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大刮花了我的車,補漆費四千,他卻每天隻還我十塊。
我略微竊喜的告訴老公,試圖喚醒他消失已久的占有欲。
沒想到他隻是淡淡的瞥了我一眼。
「都什麼年紀了,就別裝小姑娘玩性緣腦了,也不看看自己有哪裏值得人家男大花心思。」
「我公司臨時有事,晚上你自己睡吧。」
想到朋友圈小三的示威,我反手答應了男大的邀約。
後來,在我和男大的婚禮上,老公紅著眼聲音沙啞的質問我。
「老婆,你不要我了嗎?」
男大搶先跳了出來。
「別勾引我老婆哈。否則小心我讓你在南城混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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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我跟你說個事你別生氣哈。就前段時間,我車不是被一個男大學生刮花了嘛,當時補漆費四千,他明明穿了一身名牌卻硬說自己沒錢,要分期付款每天還我十塊。」
我偷偷瞄了眼老公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試探他。
「你說,他是不是對我居心不良啊?要不你去幫我把修車費要回來吧。」
賀智章正在低頭玩手機,我連叫了他好幾聲,他才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
「段夏夏,你都多大年紀了,還學小姑娘玩性緣腦?人家男大學生沒錢分欺付你修車費就是對你有意思?你咋不說大街上跟你走同一條路的男人都對你有意思呢?」
我多大年紀?
二十六歲很老嗎?
女性的尊嚴被毫不留情的按在地上摩擦,我的臉火辣辣的。
但賀智章卻絲毫沒有放過我的意思。
「你要搞清楚,你是人,不是畜生,不能看到個雄性就想發情。人家都親口告訴你自己沒錢了,你怎麼能僅憑著幾件高仿就認定人家是瞎眼富二代呢?」
我想反駁他,男大身上的絕對不是高仿。
但還沒來得及開口,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小葉子三個大字在屏幕上亮得刺眼。
賀智章不自覺的輕咳了聲,用手捂住了手機。
「我接個電話,你去把我這幾天換下來的臟衣服洗一下吧。」
我低下頭,輕輕嗯了一聲,回了臥室。
我是什麼時候知道小葉子的存在呢?
大概兩個月前,我突然收到了一條陌生的好友申請。
「段小姐,加個好友唄,給你看點有趣的東西。」
鬼使神差的,我點了通過。
然後就看到了無數張賀智章和她的合影。
麵容清冷矜貴,但眼神溫柔的男人,和青春活潑熱情四溢的年輕女孩。
一起工作,一起吃飯,一起慶生,一起旅遊,甚至一起擁抱,接吻,睡覺......
時間跨度至少一年以上。
我氣的雙眼通紅,渾身顫抖,問了他們的酒店地址就想衝過去打死這對狗男女。
但拎著棒球棍下樓等車的間隙,冷風一吹,我卻突然清醒了。
我和賀智章,三年前剛剛合力貸款買了房,雖然麵積不是特別大,但勝在地段好,還是學區房,所以一個月月供就得七萬多。
而我隻是個普通白領,每個月工資不吃不喝最多也隻能到手兩萬。
所以這三年,房貸的大頭,基本上都是賀智章在承擔。
如果我現在衝過去,惡氣是出了。
那之後呢?
賀智章對我的感情,早已在多年溫水煮青蛙的婚姻生活中消耗殆盡,我不信他會為了我放棄小三回歸家庭。而這,也正是小葉子敢向我挑釁,並且告訴我他兩所在地的原因。
如果我和賀智章離婚,小葉子會成功上位自不必多說。而我,能得到什麼?
現金?我倆為了買房早已掏空了積蓄,再加之要還房貸,近幾年收支完全是堪堪持平。
房子?別說賀智章不可能給我,就算他願意給我,我也還不起月供啊。
......
我在路邊蹲了好幾個小時,頭發都快薅禿了,也沒找到有利於自己的破局之道。
所以,我隻能按兵不動。
等待時機。
賀智章的聲音突然透過臥室門傳進來。
「我公司臨時有事,你晚上自己睡不用等我了。」
之後,關門聲響起。
我沒應聲,他也沒在乎我應不應聲。
消息提示音突然響起。
我打開,是一條十塊錢的轉賬提醒,附送的還有一條消息。
「姐姐,我今天去體育館做兼職了,風好大,好冷啊。天氣預報說明天還會繼續降溫,姐姐你要出門的話,記得穿厚點哦。」
我又往上翻了翻。
「姐姐,我們學校找兼職特別難,清理草坪一天八塊,圖書館一天十塊,給錢最多的食堂一天也才十五塊,四千塊的修車費我一下子真的付不起,我可以每天還你十塊錢嗎?可憐小狗.jpg」
「姐姐,我今天睡醒就去做兼職了,好不容易才賺了十塊錢,全部上交給你。請查收!乖巧小狗.jpg」
「姐姐,我今天兼職撿球的時候受傷了,但我還是堅強的為你賺夠十塊錢後才倒下。姐姐我是不是很棒?受傷的腿.jpg,求表揚.jpg」
「姐姐你怎麼這麼狠心?除了領紅包,一條消息都不回我?不過沒關係,姐姐不理我,我理姐姐就好了。撞了姐姐的車,這是我欠姐姐的。懂事小狗.jpg」
「姐姐我們學校今天出了一個叫擎天一柱的新菜,你知道實物是什麼嗎?是炸香蕉,哈哈哈哈哈。」
......
他的消息每天八點準時送達,精確的像設置了定時發送。
我看著看著,嘴角不自覺翹起,手指劃到最後,給他回了一條。
「那個擎天一柱,好吃嗎?」
對麵秒回。
「不好吃。」
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
對方正在輸入中。
「好不好吃的,姐姐得來嘗一嘗才知道。」
「好。」
「姐姐你給我個地址,我去接你。」
「不用,我去你學校找你。」
我放下手機,衝了個澡,給自己畫了個許久沒畫過的烈焰紅唇妝。
又卷了頭發,換了全套內衣,還穿了件性感大露背的豔紅長裙。
之後,才打車前往男大的學校。
男大看到我,眼裏流露出了明顯的驚豔。
「姐姐,你今天,真的好漂亮。你以後還是多畫畫妝,多打扮打扮吧,上次那種,素淨,的裝扮,不適合你。」
上次見麵的時候,我被緊急從床上召喚起來,去賀智章公司給他送文件,頭沒梳,臉沒洗,身上還套著睡衣。
就這,還能被他找到素淨這個形容詞,也是難為他了。
我大大方方地迎著他的目光淺笑。
「謝謝。」
「你們學校食堂在哪?今天我請你吧,就當作犒勞你這段時間辛苦做兼職幫我掙補漆費。」
男大的臉紅了,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那個,我剛剛忘了說,現在太晚了,我們食堂已經關門了。」
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接什麼話。
大學食堂晚上最晚八點關門,這是常識。
可剛剛一時情緒上頭,我竟然給忘了。
男大最先打破了尷尬。
「雖然學校食堂關門了,但我知道旁邊有一家很好吃的店。要不,我請你去那裏吃飯吧。」
我想說不餓不必了本就是一時衝動,但張開嘴卻變成了。
「也行。」
飯桌上,男大一直在興奮的跟我聊學校裏的趣事,我不好直接破壞人家興致,隻能時不時的禮貌微笑或假裝追問。
時間開始變得漫長無比。
賀智章就是這時候打電話進來的。
看到他名字的那一刻,我心跳突然加速,手心滲出了薄汗。
整個人,竟然恍惚有一種被捉奸在床的緊繃感。
好在電話接起,賀智章並沒有發現我的異常。
「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我明天要出差,你一會幫我收拾下行李。書房裏有套護膚品,你記得放進去。」
「嗯。」
掛斷電話,男大的眼神單純又不可思議。
「姐姐,剛剛那個是你老公嗎?」
「嗯。」
「他怎麼這麼沒有禮貌,連老婆都不叫就知道指揮你幫他幹活?我以後要是有老婆了,我可舍不得這麼對她。」
經他這麼一提醒,我才猛然發覺,賀智章現在叫我好像要麼叫喂,要麼直呼其名,確實已經很久沒叫過我老婆了。
不是他忘了這兩個字怎麼發音,而是他現在叫老婆的,另有其人。
心底的那一點點歉疚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報複的刺激與快感。
我衝老板招手。
「老板,來瓶啤酒。」
在酒精的刺激下,我緊繃了幾個月的神經驟然放鬆,逐漸對男大敞開了心扉,我們聊音樂,聊電影,聊八卦,聊感情,......
話越來越密,距離也越來越近。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臉上。
淡淡的煙草香味在空氣中彌漫。
我心跳如鼓。
情不自禁閉上了眼睛。
突然。
心底的某根弦驟然斷裂。
我猛的推開了他。
「對不起。」
我不想變成和他一樣的人。
男大愣了一下,很快一臉歉意的規矩坐好。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唐突了。」
旖旎的氣氛突然消失,尷尬鋪天蓋地。
我借著上衛生間,悄悄結了帳,然後直接打車回了家。
路上給男大發消息。
「剛剛身體突然不舒服,先回家了。帳我已經結過了,你吃好了就也回學校吧。」
「好的。」
到家的時候,客廳漆黑一片。
我麻利的幫賀智章收拾好出差要帶的東西,蜷縮著靠在了沙發角落。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突然有點想等賀智章回家。
賀智章當然沒有回來。
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
賀智章推開門,急匆匆地進來,打開行李箱就開始檢查。
「你吃早餐沒?需不需要我幫你烤個麵包煎個蛋?」
賀智章猛的抬頭,卻不是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我一眼。
「我昨晚不是說了,書房那套送客戶的護膚品要記得放進去嘛,怎麼沒有?這麼點小事都幹不好,真不知道你是幹什麼吃的!存心想害我趕不上飛機出不了差嗎?」
我垂下了眼瞼。
他不關注我為什麼在沙發上。
不關注我的問題。
更不關注我的想法。
他隻在乎我有沒有按照他的要求,幫他處理好生活瑣事。
思索間,賀智章已經拿出護膚品塞進行李箱,關鎖拉杆開門關門一氣嗬成。
他甚至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剛剛升騰起的那點刻意討好他的心思,蕩然無存。
甚至想打自己一巴掌,罵一句賤人。
我給自己烤了兩片麵包,倒了一杯牛奶,邊吃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刷手機。
剛好刷到小葉子的朋友圈。
「和喜歡的人一起公費旅遊,還有禮物拿,我真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愛心愛心愛心。」
配圖是小葉子的嘟嘴自拍,賀智章正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看電腦。
而小葉子舉到胸前的禮物,赫然就是賀智章說要送客戶的那套護膚品。
牙齒突然造反,狠狠咬了臉蛋一口,我被痛出了眼淚。
索性報複般的狠狠給了牙齒一巴掌。
男大剛好發來消息。
「姐姐,你昨天說想看但下架了的那部電影,我找到還在上映的電影院了。你要不要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