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出軌了,我一直都知道。
“實話告訴你們,田晨橘這輩子都離不開我了。”
我又一次聽到齊康杞在他的朋友們麵前炫耀我有多聽話、多愛他。
“我當然要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啊,反正她做夢都想嫁給我。”齊康杞得意地說,“因為每次她生氣都會想起那個冒著暴雨開車六小時在樓下淋雨等她的男生。”
我裝作沒有聽見,大方地為他們買單、打網約車送他喝醉的兄弟們回家。
他的青梅半夜要他陪,我不生氣甚至親自送他到青梅家樓下。
他的前女友生病要住在我們的家裏需要他照顧,我不生氣直接搬去了酒店。
當他意識到自己做得太過分了,慌張地向我解釋隻是純友情的時候。
我微笑著說:“我愛你,愛就是要包容你的一切啊。”
轉身我和別人結婚時,他卻來大鬧我的婚禮。
……
齊康杞下午和兄弟們去吃飯,卻給我打電話,“老婆能不能來買一下單啊,我卡裏沒錢了。”
我知道他的兄弟們一定在電話那頭聽著,男人在外最要的就是麵子。
“好啊,著急嗎?要不要我先轉給你?”
他繼續提要求,“老婆你還是來一下吧,我們都喝醉了,想要你來接一下我。”
我看著窗外的大雨,笑著說:“可以啊。那你乖乖在飯店等我吧。”
說完之後齊康杞的身邊果然爆出陣陣歡呼聲,他的兄弟們在手機前大喊,“謝謝嫂子請客!嫂子真好!”
當我冒著大雨開車趕到酒店的時候,他們都喝醉了。
我去買單回來時在門口聽到齊康杞的兄弟們起哄問他,為什麼我這樣聽話。
“杞哥快點別藏著掖著了,教教兄弟們啊怎麼讓女朋友這麼聽話啊?”
“對啊,冒著大雨來給我們買單,看你醉成這樣還一點都不生氣。你小子絕對藏著高招了!?”
我停在門口,靜靜地聽著齊康杞會如何回答。
他又喝了一杯酒口齒都有些不清了,得意地說:“女人還不好搞定嘛,你隻需要讓她覺得被愛了就行了。記不記得有一年咱們這裏下暴雨,我饞女人了開車六小時去找她,著急睡她還在樓下全身濕透了,把她給感動得啊。”
“那時候我倆都快分手了,我去找她不過是因為外麵的女人又貴又不幹淨,她多好啊免費還衛生,頂多費點油錢。從此以後啊,她就對我死心塌地了。”
他說得那次分手我也記得,兩年前我第一次因為他和其他女人曖昧不清而和他吵架分手。
那天他冒著暴雨和電閃雷鳴來到我家樓下,倔強地站在大雨裏給我發消息。
“我想見你,哪怕狂風暴雨也不能阻止我見你,我想你了。”
我舉著雨傘下樓時,看見了全身被暴雨打濕瑟瑟發抖卻站得筆直的他,像一隻倔強的小狗。
他被暴雨淋得眼睛都睜不開,卻一遍遍大喊我的名字。
那個時候,我真的覺得他很愛很愛我。
如果現在錯過他,我可能再也不會遇到這樣愛我的男生了。
那晚他睡著時,我將今天發生的事寫進日記裏。
我這樣寫道:我願意原諒他的一切,我知道的,錯過他我再也不會遇到下一個冒著暴雨開車六小時在樓下淋雨等我的男生了。
他偷看過我的日記,知道我不能在離開他了,於是他開始肆無忌憚地挑釁我。
這不是我第一次聽到他這樣說了,上一次聽到時撕心裂肺的背叛感此時早已無影無蹤。
聽到房間裏他們還在說話,我不急著推開房門。
他的兄弟還在問:“難怪你小子可以這麼猖狂呢,那你不害怕嫂子發現你身邊還有別的女人?你還想結婚嗎?”
齊康杞毫不在意地說:“結什麼婚我還沒浪夠呢。反正田晨橘也不會跑,等我玩夠了再找她結唄。隻要我表現得很愛她,她就會一直等我的。”
我體貼地等齊康杞炫耀完後才微笑著推門進入,“聊什麼呢這麼開心?賬都付好了,我送你們回家吧。”
齊康杞黏糊糊地貼上來,嘴裏說著什麼我是天底下最好的老婆之類的話。
他的兄弟們也都表演著羨慕和對我的奉承。
我體貼入微地為每一個人都打好了車,囑咐他們回家要好好休息,別感冒了。
最後我打著傘將齊康杞送進副駕駛,這時外麵的大雨已經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
齊康杞忽然來了興致,邀請在雨中散步。
我們共打一把雨傘,我打著傘他親昵地摟著我的腰,任誰看我們都是一對熱烈中的情侶。
他身上的煙酒味道熏得我反胃。
我看著他發腮的側臉,哪裏還能看到半點暴雨中那個清瘦男生的模樣。
他看到我噙著淚水的雙眼,心疼地將我摟得更緊,還將下巴抵在了我的頭上。
“怎麼了又想起那次暴雨了是不是?我是不是不該去找你,我就應該再怎麼想你都忍著,不然你也不會每次看到下雨都掉眼淚。”
說完他鬆開我,將自己的大衣披到我的身上,“冷不冷我們回家吧?洗個熱水澡,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
我點頭,一滴淚水也隨之滾落。
“小傻瓜哭什麼啊,我這不是在你身邊呢嗎。”
他以為我是因為太愛他而觸景生情,但我懷念不是他而是從前那個熱烈單純的自己。
當我聽到真相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心中有一部分的自己死掉了。
我們回到車上,開車回家。
他坐進副駕駛後還不忘記轉身過來給我係安全帶。
我看著他,裝作不經意地從座椅下麵掏出一支口紅。
拿出來打量的時候,我能明顯感覺到身邊的齊康杞呆滯住了。
我笑著拔開口紅的蓋子,擰出膏體,“這顏色是阿姨用的嗎?”
他立馬接過話茬:“沒錯一定是我媽的,昨天我送她去和老姐妹聚會的時候,看見她抹口紅了。我媽歲數大了,肯定是抹完之後忘收起來了。”
我關好口紅,遞給他,“是嗎?那可一定要收好啊,記得還給阿姨。”
齊康杞真以為能騙過我嗎?
哪個五六十的阿姨會用這麼嫩的粉色啊?
“叫阿姨小心一點,口紅這種東西一旦弄丟在找回來不一定有多臟呢。”
他接過我手中的口紅,覺得我的話不太對勁卻又不知道怎麼不對勁。
我不等他反應,發動車子回家,用專心開車為由一路上都沒再說話。
回到家,齊康杞說自己的酒都已經醒了,就去忙著給我放熱水讓我泡澡。
他在洗澡間裏走來走去,又是放熱水又是搬小板凳。
“老婆,我做過攻略了,泡澡的時候加些蜂蜜可以緩解壓力排毒,還能滋潤皮膚呢。你快來試試。”
我剛想要享受一下他的“愛”,有人就來搗亂了、
齊康杞的手機傳來一陣鈴聲,那是他青梅的專屬鈴聲。
我站在浴室門口,親手將手機遞給他,還貼心地把毛巾一起給他,讓他擦一下被水打濕的雙手。
他接過電話直接點開了外放,為的就是讓我放心。
畢竟以前我們倆的每次爭吵可都有他這位青梅的“功勞”。
電話那頭傳來女生啜泣的聲音,可憐巴巴地說:“杞哥,你快過來看看吧。樂樂生病了,情況很不好......”
樂樂是齊康杞和他的青梅韓楚夢一起養大的小貓咪,我也很喜歡那隻溫順可愛的小白貓。
過去韓楚夢不知道多少次用樂樂想齊康杞的借口,把他從我身邊搶走,貓咪生病這還是第一次。
我擔心地問:“樂樂怎麼會生病呢?它怎麼了?”
韓楚夢卻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具體的症狀,原來隻是想了一個生病的借口,還好貓咪沒事。
齊康杞也假意關心幾句貓咪,“樂樂應該不嚴重吧?你送它去醫院就好了,我現在忙著給你嫂子泡澡呢。”
“可是我一個人去醫院很害怕啊,杞哥你來陪陪我吧。我真的好害怕樂樂出事啊。”
齊康杞左右為難地看著我,我對著手機說:“妹妹別傷心了,樂樂一定沒事的,我這就送你杞哥過去。”
掛斷電話,我推著他走出洗澡間。
他好奇地問我:“你不是不喜歡韓楚夢嗎?怎麼還要送我去她那啊,樂樂要是病得太嚴重的話,我可不保證能幾點回來啊。”
我給他套上外套,有些生氣地說:“我是那麼冷血的人嗎?我也很喜歡樂樂啊,而且人家都哭了,你過去好好安慰安慰小姑娘。”
齊康杞還想追問,“可你之前都不想我去的啊......”
我微笑著說:“我愛你,愛就是要包容你的一切啊。”
他感動地抱住我,嘴裏還說著什麼老婆真好的陳詞濫調。
我開車將他送到韓楚夢家樓下,還不忘提醒他好好照顧青梅,樂樂對她意義重大。
他還依依不舍地親了我臉頰好幾次才轉身上樓,我笑著目送他上樓。
確定他進去之後,立刻將車窗關上,拿出濕巾猛擦被他親過的臉頰。
真是惡心。
我轉動方向盤,去了一家club。
第二天十點多,我才回到家,齊康杞也整晚沒有回家。
我躺在床上繼續補覺,直到中午十二點齊康杞才提著外賣到了家。
“小懶豬,都大中午了怎麼還沒起床啊?餓了吧,看我買什麼好吃的回來了?”
他將手裏的食物拆開,放進圓盤裏。
我打著哈欠坐到餐桌前,問他:“你昨晚幾點回來的,我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
他為我擺筷子碗的動作一愣,又忙說道:“昨晚我沒回來啊,你聽錯了吧。”
“可能吧,我先去洗漱一下。”
我起身去衛生間的時候,特意在門口聽了一下聲音。
齊康杞手忙腳亂地跑到客廳的藥櫃裏,從自己的衣服裏拿出一盒藥向裏麵補。
我笑了,這個小氣的男人,連避孕藥都要跑回家拿我的。
他不知道,我早就在客廳放好了隱藏攝像頭,他的一舉一動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回來時,關心地問樂樂的情況。
“樂樂沒什麼大事,就是消化不太好。上歲數的老貓都這樣,楚夢太大驚小怪了。我陪著她熬了整晚,累死我了。”
當然很累了,我早就看到他脖子上的一圈吻痕,他的短袖根本遮不住動作稍微一大就全露出來了。
我默默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還好我昨晚特意叫對方不要留下吻痕。
其實留下吻痕我也不怕,畢竟我們半年都沒有夫妻生活了。
這段時間我一直借口身體不舒服拒絕他的親近,我嫌他臟,可不能因為他生病了。
他有些委屈地問:“你昨晚怎麼也不給我打個電話啊,你男朋友深夜陪其他女人,你就一點都不吃醋嗎?”
我哄著他說當然吃醋啊,但是我信任他所以才忍著不聯係他的。
“你不是和我解釋過嗎,你們要是真有事,哪裏還能輪到我做你女朋友啊?我愛你,所以選擇無條件地相信你啊。”
隨著我毫無底線地相信,齊康杞和韓楚夢越來越放肆。
在我和齊康杞的戀愛紀念日上,韓楚夢明目張膽地抱著齊康杞的胳膊,緊貼著身體坐在了我旁邊。
“晨橘姐姐上次多虧了你,樂樂才會沒事。今天我特意陪著杞哥給你買禮物了,你快看看喜不喜歡?”
不用拆包裝,我就知道裏麵肯定是一隻口紅。
因為他每次都隻會送我這個禮物,以前覺得他是不會送女生禮物,現在才發覺他是根本不在乎。
我開開心心地接下禮物,然後從身後拿出我給他準備的禮物。
一隻限定款的手表,是他想要好久的那款。
看到手表他眼睛都亮了,從韓楚夢懷裏抽出胳膊就把我抱在懷裏,猛親好幾口。
“老婆你真是太好了,我真是太愛你了。”
我忍住想推開他的衝動,笑著問:“真的嗎?比愛韓楚夢還愛嗎?”
這話一出,兩個人的表情都不自然了。
我哈哈大笑:“逗你倆呢,快吃飯吧,菜都要涼了。”
吃飯時我的手機收到一條9999的轉賬信息,我看了一眼直接刪除記錄。
最近齊康杞好像變得越來越忙,經常一周都不見人影,每次都敷衍我說要出差。
回來之後還會帶一些出差地的小禮物哄我,我也不抱怨什麼,隻是心疼地勸他多休息。
一天他難道在家休息,正看電視時他收到一條短信,隨後興奮地跑下樓。
回來時他拉著行李箱,身邊還站了一個漂亮的女人。
好熟悉的一張臉,我想了想,原來是他的前女友。
我在齊康杞的電腦裏看到過好幾百張這女人的照片,還有好幾個G的視頻。
第一次發現時,我哭著求他刪掉質問他是不是還想著前女友,他卻說指責我無理取鬧。
他狡辯道,隻有無所謂的人才會留著,越在乎才會刪掉,他坦坦蕩蕩才不會刪。
“老婆,這是我朋友範芳梔,她剛從回國沒地方住,來投奔我了,你看看能不能幫幫她?”
真是一場大型的服從測試。
他在測試,我能忍到哪一步。
我將他手裏的行李箱拉進家中,笑著招呼客人進屋。
“快進來吧,坐飛機肯定很累吧。”
看到我一點氣都沒生,齊康杞得意極了,他腦子裏一定還在做左擁右抱的美夢。
“你看看我就說我老婆人很好吧,她最善良了怎麼忍心讓一個女孩子無家可歸呢。”他驕傲地帶範芳梔來到沙發上。
他又轉頭對我說:“老婆,芳梔這次回國其實是回來養傷的,你知道國外治病有多難。她的病倒是不需要住院,隻是經常跑醫院,咱們家剛好離醫院近。”
“所以,能委屈你住沙發,我住書房把大床讓給芳梔嗎?”
“不可以。”我直接拒絕。
齊康杞馬上焦躁起來,“你剛才不是同意了嗎?”
他身邊的範芳梔也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好像我在欺負她一樣。
我笑著解釋:“我的意思是,我不能睡沙發的我睡眠淺,芳梔生病了更不能睡了。所以我去酒店住吧,你就留下來照顧她吧,我們是主人不能留客人獨自在家吧?”
齊康杞笑得嘴角都咧到耳根後麵了,還在裝關心我,“老婆,你真的這麼想嗎?你沒有生氣吧,我真的就是想幫一下朋友,如果你不開心了我馬上送她走。”
我輕輕握住他的手,“怎麼會呢?你忘了,我會無條件地相信你了嗎?”
當天下午我便收拾好行李,在齊康杞戀戀不舍地送別中住進了酒店。
推開門,就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裏。
他的頭抵在我肩膀上,委屈地問:“我還要等多久?”
我摸著他毛茸茸的頭,安撫道:“馬上了。”
之後的一個月我都沒有回去,齊康杞倒是來酒店看過我幾次。
想我搬回去,我心裏清楚,無非是他那出租屋快要繳房租了,想讓我分擔點。
我隨口問了問範芳梔什麼時候走,他卻含糊其辭,說對方還沒提這事。
我沒再繼續深究。
“無所謂,讓她多住幾天吧。”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齊康杞朋友的電話,說他喝多了,讓我去接人。
剛推開包房的門,就看見他手裏捧著一大束花。
“田晨橘,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我看看周圍人的臉色,他那幫兄弟在一旁瞎起哄。
韓楚夢撇著嘴,一臉不樂意,範芳梔紅著眼眶,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
我心裏有了數,琢磨了一下,開口說道:“哦?是嗎,正巧我也有事要跟你說。”
他滿臉興奮,說他的消息我一聽肯定會激動,非讓我先聽他講。
我卻堅持要一起說,比比看誰的更驚喜。
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我們結婚吧!”
“我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