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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和沈煜是師傅從小培養的血滴子。

被送到宮裏護皇上周全。

我和他配合默契,從不失手。

直到我生日那晚,沈煜死在了明月河旁。

我心如刀絞,發誓要給他報仇。

卻被滿臉醋意的皇上按在床榻上。

「那日朕給他下的任務,是殺了你。」

--

我從小就是個孤兒,與一群野孩子露宿街頭。

為了能維持溫飽,我學會了偷竊。

隻要我走過長街,出街後口袋裏必定是滿滿的銀子。

我生日那天,看到知府裏的二小姐出來逛花街。

我一眼就看中了她腰間掛著的玉佩。

是一隻兔子的形狀,可愛極了。

我不動聲色地靠近她,神不知鬼不覺地將玉佩取下,卻碰到一隻滾燙的小手。

我一驚,以為被知府小姐發現了,剛想跑,那隻滾燙的小手卻緊緊握住了我。

我驚恐地抬頭,卻發現不是知府小姐。

而是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子。

他應該和我一樣是孤兒,小臉黑黢黢的,但抵不過劍眉星目的英氣。

他見我表情不對,低聲說道:「別下手,有人。」

我這才注意到,知府小姐後麵跟著好幾個侍衛,正狐疑地盯著我們。

他快速牽起我的手,帶我往反方向走去。

隨後跑了起來,越跑越快,直到我們甩開那些侍衛。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們終於停下來,我有點感激地說道:「謝謝......我叫阿離,不知你叫什麼?」

「沈煜。」

沈煜說罷,就要離開。

我衝他喊道:「那個,我們還能見麵嗎?」

沈煜回頭,我看不懂他的表情,隻見他從懷裏摸出一樣東西,遞到我麵前。

緊緊握著的小手在我麵前緩緩攤開。

那枚玉兔形狀的和田玉玉佩,安靜地躺在他手上。

我欣喜不已,拿起來愛不釋手。

上麵還殘留著沈煜手上的餘溫。

我剛想繼續道謝時......

忽然!我和沈煜瞬間被兩個麻袋套上!

緊接著,後腦勺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我們被敲暈了!

那時候,我以為我們會死。

但事實卻是,我們並沒有被侍衛抓去,而是被專門培養血滴子的總部看上了。

他們需要兩個無親無故,沒有任何羈絆,身手敏捷並且年紀尚小的血滴子。

伴隨幼年登基的皇上,保護他的周全。

混跡街頭的我和沈煜,成為他們重點觀察和培養的對象。

我不排斥來到血滴子的總部,雖然每日的訓練很苦,但這裏有吃有住。

最重要的是,有師傅,有沈煜,有人陪我。

我不會再流浪了,我好像有家了。

在總部秘密訓練了三年,我和沈煜已經成為合格的血滴子。

就連師傅都覺得我們進步太快,是天選血滴子體質。

於是,我和沈煜被安排進了宮。

我和他的角色,就是自幼陪伴皇上的玩伴。

師傅說,皇上的命令,就是天旨。

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違抗,哪怕是皇上要我們的命,我們都要義不容辭地給他。

在進宮的轎子裏,我悄悄掀開簾子,看到紅色宮牆和氣派的大門,忍不住嘀咕:「當皇上真舒服,想幹嘛就幹嘛,這麼大一個皇宮都是自己的。」

沈煜卻說:「我並不覺得,隻覺得他很可憐。」

「可憐?」我不解。

沈煜眼神黯淡下來:「是啊,被鎖在這四四方方的皇宮裏。但很快,我們也會被鎖進去了。」

我倒不覺得有什麼,我已經過最差的日子了,現在隻要活著,我就覺得是美好的,更何況,是和最熟悉的沈煜一起。

有人陪我,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我握住沈煜的手,笑著對他說:「但是和我一起被鎖在皇宮裏,也沒有什麼吧。」

他的臉上泛起一抹緋紅。

「嗯,確實。」

見到皇上前,我和沈煜足足在大殿裏跪了兩個時辰。

而大殿的龍須椅上,不停傳來砸東西的聲響。

我和沈煜磕著頭,不敢抬起來,隻能聽見皇上的怒吼。

「讓他們滾!不需要人來保護朕!別跟著朕!」

一旁的李公公和大臣不聽勸說道,挨個磕頭,可皇上依舊憤怒得很。

甚至一腳將李公公踢翻了個跟頭。

李公公哀叫連連:「哎喲,萬歲爺,小點力氣,可別踢壞了您的龍體啊!」

我一想到剛剛麵色鐵青的李公公,現在像狗一樣哄皇上,現在的姿勢一定很像爬不起來的烏龜,就覺得很好笑。

「哈哈哈......」

不自覺地,我居然真的笑出聲。

「大膽!誰在笑!」

誰知,我的笑聲居然被皇上聽到了。

我還沒回答,一旁的沈煜開了口:「回稟皇上,是我。」

「放肆!拉出去斬了!」

我一聽,急得不行,急忙抬起頭,護在沈煜身前,喊道:「回稟皇上,是我!」

沈煜想拉我,而我卻紋絲不動。

皇上看到我,饒有興趣地說:「你叫什麼?」

「阿離。」

「走上前來。」

我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朝著皇上走去。

走到皇上麵前,我才發現,是個和我們年紀一般大小的男孩罷了。

長相英俊,樣貌清秀,特別是那雙眼睛,炯炯有神,是我沒有見過的眼神。

我也不逃避他的眼神,直直地盯著皇上看。

這個距離,我可以輕而易舉地將他脖子扭斷。

如果他還執意要斬了沈煜的話。

李公公在一旁衝我吼:「大膽,見到皇上還不跪下!」

就在我要跪下時,皇上卻擺擺手:「不必。」

他走上前來,問我:「你不怕朕?」

撲麵而來的龍涎香,居然讓我有一絲心安。

「回稟皇上,剛剛怕,現在不怕了。」

「為何?」

「因為這個距離,我隨時都可以把你殺了。」

此話一出,大殿裏所有錦衣衛都拔出了劍!

離我最近的兩個,已經把劍抵在了我的喉嚨!

沈煜要衝上來,卻被幾個錦衣衛攔住。他大喊:「阿離!別做傻事!」

皇上卻鎮定得很,說道:「朕讓你們動了嗎?都退下!」

身邊的錦衣衛這才如潮水般退去。

皇上走進我,他那張英氣的臉在我麵前無限放大。

他開口:「雲深。」

我問:「什麼?」

皇上看著我,說道:「朕說朕叫雲深,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雲深瞥了一眼還被錦衣衛架著的沈煜,說道:「鬆開他,讓他們倆到禦花園來陪朕。」

隨後,雲深頭也不回地走了。

沈煜這才衝上來,表情嚴肅地罵道:「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在做什麼!在這個皇宮裏,哪怕說錯一句話,都是要掉腦袋的!」

我剛想反駁幾句,卻發現他雙眼泛紅。

我說道:「我現在唯一的親人就是你了,他要是想殺了你,除非踩著我的屍體。哪怕這個人是皇上!」

沈煜不吭聲,隻是收好剛剛拔出劍鞘的劍,低聲說:「快跟上皇上,別再出什麼岔子了。」

是啊,沈煜是和我從小長到大的人。

我和他經曆那麼多,早就把他當做家人一般地存在。

若是有人要殺了他,會比殺了我還讓人難受。

是家人,就一定要拿命去保護的。

成為雲深的血滴子,並沒有訓練時幻想得那麼難。

因為每天基本是陪著他玩。

雲深最喜歡騎馬射箭,他從不準人跟著,除了我和沈煜。

雲深指著天上幾隻盤旋的老鷹,開口問:「沈煜,和朕比試比試,如何?」

沒等沈煜回答,「嗖」的一聲,雲深的穿雲箭已經射了出去。

老鷹應聲落地,掉在我們麵前掙紮。

到沈煜,他的箭沒有射中,而是打偏在樹上。

隨之,一顆誘人的紅蘋果掉了下來。

沈煜說:「皇上射技高超,沈煜望塵莫及。」

沈煜將地上的紅蘋果撿起來遞給了我。

我咬了一口,笑嘻嘻地說:「好甜!」

雲深神情微變,駕馬而去:「不玩了,朕要回宮。」

我和沈煜快速上馬,跟了上去。

雲深回了宮,在自己內殿不出來,也不準我們再跟著。

我和沈煜守在寢殿的後院裏,閑得無聊。

就在我差點睡著時,沈煜摸了摸我的鼻子,說道:「想不想玩點好玩的?」

我瞬間來了精神:「什麼好玩的?」

「我聽師傅說,今日是民間一年一度的燈會,屆時會有許多燈花在長街遊行。」

我雙眼放光,但很快又暗了下去,說道:「可是,那些侍衛不會準我們出去的。」

「除非......」

「除非?」

「除非皇上跟著一起去。」

雲深一聽要去看燈會,比我們還激動。

下令隻準我和沈煜貼身保護著,我們就低調的出了宮。

鳴鼓聒天,燎炬照地。

民間舉辦的燈會已經開始,燈火將整個大唐城照得亮如白晝。

到處是高大的燈樓和舞台,場麵十分恢宏。

我簡直看呆了,而沈煜卻無心看燈會,他一直觀察著周圍。

「謔!瞧那!」

忽然,我在攤販那,看到了兔子形狀的燈籠。

白色的燈籠紙裏,透出暖黃的光,感覺整隻兔子都毛茸茸的,可愛至極!

小販見我喜歡,急忙說道:「姑娘,若是喜歡,二兩銀子賣你!」

「可我沒有錢。」

「沒錢看什麼,滾滾滾!別給我碰臟了。」

小販將兔子燈籠收到了桌子下,趕我走開。

一旁的雲深,從腰間取出幾枚金瓜子,說道:「把燈籠拿上來!這些夠不夠?」

小販一看遇到了硬茬,急忙賠笑,將店裏更好看的燈籠都拿了出來。

我拿上玉兔燈籠,歡喜得不行,跟沈煜炫耀:「你瞧,像不像當初你給我的那隻兔子玉佩?」

沈煜緊繃的神情終於舒緩開,輕輕一笑:「到底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罷了。」

忽然,人群擁擠了起來。

原來是燈會開始遊行了。

越來越熱鬧,我怕雲深走丟,拉著他的手準備走到一邊。

剛往人群外擠,我瞬間覺得不對勁。

不對,有殺氣!

我回頭,隻見人群裏衝出一個黑衣人,舉起匕首就往雲深衝來!

「小心!」

因為人太擠,我不好施展身手,隻能將雲深死命護在身後!

保護皇上,是我和沈煜銘記在心的命令。

若是遇刺無法阻止,那就先刺我!

可身前遲遲沒有傳來刺痛,我睜眼一看,尖銳的匕首被沈煜用手緊緊捏住!

見狀,我急忙上去鉗製住黑衣人,從腰間抽出短刀,毫不猶豫插進他的喉嚨!

瞬間,血光飛濺,我滿身是血。

周圍的人群如退潮般尖叫著跑開。

「保護皇上!」

我看著待在一旁的雲深,迅速將他拉上馬,離開人群,往皇宮的方向跑去。

回宮後,我問道:「那些是什麼人?」

雲深回答:「北疆的人,父皇在世時,北疆就頻出叛亂,現在父皇去世,隻剩朕一個。」

原來,真的有人敢冒著危險刺殺皇上。

將雲深送到安全的地方,我急忙上馬要去查看沈煜的傷勢。

「阿離!」

忽然,雲深叫住我。

「別走,留下來陪朕。」

我說:「現在你已經安全了,待我先去查看沈煜傷勢,馬上回來。」

說罷,我駕馬而去。

好在,沈煜隻是受了皮外傷。

但他手掌的紗布,依舊浸滿了鮮血。

我有點責備地說道:「為何用手擋劍,真是糊塗!」

沈煜重重捏了一下我的臉,說道:「你才是糊塗,若不是我,那劍必定刺中你!說到底都是皇上身邊的血滴子,怎麼會這麼冒失?」

我揉了揉發疼的臉,笑嘻嘻地說:「那不是還有你在嗎?」

沈煜捧起我的臉,一字一句地問:「若是他日,我不在呢?」

「怎會不在!我們從小到大的形影不離,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沈煜淡淡一笑,說道:「有點悶,出去走走吧。」

我們走到明月河,月光映照在湖麵上,波光粼粼,好不愜意。

我和沈煜癱在草地上,我側過頭,他棱角分明的臉,在月光下格外好看。

我開口問他:「沈煜,你說,我們如果不是血滴子,生活會是怎樣的?」

「你呢?」

我伸了個懶腰,開始暢想未來:「我要去田園找一處安靜的住所,種點菜養點雞,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一生!對了,我還要養一隻兔子,我最喜歡小兔子了。」

「好平淡的生活。」

「但是很美好啊,可以為自己而活。你呢?想過嗎?」

我期待地看著沈煜。

他靜靜地說:「我隻想陪在你身邊。」

霎時,一種令人心癢的情愫流動在我們之間。

看著沈煜的側臉,我的心跳居然逐漸快了起來,臉蛋也越燒越紅!

沈煜發現了我的不對勁,溫柔問道:「怎麼了?怎麼這麼燙?可是剛剛著涼了?」

「沒事!快走吧!感覺晚上的明月河有點冷呢!」

我一骨碌地爬起身來,快速離開明月河。

沈煜一臉蒙的跟在我身後。

怎麼會有這種感受!

我有點懊惱,又有點欣喜。

但我知道,那絲心動,不會騙人。

雲深外出被襲這事,驚動了軍機大臣。

嚴令禁止皇上在成年前出宮。

消息傳來時,雲深還在養心殿練字。

我和沈煜守在門外,聽著宮女們八卦。

宮女們說,馬上要到選秀的日子,皇上就要有妃子了。

我八卦得很,想繼續問時,養心殿內傳來了砸東西的聲音。

我和沈煜立馬衝了進去。

「放肆!你們都放肆!」

雲深將紙揉成一團,丟在了地上。

我和沈煜還有周圍的奴才,瞬間跪下。

雲深怒不可遏:「朕是一國之君,為何要聽你們命令!都給我滾出去!」

我們準備退下,雲深卻叫住了我。

「阿離,你留下。」

眾人散去,我乖乖走到他身旁。

「你上次護朕有功,朕要賞賜你,說吧,你要什麼。」

我搖搖頭,並沒有什麼想要的。

雲深說:「綾羅綢緞,萬兩黃金,你都不想要嗎?」

「我要那些做什麼?」

「可以用來買你喜歡的東西,比如那隻兔子燈籠。」

「可你已經給我買了。」

瞬間,雲深的神情柔和了下來,眼神也沒有剛剛那樣凜冽。

看氣氛沒有那麼凝重,我問道:「什麼是選秀?」

雲深表情微變,說:「你從哪兒知道的?」

「宮女們說的。」

「......就是選妃子。」

我繼續問:「也就是說,你馬上會有很多個妻子嗎?」

雲深有點急了,靠近我說道:「若是你不願意,朕便不選!」

我不懂,他為什麼會覺得我不願意。

雲深接著說:「或是,你想做朕的妃子嗎?不必再做與侍衛一樣的事,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我不想,我覺得現在挺好的。若是你真想知道我想要什麼。我不想在皇宮裏了,我想去郊外找個房子,平平淡淡地過一生,對了,我要帶上沈煜。如果可以,你把我們倆都送出去......」

「不必再說了,朕還要批奏折,你先出去。」

雲深臉色鐵青,將我趕了出去。

奇怪,讓我留又讓我走。

問我想要什麼又不給。

皇上的脾氣都這麼古怪嗎?

四月十七,我的生日。

我本不會記得這麼清楚,隻是因為每年,沈煜都會給我祝福。

他每年都會送我一個小兔子的物件,今年是他自己用木頭雕的。

木雕兔子安靜地躺在我手心,活靈活現,讓人愛不釋手。

我像拿到寶貝一般在院子裏又蹦又跳。

還沒來得及跟沈煜道謝。

李公公拿著聖旨從門外走了進來。

我和沈煜迅速跪下。

「聖旨詔曰:皇恩廣被,天佑我朝。血滴子護朕有功,朕特旨恩賞,生辰之日,禦製寶劍一柄,珍奇異寶若幹,願卿輔朕治理天下,共創盛世。欽此!」

緊接著,源源不斷的奇珍異寶被送進我的房裏。

都是我沒見過的稀罕玩意。

就住在隔壁宮的妃子們都側目來看。

「皇上怎麼賞她那麼多東西啊?」

「不知道,據說就是個侍衛呢。」

「什麼侍衛,我看就是個滿身狐媚的小丫頭片子!」

說話的是剛晉封的富察貴人。

待幾趟搬運後,賞賜的東西才算搬完。

我謝過恩後,走到富察貴人麵前,說道:「富察貴人和各位姐姐,若是不嫌棄,挑選些喜歡的去把玩吧。」

富察貴人不理我,但其他妃子倒是一窩蜂地進了我的寢殿,挑選著喜歡的物件。

才此時,我才發現沈煜臉色微變,他說:「皇上似乎,很看重你。」

「但給的都是我不需要的,我還是覺得這個最好。」

我攤開手掌,木雕兔子躺在我手心。

沈煜卻不搭話,說道:「不過是個不值錢的玩意。」

「怎會,可都是我心尖尖上的物品。」

我說的是實話,心尖尖上的人送的物品,當然是心尖尖上的。

當晚,皇上似乎生了很大的氣。

貌似是看到賞賜我的東西,我卻轉手都送了出去。

連同那些妃子一起受了罰。

這下倒好,想和她們搞好關係,別再叫我狐媚丫頭。

現在她們都叫我賤人了。

不久,北疆徹底叛變。

京城岌岌可危,皇上決定親自帶兵去平定西北。

需要血滴子隨行,本該我和沈煜一起,雲深卻隻準沈煜前往。

沈煜出發前,捏捏我的臉:「這樣也好,你就在這裏等我回來。我若平安回來的話......」

他瞬間臉紅,剩下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隨後,沈煜從袖口摸出一張紙條,塞在我手裏。

轉身上馬,跑到了隊伍的最前麵,

我心裏默念:「一定能安全回來的。」

出城門時,雲深把我叫到跟前,說道:「等我回來。」

我點點頭,說道:「一定要帶著沈煜安全回來。」

雲深皺眉,厲聲喝道:「沈煜沈煜,你滿腦子都是沈煜!你想過朕嗎!」

雲深將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阿離,難道朕的心意,你真的不明了嗎?」

我被他這個動作,嚇得迅速收回手!

「皇上,吉時已到!」

雲深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進了轎子。

大部隊浩浩蕩蕩的出了宮。

雲深的心意?

我一下子思緒混亂。

雲深和我是主仆關係,他是當今聖上,我隻是危難時刻保衛他的血滴子,他對我怎麼可能有什麼心意!

就算有心意,我也不想明了。

我打開沈煜放在我手心的紙條。

【我若平安回來,定會娶你為妻。】

我瞬間鼻酸,摸了摸腰間的玉兔玉佩,心裏又湧上一陣溫暖。

我的意中人了,定會帶著捷報,回來娶我。

一年後,我陪著格格和公主玩蹴鞠。

門外,西北傳來捷報。

皇上親自帶兵出征,討伐叛亂,手下驍勇善戰的大將沈煜,取了西北諸侯的首級,今日即刻回宮。

我欣喜得不得了,早早就和宮女太監們在宮門前候著。

正午時分,宮門開了。

雲深鮮衣怒馬,騎著馬進來,少了幾分稚氣,多了幾分成熟的堅定。

他一眼就在人群裏看到我,迅速下馬朝我奔來,也不顧他人的眼光,牽起我的手問道:「闊別這些日子,你可有想朕?」

我抽回手,不理他,往部隊的末尾看去。

「沈煜呢?沈煜!」

我在部隊的末尾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剛想跑過去迎接他,卻又停住了。

沈煜身旁,跟著一位羅衣素裙的女子。

女子親昵地挽著他的手臂,宛如才子佳人。

我隻覺得胸口一悶。

雲深走來,說道:「若昭,是沈煜在西北救下來的女子。兩人相處多日,互生情愫,於是朕準他將若昭帶回京城。」

互生情愫......

我隻覺得耳朵一陣耳鳴,身體都站不住。

【我若平安回來,定會娶你為妻。】

【我若平安回來,定會娶你為妻。】

【我若平安回來,定會娶你為妻。】

那張紙條,我還攥在手心。

日日看,夜夜看,我本以為會成為我們的婚書。

卻沒承想,是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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