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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的白月光誰的白月光
拾安

第一章

距婚禮僅剩一周之際,未婚夫卻突然變卦。

原因是要去照料他那患了癌症晚期隻剩三個月壽命的初戀。

“她活不久了,隻有最後三個月。我隻去陪她最後三個月,好麼?”

我當即拒絕,他卻皺著眉頭指責我不懂事。

“你不過隻是推遲三個月婚禮而已,但他失去的卻是生命!樓羨語,你就不能大度一點嗎?”

三個月後,婚禮如期舉行,也是他初戀的葬禮。

他慌忙現身,目睹我挽著新郎的手,臉色瞬間慘白如霜。

“初戀當然是難忘的。這次,我夠大度了吧,江先生?”

1.

我和江景行戀愛四年。

我在眾人的起哄聲中,接過了江景行遞過來的戒指。

眾人舉杯香檳,煙花璀璨綻放,圍繞著我們共同歡慶這一時刻。

然而,我敏銳地捕捉到江景行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憂慮。

我不知道婚前焦慮這種事情會不會發生在男人身上,但我把他這類行為統一歸結為「婚前焦慮」。

也許是這場求婚是在朋友起哄下促成的,讓他多少有些不滿意。

所以為了讓他心裏舒服些,後續的婚禮事宜幾乎都是我一手操辦。

但當我踏入房間的那一刻,卻恰好撞見江景行剛結束通話的情景。

他眼中滿是焦急,緊緊握住我的手。

“羨語,我們或許可以先不結婚,好嗎?”

這句話如同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我所有的喜悅,我呆立當場。

我竭力克製內心的痛苦,溫柔地安慰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告訴我,我們一起麵對。”

然而,我的詢問似乎觸動了他的情感防線。

江景行握著我的手開始顫抖,我看見他眼尾也泛了紅。

“她生病了,肺癌晚期,隻剩下三個月的時間。羨語,讓我再去陪她三個月吧,好嗎?”

那一刻,我仿佛被一道驚雷擊中。

我清楚地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誰。

周佩詩,江景行的初戀。

在我們開始這段感情之前,我就已經知曉他曾與周佩詩有過一段過往。

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隻要江景行的心在我這裏,我願意包容他的過去。

然而,我萬萬未曾料到,他的心中始終留有她的位置。

此刻,他竟寧願違背與我的婚約,也要陪伴在她的身旁。

我深吸一口氣,竭力使自己恢複冷靜。

“即便我們結了婚,你也依然可以用朋友的身份去看望她啊。”

江景行的眼眸中瞬間掠過一抹哀傷。

“羨語,她說她忘不掉我,她想要穿著婚紗嫁給我,我實在無法拒絕,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難處。”

我凝視著江景行,他如此痛苦,卻並非因我而起。

我輕聲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就要結婚了,請柬發出去了,雙方親屬都知道了。”

“你現在告訴我,你要和我解除婚約去娶另一個女人。”

“江景行,你考慮了你的白月光,那你有沒有為我考慮過?你要把我置於何地?”

江景行的眼中閃過一抹猶豫,最終隻低聲擠出了一句:“對不起。”

“我答應你,三個月後我就會回來,我們到時候就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你還是我的妻子,好不好?”

我抬起頭來看他,眼眶泛紅:“不好。”

江景行頓時焦急起來。

“你不過隻是推遲三個月婚禮而已,但他失去的卻是生命!樓羨語,你就不能對一個病人大度一點嗎?”

我手中緊握著那枚求婚戒指,隻覺自己如同一個笑話。

我的未婚夫,他似乎並不在意我的感受,也仿佛從未真正愛過我。

我忽然就釋懷了。

我淡然一笑:“好,那你去吧。”

江景行原本憤怒的臉龐,瞬間轉為驚喜。

“我就知道你是最善良的姑娘了,等我回來!”

他在我的額頭上留下一個吻齁,匆匆離去,全然不顧我的感受,甚至未及聽完我的話語。

“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失落與悲傷湧上心頭,我向家人告知婚禮取消的決定。

隨後打算通知朋友們,打開聯係人群組,卻看見同學群中不斷閃爍的祝賀信息。

我點擊進入,原來是沈識聿即將回國。

我還未及整理自己的情緒,一個電話便打了進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卻又好聽的聲音。

“羨語,我回來了。”

2.

耳畔響起這既熟悉又陌生的嗓音,我內心五味雜陳。

沈識聿,我的初戀,大學時光裏我們曾如膠似漆,被譽為校園內的典範情侶。

然而,轉折發生在大三那年。

我遭遇了罕見疾病的侵襲,國內對此束手無策,僅國外有治愈先例。

盡管家境尚可,但麵對這種情況,我家的資源也顯得捉襟見肘,難以觸及國外的治療資源。

正是在這個艱難時刻,沈識聿選擇與我分手,踏上了出國之路。

他的離開,對我而言無疑是傷口撒鹽,心中的痛苦難以言表。

就在我深陷絕望之際,一個醫療團隊意外地聯係了我,承諾為我提供治療。

經過半年的努力,我終於戰勝了病魔。

而沈識聿的名字,也被我深埋心底,不再提及。

朋友們對他多有微詞,認為他薄情,但我卻能夠理解他的選擇。

畢竟,誰又願意將自己的時間浪費在一個當時看來很有可能會沒命的人身上呢?

工作之後,我在一次商務宴會上邂逅了江景行。

當我被合作方刁難時,是他挺身而出,為我擋下了酒水。

一來二去,我們逐漸熟絡起來。

久而久之,他對我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我的工位上每天都會有他送來的鮮花,也會準點給我送來下午茶。

更會貼心地送我上下班,盡管他並不順路。

江景行的無微不至,很快就攻陷了我。

一次酒後,有人提醒我,江景行與沈識聿有幾分相似,問我是否還難以忘懷舊情?

我這才恍然,他身上確實有著沈識聿的影子。

但我清楚地知道,江景行就是江景行,我從未將他視為任何人的替代品。

相似隻是巧合罷了。

為此,我還特意叮囑朋友們,不要在江景行麵前提及此事。

然而,令我始料未及的是,沈識聿竟然再次出現在我的生活中。

更令人詫異的是,他竟若無其事地與我打了招呼。

假如我和江景行的關係依舊如初,我定會毫不猶豫地掛斷那通電話。

但如今,我已無太多牽絆。

我想知道,沈識聿為何會聯係我。

“我工作調動回國了,找個時間咱們敘敘舊吧。”

我應允了他的邀請。

時光荏苒,如今的沈識聿也成了沈氏集團的小沈總。

回國的首日,他便投身於繁忙的工作之中。

沈識聿說,他要在沈家的醫院探望他住院的爺爺,所以和我約定在醫院門口碰麵,他請我吃飯。

在此之前,我整理好自己的東西,拎著箱子回了我自己的家。

抵達醫院後,令我驚訝的是,我並未等來沈識聿,反而先遇到了江景行。

“樓羨語?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轉過身,看到江景行正推著一個輪椅,輪椅上靠著一個看起來虛弱的女人。

那應該就是周佩詩了。

但江景行的臉色十分難看。

他用了力氣將我拽到一旁,語氣中帶著責備:“我都說了三個月之後再考慮複合,你怎麼這麼心急地找過來?”

“你讓佩佩看到這一幕會怎麼想?你這不是故意讓她難受嗎?”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心眼這麼小!”

3.

坦白講,聽到這些話,我本應該生氣失望的。

然而,我的內心隻剩下空洞的麻木。

我麵無表情地抬著頭盯著江景行,好一會兒,嘴角才勉強上揚。

“江景行,我在你心裏就是這麼賤麼?非要去刺激一個快死的人?”

江景行神色一滯,旋即緊抿雙唇,緊張地瞥向周佩詩,生怕她聽見似的。

我心中掠過一絲嘲諷。

瞧瞧,即便我們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他依然更在意周佩詩的感受。

我隻遺憾自己未曾早些察覺,他與我在一起時,心裏始終未曾放下那段初戀。

江景行的語氣柔和了幾分。

“羨語,我知道你現在心裏不平衡,但請你也理解理解我。”

“你不是曾說,最愛我的溫柔嗎?”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竟會聽到如此厚顏無恥之言,不禁啞然。

沒錯,我確實曾說過這樣的話。

但絕不是建立在江景行扮演聖母,而我承擔一切後果的前提之下。

此時,穿著黑色呢子大衣的沈識聿正從遠處走來。

這些年,他除了比以前更成熟些,似乎從未變過,還是豐神俊朗的模樣。

他身旁跟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我很眼熟,是沈識聿的發小,程諳。

江景行順著我的視線望去,一見沈識聿和程諳,立刻迎了上去。

“程醫生,您怎麼過來了?是佩佩的檢查結果有什麼問題麼?”

程諳沒回答他的話的眼光落在我的身上,帶著幾分調笑,但還是回答了江景行的話:

“周佩詩的檢查沒什麼大問題,我來送朋友而已。”

然後又轉頭和沈識聿寒暄了幾句:

“行了,有人來接你我就不送了啊,我這兒有病人。”

沈識聿點了點頭,朝我走過來,伸出手來就握住了我垂在身側的手,他好看的眉眼皺了起來:

“手這麼涼,怎麼不多穿點?”

我沒掙紮,隻是笑著看他:“歡迎回國。”

他眼神動容,張開雙臂將我摟進他的懷裏:“謝謝。”

透過沈識聿的肩頭,我看見江景行一臉愕然,仿佛被石化了一般。

我知道他心中必定疑雲密布。

然而,直至我和沈識聿準備離開,江景行猶豫再三,終究沒有開口。

我對江景行頗為了解,他不是一個眼裏容得下沙子的人。

以前,我的男同事不過是順路在團建之後把我送回家,他就抓著我問了很久。

他現在這樣,隻怕是不好在周佩詩麵前發作,畢竟,在周佩詩眼裏,他和我早就沒關係了。

我搖了搖頭,忽覺自己這幾年的情感曆程猶如一場荒誕的鬧劇。

我並不懼怕江景行的區別對待,我所擔憂的是,我從未成為他心中偏愛的那個人。

所幸,一切終已塵埃落定。

此刻,江景行正蹲在周佩詩身旁,握著她的手,輕聲安慰著她。

“別擔心佩佩,我和樓羨語已經分手了,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

沈識聿輕輕抿了抿唇,似在沉思。

我和沈識聿去了他以前最愛的餐廳。

點菜的時候,我下意識點了幾個他過去愛吃的。

等餐的時候,他幫我燙了燙餐具,然後輕笑開口:“真沒想到你還記得。”

我未置可否,他忽然看著我,眼底都是濃得化不開的深情:“羨語,你怪我麼?當初不打一聲招呼就拋下你出國。”

我歎了口氣:“都過去了,我們都得朝前看不是嗎?”

餐廳內靜謐無聲,沈識聿凝視著我,眼中閃爍著莫名的情愫。

“我剛才聽見了,你和江景行分手了,你現在是單身。”

“羨語,如果我說,我想重新追求你,你會同意麼?”

我猛然抬頭,我實在沒想到,沈識聿竟然要跟我說這個。

4.

對於當年的事情,我並未責怪他,但心中也難以做到完全釋懷。

我選擇了沉默,而沈識聿則淡然一笑,似乎早已預料到我的反應。

他並未多言,隻是簡單分享了這些年他在國外的點點滴滴。

吃了飯他原本想送我回家,卻接到了他爺爺的電話。

我本來想自己打車回去的,但拗不過他,隻能先陪他回了一趟醫院。

在醫院的小花園裏,我意外地遇見了江景行。

他似乎是有意在此等候。

我悄悄瞥了一眼,發現周佩詩的病房位置正好可以俯瞰醫院大門。

江景行臉上帶著一股怒意,上來便質問我。

“樓羨語,你搬走了?”

我點了點頭,平靜地說:“江景行,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我繼續住在你那裏不合適。”

“再說了,我自己有房,為什麼非要住你那裏?”

“可我的房租快到期了,你......”

原本按照計劃,我和他的婚禮之後,他會先搬到我的房子裏,等婚房完全裝修好了之後,我們再搬進去。

可是現在,一切都沒有必要了。

江景行突然語氣變軟。

“你今天也看到了佩佩的情況,我和她根本沒有未來,你就不能再等等我嗎?”

我突然覺得有些可笑,甚至忍不住笑出了聲。

江景行對周佩詩的感情或許並不深厚,他隻是想維持自己那不離不棄、深情款款的人設罷了。

然而,這個人設一旦遇到現實問題,便立刻變得不堪一擊。

我怎麼以前就沒發現,江景行還有如此虛偽的一麵。

“周佩詩知道你這麼說她嗎?”

江景行的臉色瞬間變得僵硬,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反過來質問我。

“我還沒說你的事兒呢!”

“今天早上那個男人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他長得和我這麼像,你是不是找了個替身來填補空虛?”

我驚訝地望向江景行,他臉上滿是確信,仿佛這就是確鑿的事實。

這股自信究竟從何而來?

他的眼神裏都是自信:“你肯定是舍不得我,所以才故意找了個和我長得很像的人來氣我。”

他話說的篤定。

“你都多大了,還玩這種無聊的把戲。我都說了,三個月之後我就會娶你,你犯不上。”

我看著江景行的臉,突然覺得他也沒有我記憶中的那麼好。

我冷笑一聲:“你想多了,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我幹嘛找人氣你?你如果照顧周佩詩沒睡好,就去睡一覺,而不是在我麵前跟我說一些不著調的屁話。”

言罷,我不再理會江景行,徑直離去。

他在身後呼喚,我卻未曾回頭。

當晚,朋友群裏仍在熱議我結婚的事宜。

我這才恍然,還未曾告知朋友們。

於是,我告知所有人,我與江景行的婚禮已取消。

真正的原因我並未透露,因為此刻的我已無所掛懷。

甚至,我有些慶幸此事的發生,讓我得以及時止損,避免婚後才發現江景行的真麵目。

江景行也在群中,他自然能看到我的消息。

取消婚禮,我是認真的。

朋友們都好說,隻是父母那邊,我必須回家親自解釋。

晚飯後,我向他們坦白了此事。

父母並未多言,隻是表情略顯異樣。

半夜時分,口渴難耐,我下樓取水,隱約聽見廚房傳來父母的對話。

“識聿回來了,這事會不會和他有關?”父親問道。

“識聿這孩子,真是煞費苦心。”母親回應。

“是啊,要不是他,羨語的病還不知如何是好......”

聽到這裏,我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們在談論什麼?什麼煞費苦心?究竟有什麼是我所不知的?

5.

我決意下樓去弄個明白。

客廳沉浸在一片昏暗中,唯有廚房透出一抹微弱的燈光。

爸媽瞧見我,猛地一驚,隨後尷尬地轉移了話題。

“羨語,餓了吧?爸給你煮碗麵去。”

我直直地盯著他們:“當年沈識聿出國,你們究竟瞞著我什麼?”

隨後,一個令我心痛至極的真相浮出水麵。

沈家條件優於我家,他們能獲取的資源,我家難以企及。

沈識聿的父親一直希望他能出國留學,回來繼承家業,可他卻一直拒絕。

直到我生病那次,他出麵提出了交換條件。

他為我請來了頂尖的醫療團隊,而沈識聿則與我分手,出國深造,延續家族事業。

沈識聿沒有絲毫猶豫,毅然選擇了我的未來。

如今他學成歸來,成了沈家的繼承人,卻從未向我透露過半分。

這些年來,他背負著拋棄重病戀人的罵名,默默承受了無數非議。

此刻,我心緒難平,五味雜陳。

是愧疚?是心疼?還是感激?我也說不清楚。

夜不能寐,我找了人要到了沈識聿的地址,開車去了禦水灣的別墅。

等我下車的時候,沈識聿早就等在門口了。

他穿著一身墨綠色的真絲睡衣,外麵套著一件純黑色的大衣。

夜風吹起他額前的劉海,和我記憶中當初那個他瞬間重合。

我下了車,他朝我張開雙臂。

我的視線瞬間模糊,我沒有辦法形容自己心裏的情緒。

是慶幸,還是感動。

沈識聿承受了這麼多,回國後得知我依舊單身,還想著重新挽回我。

總之,我三兩步上前把自己塞進了他的懷抱裏。

他身上依舊是我最喜歡的雪鬆香,他把下巴輕輕磕在我的頭上,緊緊摟著我。

“你怎麼來了?”

我吸了吸鼻子,然後摟緊了他,我想告訴他,其實我很想他。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怒吼:

“樓羨語!你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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