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醉酒後，老公一屁股坐在了酒瓶上，醒來後，屁股酸痛難忍。

他哭著說他自己不幹淨了。

半個月後的夜裏，

客房裏傳來激烈的響聲。

我心想公公婆婆還真是老當益壯。

原以為沒什麼，

直到我摸到了旁邊冷冰冰的床鋪，

我的老公去哪裏了？

1.

出去應酬的老公，第二天躺在床上捂著屁股。

他一臉得懊惱悔恨。

［我不幹淨了，曉汐。］

我正將削幹淨的梨，準備遞給老公吃。

婆婆卻突然打開門，衝了進來，身後還跟了個高高瘦瘦的男人。

［乖兒子，都說了，你沒媽不行，這回媽把老家的房子賣了，專門和你爸一起趕來照顧你。］

婆婆滿頭大汗，撿起老公掉落在床角的褲衩子就開始擦臉，還不忘給她身後的男人擦擦額頭。

我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

在婆婆的眼裏，她兒子的一切都是幹淨寶貴的。

鞍前馬後的忙了一中午，我不帶歇的，就準備去買藥。

婆婆說要陪我一起去，我本以為在她兒子這件事上，我們至少還會合得來。

事實證明，人總有年輕的時候。

［你問都不問，怎麼就知道這個藥好？］

婆婆飛快地奪下我手裏的藥，一張嘴就是質問。

婆婆緊緊捏著藥盒，我耐著性子給她解釋：［這些都是正規醫院裏麵開出來的藥，要吃這些藥才行。］

婆婆不信，非要去找營業員問個清楚。

［人家又不是醫生，隻是個營業員，哪裏會知道好不好，專挑貴的給你買。］

見講理不成，我的語氣開始有點衝了。

婆婆一拍肚子，就開始大嚎：

［哎喲，沒天理了！我看你就是想害死我兒子！］

眼看著人越聚越多，甚至還拿出了手機拍照。

我沒辦法，隻好買了婆婆想要的藥，拽著她回家。

2.

［我跟你們說，別看這藥貴，但人家營業員說了，效果是實打實的好！］

婆婆露出得意的笑容。

老公卻不買賬。

［媽，這些藥讓曉汐買就可以了，你買的這些都不是我要用的藥，真是瞎摻和！］

老公的話讓婆婆的臉色一僵。

他話頭一轉，又指向了我。

［曉汐，你怎麼也不看著點咱媽？媽年紀大了不懂事，你還能不懂事嗎？］

我定定地看了老公一眼，隻覺得眼前這個人好陌生。

公公此時立馬出聲，讓我們都別吵了，吃飯！

婆婆的臉上頓時又笑開了花。

［對對！吃飯吃飯！］

我卻是沒了胃口，轉身去書房處理工作。

出門喝水的時候，我看到那個高瘦男人，也就是婆婆帶來幫忙的護工，正端著盤子上樓。

問他，隻說是覺得老公今晚沒吃好，他想著病人不能這樣，就又重新炒了兩個菜上去。

我沒把這件小事放在心上。

3.

病房裏，婆婆正跟醫生呼天搶地：

［醫生，您可一定要治好我兒子！都怪我那個兒媳婦不懂事！］

莫名背了一口大鍋的我，站在病房門口。

醫生收起筆，笑了笑。

［不要再聽取偏方了啊！這蝌蚪可不能生吃了啊！幸虧來得及時。］

婆婆一臉的委屈，她不服道：

［誰說這是偏方的。我們吃了不也什麼事都沒有嗎？］

醫生搖了搖頭，與我擦肩而過。

婆婆一看見我，登時眉毛一豎，雙手叉腰。

［我娶了你這個兒媳婦有什麼用？買藥買藥不行，吃飯吃飯不來。］

我掃了她一眼，沒好氣的開口：

［媽，你再這樣，我可就把你送回去了。］

［沒天理了！就你們年輕的什麼都懂，我把房子都賣了，來照顧你們，這就開始嫌棄上我這個老婆子了。］

婆婆又開始了她的一哭二鬧三上吊。

我不由得心生厭煩，徑直往裏走去。

那個男護工正抬手給老公調整枕頭的高度，老公倚在他懷裏，看見來人是我，又閉上了眼睛。

［曉汐啊，正好你這段時間忙，前段時間咱不是說要找個護工嗎。

［我覺得媽帶來的這個就不錯，人又老實本分，你覺得呢？］

我沒話說了，淡淡開口：［你決定就好。］

4.

［看看人家阿成，每天忙前忙後的照顧我兒子，也不知道你這個兒媳婦怎麼當的！］

婆婆哭鬧夠了，一進門就是一頓指責。

［媽，我每天還有工作要忙！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對自己老公不上心一樣。］

我蹙了蹙眉，直言道。

［咱家是娶了個什麼嬌貴的寶貝，整天含在嘴裏怕化了。］

婆婆見病房門口圍著的人多了起來，頓時又來精神了。

［我也沒想著叫她幹什麼，每天不就做飯燒菜，洗衣拖地，服侍老公和老人嗎？我現在連教育她都教育不得了！］

［怎麼，做您兒媳婦，又不是做你女兒？你還指望著人家天天跟你屁股後麵收拾爛攤子啊？］

有看不過去的嬸子白了婆婆一眼，出聲嗆到。

婆婆頓時啞口無言，我的心裏暢快極了。

我拿出藥，準備給老公吃下。

婆婆伸手一把奪過它，［我來我來！］

［媽，你不懂藥的分量！這藥可不能亂吃！］

我眼瞧著她倒出了一大把藥，還把自己上次買的藥也加進去了，著急的吼道。

婆婆撇撇嘴，眼神卻是望向了老公，求助的意味明顯。

［曉汐，你就讓媽喂我又能怎麼樣？媽還能害我不成！］

老公有點不耐煩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從婆婆的手裏把藥吃完了。

阿成小心翼翼的扶著他躺下。

算了，我由著他們鬧去，總歸在老公的心裏，婆婆的分量可比我重多了。

5.

沒想到當天晚上，婆婆就躺進了醫院病床。

［你們這做家屬的怎麼回事？怎麼不盯著老人一點？亂吃藥可是會出人命的！］

我瞥了一眼婆婆，她的眼裏閃過一絲心虛。

［麻煩醫生了，下次我們會注意的！］

我趕緊點頭，連連道歉保證。

［老人過得不好，多半是兒媳無德，你看看你這個兒媳婦怎麼當的？］

婆婆的嘴巴一張一合，卻冒不出一句好話，我簡直是要被她氣笑了，心頭頓時生出一股無名火。

［都跟你說過了，這藥不能亂吃！怎麼？給你家兒子吃還不夠？你還非要自己嘗嘗！？］

婆婆理直氣壯的開口：

［我不試試怎麼知道效果好不好？再說了，藥又沒毒。還不是怪你不提醒我！你現在好了，不安慰我，反倒來指責我。］

她一臉寒心的模樣，仿佛我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事。

老公也點點頭，沒有幫著我說話，一副全然理解婆婆的樣子。

［媽也是為了我好！曉汐，你講點理，還是那句話，媽還能害了我不成？］

我心頭一涼，直接出了醫院回家。

第二天中午，我來的時候，婆婆正跟隔壁病房的王大媽聊天。

［你說我這個兒媳婦吧，平時我拿她當女兒，她還這麼無理取鬧。這麼多年了，肚子裏麵連屁都不放一個。］

婆婆沒好氣的開口，眼睛瞄了一眼在病房門口的我，像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那我可有福氣了，我家兒媳又能帶娃又能掙錢，每天我就在那享清福。］

隔壁王大媽樂嗬嗬的，炫耀的語氣讓婆婆紅了眼。

［哎呦，我說你這命真好。我跟你講，以後她要生我一定讓她順產，現在還流行剖腹產。

［使勁生，有什麼生不下來的，我看都是矯情！］

王大媽附和著她，兩個人在兒媳婦這件事上，意外的聊得來。

［阿成，你還有個女兒是吧？］

阿成點點頭，給老公喂了口湯，開口說道：

［是的，徐嬸子，我女兒今年剛滿18歲，我把她放在鄉下，沒讓她來。］

婆婆的眼睛頓時一亮。

［鄉下好啊，鄉下人都勤勞的很。你到時候把她帶過來，咱家又少不了她一口飯吃。］

阿成老實的點點頭。

6.

幾天後，我就見到了這個小姑娘。

一臉怯懦的模樣，夏天也穿著長衣長褲，相貌倒是生的幹淨清秀，難怪名字叫秀秀。

阿成叫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聽話懂事的很。

婆婆滿意的點了點頭，絲毫不顧及我的意見，就把人留了下來。

老公什麼話都不說，我趁婆婆不在，想跟他聊這件事，他也是閉口不談，隻說媽高興就好，我們要順著點老人。

我隻好辭了保姆，隨了她去。

第二天一早，秀秀看見我下了樓，忙招呼我吃早飯。

［不知道這些合不合您的胃口，要不行，我再重做。］

她細聲細氣的開口。

婆婆沒好氣的叫道：［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沒個當媳婦的樣子！］

秀秀身體抖了抖，似乎在害怕我責怪她，飛快的看了我一眼，轉而又低下頭來。

婆婆一臉親昵，拉著秀秀坐了下來。

我冷著臉吃完了早飯，心裏不痛快極了。

［對了，阿成在樓上喂我兒子吃飯，你別去打擾他，你不照顧有的是人照顧。］

在婆婆的話語裏，我倒是落了個裏外不是人。

好在，我一向都知道婆婆的偏心，在她的眼裏，血緣關係大於天。

7.

［曉汐到家啦，快來快來！媽特地讓秀秀做了你最愛吃的排骨！］

婆婆對我笑的溫柔，甚至客廳裏連椅子都拉好了。

［哎呀！徐嬸子，你對你家兒媳可真好。有你這麼一個婆婆也是有福了。］

上回在病房裏有過一麵之緣的王大媽從廚房裏探出頭來，臉上的笑容刻意。

在餐桌上，我可算看清了，婆婆這是安的什麼心。

［媽，我不吃辣的，我也不喜歡吃排骨。］

一桌子的辣菜，我明明一開始就說我不吃辣的，有忌嘴。

婆婆溫言軟語：［怎麼會呢？汐汐，媽上次看到你在家還吃辣的，沒事沒事，這道青菜不辣，媽特地為你做的。］

我吃了一肚子的氣。

老公也反過來指責我不懂體諒母親。

秀秀眼神閃了閃，囁嚅著開口：

［曉汐姐姐不要怪嬸子，都是我的問題，可能是我理解錯了嬸子的意思。］

聽見這番言論，我頓時什麼胃口都沒有了，起身上樓去了，眼不見這群人為淨。

隔天，我就聽到了鄰裏間的聊天。

［徐嬸家的兒媳多挑食啊，人家徐嬸忙活了半天，還這個不吃那個不吃。］

［沒辦法，婆婆做的飯，人家吃不慣啊。］

赫然是王大媽的聲音。

［媽，你究竟想幹嘛？］

我一回家就質問婆婆。

婆婆抹著眼淚，委屈巴巴的說：［媽老了，糊塗了，說的話也不中聽，讓你被埋怨誤解。媽和你道歉。］

我當即就覺得不對勁，王大媽偷聽的身影映在廚房的門影中，我手腳一涼。

我跟老公訴苦，他卻指責我不懂事。

［你看不上我媽,不讓她來，這會兒又嫌棄起媽來了，怎麼都是你有理，你到底想要怎麼做?真是矯情！］

8.

當天晚上，我就聽到了各種碎嘴言論。

［那徐家媳婦一點兒也不體諒老人，難怪婆家都不待見她。］

［你還真就別說，一對比，我就瞅見秀秀那孩子就很好，又懂事，又聽話，人還孝順。］

［徐嬸攤上那麼個媳婦，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我走在路上，旁人的目光打過來，逼得我不敢抬頭。

夜裏，我便在床上悠悠轉醒。

卻聽見門外麵傳來激烈的動響。

我本以為是公公婆婆在做那檔子事，便推了推旁邊的老公，卻一下子推了個空。

老公呢？

我整個人瞬間清醒了。

虛掩的門縫中，是兩道模糊不清的身影，燈光因損壞嚴重，一閃一閃的，黑色的褲子被隨意的扔在門旁邊。

是老公和那個護工阿成！

我差點驚呼出口。

難怪老公這段時間那麼反常！還主動要求人留下！

正想推門進去嗬止，卻看見了暗處走來的婆婆。

婆婆知道這件事嗎？

我不動聲色，快速地躲進衛生間的門後麵，正鬆了一口氣。

婆婆卻徑直走了過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三步，兩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