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謹年的小青梅害得沈家老爺子的老來子落水差點沒命。
為了給她脫罪,沈謹年逼著我擔下了罪責。
沈老爺子逼著沈謹年和我離婚,可沈謹年不願,沈老爺子隻能把我送到國外去眼不見心不煩。
“攬星,你是紀老爺子的掌上明珠,老爺子不敢對你怎麼樣,你就隻當是去國外住一年,這是我欠思顏的,我答應你,等這件事結束,我就把你接回來好好對你。”
在國外的這一年裏,我備受折磨。
我逐漸忘記了對沈謹年的愛,等我再回去的時候。
他牽著兒子的手,哭著求我回到他們身邊。
1.
落地江城的時候,已經是冬至了。
昨天上飛機前看了兩眼天氣預報,好像說過兩天江城要下雪,雪這種東西,在芬蘭我已經看得夠多夠煩了。
身上這件純黑的羽絨服還是我離開江城的那年買的,過去穿著剛好,現在倒有點空空蕩蕩的大。
我拖著行李箱出關,就見到牽著沈子安的沈謹年站在人群最前麵,見到我他笑得開懷。
“攬星,我們來接你回家。”
他話語柔情,和多年前那個說會愛我一輩子的沈謹年如出一轍,可我再見到他,除了冷漠,我找不到第二種情緒。
他伸手推了推沈子安,小聲讓他跟我打招呼。
“沈子安,一年沒見媽媽了,不抱抱她?”
“我不要。”
沈子安眼底的厭惡不加掩飾,如果換作以前,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用這樣的態度對待我,我大概能當場哭出來。
可是現在,我心裏一點多餘的感情都沒有,就好像,沈子安對我而言,和旁邊路過的小孩沒什麼區別。
“她才不是我媽媽,爺爺說了,她心眼兒壞著呢,隻有思顏姐姐那樣善良又漂亮的才能做我的媽媽!”
沈子安的話音剛落,沈謹年的臉色驟然黑了下來,他尷尬地看了看我,又開始斥責沈子安不要亂說話。
可沈子安完全沒把他的訓誡當回事兒,隻是抬起頭來看著他:
“爸爸,今天是思顏姐姐的獨奏會,我們去看她吧!我不想在這裏和這種壞心眼兒的女人待在一起。”
沈謹年臉色陰沉了些,抬起頭來依舊尷尬地看著我:“攬星,你別往心裏去,子安這一年被我爸慣壞了。”
沈謹年這次是真的下了狠手照著沈子安的背就給了一巴掌:“亂說什麼!給你媽媽道歉!”
沈子安紅著眼睛梗著脖子死死地盯著我,就是不肯道歉。
沈謹年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子安這一年被老爺子慣壞了,他不是故意的,你別傷心。”
“如果對著一個白眼狼傷心,那我的人生幹脆別過了。”
我滿不在乎地拉著行李箱往前走,原先跟我一起回來的小魚早就在沈氏父子出現的那一刻不見了蹤影,等我安頓下來,我得去找她。
沈謹年牽著沈子安三兩步上前,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攬星,你在說什麼?子安是我們的兒子啊,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當初他哪怕蹭破了皮你都會難過的我們的孩子啊。”
我停下腳步來打量著他和沈子安,滿臉冷漠:“那又怎麼樣?我生了他是沒錯,可他現在連親生母親都不肯認,那我還在乎這樣的白眼狼幹什麼?”
“你說誰白眼狼!我才不要你當我媽媽!我要死思顏姐姐當我的媽媽!爸爸,我們去找思顏姐姐好不好!”
沈子安甩開沈謹年的手蹲在原地大哭起來,他時不時抬頭瞧瞧我,見我無動於衷,他哭嚎的聲音更大了。
我有些不耐煩地捂住了耳朵:“神經病,要哭也得擠點眼淚出來吧。”
2.
我甩下這句話,沈子安的臉色大變,他大概不肯相信,從前那個把他捧在手心裏的我為什麼會對他比對陌生人還冷漠。
去芬蘭的這一年,我的記憶越來越模糊。
剛到芬蘭的時候,我被沈家的人帶到了羅瓦涅米郊區的沈家莊園裏,我就像犯人一樣被人看管起來,每天隻能坐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景色發呆。
莊園裏隻有兩個保姆,一個園丁,一個管家。
他們不會說中文,我一開始也想過和他們交流,可是他們冷漠的表情漸漸讓我失去了表達欲望。
沈老爺子時不時就讓醫生來莊園裏,美其名曰是給我「看病」,其實是把我關在屋子裏,然後給我電擊。
那是個會說中文的醫生,他說,我得罪了沈老爺子,就是這樣的下場。
我不是沒有想過反抗,我也想過夜深人靜的時候跑出去,可這裏太大了,放眼望去除了沈家的莊園以外沒有第二戶人家。
我跑到筋疲力盡,還是被帶了回去,然後就是比之前更嚴重的電擊治療。
後來,莊園外多了好些保鏢,我再也跑不出去。
也許是電擊療法的副作用吧,我隻記得我叫紀攬星,是紀家的小女兒,將沈謹年和沈子安都拋諸腦後。
要回國的那一周,有人拿了相冊來給我,指著裏麵那個言笑晏晏又光彩照人的女人跟我說,那是從前作為沈太太的我,我懷裏那個小豆丁,是我和沈氏少爺沈謹年的兒子。
他們說,我生沈子安時大出血難產,好不容易把他生下來我是捧在手裏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我看著那張三人合照,腦子裏一片空白。
我將相冊關上,看著眼前這個自稱是沈謹年姐姐的人報以禮貌的微笑:“抱歉,沈小姐,我不記得了。”
沒錯,我不記得沈謹年,也不記得沈子安。
我看著依舊蹲在地上撒潑打諢對我惡語相向的沈子安,突然覺得很是慶幸。
慶幸我忘了他,如果我還記得,我不知道會傷心難過成什麼樣子。
我在包裏翻翻找找,終於把一份文件遞給沈謹年。
“你姐姐說,我們結婚七年,可是我都不記得了,不過,我聽說沈先生其實心裏裝的另有其人,我想我們的婚姻大概是逼不得已吧。”
沈謹年的臉色霎時間蒼白一片,他搖著頭,不知道想要否定些什麼,可我依舊自顧自說下去。
“我已經讓人擬好了離婚協議書,您的財產,包括您兒子的撫養權,我什麼都不要,您看一下,如果沒什麼問題,把字簽了吧,我們找個時間去民政局走程序。”
3.
我將那份離婚協議書硬塞進沈謹年有些顫抖的手裏。
他打開來,隻是粗略地掃了幾眼之後,就將那份協議書四歲,他不安地看著我,急切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攬星,不要說這種話,我不會和你離婚。你隻是生了病,所以當初才會失手把修年推進水裏,也因為生了病所以記憶出現了部分缺失。”
他的眼底帶著不安和局促,似乎還有著幾分委屈。
“我來告訴你,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我愛了你很多年,子安是我們的孩子。我帶你回家,隻要回去,我們重新回到過去的生活,你一定會想起來一切的。”
我任由他拉著我走出機場,把我塞進那輛黑色的庫裏南的後座裏。
我腦子裏依舊盤旋著他剛才說的愛了我很多年的那句話,我的內心沒有一絲一毫的悸動。
我其實很想問問他,如果真的愛我,為什麼要把我一個人扔在那麼遠的地方,讓我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他說的沒錯,我的確得了很嚴重的病,不過不是去芬蘭之前得的。
而是被關在芬蘭那個沈氏莊園裏的那一年裏得的,一個正常人幾乎每天都在進行電擊治療的後果,不是死就是瘋。
我沒有死,可也沒有瘋,我陷入了極嚴重的自我抑鬱的狀態。
電擊的房間很小,我甚至因此患上了幽閉恐懼症。
在我第10次嘗試自殺被救回來之後,我終於被允許出去走走,哪怕去集市,也得有保鏢像跟犯人一樣跟著。
我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小魚的。
一個和我長相一樣的東方麵孔。
她說,她是被她的媽媽拋棄在這裏的,隻是因為她的媽媽傍上了有錢白男,嫌棄她是個累贅。
於是,我把她帶回了沈氏莊園。
起初,沒有人同意,可我用死威脅他們,小魚留了下來。
即便是沈謹年的姐姐見到她,也沒有詫異,隻是問我,要不要帶她一起走。
小魚跟著我一起從芬蘭回到了江城,可是現在,她又不見了。
我被沈謹年帶回了江城郊區的別墅,所有人見到我,盡管畢恭畢敬,可神色依然是掩飾不住的厭惡。
沒關係,我不在乎,反正我也在這裏待不長久。
沈謹年牽著我的手走到主臥。
很溫馨,連床上的四件套都充滿著生機勃勃的活力。
沈謹年說,那是我特意挑選的,我最喜歡的四件套。
我的視線落在床邊那個毛氈照片牆上,那上麵貼著的所有相片,都是我、沈謹年和沈子安。
看得出來,從前的紀攬星,是真的很熱衷於經營好自己的小家庭。
可惜,現在的紀攬星塞在羽絨服裏,空空蕩蕩,她的心也空空蕩蕩。
他又領著我去了衣帽間,他說他幫我準備了很多我從前愛穿的衣服,可我看著那些琳琅滿目的高奢大牌,卻隻覺得陌生。
4.
沈謹年牽著我的手還想去別的地方,卻被人叫走。
我看著那個站在走廊盡頭,穿著miumiu套裙的女孩,心下了然。
那個就是沈謹年的小青梅,紀思顏。
也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準確來說,她是我父親的私生女。
我還記得她,我隻是唯獨忘了沈謹年和沈子安。
沈謹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我,承諾他一定會盡快回來,然後在我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攬星,我答應你,我一定會盡快回來,你先去洗漱睡一覺,等你睡醒了,我就回來了,我陪你一起吃晚飯。”
我沒說話,隻是站在原地看著他走向紀思顏。
我拉開眼前這扇房間的門,看得出來,是個畫室,並不大,我上前看了看,落款是X。
我想起來了,這些是我的畫。
我聽見響動,轉過身去就看見站在門口的沈子安。
“有事?”
他看著我皺起了眉,然後猛地把門關上,我聽見反鎖的聲音。
“你就在裏麵待著吧,等我爸爸和思顏姐姐吃完飯你再出來,省得你去打擾他們。”
真真兒是個白眼狼。
我隔著門版,聽見他並沒有離開。
“還真是個白眼狼,我跟你爸還沒有離婚呢就上趕著撮合你爸和別的女人。你有這個功夫把我關起來,不如去你爸麵前哭哭,讓他趕緊簽了我的離婚協議。”
沈子安在外麵嚷嚷了兩句,我聽見他噠噠噠的下樓聲。
直到現在我才有功夫打量這間並不大的畫室。
然而一股恐懼卻逐漸爬上我的心頭,我心道不好,我知道,我的幽閉恐懼症大概又要犯了。
我脫了力縮在角落。
腦子裏全是光怪陸離的畫麵,我想,等我出去,我一定要把沈子安揍一頓。
在芬蘭的那一年最痛苦的時日一下又一下鑽進我的腦海裏。
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就在我以為我快要暈倒的時候,有人打開了門。
門口站著的小小身影,是小魚。
她漲紅了臉踉蹌著跑到我的身邊:“攬星姐姐,你還好嗎?”
這一刻,我覺得我才是那個被放回水裏重新活過來的魚兒,她扶著我走出去,我靠在牆上大口大口地吸著新鮮空氣。
我問她為什麼會找到這裏,她說,她是跟在我身後來的,悄悄摸進來,看見了沈子安和我的爭吵。
直到沈子安離開,她才敢找機會溜進來。
我低頭看著小魚亮晶晶的眼睛,抬起手來摸了摸她的頭:
“小魚,你願不願意讓我做你的媽媽?”
5.
小姑娘的大眼睛瞬間蓄滿了淚,我看見她抓著衣服的手一點點收緊:“真的可以嗎?”
我笑著蹲下身把她摟在懷裏:“當然可以。”
“以後,你就叫紀念榆吧,等我們離開了這裏,我就帶著你去辦理收養手續。”
我讓人按照小魚的身量去買了幾身衣服,然後帶著她去了廚房,親自給她做飯。
小姑娘小小一個就坐在凳子上眼睛亮亮地看著我在廚房裏忙碌。
我剛把東西端上桌,沈謹年就揪著沈子安的耳朵走到我的麵前,見到我,他似乎鬆了口氣。
“攬星,還好你沒事。”
我沒說話,隻是坐在高腳凳子上手指百無聊賴地敲著桌麵,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分給這對父子。
沈謹年一腳踹在沈子安的屁股上,厲聲道:“跟媽媽道歉!”
沈子安捂著他的屁股不情不願地走到我的麵前,然後梗著脖子開口:
“對不起。”
我沒看他,也沒回答他的話,隻是示意小魚把碗裏的飯吃掉。
“攬星......”
直到沈謹年開口,我才轉過頭去看他和依舊不服氣的沈子安,冷笑一聲:
“沈小公子這句對不起我受不起。”
“也許沈家的家教就是這樣吧,把自己的親生母親關在房間裏,隻是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就想把一切揭過去,也是不知道沈先生這一年裏是怎麼教育自己的兒子的,能夠教出這樣的小雜種。”
我話音剛落沈謹年的臉色蒼白又難堪,還夾雜著些不可置信。
是啊,我過去那麼寶貝沈子安,現在對待他卻這麼刻薄又不留情麵。
他企圖在我的臉上找到我言不由衷的證據,可我就這麼冷漠地看著他和沈子安,他終究蠕動著唇半晌說不出話來。
“姐姐,子安隻是個小孩子不懂事,你又何必跟他這麼斤斤計較,說出去,你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這麼刻薄,還不被人笑話?”
紀思顏穿著一身香奈兒的套裝,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沈謹年的身邊,以我的視角看過去,他們三個才真像是一家人。
我拿出紙給小魚擦嘴,有些好笑地看著紀思顏。
“你又是什麼身份跟我說這樣的話?我爸風流一夜的產物而已,你倒真以為自己是紀家的大小姐了?我聽說,直到現在,爺爺也沒讓你住回老宅吧。”
“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和沈謹年到現在也是姐夫和小姨子的關係吧,這麼大剌剌地搬進姐夫的別墅和他共住一個屋簷下,你就不怕被人笑話了?”
6.
我牽著小魚的手起身,然後笑著看向一臉無措又驚愕,臉色白到像空白A4紙一樣的紀思顏。
“也沒事,橫豎我都要跟沈謹年離婚了,以後無論你想光明正大地爬姐夫的床也好,還是懷個孩子逼婚也好,都隨你。”
我轉過頭去看了看呆在原地的沈子安,一把將他推到紀思顏的懷裏。
“哦,對了,這個白眼狼我也一起送你了。”
我對著沈子安笑開了:“你以後別管我叫媽了,管她叫媽,你不是最喜歡你的思顏姐姐了嗎?我讓你如願以償。”
我剛要上樓卻被沈謹年攔住了去路,大概是我剛才那番話戳中了他的肺,他現在看起來似乎就在生氣的邊緣。
“攬星,你明知道我和思顏之間沒什麼為什麼還要這麼說?我們之間清清白白,你少胡亂攀咬往我們身上潑臟水!”
我冷哼一聲抬頭看著他:“我有說錯什麼嗎?”
“你明知道我媽是因為她媽才鬱鬱而終的,你明知道我恨她,你還是要把她接到你的身邊來照顧她,讓我的兒子認她作媽。”
“沈謹年,這就是你的愛?”
我一把推開他上了樓,在樓梯轉角處對他開了口:“沈謹年,既然你們情投意合,我也不做那個惡人,你趁早把離婚協議書簽了,這沈太太的位置,誰愛坐誰坐。”
站在沈子安身後的紀思顏一臉蒼白又梨花帶雨,在我的視線和她對上的那一刻,捂著胸口就要倒下去。
沈子安一臉地焦急,問紀思顏有沒有事,然後像個炮彈一樣朝我衝過來就要撞我。
我皺著眉頭原本想推開他,可他卻被小魚撞倒在地。
“你離我媽媽遠一點!”
我摸了摸小魚有些紅腫的額頭問她有沒有事,她搖了搖頭,轉而問我有沒有事。
“媽媽沒事,走吧。”
我牽著小魚的手就要離開,被撞倒在地的沈子安卻哇哇大哭了起來。
“她不是你媽媽!她是我的媽媽,你隻是個來曆不明的野種而已,憑什麼要搶我的媽媽!”
我皺著眉沉著臉看著滿臉淚痕的沈子安覺得煩躁不已。
“我不是你媽,紀思顏才是你媽。”
我的話音落,沈子安的哭聲更加劇烈。
站在一旁的沈謹年眉頭緊鎖,臉色比沈子安更加難堪,他三兩步上前抓住我的手:
“攬星,你隻是失憶了才會這樣對我們,沒關係,隻要你想起來,我們一定還能像以前一樣。”
7.
他拽著我的手就往樓下走,直到看到一樓的那間像是病房一樣的地方。
所有在芬蘭不好的記憶全都湧上了心頭,我顫抖著身子咬牙切齒地對沈謹年開口:
“沈謹年,你最好放我出去,不然我真的會恨死你。”
可他依舊不管不顧,隻是溫柔地、癡癡地看著我,他抬手撫摸我的臉:
“沒關係的攬星,不會很久,我會在門外陪著你,隻要你接受這次治療,你就能把一切都想起來了,好嗎?”
“你相信我,隻要你想起來,我們就會回到從前,我會用我的下半輩子補償你的。”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和他耳語了幾聲,我就被人綁在了床上。
門關上的那一刻,我眼底的恨意已經滔天。
是記憶中的刺痛,我尖叫著,掙紮著想要跑出去,可無濟於事。
我脫了力倒在床上,有另外的醫生進來,我看著她的眼睛,耳邊是斷斷續續的聲音。
她似乎在跟我說些什麼,我仔細去聽,無一例外都是沈謹年和沈子安。
我本能地想要閉上眼睛,陷入昏迷之前,我發誓,我永遠不會原諒沈謹年。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那張柔軟的大床上,身上真絲睡衣昭示著有人替我換過衣服。
我轉過頭,就見到沈謹年和沈子安。
見我醒過來,沈謹年眼底的欣喜就要溢出。
沈子安小心翼翼地抓著我的手,眼底迸發出的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