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日當天施之浩和朋友的對話“你瘋了嗎?我為什麼要娶保姆的女兒?”
原本今天我是打算向他求婚的。
我心灰意冷,答應了從高中就一直喜歡我的學長的求婚。
結婚那天,施之浩卻瘋了般衝進來大鬧婚禮,
打傷我的新郎,不許嫁給別的男人。
我看著像是跳梁小醜的施之浩,讓保安將他拉出去了。
1
今年是我陪伴施之浩的第十年,是我們在一起的第八年,做他貼身秘書的第三年。
我以為漫長的歲月裏,我們早就把對方融進了自己的血液裏。
沒想到他從未看得起我,十年來我還是他眼中那個永遠低人一等的下人。
眼淚模糊我的視線,我的雙手發顫竟然將手中的文件摔落在地。
在空曠的地下停車場中聲音格外響亮,施之浩聽見聲音後下車,見到我站在車後。
他的表情陰鷙,快步向我走來,我害怕地本能後退。
“你在偷聽我?”
我想撿起地上的文件夾,他卻步步緊逼:“周妤,你怎麼可以幹這種低級的事,真是惡心。”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我們認識十年了。
他可以看不起我的出身,但是他怎麼能這樣辱罵我的人品,明明他應該是最了解我的人。
見到我委屈的眼淚,他依然在嘲諷我:“你有什麼好委屈的?”
“難道我冤枉你了,你最近一直在偷偷摸摸監視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我和誰聯係都輪不到你管我,周妤你忍受這些就不要做我的女朋友。”
“如果是安儀姐她就不會像你一樣爭風吃醋,你真是......”
他雙手抱胸靠在車旁,看著我的眼神中滿是嫌棄。
我忍住眼淚,俯身撿起地上的文件,“這是你忘在辦公桌上的文件,出去見客戶不能沒有它。”
他接過我手中的文件,眼裏有了一些愧疚,打開一看正是他忘記了的重要文件。
“我還以我拿了呢。”
我平複好心情,摸了摸口袋裏的那枚鑽戒,原本今天我是打算向他求婚的。
最近幾天偷偷摸摸地監視他,也是為了能不耽誤他工作的時候給他一個驚喜。
卻沒想到他會這樣冤枉我。
“施總,您慢走。”
我對他微微點頭,轉身去做電梯上樓,他對我沒有一句道歉,開車離開停車場。
施之浩總是對我這樣,他驕傲又高貴,從不會向我低頭。
除了對他喜歡的女人,那個他遠嫁國外的白月光黃安儀。
我對黃安儀所知甚少,甚至不知道她的長相。
可我卻知道她喜歡哪款香水、喜歡哪個品牌的珠寶、喜歡哪個國家的美食。
她夏天要去哪個國家避暑,冬天去哪個國家過冬。
因為我是施之浩的秘術,所以我要為他的白月光準備好一切禮物。
哪怕黃安儀已經嫁給別人,他也雷打不動的送禮,隻是因為他深愛她。
就像我卑微地替男朋友禮物一樣,他也卑微地愛著別人。
八年了,施之浩用八年的時間告訴我,他不會變。
我的心在今天徹底地被他擊碎,我不想再繼續了。
我已經沒有血肉去愛他了,隻想找一個人來愛我。
2
施之浩不記得了,今天是我的生日。
自從上午他開車離開公司後,我一整天都沒有再見到他,下班回到家也是。
我握著手裏的那枚戒指和眼前沒有蠟燭的蛋糕,在沙發上枯坐到了天亮。
手機裏從昨天淩晨就收到了一個人的生日祝福,我大學的學長,林俞昔。
他祝我快樂,不止生日這一天。
他也送了我生日禮物,知道不會收昂貴的禮物,他送了我倫敦的明信片。
大學時我曾告訴過他,我的夢想是周遊世界,可是我被困在施之浩身邊沒有他的允許哪裏也不能去。
於是他出國後每到一個城市,便會給我郵遞一張明信片,還有長長的一封信。
今年的生日他的禮物如期而至,隻是往常介紹風土人情的信變成了求婚。
“妤兒,我被催婚了,可是我想要娶的人自始至終都隻有你。”
我看著他這些年送來的厚厚一遝的信,仿佛是他對我愛意的具象。
我打開手機,快速地打出“我願意”三個字發出去。
林俞昔好像一直在手機那頭等我,一秒都不到,他就回我:等我一個月!
他在國外要處理的事情很多,我理解他,一個月而已我能等的。
早上施之浩終於回家了,我從未見過他這樣高興。
他興奮地抓住我的肩膀,“黃安儀回來了,她離婚了,後天就回國了。”
“她在國外那麼多年,突然間回來肯定會不適應,咱們得幫她準備好一切。”
“安儀家的老房子她住得肯定不舒服,這樣吧周妤,你不用上班了,這兩天你就專心準備安怡的事。”
“你馬上去在咱們家周圍找一個裝修好的房子,買下來寫她的名字,當做她的回國禮物。一定要帶嬰兒房,不然小孩子會影響她休息。”
“她倒時差的時候最怕吵鬧了,還有去找一個金牌保姆照顧她和孩子。”他眉頭緊皺,努力回想還有注意的事,“哦對了,她不喜歡用別人用過的東西,裏麵的家具要全換成新的,但是注意不能有甲醛。”
“還有冰箱裏的食物......衣櫃裏的衣服......”
聽到他這樣細致地安排黃安儀的一切,我心中很是吃驚。
以前這些事他明明都毫不在乎的,因為他知道會有人為他安排好一切。
我以為他是不屑於將自己的精力用在瑣碎的事情上,現在才知道這也是要分人的。
看到我在走神,施之浩不滿地說:“發什麼呆呢?”
“你一下子講太多,我根本記不住。”
“那就記下來啊,這還需要我說嗎?拿出你的專業素質來!”
我苦笑,他不讓我去上班,卻還要我在他的家裏當秘書。
想想都覺得諷刺。
其實施之浩除了對黃安儀的事上會這樣對我,其他時候他對還是很溫柔的。
我從小和媽媽相依為命,但是在我十八歲那年,唯一的媽媽也去世了。
是年少的他在葬禮上牽著我的手,告訴我,從此以後他會做我的家人。
之後我讀普通高中、參加高考上大學,全是在他資助下完成的。
每當我夜深人靜思念媽媽時,他永遠會接聽我的電話,默默陪著哭泣的我。
可是這份感情,自從他遇到黃安儀之後就漸漸變淡了。
現在黃安儀回國了,他的愛再也不會分給我一絲一毫了,哪怕再舍不得我也該放手了。
我認認真真地將他說的話全部記下,就當這是我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
施之浩說完這些想要離開時,我喊住了他:“施總,我想離職。”
“離職?”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別開玩笑了,離職了你要去哪?你可是從小就跟著我。”
我緩緩抬起頭,對上他懷疑的目光,“我要去結婚。”
突然他的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周妤別開玩笑了,我知道黃安儀突然回來你不開心,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照顧黃安儀,你的那點小心思以後再說。懂點事。”
說完他轉身就走,又不放心的囑咐我,“我說的這些事你必須親自去辦,其他人我不放心。”
我自嘲地笑笑,現在我在他眼中隻不過是一個得力的手下,而不是女朋友。
這麼多年來的努力,隻不過讓自己成為了一個可靠的工具。
我在心中寬慰自己:一個月而已,沒關係,忍忍就過去了。
頂著昨晚熬通宵的黑眼圈出門,我嚴格按照施之浩的要求去為黃安儀置辦一切。
一直忙到晚上,林俞昔的電話打來,“妤兒,其實我很早以前就買了一枚戒指,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如果你不喜歡這個款式我們可以再換。”
“要你等我一個月,我真的很抱歉。如果你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你可以找徐秘書,她會幫你。不能在你身邊照顧,很對不起。”
聽到他對我滿懷愧疚的聲音,我的眼淚就不爭氣地掉出來。
“嗯,你沒做錯什麼啊。”我哽咽著,“我會等你。”
他打來的每一通電話,發給我的每一條微信,都在治愈著黯淡的我。
讓我更加期待我們的未來。
3
施之浩收到消息黃安儀的飛機會在早上六點落地。
他激動得整夜都睡不著,淩晨兩三點就拽著我開車到機場等著黃安儀。
在見到黃安儀之前,他還特意交代我要對黃安儀隱瞞我們的關係。
從聽到他瞧不起的那一刻,我們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周妤這段時間你的工作就是好好照顧安儀,不要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如果安儀在你這裏受了半點委屈,你知道的。”
黃安儀怎麼可能會受委屈,這些年來受委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嗎?
等了兩個小時黃安儀才到,她的行李很少隻有一個小拉杆箱,另一手上還抱著個藍眼睛的嬰兒。
施之浩開心地迎上,熱情地接過行李箱,將她們送上車。
回去的路上,他們坐在後排,我在前麵開車。
施之浩已經將嬰兒愛不釋手地抱在懷裏,一路上他們都在聊國外的生活,他們嘴裏的城市我隻在明信片上看過。
我默默開車,像一名忠於職守的司機,直到我們到了黃安儀的住所。
她看到房間裏用心的布置和嬰兒用品,才滿意地說:“之浩你真是太貼心了,這裏什麼都有,真的省了我好多麻煩。”
施之浩得到黃安儀的感謝,很是滿意我的工作,微笑著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你剛回國,我是你的老朋友當然要幫你處理好這些小事了。”
我布置好黃安儀的行李後習慣性地站在施之浩的身邊,她這才發現我不是一個司機。
“這位是?”
不等我開口施之浩搶先替我回答:“我的秘書周妤,是我家保姆的女兒,保姆去世後老爺子一直資助她上學,畢業後就到我家公司工作了。”
黃安儀快速地打量一下我,隨後注意到我手上的戒指,抬起我的手問:“周妤妹妹結婚了?”
這枚戒指是前兩天才收到的,我立馬將抽出手放在身後,“還沒有,婚禮下個月才辦。”
施之浩抓住我藏起來的手,用力拽到他身前,看清了這枚戒指。
他憤怒地問我:“周妤你又在搞什麼鬼?哪裏搞到的戒指,在這裏裝結婚?還什麼辦婚禮,你不要在演戲了!”
他突然的暴怒,嚇到我了。
我隻能奮力掙紮,解釋說:“我沒有!這是我未婚夫送來的戒指!”
“你哪來的未婚夫?”施之浩的力氣越來越大,“別在演戲了,不要在安怡麵前丟人了!”
他將我的戒指摘下來,我們搶奪之間戒指滾落在地,長毛的毛毯立刻將小小的戒指吞沒。
我立刻蹲在毛毯上去撿我的戒指,這時才發現我的手指被他抓破了,還在滲血。
黃安儀站在一旁,“她的戒指我好眼熟啊,好像在某個展覽上見過,難道是沙漠之星嗎?”
施之浩還沒聽完便開始嗤笑,“她怎麼可能會有沙漠之星那種級別的珠寶,估計是不想被你比下去,故意買的仿造品吧。”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總是覺得我做的一切,都是在針對黃安儀。
終於我在毛毯和沙發的縫隙之間找到了戒指,完好如初,我小心地將它放進我的口袋。
這是林俞昔送給我的結婚戒指,我想要一輩子都珍惜它。
施之浩此時又對黃安儀說:“安儀你剛回國肯定有很多不適應的地方,別看周妤有點虛榮,她辦事很利落的,讓她照顧你幾天,怎麼樣?”
“當然你的日常起居,我也安排了保姆,是一位照顧嬰兒也很有經驗的保姆。”
黃安儀再次稱讚了他的用心,欣然接受了他的一切安排。
之後我便不分白天黑夜地照顧黃安儀,哪怕是大半夜她需要嬰兒爽身粉我也要開車去找。
當我找了大半個城市,終於找到一家深夜還開門的母嬰店,再趕回黃安儀家後。
等來卻是施之浩的一頓指責,這點小事都不能預判到,真是失職。
“好啊,如果你覺得我做不夠好,那你開除就是了。”
“欲情故縱是吧周妤?我不吃這一招。”
他帶著黃安儀摔門離開,留我一個人照顧嬰兒。
我知道這樣的日子很快就會過去了,林俞昔馬上就要回國了。
我終於能徹底離開他了。
4
那件事之後施之浩和黃安儀每天都要出去遊玩,吃飯、逛街、旅遊。
做一切情侶會做的事,這樣也好,我不需要跟在他們身邊。
空出很多時間可以去做我自己的事。
一天,林俞昔開心地給我發消息,“妤兒,你的婚紗終於做好了,有時間去試一試嗎?”
我也很期待,於是在徐秘書的接送下到了婚紗店。
婚紗上身還沒多久,施之浩的電話突然打進來,“周妤,你去哪了?”
“我在試婚紗。”
他的聲音越發煩躁,“你說什麼?試婚紗?你別再演戲了,你能和誰......”
又是這一套我懶得聽他的指責,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眼前的婚紗可比他重要多了,他氣急敗壞地再次打來。
刺耳的鈴聲打斷了我試婚紗的好心情,我接起電話直接說:“你不要再打了,我在試婚紗,真的沒時間聽你發脾氣。”
這次我直接將手機關機,想到施之浩在電話那頭氣炸了的表情,我突然覺得很解氣。
從來都隻有他不耐煩地掛斷我的電話,我也終於做了一次這種事。
真爽!
晚上本該陪在黃安儀身邊的施之浩突然回了家,我將自己反鎖在房門裏,不想見他。
他重重地敲打著房門,“周妤,你給我開門!”
又是咚咚咚幾聲,見我還是不開門,他幹脆喊在不開門,就砸門了。
也許是被愛給了我勇氣,我直接打開房門,毫不畏懼地對上他的怒火。
“施之浩,你到底要幹嘛?”我盯著他。
施之浩也瞪著我,“周妤,我說過不要在惹事情,你又是試婚紗又是帶戒指,你故意想讓我注意你嗎?我告訴過你......”
我聽不下去直接打斷他,“我沒有!你的注意力我早就不想要了,我是真的要和別人結婚!施之浩,我現在離開你了,你不是應該高興嗎?你可以專心去追你的黃安儀了!”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周妤,你知道你說這些話的代價是什麼嗎?你真是越來越狂妄了,你想結婚可以啊,那你就要被公司開除!滾出施家!”
“正合我意!”
5
我二話不說轉身回到房間,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施之浩還站在門口挑釁,“哼,周妤你做好說到做到,別哭著跑回來求我!”
說完,他轉身就走,還把地板砸得砰砰作響。
我整理好自己的行李,將房間的鑰匙還給張管家。
張管家是施家的老人,也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長輩,他勸我不要和少爺慪氣。
我搖搖頭,“趙叔,我不是在慪氣,我不會回來了。”
自從我答應林俞昔的求婚後,我們每晚都要通電話。
幾天前他告訴我,他在這裏買好了婚房,是一套我最喜歡的海景房,我隨時都可以搬進去。
沒想到這麼快我就要搬進去了。
徐秘書派來接我的車很快,我最後一次看了一眼這個我住了十年的房子。
好像這一刻我才真的長大了,離開看這個讓我有愛有恨的家。
上車前我看到張管家在給誰發消息,隨後我的手機就接到了施之浩的來電。
我果斷地將他拉黑。
來到林俞昔為我們布置好的新房,徐秘書耐心地為我介紹房間裏的每一處。
“林總知道您喜歡大海,特意選了這處別墅。”徐秘書帶我來到落地窗前,“您站在這裏就能看到海麵的太陽。”
“林總不讓我告訴您,這間房裏的每個家具都是林總親自挑選的。都是用了您喜歡的顏色和布料。”
我在房間裏轉了一圈又一圈,我看到了他信裏說的二手家具還有老舊的鋼琴。
以及那些奇奇怪怪的玩偶和裝飾物,原來每一個我想要的東西,他都會返回為我買到。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他也在默默地愛我。
我突然覺得等他回國的這最後一星期變得分外難熬。
在婚房生活的這幾天,施之浩還在堅持不懈地換著手機號給我發消息。
我挨個拉黑,最後他的朋友也來給我打電話。
“周妤,你為什麼不回施之浩的消息?你怕不是忘了你就是個保姆的女兒,沒有施家的庇佑你能有今天嗎?”
“別玩什麼失蹤了,施之浩現在滿世界找你,已經夠給你麵子了。你把他逼急了,你知道會是什麼下場。”
施家對我的恩情,不是施之浩折磨我的理由,我用十年的青春早就償還清了。
我不想聽這些高傲的說客和他們的道德綁架,將他朋友的電話也通通拉黑。
臨近婚禮,黃安儀竟然給我發了消息。
“周妤,謝謝你前段時間對我和孩子的照顧,我要和我老公複婚了,今晚的飛機。希望你能轉告施之浩不用來送我,我馬上登機了。”
“那套房子你選得很好,我送給你了。聽說你和施之浩鬧了矛盾,希望你能原諒他,他嘴上不說可是心裏最離不開的人是你。祝你一切順利。”
我冷笑,施之浩離不開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等他知道自己盼了這麼多年的人竟然一聲不吭地離開了,他一定會很痛苦吧。
但這已經和我無關了,我不在乎他會怎樣了。
幾天後我和林俞昔的婚禮終於舉辦了。
我穿著潔白的婚紗,在他父母和朋友的祝福下,他牽起了我的手。
馬上那枚美麗的鑽戒就要被他為我戴上時,施之浩和他們的朋友推倒工作人員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