉腰,怒氣衝衝道:
“我們幹什麼!我倒要問問你想幹什麼!要不是你們死纏著沐兒不放,胡小姐會收拾她嗎!”
“要不是你這個老不死的拉著沐兒去討那勞什子公道,沐兒會腦子一熱跑到郡守那兒狀告縣令嗎!”
“現在好了,沐兒以誣告為由,被打的奄奄一息送了回來,要不是胡小姐求了縣令,他都要被抓進大牢了!”
我聞言大驚,為了保險,我早就計劃好了兵分兩路,
可沒想到就連郡守都偏向縣令一家。
沈母哭哭啼啼,沈父臉色也不太好:
“老夫人,我看在您先前的救命之恩上,對您一再忍讓,但我沈家三代單傳,沐兒絕不能有事,你若栽執迷不悟,我們兩家的婚事就此作罷!”
沈母還想說些什麼,被沈父拉走了。
他們剛走,縣令和胡若華就走了進來。
縣令冷笑一聲:
“老太婆,我倒是看不出來你這麼有骨氣!本官大可告訴你,別說郡守了,就連京中也有我的故交,想告我?”
“有本事你就直接一紙訴狀遞到天子案前,不過你要真有那本事,也不會蜷縮此地做一個小小村婦了。”
胡若華掃視了安安一眼,眼神冰冷:
“你們這些賤民還敢找我的麻煩,若非正值父親升遷之際,我怎容得下你們兩個賤民汙了我的眼!”
“你們最好給我安分點,再不老實,我就把她賣進花樓賣唱。”
兩人說完便走了,獨留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安安蜷縮在我懷裏。
她臉色蒼白,沒過一會兒就暈倒了,暈倒前嘴裏不斷喊著爹爹。
我看得心疼,心中湧現出一股無力感。
又過了幾日,我在征得安安意見後便帶她去了京城。
我想好了,我要去大理寺告狀,我就不信,天子腳下,還沒有一個伸張正義的地方。
我們剛靠近京城,突然衝出一夥賊人對我們拳打腳踢,安安將我護在身下,自己被打的奄奄一息。
我跪在地上哭著求他們停手,把身上所有的銀子都拿了出來:
“各位好漢,老婦隻有這些銀子了,求你們高抬貴手啊!”
為首的賊匪一腳將我踹飛,惡狠狠道:
“怪隻怪你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此話一出,我瞬間明了,這些人應該是縣令派來的。
他們在我的歇斯底裏中將奄奄一息的安安帶走了,並放言不必給她收屍。
我追著馬跑了很久,直到再也看不見安安的身影。
我怕的渾身顫抖,來不及多想,急忙往京城跑,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
“救回安安!”
我不知疲憊般一路跑到了大理寺,剛敲響登聞鼓,就有衙役衝了出來,他們一看到我的麵孔,立馬把我趕到了大街上。
我心中一驚,顫抖著手把血狀遞上,一個衙役卻立馬把它撕成了碎片。
紛紛揚揚的紙片落到了我的頭上、臉上......我的心情隨著這些紙片跌到了穀底。
“你是梁縣人吧,你們縣令早已把你們的事情報了上來,你們這些刁民就是愛鬧事,若不管教,還不無法無天了!”
“我勸你快走吧,這不是你能來的地方!下次再來,活活打死你!”
他們的話一句句衝擊著我的心靈,我的心如墜冰窖。
“太子駕到,行人避讓。”
耳旁傳來侍者的聲音,
我小心翼翼拿出懷裏的玉佩,腦中浮現出太子將它交給我時說的話:
“阿婆,顧兄本該有大好前途,卻為護我而死,你放心,日後有困難我一定會盡全力的!”
想到這兒,我眼神中充滿了堅定,等太子車架經過的時候,直接跪在了車架前。
“太子殿下,民婦有冤!”
太子的車架被我逼停,一旁的護衛紛紛圍在了我的身前。
我剛舉起玉佩,就被其中一個護衛踹飛了出去,玉佩也跟著摔碎了。
我心中一涼,緊接著便迎來了一陣拳打腳踢。
“大膽賊人,敢衝撞太子殿下!”
我被人按在地上打,滿心想的是:
完了!
看來太子是不會幫我了,他們當官的話,果然不能信,我和安安注定無法度過此劫了。
在我心灰意冷之際,太子掀開了車簾的一角,他想看看是誰那麼不要命,敢當街衝撞他。
太子漫不經心的抬眼,餘光撇到了被摔碎的玉佩,瞬間臉色大變。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