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結婚五周年紀念日當天，我發現我懷孕了，就在我準備告訴老公這個好消息時，

我鬼使神差的點開老公的朋友圈，看到了平常不發朋友圈的他竟然發了一張實況照片，

還未等我點開圖片，相向而來的車就將我撞翻在地。

我從得知喜訊到失去孩子甚至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

醫生打電話給我老公卻怎麼也無法接通，無奈之下我隻能自己簽署手術同意書，

清宮手術結束之後，我躺在病床上，再次點開那張照片，

聽到了一絲細密的女聲“我準備了新的情趣睡衣”，

這一刻，我終於決定離婚了。

……

“若穎生病了，你能不能不要催了”

“他是因為和我出差，水土不服才生病的，你就不能大度一點嗎？”

電話裏充斥著史言不耐煩的聲音，可我明明聽到了旁邊女人嬌笑的聲音，

這聲音和那張實況照片裏的如出一轍，是史言半年前新招來的秘書。

我深呼吸了好幾口，忍受著渾身的疼痛，張嘴張嘴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

因為我知道，現在和在興頭上的史言說什麼都沒用，

“溫書玉，你真的過分了，我今晚上不回家了，你自己好好反思一下”

這句話後，電話直接被掛斷了。

又是這樣，我已經數不清這是半年來第幾次以孫若穎當借口不回家了，

我放下手機，看著醫院的天花板忽然就笑了，

我想起一起吃飯時，她的秘書不斷用高跟鞋尖摩擦著史言的小腿，

我去到他辦公室時，秘書趾高氣揚的回我話的樣子，

三個人同坐一輛車時，他讓我坐在後排的表情。

明明有這麼多的反常，我之前卻還是一次次地給他找借口，不想讓這個家散了，

可是他呢？他沒有一次察覺到我的良苦用心，隻知道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我。

他以為我們之間的關係永遠都是他掌握著主動權，但他錯了，

如果我不愛了，那麼他在婚姻中的所作所為再也沒了遮羞布。

我肚子的隱隱墜痛，讓我意識變得逐漸昏沉，迷迷糊糊的也就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看到了站在我麵前盛怒的史言，

他調出銀行的交款明細伸到我麵前

“溫書玉，你背著我得了什麼臟病，要來醫院的婦產科住院？”

想起昨天讓護士幫我去繳費的時候，估計是用了他給我的卡，怪不得他能知道我在這個醫院。

我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無語，夫妻這麼多年，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在史言的心裏是這種形象，

他見我不說話覺得我是做賊心虛，雙手死死地扣住我的肩膀，提高音量

“告訴我那個奸夫是誰！是誰！”

我無視他的癲狂，嫌惡地推開了他，喝一口溫水，

史言眼神譏諷地瞥了我一眼

“怎麼現在啞巴了？你跟別人做的時候也這麼安靜嗎？”

我歎了一口氣，看著他一副總覺得能拿捏到我的樣子，堅定地開口道

“離婚吧！”

2

“行啊！”

史言僅僅隻是愣了一秒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我看見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瞬間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他隻是以為我換了一種方式威脅他罷了。

“好，晚一點我會和律師確定好離婚協議之後傳給你”

說完，我便躺下來背對著他。

原來，這樣的話也並沒有那麼難開口，

我以為我會傷心、難過或者是憤怒、不甘心、不舍得，

但是好像都沒有，說出口的一刹那，我竟滿心的解脫。

史言沒有再接我的話，隻是憤怒地摔門離去，

或許在他心裏我不過又是鬧了個脾氣，

可現在隻有我自己知道，史言這個人再也不值得我挽留了。

我在醫院住了三天，這期間我倒是收獲了難得的平靜，

可就在出院的那一天，我怎麼也沒想到是孫若穎來接我的，

我雙手握拳，十指深深地紮入肉裏

“誰讓你來的？”

孫若穎坐在床邊，抱著手臂，一臉挑釁

“史總叫我來的”

史言啊史言，你可以出軌，但是你不能讓你的出軌對象就這樣出現在我的麵前羞辱我，

我抵了抵後槽牙道

“我不需要”

孫若穎不屑的嗤笑了一聲

“我說，史夫人你現在幫不上史總一點，卻還要霸著這個人，你圖什麼呢？”

還未等我說話，她又一臉幸福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我懷孕了”

僅僅四個字，猶如晴天霹靂一般，

憑什麼我的孩子就這樣喪命於車輪之下，又憑什麼她能安然的懷上史言的孩子，

我知道她是在激怒我，可是一個剛失去孩子的母親，情緒又怎麼可能穩定？

我揚起手，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

“做小三做到你這麼清新脫俗的程度我也是沒見過，你懷了孩子到他正妻麵前炫耀又是存了什麼心思？”

就在這時史言忽然出現，握著我的手，將我甩到牆壁上

“溫書玉，你別太過分了”

我抄起手邊的杯子向史言扔過去

“我以為你死了呢，讓你的小三接我出院，你還真做得出來啊”

史言擦著臉上的水，還不忘將身上的外套披在孫若穎身上

“你生不出孩子，總不能讓我史家斷後”

他抱著孫若穎，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聲音堅定

“道歉！你打了若穎，就給我道歉！”

人在極度無語的情況下真的會莫名其妙的笑一下，

我以為他會給自己挨了一下討個公道，誰知道居然讓我給我孫若穎道歉，

我拿起床頭櫃上的水壺，走到孫若穎身邊，將水壺裏的水盡數倒在他的頭上

“讓我道歉？門都沒有！”

說完我便轉身離開，我聽到身後孫若穎的啜泣聲以及史言暴怒的咆哮

“溫書玉，今天這事我跟你沒完，你要是不給若穎道歉，我們之間就徹底結束了，我看到時候真離婚了，丟人的是誰！”

史言想拿離婚威脅我，可我卻早已做了決定，

如今這般他不過還是覺得我會為他妥協，

我曾經確實不敢離婚，無論是因為自己還是因為我母親，

我就是單親家庭下長大的孩子，史言知道我孝順，也知道媽接受不了我離婚，

所以他也篤定，為了我媽我也不敢離婚，

可如今看到他們的樣子，我更是下定了決心，我該為自己而活的。

3

離婚協議擬好後，我帶著文件袋回家，

家裏空無一人，我卻也是習以為常。

最開始史言不回家的時候，還會和我解釋說聚餐、團建、開會，

到後來，他直接就是什麼話都不說，或者回家就開始打電話，

現在想想，他的變化並不是從半年前開始的，已經很久很久了，

久到我都想不起來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史言開始不願意回家了。

直到現在，我才覺得這樣也挺好的，互不打擾，

我給史言發了一條信息，告訴他離婚協議我簽好後放在餐桌上了，讓他記得簽，

轉身我便離開了家，算算日子，我也好久沒回家見媽媽了。

父母離婚後，媽媽便帶我來了安城，我和媽媽就在這安了家，

後來我的學習和生活便也再也沒有離開過這裏，

因為曾經的生活我一直是圍繞著史言轉的，

所以就算是和媽媽一同生活在安城，也沒來見過幾次媽媽，

閑下來之後，我竟不知我的時間可以空餘出來這麼多。

回家後，媽媽看我明顯有些蒼白的臉色，不免有些擔心

“怎麼了？生病了？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的，阿言呢？”

“你們結婚紀念日那天玩得開心嗎？你說給媽媽個驚喜是什麼呀？”

我愣怔了一下，驚喜？

媽媽明顯也傻了

“啊！是啊！大前天給你打電話，你說你們過結婚紀念日，晚一點告訴我個驚喜的”

我這才反應過來，那天媽媽給我打電話，

我因為在醫院忙著檢查就敷衍了幾句後匆忙掛斷了，

以往幾年，不論之前怎樣，結婚紀念日那天他總是會回家的，

可是今年，沒見到人不說，所謂的驚喜也直接變成噩耗，

而我，更是在這我以為重要的日子因為別的女人挨了頓責罵。

媽媽看我的神色異常，捧起我的手關切地問道

“這次回來是有什麼事嗎？有事和媽說”

我眼眶微微發紅，搖頭說著沒事，內心卻對媽媽的愧疚感更甚

以前回來，我總是嘴上掛著史言，著急回家也是為了史言，從來沒有在乎過媽媽。

和媽媽的這頓飯，我吃得前所未有的香，媽媽在收拾碗筷的時候，我試探性地問

“媽媽，你說我要是想離婚怎麼辦呀，你會不會想你女婿呀”

媽媽收拾碗筷的手明顯停了一下，僅僅一秒，她又繼續收拾著桌子

“能怎麼辦，你大了，你的日子得你自己做主呀”

聽著媽媽的話，我在沙發上坐著，往嘴裏塞了一顆橘子，含糊不清道

“那你在我結婚的時候還和我說不要離婚，離婚的女人日子過得很苦的”

媽媽隻是笑了一下，沒說話，就端著碗筷進了廚房。

沒一會，我就聽到了碗筷摔落在地上的聲音，

我趕緊跑到廚房，就看到她暈倒在地上，身邊都是碎裂的碗碟，

我二話不說，立馬撥打了急救電話，

看著媽媽昏倒的樣子，我心疼極了。

醫生進行了一番搶救後和我說

“您母親是心衰，之前就進過醫院一次，你們做家屬的還是要注意一些，不要讓她受刺激”

“還有，您母親之前擔心治病花錢花得多，我們建議她住院也被否決了，你還是勸一下吧”

我連連點頭稱是，回到病房後，看到剛蘇醒的母親，本來是關心的話因為著急也變成了埋怨

“媽，出了這麼大事你怎麼什麼都不和我說？”

媽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我年紀大了，直到你為了備孕也沒上班，家裏都靠阿言養活，媽知道手心朝上的日子不好過，我這還有點退休金，媽媽怕你壓力太大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告訴她好好養病，剩下的事情我來安排後，便下樓交費了，

可是......史言把給我的那張卡直接給停了，

我掙紮了半天才給史言打去電話，史言卻說

“你不是硬氣得很，離開了我，你什麼都不是！”

我冷笑一聲，告訴他回家記得簽離婚協議後，便掛斷了電話，

沒兩分鐘史言的電話又打過來，我直接掛斷了，

緊接著我的微信便蹦出了好幾條六十秒的語音，

每一條基本上都是在質問我“鬧夠了沒有”，“有完沒完了”之類的話，

他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火氣，向我宣示著他的不滿，

但我隻給他回了五個字

【離婚，沒商量】

4

我將自己的金飾嫁妝都拿去賣了，再加上卡裏之前上班時存下的一小部分定期全取出來後，給媽媽交上了住院費，

她說要把自己存下的退休金都拿給我，我笑著搖了搖頭說

“沒事媽，我有錢哈”

我給媽媽掖好了被角後就準備出去找工作了，

媽媽看著我的背影，沒頭沒腦地輕聲道

“小玉啊，結婚是為了幸福，離婚也是”

聽著媽媽的話，我不禁淚流滿麵，還好，不管我做什麼決定，媽媽都是支持我的。

這幾天我忙著麵試，忙著照顧媽媽，沒有再理會史言，

終於他先坐不住，給我打了電話

“趕緊回家來！”

而我隻是淡淡地說

“今晚沒空”

便掛斷了電話，繼續給媽媽喂飯。

我沒心思和他說那麼多，所以之後的電話和信息我也一個沒回，

隻是在和媽媽商量病愈後要不要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待一待，淨化一下心靈。

直到第二天早上，媽媽輸上液，我麵試結束後才回家，

看到坐在沙發上，一臉陰鬱的史言，我邊換鞋邊問了一句

“離婚協議簽好了？”

史言拿著離婚協議走到我麵前後將它撕碎扔在地上

“我不就是因為那天和若穎在一起沒回家你才生氣的，有必要鬧到離婚這個地步嗎？”

“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不可理喻呢”

他見我不說話，便扣住我的肩膀不停搖晃

“溫書玉，你說話啊，我讓你說話！”

我平靜地看著他，一字一頓道

“她懷孕了！”

他一下子把手鬆開，可馬上又大吼道

“她懷孕了，你不是也因為得了臟病去了醫院，我出軌了，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我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想起自己曾經因為他夜不歸宿的暴躁，

原來人在情緒失控下的樣子竟是這樣的麵目全非。

“我都決定原諒你出軌的事情，你還要怎麼樣！”

他見我一直不說話便衝過來開始撕扯我的衣服，

我想要推開他，卻如同螞蟻撼樹一般

“史言，你要幹什麼！”

史言並沒有回答我的話，將我推到牆邊扣住我的雙手道

“我倒要看看我和你外麵的野男人比起來誰能滿足你”

“你別忘了，我們現在還是合法夫妻，和我做，是你的義務！”

他用力的扯壞我的衣服，解開我的褲扣，我奮力的掙紮著大吼道

“史言，我懷孕了！”

史言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我也趁機將他推遠

“但是在結婚紀念日那天，我流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