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和沈淮安和我是二十年的青梅竹馬,兩個人搶著娶我回家。
可僅僅二十天,他們就帶回了一個新歡。
還縱容他們的新歡一次次傷害我,甚至差點害我病發身亡。
生命的危急時刻,我的兩位竹馬卻選擇拋下我,去給新歡買香水。
事後,麵對那位天降發來的挑釁短信。
我平靜地打下幾個字:“乖,你們三個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
緊接著,我撥通了一個電話:
“媽,我想好了,一周後我去領證。”
1
電話掛斷的瞬間,樓下響起了蕭澤和沈淮安一起唱生日歌的聲音。
我下意識捂上耳朵,卻見林鹿拿著一塊蛋糕,笑著走進我的臥室。
“喬喬姐,別這麼不合群啊,一起下去玩吧?”
看著她那張精致的臉上還有幾道奶油的痕跡,我忍不住感到一陣酸澀。
於是我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幾乎是瞬間,林鹿的眼裏蓄滿了淚水,“喬喬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也不想我生日快樂?”
這些日子,我實在聽夠了她的茶言茶語,不想再陪她繼續演戲。
我沒有回答,而是徑直關上房門。
“喬喬姐,不......”
可突然,林鹿伸出一隻手擋在了門框上。
這也導致門合上的瞬間,她的整個手都被狠狠夾住。
“好痛!”
蕭澤和沈淮安正好上樓,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兩個男人幾乎是同時衝上來,一把將林鹿護在懷裏,心疼地捧著她的手查看。
看見林鹿白皙的手背浮上一片青紫,沈淮安心疼得眼尾都紅了。
下一秒,他惡狠狠地將我一把推倒在地。
“南喬,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毒?你明知道今天小鹿生日,你還故意做出這樣卑鄙的事!”
我跌坐在地上看向蕭澤,此刻他那一雙深邃的眼眸裏同樣寫著失望。
“喬喬,看來是我們太慣著你了。”
當他低頭看懷中的林鹿時,卻瞬間改了語氣,“小鹿乖,我帶你去塗藥好不好?”
見蕭澤牽著林鹿下樓,沈淮安也追著過去在後麵哄:“小鹿別哭了,我昨天拍賣了許多藏品,任你挑選!”
看著他們下樓的背影,我強撐著站起身,一時間覺得有些恍惚。
我和蕭澤沈淮安是青梅竹馬,從小到大我聽過無數次他們要娶我的告白。
小時候,他們蹲在樓下給我送早餐,等在班門口給我背書包,因為我有哮喘,兩個小小人的書包裏便裝滿了各種各樣的藥品。
長大後,兩個人又一同買下我兩邊的房子打通,隻為每天給我做飯為我養病。
他們一遍遍地告訴我:“喬喬別怕,你在哪我們就在哪!”
那時候的我,清楚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可在林鹿出現的這一個月裏,一切都變了。
林鹿是我帶的新人畫家,我第一次見到她那天,她正一個人在角落啃饅頭,我詢問才得知她家境貧寒,是從大山裏一步步考出來的。
那天之後,我便整日找借口讓她陪我一起吃飯,偶爾在和蕭澤、沈淮安吃飯時,也帶著她。
也正因為如此,林鹿結識了蕭澤和沈淮安。
蕭澤最討厭酒精,卻願意替林鹿喝下一杯又一杯烈酒。
沈淮安熱衷收藏,從不肯讓人碰拍賣品,卻願意為了林鹿開心讓她隨便挑。
從前,他們對我的喜歡從未掩飾,甚至不止一次上演過修羅場,逼我在他們中間選一個。
以至於我在心動時刻,真的有想在他們之中選一個在一起。
不過如今看來,接受家裏安排的婚事好像也不錯。
我扯起一抹笑意,在手機上設置了一個離開倒計時。
以後,他們三個把日子過好就行了。
2
臨近傍晚的時候,手機突然震動個不停,是林鹿。
“怎麼還不給我朋友圈點讚!”
這句話發了三遍。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又發了一句:
“哎呀我發錯人了,喬喬姐不好意思哈。”
她的這番操作還真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於是我鬼使神差地點開了她的朋友圈。
照片裏的女孩站在最中央,兩隻手分別挽住兩個男人,笑得很是甜蜜。
周圍鋪滿了一眾奢侈禮物,在她身後,還有一輛紅色超跑。
我知道,那是蕭澤和顧淮安在半個月前和我一起定製的。
配文:“今天也是被兩個哥哥寵成公主了!”
如果是從前,我的確受不了蕭澤和沈淮安將專屬於我的東西給了才剛認識一月不到的林鹿。
然而,現在的我隻是毫無波瀾的點了個讚。
在林鹿不停發著動態的時候,我也將我們三人的共同照片整理了出來。
我們認識了二十多年,一起拍下的照片足足有十幾個厚厚的相冊。
一翻開,裏麵有小時候蕭澤和沈淮安陪我玩過家家的;有中學時期背我去醫院的;有長大後一起去看極光的......
我每看完一張照片,就將它點燃扔進了垃圾桶。
就好像,在點燃我們的回憶。
蕭澤和沈淮安回來的時候,照片還沒有燒完。
“你在幹什麼!”
好奇怪,他們的聲音居然有些顫抖。
我連頭都沒抬,語氣平靜地說道,“沒幹什麼,看這些照片都發黴了,就燒掉算了。”
沈淮安衝上前想搶我手裏剩下的照片,隻不過我手一抖,直接將手裏剩下的照片都扔進了火堆。
火焰很快蔓延開來,不停地吞噬著照片上的畫麵,最後隻剩下灰燼。
“就算發黴了也沒必要燒掉啊!這些全都是我們珍貴的回憶!”
沈淮安心疼地望著那堆照片,連眼眶都泛了紅。
蕭澤忍著痛將手伸去火堆,卻還是被燙得收回了手。
見狀,我忍不住的想,如果他們知道我要結婚了,會不會後悔這麼對我。
可又隨即醒悟,這兩個人如果真的會後悔,又怎麼會為了林鹿一次次傷害我呢?
眼見照片徹底化成灰燼,蕭澤難得摸了摸我的頭:“沒關係,我們以後再去拍更好看的!”
“就是就是!不過以後我們要帶上小鹿,她上鏡可好看了。”
我原本被蕭澤久違的動作愣在了原地,可沈淮安接下來的這句話,讓我再次自嘲一笑。
或許是彌漫的煙霧味道越來越大,我忍不住咳嗽起來。
這些年來,每每咳嗽就是我犯哮喘的征兆,蕭澤見狀立馬去書房拿藥。
然而他還沒走到書房,一陣突兀的鈴聲蓋過了我的咳嗽。
電話那頭傳來了林鹿無助的聲音。
“阿澤哥哥,我好像感冒了嗚嗚好難受啊。”
一旁的沈淮安聽後,搶在蕭澤之前出聲,“小鹿放心,我這就過來。”
蕭澤眉頭緊蹙著,向來平靜的臉上也透露出明顯的緊張。
對林鹿的擔心占了上風,蕭澤和沈淮安再次丟下我雙雙出門。
不過好在,我這次並沒犯病。
在他們離開之後,我給姑姑打了一個電話。
小時候,我一直寄養在小姨家,小姨也早就把我當成了親生女兒。
如今我離開,自然是要和她好好道別的。
聽到我要出國結婚後,小姨的語氣裏滿是不舍,但更多的是詫異,“喬喬,你要結婚這件事,阿澤和淮安他們兩個知道嗎?”
我停頓片刻道:“他們不知道,小姨你也幫我瞞住吧。”
此話一出,電話那頭也沉默了一瞬。
小姨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深深歎了口氣後繼續說道:“好,小姨隻要你開心就好!”
掛斷電話後,我便如釋重負一般沉沉睡去。
3
直到我第二天吃早飯,蕭澤和沈淮安依舊沒有回來。
反倒是拉著行李箱的林鹿敲響了家門。
緊接著,是她嬌滴滴的解釋:“喬喬姐,昨天他們兩個累了一夜,所以為了防止以後再有意外,我隻能搬過來住了。”
“喬喬姐,你不會生氣吧?”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底明顯閃過一次得意和挑釁。
不一會,沈淮安從外麵回來。
他走到林鹿麵前,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盒子,緩緩打開。
我心頭一怔,像是被人攥住脖子一般無法呼吸。
是我曾為他們求來的平安符!
“小鹿,你怎麼走這麼快?來,帶上這個。”
緊接著,沈淮安小心地牽過林鹿的手腕,視若珍寶一般係好繩子。
林鹿看了看我,委屈的說道:
“這好像是喬喬姐送給你的吧,我不敢要,其實我生病也沒關係的。”
話不重不輕地砸進沈淮安的耳朵,他看向我的眼神越來越複雜。
“南喬,你至於這麼小氣嗎?”
“還是你的心眼就是這麼惡毒,故意想讓小鹿生病?”
心底的無名火再也控製不住湧上來,我大聲吼道:“我小氣?我惡毒?我有說過一句話嗎?”
“林鹿大姐,拜托你讓你的兩位護花使者好好長個耳朵行嗎?”
我的話音剛落,林鹿竟直接被嚇哭了。
沈淮安見狀,一邊讓蕭澤哄林鹿,一邊拿起桌上的餐盤扔向我。
“南喬,你現在咄咄逼人的樣子真讓人惡心!”
說完他的手一揮,我還端在手裏的湯碗就摔落在地麵上,湯和瓷片四下飛濺。
破碎的瓷片劃過我的小腿,瞬間讓我血肉蜿蜒,猩紅布滿整個裙擺。
然而,蕭澤和沈淮安就站在我兩步之外的地方溫柔地哄著林鹿。
我忍著痛蹲在地上,將一地狼藉都收拾幹淨後才開始自己處理傷口。
這時,媽媽突然發來十幾條消息,全都是婚紗款式,問我喜歡哪一件。
微信的提示音響個不停,一旁哄林鹿的沈淮安終於舍得給我一個視線。
他走上前,搶過我的手機看了起來。
僅一秒,他的臉色就蒼白到近乎透明。
“選婚紗?”
“誰…誰要結婚?”
他的話音剛落,蕭澤也詫異地看向我。
我立馬奪回自己的手機,平靜地說道:“我閨蜜要結婚,怎麼?你們要參加?”
想著蕭澤和沈淮安的所作所為,我絲毫沒有想對他們實話實說的欲望。
聽到我的解釋後,他們二人再次恢複不耐煩的神色,“你都把小鹿嚇哭了還想要我們陪你?做夢!”
“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你乖乖給小鹿道歉的話,我還可以考慮考慮陪你去。”
說完,他們便摟著林鹿轉身離開。
望著他們三人恩愛的背影,我忍不住在心底自嘲一笑。
4
倒計時很快來到了倒數第二天。
我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好好告個別。
可我剛走進客廳,一陣巨大的恐懼感就布滿全身。
整個客廳擺著數十瓶香水,刺鼻的味道瞬間衝進鼻息。
我有哮喘,根本聞不了這麼濃重的香味!
下一秒,我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我拚命想要喘息,可吸入肺裏的空氣卻越來越少。
“藥…藥…”
循著腦海裏的記憶,我搖搖晃晃地走到藥箱前,想拿哮喘藥。
然而,我因為意識模糊逐漸看不清視線,一不小心打翻了一旁櫃子上擺著的幾瓶香水。
“啪”
隨著香水摔在地上發起的清脆聲音,蕭澤和沈淮安連忙聞聲趕了過來。
看到客廳裏一片狼藉,兩個人瞬間勃然大怒。
“你在幹什麼?”
說完,沈淮安怒氣衝衝地將我推開,隨後緊張地蹲下去拚湊地上的碎片。
我本就身子發虛,又被重重推了一下後,整個膝蓋磕在地上,瞬間紅腫一片。
我似乎察覺不到疼痛一般握著藥瓶,雙手不停地發抖,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終於,我打開了蓋子,找到了噴霧頭。
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樣,我跪在地上拚命地吸允,直到藥劑進入氣管裏,我才覺得自己終於活了過來。
然而,這時的蕭澤和沈淮安還在收拾地上的香水碎片。
我見狀掩著麵想要立馬回到房間,防止再次犯病。
可還沒沒等我走到房間,耳畔就傳來蕭澤質問的聲音。
“你就這麼針對林鹿嗎?她剛送這些香水給我們,你就要把它們摔碎!”
沈淮安飽含怒意的聲音緊隨其後:“南喬,我發現你最近真是太過分了,明明當初是你介紹小鹿給我們認識的,現在又小心眼的吃醋!”
聞言,我渾身顫抖,又氣又怒,有無數的憤怒想要傾訴,可最後,卻隻是變成一句紅了眼眶的哽咽。
“是我過分還是你們過分呢?”
“我有哮喘,聞不了這些東西,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虛弱的聲音沒有絲毫氣勢。
他們怎麼會不知道呢?
以前隻要我哮喘發作,最急的就是這兩個人,哪怕翻牆逃課也要跑回來,紅著眼眶守在我床前,任誰都無法將這兩個人叫走。
可如今,他們連這麼重要的事都忘記了。
或許是我的質問起效,片刻後,蕭澤清冷的臉上露出點點歉意。
“喬喬,抱歉。”
連沈淮安也低著頭解釋:“你,沒事吧?剛剛是我們太過分了,但這些香水都是小鹿特意挑選的,所以我才…”
還沒等我說話,那個我聽了無數次的專屬鈴聲再次響起。
果然,沈淮安猶豫片刻後,小心翼翼開口:“喬喬,反正你現在也沒事了,我和蕭澤得去幫小鹿…買新的香水了。”
似乎是怕我生氣,蕭澤也在一旁說道:“小鹿畢竟和你不一樣,她家境不好,她如果知道香水都沒了肯定特別難過。”
在他們期待的注視下,我點點頭,示意他們離開。
不出半個小時,林鹿就發來一條滿滿挑釁意味的消息。
“不好意思啊喬喬姐,聽說你剛剛差點死呢?沒事吧,不過沒想到我一個電話就又讓阿澤和淮安拋下你了呢!”
我勾了勾唇,在屏幕上敲下一串字:
“乖,你們三個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祝福哈。”
消息發出去後,我拉黑了林鹿的所有聯係方式。
然後是蕭澤。
最後是沈淮安。
緊接著,我將第二天的機票改簽到了今天,頭也不回地踏上了出國結婚的航班。
飛機起飛,我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輕鬆。
直到落地目的地的那一刻,我收到了一個陌生來電。
接通後,是個熟悉的聲音。
“南喬,你一聲不吭去參加你閨蜜的婚禮了?”
5
我無視電話裏沈淮安的怒意,也絲毫不在意蕭澤和沈淮安知道真相後會怎樣。
徑直掛斷電話後,我扔了電話卡,撲向前來接機的媽媽懷抱。
到愛爾蘭的第二天,我早早就被喊起來化妝換衣服了。
今天,是我和謝懷瑾領證的日子。
謝懷瑾是爸媽在我小時候定下的娃娃親,但其實我和謝懷瑾見麵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我對他的記憶,隻剩下小時候那個看起來冷冰冰,卻愛捏我臉頰的小哥哥。
不過,即便今天的結婚對象是早已定下的娃娃親,我還是忍不住地緊張。
於是我對著鏡子,反複檢查妝容、衣服無誤。
隨著化妝室的門被敲響,我挽上謝懷瑾的胳膊,一同前往領證。
像是察覺到了我的緊張,謝懷瑾不知道從哪裏變出幾顆糖,塞進我手心。
“緊張的話,吃點甜的會好很多。”
他溫柔的目光就這樣注視著我,神情堅定。
我幾乎有些出神的沉溺在這樣的溫柔中,大腦一片暈乎乎,雙手下意識地拆開糖果,機械性地送進嘴裏。
糖果入口即化,那種甜蜜的滋味,卻像是滲透進了我的心裏。
這場家裏定下來的婚事,好像看起來,還有點出乎意料的不錯。
我在心裏如此地想。
接下來的一切,我都感覺身體輕飄飄的,腳像是踩在了柔軟的雲朵上,有些發軟。
我任由謝懷瑾牽著自己走進民政局,完成按手印、合照這些流程。
“恭喜你們!我們這裏可是不允許離婚的哦!”
隨著工作人員的賀喜聲響起,兩本通紅的結婚證新鮮出爐。
然而,下一刻兩道不同的聲音,異口同聲地喊著我的名字。
“南喬!”“南喬!”
我順著聲音轉過身,看到蕭澤和沈淮安在我麵前停下,兩人胸口都還不停地起伏著,大口喘息著。
而我手裏,此刻正拿著通紅的結婚證。
蕭澤和沈淮安的視線也從我的臉上轉移到結婚證上。
蕭澤聲音沙啞,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喬喬,你......你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