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這天,老婆說好要好好給我過個生日。
臨近下班,我卻突發急性闌尾炎。
我下意識給老婆打電話,她卻掛斷。
還想再打,她發來一條消息:
“肚子疼就給醫院打電話啊,找我幹什麼?”
她直接關機了。
我打了120,被送進手術室前,醫生讓我找家屬簽字。
我為老婆開脫,她太忙了,聯係不到,一會就會來。
等我做完手術,麻醉後蘇醒,正想聯係她,卻看到了她閨蜜在我做手術時發的朋友圈。
“沒有不相幹的男人在就是自在,我們嬋姐最在乎的還是陸聲,又磕到了!”
文案下放著的圖,是薑嬋流著淚心疼的看著病床上的竹馬,眼裏的情意和擔心狗都看得出來。
麻醉勁過了,我捂著腰腹生疼的傷口,忽然笑了。
我默默給這條朋友圈點了個讚,對方立即刪了。
老婆的電話突然又不關機了,她連忙發消息給我解釋。
我沒有鬧,也沒有質問,隻是淡淡的回複:“你們玩得開心就好。”
可她卻不樂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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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下班的時候,我給薑嬋發了信息,說我一會就去她的公司接她。
我訂了她最喜歡的花,給她精心準備了禮物。
然而,她隻冷漠地回複:“今晚有聚會,你自己解決晚餐。”
似乎怕我會誤會,她又補充:“都是閨蜜和發小,沒有外人。”
下班前,我突發急性闌尾炎,給薑嬋打電話。
她直接關機了。
我的心情瞬間跌入穀底,將原本為驚喜準備的禮物隨意丟在一旁,打了120。
醫生詢問家屬情況時,我說:“她在忙。”
隨即意識到這樣的回答多麼可笑。
於是我改口:“抱歉,隻有我自己。”
手術很成功,身體上的疼痛我可以忍受,但內心巨大的失落卻難以填補。
麻醉勁過後,我醒了,本想聯係薑嬋。
我本能地想給薑嬋發信息詢問,卻看到了她閨蜜的一條朋友圈:“沒有不相幹的男人在就是自在,我們嬋姐最在乎的還是陸聲,又磕到了!”
配圖裏,薑嬋一臉深情心疼的的望著躺在病床上的陸聲。
陸聲是薑嬋的青梅竹馬,他們這個小團體共有五人,三男兩女。
在這個小圈子裏,薑嬋和陸聲一直被視為金童玉女,若非陸聲當初衝動之下遠赴海外被騙和別人結婚,薑嬋的老公或許不會是我。
後來陸聲離婚回國,帶著女兒,我成了眾人眼中破壞他們感情的“罪人”。
他們不會責怪陸聲拋棄薑嬋,隻會怪我破壞了他們的關係。
他們聚會常常持續到深夜,我擔心薑嬋的安全,時常打電話催她回家。
久而久之,他們愈發反感我,覺得我又無趣又掃興,私下裏給我起了許多難聽的綽號。
在我家做客時,他們使喚我這個主人使喚的得心應手,在我家又像對待外人一樣對待我。
今天,薑嬋又為了他們放棄了我。
這樣也好,至少我能徹底放下。
我給那條朋友圈點了個讚,對方很快刪除了,仿佛是不小心忘記屏蔽了我。
淩晨後半夜,薑嬋帶著一身酒氣回家,她在客廳徘徊了一會兒,才悄悄推開臥室的門。
見我還沒睡,她有些手足無措,隨即恢複了溫柔,替我蓋好被子。
“今天沒幫我準備醒酒湯嗎?”她輕聲問道。
我淡淡地應了一聲。
她身上的香水味和酒氣交織在一起,讓我感到眩暈想吐。
她歎了口氣,似乎想解釋晚上發生的事,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那你早點休息。”
最後幹巴巴的說了句話,就出了臥室。
次日清晨,我提早抵達了公司大門。
私生活再怎麼樣,職場上的我絕不允許自己有所懈怠。
以往因全心照顧薑嬋,我常常遲到,而此次的早到,讓主管頗為驚訝。
早會一結束,主管便叫住了我。
“陳程墨,公司有個前往國外分公司的機會,有機會升為區域經理,你有沒有興趣?”
“你的業務能力我一直很不錯,隻是擔心你......”
主管的話語未盡,我就應聲:“主管,這個機會我一定會好好把握。”
“嗯?”
主管未曾想到我會如此爽快答應,顯得有些猶豫,低聲問道:“昨晚我見你把禮盒扔了,和薑嬋鬧別扭了?”
我輕輕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鬧別扭嗎?
不,薑嬋從未與我爭吵過。
她總是用那充滿寵溺的眼神望著我,仿佛我在無理取鬧,好像隻有我一個人在歇斯底裏。
手機在桌上輕輕震動,我低頭一看,是薑嬋打來的電話。
她的聲音依舊溫柔,卻藏著不易察覺的不滿:“今天很忙嗎?怎麼沒做早餐就出門了。”
“昨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我好奇地問:“什麼禮物?”
“就在我外套口袋的小盒子裏,是一枚戒指。”
她翻找著口袋,口中呢喃:“奇怪,怎麼不見了。”
突然,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幹巴巴地解釋:“可能是落在車裏了,我再給你買一個新的。”
我笑了。
昨晚那張照片上,陸聲的無名指正戴著一枚戒指,與我即將得到的禮物如出一轍。
原來,就連我們的紀念日禮物,也要先經過她竹馬的手嗎?
那枚戒指分明戴在象征著結婚的無名指上。
他們是夫妻,我算什麼?
“不用了,我也忘了給你買。”
“程墨,你生氣了嗎?我真的給你買了禮物。”
“沒事。”
我簡短地回答,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淡。
自那日起,我與薑嬋之間的關係便一直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中,既不熱烈也不冷淡。
幾天後,薑嬋的母親竟出乎意料地邀請我前往家中用餐。
她媽一向瞧不上我,心中隻認可陸聲這個打小看上的未來女婿。
我猶豫片刻,終究還是決定不給長輩難堪,獨自前往。
抵達時,薑母正指揮著薑嬋的朋友們一同布置餐桌,見到我的到來,屋內瞬間安靜下來,有人低聲嘀咕。
“怎麼還叫他來啊,一會兒又要攔著薑姐和我們喝酒了。”
我未作理會,徑直找了個位置坐下。
不久,薑嬋與陸聲一同抵達。
我注意到陸聲手上的戒指沒了,他熟門熟路地走進廚房,與薑母攀談起來。
薑嬋則來到我身邊,仿佛展示戰利品一般取出那枚戒指。
她麵不改色地撒謊:
“落在車裏了。”
似乎並未察覺到我的情緒波動,薑嬋拉起我的手,將戒指緩緩套在我的手指上。
我凝視著這枚戒指,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厭惡。
她究竟還撒過多少次這樣的謊?
“哎呀,陸聲,這種事讓程墨來幹就行,你是客人,怎麼能讓你動手呢?”
廚房裏,薑母一臉和藹地看著陸聲,後者則親昵地撒嬌。
“阿姨,我想您了嘛。”
“想我還不多來看看我?我看你心裏是沒我和薑嬋了。”
薑母瞥了我一眼,忽然拉著陸聲走了過來。
“對了,程墨,還沒給你介紹呢。陸聲是我認的幹兒子,也是薑嬋的弟弟,他們倆的關係你放心,以後薑嬋和小聲出去,你就別多問了,難道你還不相信薑嬋的人品嗎?”
她站在我麵前,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
“就是就是,姐夫,你總是疑神疑鬼的,弄得薑姐都不開心了,你看我們幾個都是正經人,又不會帶著薑姐胡來。”
“而且我們的工作室剛起步,事情本來就多,創業階段誰不是這樣過來的?晚上回家晚點怎麼了?陸哥還因為要應酬喝到胃出血呢!”
“他們兩個要是有意思早就在一起了,姐夫你就放心吧!”
出聲附和的是許珂,薑嬋的閨蜜,也是最支持他們兩在一起的人,也是之前在朋友圈曬薑嬋和陸聲曖昧照片忘記屏蔽我的那個。
她一向對我有成見,見我被長輩教訓,立刻抓住機會與薑母一唱一和。
薑嬋,陸聲。
這名字還真是般配啊。
我皺起眉頭。
“什麼工作室?什麼創業?”
薑嬋不是在公司做得好好的嗎?怎麼突然開始創業了?
意識到失言,許珂迅速閉上了嘴,其他人也默契地不再言語。
飯桌上的氛圍異常沉悶,每個人都因之前的小插曲而顯得有些拘謹。
餐後,天空下起了綿綿細雨。
薑嬋忽然到我身後,眼神中帶著幾分尷尬。
“程墨,陸聲一個人回去我不太放心,你先在媽這裏坐會兒,我送他回去後馬上回來接你。”
我微微點頭,表示理解。
薑嬋望著我,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隻是輕輕地捏了捏我的手,便轉身與陸聲一同離開了。
我目送他們離去,隨後打開手機,預約了一輛出租車,決定獨自回家。
盡管薑母一再挽留,我還是婉言謝絕了她的好意。
雨水打濕了我的衣衫,但我已無暇顧及。
不久後,薑嬋匆匆趕回,一臉焦急地將我擁入懷中。
“程墨,不是說等等我嗎?你怎麼一個人出來淋雨了。”
“陸聲他帶著孩子,我不放心,所以隻能先送他回去。”
“你為什麼不在媽家多等一會兒呢?”
她的語氣中甚至帶著責備。
感情還是我的錯了?
“隻有你能送他嗎?”
我平靜地問道。
“什麼?”
薑嬋顯然沒料到我會這麼問,臉上閃過一絲迷茫。
“他一個大男人沒長手長腿嗎?”
“今天你和許珂她們都是開車來的,難道隻有你能送陸聲回去嗎?”
薑嬋被我堵得說不出話,抿了抿嘴。
“我......”
我打斷了她的話。
“其實是你想送他,對吧?”
她低下頭,沉默片刻後,歎了口氣。
“陳程墨,你是不是在吃醋?但我真的隻把陸聲當弟弟看待。”
“他一個人帶著孩子生活,確實有很多不便之處。我作為他的朋友,隻是想盡力幫助他。”
“所以你就辭職和他一起創業?”
薑嬋急忙解釋道。
“你誤會了,我們創辦公司是團隊共同決定的,我隻是想抓住這次機會。”
她整理了一下情緒,用深情的目光看著我。
“別多想了,我愛的是你啊,我的老公是你。你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愛吃醋呢?結婚紀念日我沒來也不是我故意的,你這個氣怎麼一直到現在呢......”
她不知道,我那天痛到昏厥,一個人強撐著打120。
也不知道我一個人去做了手術。
我剛想開口告訴她,薑嬋的手機卻突然響了。
她接起電話,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
“薑媽媽,你怎麼還不來看我呀?我都想你了。”
薑嬋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慌亂。
她連忙捂住聽筒,低聲說道。
“寶寶,我馬上就去看你。”
說完,她匆匆換了身衣服,準備再次出門。
“對不起,程墨,陸聲說孩子生病了,我真的很擔心。我得去看看他們。”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
“去吧。”
薑嬋在我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
“等我忙完這段時間,一定好好陪你。我們的未來還很長。”
她剛離開,許珂和其他幾位閨蜜的消息就接踵而至。
“姐夫,陸聲那邊有點急事,你能不能讓陳姐過去看看?”
我沒有回複她們的消息,而是轉身投入到工作中去。
在朋友圈裏,我看到陸聲更新了一條動態。
“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感謝你們的陪伴和支持。”
配圖是薑嬋和她的孩子緊緊相擁的畫麵。
可是薑嬋,我們或許...沒有以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