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裴茗洲並肩奮鬥七載春秋,我們終是從陰暗潮濕的地下室搬到了市中心那價值連城的大平層。
正當眾人以為我們將攜手步入婚姻殿堂之時,
他卻轉身向那個曾離他而去、現已二婚育子的初戀白月光求了婚。
一時間,我成了眾人眼中的笑柄,他的朋友圈裏更是流傳起種種賭局。
深知我對裴茗洲情深意重,他們斷言我定會糾纏不休,卑微求和......
我心如死灰,悄然退出了這個圈子,就連裴茗洲也自信滿滿地認為:
“不出七日,她定會回心轉意,再來找我。”
然而,日複一日,我始終未曾露麵,更無半點消息。
直至某個深夜,他的電話意外響起,那頭是我熟悉的號碼。
“黎穗初,你這般任性妄為,不過是想讓我低頭哄你,對嗎?”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輕蔑。
電話這端,另一男子輕笑一聲,打斷了他的自以為是:“陸總多慮了,穗初我會哄。”
自那以後,裴茗洲仿佛失去了理智,變得瘋狂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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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茗洲即將向我求婚的消息,在我心中已如板上釘釘。
我會這麼確信不外乎其他。
那天我在整理衣櫃的時候發現他藏在大衣口袋裏的那枚8克拉的鑽戒。
8克拉,也是我和裴茗洲的第八年。
從最初蝸居在潮濕陰暗的地下室,到如今我們共同擁有市中心的豪華大平層。
我既是他的事業夥伴,也是他生活中的摯愛。
因此,我深信不疑,裴茗洲終將牽起我的手,步入婚姻的殿堂。
為此,我精心挑選了一枚價值連城的男士腕表,打算在他向我求婚的那一刻,也給他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然而,命運卻為我準備了一個截然不同的「驚喜」。
裴茗洲確實求婚了,但對象並非是我,而是他的前女友。
溫妍,一個二婚且剛離婚並帶著一個四個月大的兒子的女人。
視頻中,溫妍雙眼含淚,滿臉羞澀地點頭應允,而單膝跪地的裴茗洲在聽到那句“我願意”後,也激動得眼眶泛紅,緊緊地將她擁入懷中。
那枚求婚鑽戒,正是我之前在衣櫃裏所見的那一枚。
這段視頻是由他的摯友溫致發來的,他還「貼心」地附上了一句:“真是抱歉了,黎穗初,這局是我妹妹贏了。”
溫致與裴茗洲自學生時代便是好友,自從公司上市後,裴茗洲便以擔心我勞累為由,讓我在家休息。
而很快,溫致便接替了我的位置。
原來,這一切的算計都源於他是溫妍的親哥哥......
被重重欺騙的真相如晴天霹靂,讓我一時之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隻覺得頭腦一片空白。
我一夜未合眼,無數次撥打裴茗洲的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
或許,他正沉浸在與溫妍的歡愉中,無暇顧及我的電話吧?
我枯坐在客廳,看著從落地窗裏能一覽無餘的江景,心裏越來越冷。
當晨光初現,密碼鎖發出清脆的聲響,門緩緩開啟,裴茗洲的身影映入眼簾。
“怎麼坐在這兒?”
他驚訝地看著我,神色有些怪異。
我凝視著他,渴望從他口中得到一絲解釋。
然而,我們就這樣僵持著,對視良久,他卻始終沉默不語。
片刻之後,裴茗洲略顯尷尬地輕咳一聲,移開了視線。
“公司有個項目,我需要出差幾個月,這段時間可能不會回來了。”
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逃避。
還在撒謊。
我的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握住,然後狠狠地捏碎。
“裴茗洲,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我的聲音顫抖著,如果我們的結局注定如此,我隻希望他能坦誠相待。
他聞言一愣,隨即幹笑一聲:“我能有什麼對你說的?”
說完,他便轉身向臥室走去。
聽著他收拾行李的聲音,我心亂如麻,不知所措。
我對他的愛如此深沉,以至於我曾荒謬地想過,隻要裴茗洲不揭開這層遮羞布,我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但很快,我便意識到這是多麼可笑的想法。
這八年裏,我的生活完全圍繞著他旋轉,早已失去了自我。
如今的我,既可憐又可悲。
半小時後,裴茗洲推著行李箱走出臥室,看到我仍呆坐在沙發上,他皺了皺眉:“穗初,照顧好自己。”
聽著他虛偽的關懷,我終於忍不住冷笑出聲:“那你呢?是去照顧溫妍了嗎?”
顯然,我的問題讓他感到震驚。
他皺著眉,一臉困惑:“你這是什麼意思?”
既然話已至此,我也無需再隱瞞。
我站起身,緩緩走到他麵前,打開手機,播放了溫致發來的視頻。
視頻結束的那一刻,裴茗洲終於明白了一切。
然而,他的眼神中並未流露出一絲懊悔或自責的痕跡,反而多了一絲輕鬆自在。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就不瞞你了。”
他語氣冰冷,看向我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妍妍生性單純又沒吃過什麼苦,她一個人撫養孩子太辛苦,她需要我。”
“直至重逢那一刻,我才恍然發現,心中始終難以忘懷的,唯有她。”
“我不願她因我而受絲毫委屈,所以,我必須給予她應有的名分。”
此刻,我的心境已非「心如死灰」所能描繪。
不是八天,亦非八個月,而是整整八個春秋,日夜更迭,裴茗洲方才認清自己心中所係是溫妍,這不禁令人啞然失笑。
至於他不願讓她受委屈?那我這八年的陪伴與付出,又算得了什麼?
千言萬語哽咽於喉,內心的刺痛如密網交織,將我徹底淹沒。
四周靜謐得連針落地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見我沉默,裴茗洲竟顯得有些慌亂,仿佛生怕我不肯成全他們的幸福。
“這些年,你對我的幫助,我銘記於心。妍妍想住這裏,所以房子我不能給你,但我會往你賬戶打入五千萬,再為你購置車輛與房產......”
“好。”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強忍淚水,抬頭望向他。
他愕然:“什麼?”
顯然,他未曾料到我會如此痛快地答應,一時竟有些手足無措。
我深吸一口氣,麻木地點點頭:“我說,我同意分手。”
裴茗洲緊緊盯著我,試圖從我臉上捕捉到一絲不甘或賭氣的情緒,然而,他終究未能如願。
我收回視線,轉身離去:“我會盡快搬出去,也希望你能盡快履行你的承諾。”
“另外,公司的股份我也不會要,你就按照市場價給我,股份出售協議我也會一起給你。”
裴茗洲一時語塞,我這副公事公辦的態度,與分手相比,更像是在進行一場商務談判。
他對我的冷漠感到詫異,片刻後道:
“好,以後我們依然是朋友。在京北,你要是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
聞言,我忍不住笑出聲來,轉頭看向他,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裴總,分手後跟前任糾纏不清的爛習慣,你有,我沒有。”
一番挖苦之下,裴茗洲離開時的臉色異常難看。
原本以為,與那個相愛八年的人分手後,我會沉浸在無盡的哀傷之中。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我並未如預期般心碎欲絕。
對於一個渣男來說,為他心疼,簡直讓人想想都惡心。
搬家當日,我在整理物品時無意間翻出了那枚原本打算送給他的腕表。
我凝視著它,直至眼眶泛紅。
最終將它扔進了垃圾堆裏。
連同我與裴茗洲的那段過往,一並消逝。
關於股份的分割,我們已達成協議。
一周後,我驅車前往他的公司,準備簽署合同。
我輕車熟路地來到他的辦公室,推開門,卻意外發現溫妍正抱著一個小男孩。
她看見我時,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無蹤。
顯然,她認識我。
我環顧四周,辦公室內空無一人。這時,溫妍也開了口:
“你就是黎穗初吧?茗洲在開會,進來坐吧。”
她擺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態,語氣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高傲。
我走進屋內,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
溫妍的目光不時地落在我身上,顯然她有話想說。
終於,她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
“我知道你和茗洲的過去,但我不介意。”
“茗洲說了,他隻愛我一個。”
我眉頭緊鎖,隻覺得她這幅跳梁小醜的樣子實在可笑。
“溫小姐,您大可不必在我麵前耀武揚威,你這樣隻會讓我覺得你很可悲。”
溫妍聞言,麵色變得十分難看,甚至有些憤怒:“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隻是覺得溫小姐明知道我是裴茗洲的女朋友,卻還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求婚,覺得,老話那句「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挺對的。”
溫妍氣得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氣衝衝地質問我:“你的意思是我明知故犯,當小三?!”
“溫小姐,這是你自己說的,可不是我說的。”
我輕笑一聲。
“當年你嫌棄裴茗洲是個一事無成的窮小子轉頭傍上了老頭,老頭死了你又去找了個有老婆的男人,被人家正宮趕出來以後,現在找裴茗洲接盤,還真是......”
我話沒說話,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她。
“不過無所謂,橫豎裴茗洲是個腦子裏灌水泥的男人,不然怎麼能看上你呢。你們倆啊,就適合生生世世鎖在一起,彼此折磨互相禍害。”
溫妍正欲反駁,我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恰在此時被推開,裴茗洲與溫致赫然出現在門口。
眼見援兵抵達,溫妍瞬間化身為淚人,淚水如梨花帶雨般灑落,僅用一眨眼的功夫便哭得楚楚可憐。
她丟下孩子,抽泣著奔向裴茗洲的懷抱,哭訴道:“茗洲,她罵我是第三者!”
聞言,裴茗洲的目光轉向了我。
目睹心愛之人在懷中哭得如此傷心,裴茗洲心疼地輕拍她的肩膀。
“黎穗初,你說話太傷人了,給妍妍道歉!”
他之所以如此有恃無恐,全因他篤信我對他的深情讓他立於不敗之地,認為我還會像過去八年那樣順從於他。
但這次,我並未理會他,而是拿出早已備好的股份轉讓協議,重重地摔在辦公桌上,隨後才冷漠地轉向他們。
“裴茗洲,簽了這份合同,把錢打給我,我們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離開辦公室,門合上的刹那,我隱約聽見溫致那充滿嘲諷的聲音。
“茗洲,黎穗初那麼愛你,肯定會死纏爛打地糾纏你。”
裴茗洲則自信滿滿地回答:“廢話,她那麼愛我,絕不會輕易放棄。不出一周,她定會回來找我。”
“但我的心裏隻有妍妍,黎穗初就算糾纏我也無濟於事。”
我苦澀地笑了笑,沒想到我對他的愛,最終竟成了他會認為我會糾纏不休的理由。
隻能說,在這八年的相處中,裴茗洲終究還是不懂我。
4.
我變賣了裴茗洲贈予的房產與車輛,懷揣著足以實現經濟自由的資金,離開了京北去了江城。
在那裏,我買下了一棟小別墅還養了一隻黏人的小貓。
終於得以撿起我一直夢寐以求卻因協助裴茗洲事業而不得不放棄的畫畫。
“穗初姐,別忘了今天是我生日,晚上初遇酒館見,一定要來啊!”
薇薇的消息適時地彈出,正好我完成了當天的工作,回複了她後便匆匆化了個淡妝,準備出門。
夜幕降臨之際,我踏入了初遇酒館,薇薇遠遠地便看見了我,熱情地招呼我過去。
她是我來到江城後結識的第一位朋友,性格直爽,長相甜美。
薇薇親昵地攬著我的肩膀坐下,然後笑著向在座的眾人介紹道:“這是我的好朋友,黎穗初。你們叫她穗初姐就行!”
“穗初姐好!”
“穗初姐姐真漂亮!”
薇薇的朋友們都是二十出頭的年紀,毫不吝嗇地表達著他們的讚美。
和這些年輕人相處,我仿佛也回到了青春年少的時光。
酒過三巡,又有新客人加入。
原來是薇薇遲到的朋友。
隻聽薇薇開玩笑地嚷嚷道:“司青宸!你怎麼不等到我的時候再來啊!”
我已經喝了不少,眼神有些迷離地抬頭看向那個名叫司青宸的男人。
他高大的身影矗立在我麵前,仿佛要將我籠罩在他的影子之下。
他額前垂著蓬鬆柔軟的頭發,一雙深邃的桃花眼與我的目光相遇,臉部線條如同雕刻般俊美非凡,同時又帶著少年特有的稚氣。
他一出現,便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過來坐這兒,挨著我穗初姐。”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司青宸就已經被薇薇推著坐到了我的身邊。
他身上散發出的清新香氣撲鼻而來。
幾杯美酒入喉,我已感到有些站立不穩。
四周喧囂不已,我趁機拿起手機,找了個理由外出透透氣,醒醒酒。
夜晚的江城透著絲絲寒意,我坐在台階上,一陣冷風襲來,讓我冷得直打顫。
就在這時,一股熟悉的香氣包圍了我,背上也感受到了溫暖的氣息。
還未等我有所反應,一件外套已經披在了我的肩上,緊接著,司青宸在我身邊坐下。
我轉過頭,茫然地看著他。
“司青宸,你怎麼出來了?”由於酒精的作用,我說話都變得含糊不清。
司青宸並未立即回應,而是和我並肩坐在酒館門口看著眼前的人來人往。
隨後,他望向我,聲音略顯沙啞:“要回家嗎?”
我不解其意,為何他突然如此發問?
但我確實已醉意朦朧,再加上外麵的寒冷,我確實很想回家。
於是,我點頭示意,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差點摔倒時,司青宸及時扶住了我:“小心。”
他的手冰涼,讓我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沒事,我自己能回去。”我邊說邊扯下肩上的外套,遞給司青宸,“謝謝你的外套。”
他望著我遞來的外套,卻遲遲未接。
片刻後,他說道:“我不認為你現在這樣可以自己一個人全須全尾地回去。”
說完,他重新將外套披在我身上,然後在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背起了我。
5.
酒館離我的住處並不遠,我在司青宸背上掙紮了幾下卻被他抓得越來越緊,我隻好把自己上半身和他的距離拉開了些。
望著他一步步朝我住所的方向邁進,我心中的疑惑如同被吹大的氣球,愈發膨脹。
難道現在的年輕人都是如此不拘小節,如此輕易地與人親近嗎?
“司青宸,我快到了,你放我下來吧。”
我嘗試著提出請求,但他卻仿佛沒有聽見,繼續默默前行,不發一言。
回顧過去的二十八年,裴茗洲是我唯一的男朋友,除此之外,我幾乎未曾與男性有過深入的接觸,更不用說像司青宸這樣英俊的男子了。
被他背著,要說心裏沒有一絲緊張,那絕對是假話。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正當我思緒飄遠時,司青宸的一句話將我從遐想中拉回現實。
我茫然地看著他的側臉,結結巴巴地問:“我們......認識嗎?”
或許是我的錯覺,但在我回答之後,我分明感覺到他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甚至可以說是生氣了。
就這樣,帶著一絲尷尬,我們回到了我的住處。
腳尖剛一觸地,我便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仔細地打量著他,心中更加確信,我們之前並不相識。
然而,無論我們是否相識,他今晚的好意我都心存感激。
為了不讓場麵變得太過尷尬,我輕咳一聲,溫柔地說道:“雖然我真的不認識你,但還是非常感謝你今晚能送我回來。”
“時間也不早了......”我的話還沒說完,司青宸突然一把將我拉入懷中,動作之快讓我措手不及。
我心頭一驚,下意識地將手抵在他的胸前,但男女之間的力量懸殊,我的反抗顯得如此無力,就像一個笑話。
他的吻就這麼落在了我的額頭上,我心裏一驚,下意識地一把推開了他,然後抬起手來給了他一個耳光。
他被我打得臉頰瞬間通紅,頭也順勢偏向了一邊。
“我看在你是薇薇朋友的份兒上,我可以不報警。但是,我希望你別再來騷擾我,如果有下一次,就不是一個耳光這麼簡單了。”
我惡狠狠地瞪著他,眼底是一片冰冷。
然而,司青宸卻隻是輕笑一聲,目光陰鷙地轉過頭看著我,語氣中帶著一絲倔強和不易察覺的委屈:“我不,我偏要招惹你。”
“神經病。”我留下三個字,轉身走進了屋內。
6.
自那晚之後,司青宸的身影便成了我日常中的常客,無論身處何方,他總能輕易覓得我的蹤跡,仿佛在我身上暗藏了追蹤的秘密。
那天我背著畫板回家的時候,平常那條燈火通明的巷子裏燈光未亮,一片昏黑。
我沒有多想,打著手機的電筒就往裏走。
我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我心底的恐懼讓我渾身的汗毛倒豎。
我隻能更快一點往前走,可身後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
就在絕望之際,一個溫暖的懷抱給了我依靠,那是司青宸特有的、雪後鬆柏般的清新氣息。
他緊緊擁抱著我,溫柔的話語在頭頂響起:“別怕,我在這裏。”
那一刻,我無暇多想,隻緊緊抱住他,將頭埋在他的胸口,讓恐懼在他的懷抱中逐漸消散。
不知過了多久,我依然心有餘悸,甚至忍不住小聲抽泣。
“姐姐別怕,那人已經走了。”司青宸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無盡的安慰,“我是司青宸啊。”
他一遍遍重複著,直到我慢慢找回平靜。
他送我回家,我坐在沙發上,目光空洞地望向前方,身體仍在微微顫抖。
他見狀欲起身倒水,我卻誤以為他要離開,慌忙拉住他的手腕。
我的慌亂盡收眼底,司青宸先是愣住,隨即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輕輕揉了揉我的頭發:“我不走,隻是去給你倒杯水。”
我尷尬地鬆開手,試圖掩飾自己的失態。
夜色漸深,司青宸仍未有離開之意,這孤男寡女的共處讓我略感不自在。
“今天謝謝你了,天色很晚了,你不回去麼?”
他斜倚在沙發上,目光斜睨向我:“姐姐這是用完人了就翻臉啊。”
“再說了,我走了,你不怕嗎?”
我一時語塞,他的話確實無可反駁。
我起身也給他倒了一杯水,猛然想起他之前的問題,於是裝作不經意地問:“我們之前認識?”
司青宸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深意,他微微揚起下巴,目光投向天花板,緩緩說道:
“兩年前,裴茗洲的公司和我們司氏的那個合作項目,是我去談的。”
“那時候我哮喘複發,是你跑去隔壁的藥店幫我買了氨茶堿藥片,如果沒有你及時喂我那片氨茶堿,我估計......”
他沒再說下去,隻是轉過頭來看我:“穗初,你真的記不起來了?”
隨著他的描述,我腦海中逐漸浮現出一個模糊的場景,與他的記憶漸漸吻合。
我驚訝地看著司青宸,作為成年人,我當然能感受到他對我的好感,但我從未想過,僅僅因為那次微不足道的幫助,他竟然記了整整兩年。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坐直了身子,向我靠近了一些,輕聲說道:
“你很驚訝吧?自己無意間救下的人,竟然會記你兩年。而且,在看到江薇和你的合照時,我毫不猶豫地來到了江城。黎穗初,裴茗洲那個渣男,根本配不上你。”
「裴茗洲」這個名字我已經很久沒有提及,但經他一提,那個人的形象立刻浮現在我的眼前。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坦誠地告訴他我的想法:“司青宸,我們不合適。”
他一直以來都表現得沉穩內斂,但聽到這句話後,他的表情明顯發生了變化。
我驚訝地發現,他的臉色竟顯得有些委屈,眼角甚至泛起了紅暈。
“首先,我比你大好幾歲。”我試圖解釋。
“大好幾歲又怎麼了?我媽還比我爸大好幾歲呢。”他反駁道。
“我剛分手,沒心情談戀愛。”我繼續說道。
“我又不是不等你,都念了兩年了,我難道還怕再等兩年嗎?”他回答得很快,生怕我會繼續拒絕他。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坐到我身邊,牽起我的手,眼神中充滿了委屈和期盼。
他問道:“難道我不比裴茗洲帥嗎?不比他有錢嗎?不比他專一深情嗎?況且我年輕身體好,姐姐你就給我個機會吧。”
我再次被他的「反差」驚到了。
我從未想過,看似高冷的司青宸,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我的臉頰微微發燙,忙站起身躲避他的目光。
就在這時,茶幾上的手機響了。
我和司青宸同時看向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著「裴茗洲」三個大字。
我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手機就已經被司青宸搶了過去。
他看了我一眼,帶著些許怒意地按下接聽鍵,並打開了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