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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結婚五周年紀念日,我在接完女兒放學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

我被撞的頭破血流,女兒被壓在車裏出不來。

周圍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幫忙。

我給老婆打電話,她在給初戀的女兒開家長會,直接把我拉黑。

我急瘋了,隻能打給她的白月光。

還沒說話,他一副被我傷害的委屈語氣,說都是他的錯,別傷害他的女兒。

老婆一把搶過電話,對著我就開始咆哮:

“你有完沒完?成天到晚跟一個屁大點的小孩爭什麼?”

“彤彤沒有媽媽,我讓她叫媽媽咋了?你怎麼這麼惡毒?趕緊死一邊去!”

女兒就在我眼前慢慢沒了呼吸,連救護車都沒等來。

我簽了火化同意書,抱著女兒的骨灰辦了葬禮。

然後把一半的骨灰寄到了老婆的公司。

1

我開著車平穩的在路上,被一輛大貨車撞翻。

一陣巨響,意識回籠後,我爬出車門,才發現自己頭破血流。

女兒被壓在車座裏,我爬到另一邊卻怎麼也拽不出來她。

“爸爸,我好疼......”

“爸爸馬上救你出來,不怕啊......”

哪怕到了這種時候,女兒也沒有哭鬧。

我求遍了周圍圍觀的路人,他們隻是掏出手機拍,沒有一個人願意上前幫忙。

我隻能求他們快點幫我打救護車。

可女兒等不及,眼見著她的氣息越來越弱。

我緊急聯絡了老婆徐若琳,請求她快點過來,女兒出了車禍,被困在車裏。

她卻笑了,仿佛聽到了什麼荒誕不經的故事。

“車禍?怎麼早不出玩不出偏偏挑我給彤彤開家長會的時候?”

“時彥,你吸引注意力的方式真是越來越拙劣了。”

我剛要開口解釋,沐晨曦的女兒稚嫩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打斷了我的話:

“媽媽,馬上就到我們啦?”

我手一滑,手機差點掉落。

“你怎麼讓她叫你......”

“夠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徐若琳不耐煩地打斷了我,隨後掛斷了電話。

我再打過去,電話被拉黑。

彤彤的幼兒園離家很近,她回來隻需片刻。

然而,我卻等不到她。

我隻能給沐晨曦打了電話,希望他能幫忙,結果卻換來了一頓指責。

女兒在救護車和救援隊來的那一刻,脈搏停止了跳動。

2

我看著女兒被拉進太平間,簽了火化同意書。

徐若琳的電話依然打不通,我徹底死心。

捧著女兒的骨灰盒,我給她辦了葬禮。

我在女兒的遺照前,渾渾噩噩的哭了三天三夜。

最後因為接連多天不休息,再加上車禍的傷我根本沒管,昏迷在女兒的墓碑前。

從醫院住了幾天,我回了家。

家中一切如舊,仿佛那場車禍隻是一場夢。

而徐若琳,自從那天起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若是以前,我定會焦急萬分地尋找她,質問她是不是又和沐晨曦在一起。

但這一次,我連見都不想見到她

然而,她卻在此時回到了家。

見到我,她臉上帶著幾分嘲諷:“不是說車禍了嗎?怎麼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

我沉默不語,不願與她多言。

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算了,過去就過去了。我沒生你的氣,你也別小題大做了。”

“你也是做父親的人,將心比心。別的小朋友都有媽媽陪著,就我們女兒沒有,誰能受得了?”

“你就不能有點同理心嗎?”

我冷冷地看著她,沒有拆穿她的屁話。

同理心,我們的女兒被壓在車子裏重傷死亡的時候怎麼沒見她有同理心?

“對了,你寄到公司的禮物我收到了。”

“你費心了,我很喜歡。”

看著她真誠的表情,我心中一凜,隨即明白過來。她把那盒快遞當成了我求和的禮物,甚至都沒有打開看過。

我懶得在說什麼了,低下頭,握緊拳頭:“喜歡就好。”

她走到廚房門口,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料理台,眉頭緊鎖:“時彥,我昨天發的消息你沒看到嗎?”

她發的消息,我當然看到了。她要求我準備三份醬燜龍蝦便當,用於第二天的野餐。龍蝦要澳洲淡水藍龍,口味要少油微鹹。

然而,我並沒有按照她的要求去做。

料理台上空空如也,我坦然地告訴她:“龍蝦賣完了。”

她幾乎是脫口而出:“你就不能早點去買嗎?我昨天中午就告訴你了。”

我沒有回答,隻是沉默。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是沐晨曦打來的電話,他帶著歉意地說:“若琳,彤彤起晚了,你別急著出門,多陪陪時彥。”

她溫柔地回應:“沒事,你們多睡會兒。時彥忘記做便當了,我等下買別的帶過去。”

掛斷電話後,她徑直走向女兒的房間,卻發現門被鎖住了。

她回頭示意我把門打開:“我拿個玩偶給彤彤。”

“我答應給她的,總要有個交代。”

上次沐晨曦的女兒來玩時,看中了女兒房間裏的兔子玩偶。

那是女兒最喜歡的,女兒不想給,我自然也護著女兒,結果彤彤大鬧了一場。

徐若琳聞聲趕來,指責我小氣,並強行奪走了那個兔子給彤彤。

女兒死後,為了不讓他們汙染女兒的房間,我給女兒的房間上了鎖。

她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催促道:“快點開門,我著急出門。晨曦他們還沒吃早飯呢。”

我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鑰匙丟了。”

她終於失去了耐心:“時彥,你有完沒完?不就是個玩偶嗎?再買一個就是了。”

我平靜地告訴她:“我沒有較勁。”

“夠了!”她怒喝道,“要我說多少次你才肯相信?我和沐晨曦之間什麼都沒有!”

“跟你待在一起真是成天添堵!你什麼時候反省好了我什麼時候回!”

她摔門而去,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現我身上的傷口和繃帶,更別提發現女兒的東西全都沒了。

平靜了一會,我去書房找她,徐若琳卻像沒聽見一樣,繼續專注工作。

我等了一個小時,感覺自己都快暈倒了,她才終於開口:

“時彥,我不過是去給晨曦的女兒幫忙開了個家長會,你就要因為這個和我離婚嗎?”

“你做的事,我這樣反應,難道不應該嗎?”

徐若琳笑了笑,似乎並不在意:“女兒的撫養權我要定了,你沒意見吧?”

我搖了搖頭,隨便她,女兒已經死了,她要不要的有關係嗎。

徐若琳看了我一眼,似乎有點意外,但還是問:“如果真的離婚,你之後打算怎麼辦?”

我沉默了一會兒,隻說:“與你無關。”

我虛弱的厲害,徐若琳卻隻是冷冷地看著,沒有絲毫關心。

她轉身就離開,出了家門。

隔了一天,她給我打來電話她聲音,冷淡地問:“去年在國外買的那件綢襯衫,你放哪兒了?”

我告訴她位置,還建議她用底下哪天褲子帶搭配。

徐若琳那邊傳來翻找東西的聲音,似乎對我的建議還算滿意。

她又說:“把你的住址發給我,我讓人把紀念日禮物送過去。”

我拒絕了:“不用了,我和沐晨曦的風格不一樣。”

沐晨曦是徐若琳的初戀,自從他回國做了她的助手,她身邊的事就都由他安排了。

聽到沐晨曦的名字,徐若琳的語氣更冷了:“你有什麼資格和他比?”

我笑了笑:“你說得對,是我不配。所以,你還是別把好東西浪費在我身上了。”

徐若琳被我噎住,隻能默默掛了電話。

我們的婚姻真的結束了。

從她對女兒見死不救的那一刻。

我走進女兒的房間,將她的衣物和玩具打包好,存放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然後聯係了搬家公司,將家具全部搬走。

原本充滿溫馨氣息的小房間,很快變得空蕩蕩的。

我鎖好門後,給一位律師朋友發去了短信:“打離婚官司找誰?”

3

徐若琳又是很多天沒回家。

這幾天,我已經把我的行李和女兒的衣物都整理好了

某天早上,朦朧間我感到有道目光正注視著我。

睜開眼,徐若琳正坐在我的床邊。

她或許期待我會露出喜悅的神情,我隻是皺起眉頭。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徐若琳指了指一邊的盒子:

“給你帶了最愛吃的鳳梨酥,特意跑去買的。”

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喜歡吃鳳梨酥了。

不過這對我而言並不重要,隻是淡然地回應:

“知道了,放在外麵吧。”

她未能如願以償地在我臉上捕捉到感激之情,眼神不禁黯淡了幾分:

“你應該知道,晨曦他經曆了很多,一個人帶著女兒生活得很不容易。我隻是單純地想要幫他一把,真的隻是舉手之勞。”

她口中的“舉手之勞”,卻是將沐晨曦安排進公司,擔任她的私人助理;是在深夜時分前往沐晨曦的家中,照顧生病的他;是陪他們父女倆遠赴歐洲旅行。

是完全把自己當做沐晨曦女兒的爸爸。

我依然麵無表情,徐若琳的臉色逐漸變得陰沉。

“時彥,我們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他們沒有,你連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嘛?”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責備。

“我隻是在樂於助人,我最重要的人永遠是你和女兒。”

說到這裏,她的話音卻突然中斷了。

她終於發現了不對,這個家少了很多東西。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再次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女兒呢?她在哪裏?”

我神色平靜地告訴她:“沒了。”

徐若琳瞬間暴怒:“時彥!怎麼會有你這麼惡毒的爸爸,咒自己的女兒死!”

我大笑了起來,眼眶裏全是強忍的淚。

“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我反問她。

她的眼眶微微泛紅:“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是你去參加沐晨曦女兒的家長會的那天......”我緩緩地說道。

“夠了!別再提沐晨曦了!”她突然站起身,憤怒地打斷了我的話。

“告訴我,你把女兒藏到哪裏去了?”她質問道。

我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直到她問出那句“你是不是把她藏到你媽媽那裏去了”,我才明白過來。

她以為我為了報複她,把女兒藏在了老家。

她見我沉默不語,以為被她說中了,開始冷笑起來。

“沐晨曦在最艱難的時候,連一個棲身之所都沒有,即便如此,他都沒有讓彤彤離開過自己身邊一天!你這種隨便把自己女兒扔給別人的人,也配做一個父親嗎?”

她緊緊地抓住我的手臂:“走,跟我去你媽媽家,把女兒接回來!”

她用力地拽我起身,我一時眩暈,摔倒在了床邊。

手臂撞到了,我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徐若琳愣住了,下意識地想要伸手扶我。

我避開了她的手,自己扶著床沿站了起來。

“走吧。”

她似乎被我的冷漠所震驚,一時間有些失神:“去哪裏?”

“去接女兒。”

4

剛打開車門,我看到後座多出了一個全新的兒童安全座椅,不禁多看了兩眼。

徐若琳注意到我的目光,微微一笑:“那是特意為咱們寶貝女兒準備的。”

我輕輕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前兩天,我在朋友圈看到沐晨曦曬了一張一模一樣的兒童座椅。

我心裏清楚徐若琳的言不由衷,但並未點破。

剛坐進車裏,一股辣條的味道撲鼻而來。

我微微皺眉,卻並未言語。

徐若琳見狀,立刻將零食收了起來,打開車窗通風。

明明對我,不是這樣的。

第一次我在車上打開零食時,徐若琳把我大罵了一頓,不允許我在車上吃任何東西。

“再讓我在車上看到你開零食,你就給我滾下去!”

可現在車上的抽屜裏,塞滿了零食。

就連徐若琳那邊的暗櫃,也全是零食。

後視鏡下原本掛著多年前我們一起去求的平安福。

現在變成了一個醜陋的兔子編繩。

一看就出自孩子的手。

隻可能是沐晨曦的女兒做的。

原來,她從來不是潔癖,隻是對我就是,在沐晨曦父女那邊,她沒有那些原則。

5

徐若琳正準備開上高速,我卻突然開口:“先去你公司吧。”

她雖然有些疑惑,但並未多問,隻是點了點頭。

畢竟,在我們結婚前,我曾是徐若琳公司市場部的員工,對她的工作環境還算熟悉。

車剛駛上公路,徐若琳的手機就響了,屏幕上顯示的是“沐晨曦”的名字。

電話接通後,一個稚嫩而響亮的哭聲瞬間充滿了整個車廂:“媽媽,我不想去幼兒園,我要媽媽!”

沐晨曦的聲音帶著幾分焦急和無奈:“琳琳,彤彤一直哭鬧著要你,我真的哄不下來......”。

徐若琳看了一眼手表,迅速安撫他:“你先別急,我馬上到。”

為了方便照顧沐晨曦和他的女兒,徐若琳特意把他們安置在離我們家不到十分鐘車程的一個高檔小區裏。

見她要改變路線去沐晨曦家,我便提出在前麵路口下車:“我有個朋友在那裏等我。”

其實,我剛剛聯係了律師朋友,她剛從國外回來,約我見麵。

徐若琳卻誤以為我在賭氣:“你沒聽見彤彤在哭嗎?我隻是去哄哄她,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嗎?”

“等把彤彤送到幼兒園,我們再去接女兒。”

到了小區門口,我看見彤彤正躺在地上打滾,沐晨曦則一臉無奈地站在旁邊。

看到徐若琳下車,他就像看到了救星,親昵地攬住她的肩膀:“若琳,你終於來了,彤彤一直鬧著要媽媽!”

我下了徐若琳的車,準備去對麵等網約車。

沐晨曦這才注意到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時彥,對不起,彤彤太調皮了,我情急之下才給若琳打了電話。”

他抱起彤彤,輕輕拍打著她的背:“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徐阿姨不是媽媽!”

“以後不許再叫徐阿姨媽媽了,時叔叔會不高興的!”

彤彤哇哇大哭,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在哭鬧中,她突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裏充滿了怨恨。

我無心參與這場鬧劇,轉身準備離開。

剛邁出兩步,後背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彤彤不知何時跑到我身後,手裏拿著一把削筆刀片。

她猛地朝我臉上扔來,我本能地用手一檔。

見沒劃傷我,彤彤又撲過來撞我,被我一把推開。

“住手!”徐若琳大聲喊道。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她粗暴地推倒在地。

沐晨曦抱起彤彤,淚眼婆娑地看著我:“時彥,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但孩子是無辜的,你有什麼怨氣就衝我來,為什麼要傷害我的女兒!”

徐若琳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中滿是失望:“我還以為你已經接受了現實,沒想到你還在玩這種欲擒故縱的遊戲。”

我懶得辯解,掙紮著站起身,卻在轉身離開時被徐若琳抓住了手腕。

“時彥,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她說道,“跟晨曦和彤彤道歉,否則,我會重新考慮我們的關係。”

她似乎認為我會因此感到恐慌。

然而我卻笑了:“如果你是想說離婚的話,那我正有此意。”

她沒想到我會如此輕鬆地提出離婚。

短暫的驚愕過後,她揉了揉眉心,顯得有些疲憊:“時彥,別逼我。”

“你想清楚,如果我們離婚,我會不惜一切代價爭取女兒的撫養權!”

這一刻,我對她的愚蠢感到無比厭惡。

“時彥,你真的決定要跟我離婚,讓我們的女兒成為單親孩子嗎?”

“怎麼會呢?”

我輕聲提醒徐若琳,她身後可是一直有個準備隨時上位的備胎:

“沐晨曦不是一直很關心我們女兒,他多愛你啊。我走了不是正好給你們騰地?”

徐若琳氣的眼睛通紅:

“你真的願意看到我們的女兒管別人叫爸爸?”

我笑了,“徐若琳啊徐若琳,你不配做我女兒的媽媽!”

三年前,沐家在國外遭遇困境,沐晨曦不得不回國重新開始。

徐若琳不顧一切,將他留在身邊,擔任她的私人助理。

無數個節日和紀念日,徐若琳都拋下我和女兒,去陪沐晨曦他們父女過。

任誰看來,都覺得他們才是一家人。

“我告訴你!有的是人等著我。”

徐若琳還在滔滔不絕,我還有事,實在沒心情繼續糾纏。

“那就祝你好運了。”我冷冷地說,“我寄到你公司的東西,你從來都沒打開看過吧?”

“如果你哪怕打開看一眼,也不會說出這些蠢話。”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上了車,留下他們一家三口在原地。

6

兩小時後,我坐在咖啡廳的角落,對麵坐著我的好友兼律師季瑤。

她正小心翼翼地為我處理著手背上的擦傷,隨後輕聲說道:

“在整理離婚案材料時,我意外發現了一些情況,但......”

我讀懂了她眼神中的猶豫,輕輕點頭示意:“說吧,我承受得住。”

手機震動,一段視頻被推送了過來。

我點開,那是某家酒店的監控錄像,畫麵中,一扇房門緩緩打開,走出一個我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就在這時,徐若琳的電話打了進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掛斷。

但她似乎並不打算放棄,電話再次響起。

伴隨著短信提示音,我最終還是接起了電話。

“你寄給我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徐若琳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安。

“時彥,說話!”她再次催促道。

我深吸一口氣,平靜地回答:“看來你已經見過昭昭了。”

“接下來,我們是不是應該談談離婚的事了?”我的語氣中沒有絲毫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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