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全醫院都知道宋隨愛慘了我。

為了給我安全感，除非必要手術，他絕不會與其他女性多接觸一秒。

就算在手術間隙，也會發信息給我報備。

我本也這麼以為，直到有次我來醫院探班。

卻看到空無一人的緊急手術台上他抱著穿著醫生製服的小護士親熱。

激情之間，小護士睜著迷蒙淚眼，聲音顫抖地問他：“宋隨哥哥，我穿著醫生製服和你親熱會不會讓你想起江雪姐姐？”

宋隨動作一頓，隨即將她的身體扯得更開。

在小護士忍不住發出呻吟聲時，他伸手掐住小護士的脖子，眼神危險，聲音低沉：“住嘴，你有什麼資格提阿雪的名字！”

“記住你自己的身份，不過就是個幫我數疏解欲望的玩意兒，管好自己的嘴，不然我讓你在這個醫院待不下去！”

小護士啜泣求饒:“不敢了，我不敢了，宋隨哥哥......你輕點，我受不住了......”

隨後傳來的是兩個人更加激烈的聲音。

我關上手術室的大門，心如死灰地召喚出係統：“係統，我選擇脫離世界。”

隨即，腦海中想起係統冰冷的聲音：“脫離申請已批準，傳送倒計時：24小時。”

從醫院離開後，我在路邊失魂落魄地遊蕩了很久。

今天本是我和宋隨結婚六周年的紀念日。

我提前回家親自下廚為他做了滿滿一桌子他愛吃的飯菜和蛋糕。

卻接到他的電話說臨時有台緊急手術，不能回家。

理解他救死扶傷工作忙碌，我帶著飯菜去醫院探班。

卻看到本該加班的他在空無一人的手術室裏，按著身下的小護士親熱。

他身下的小護士我也認識，是我資助了五年的貧困生李嫣然。

三個月前李嫣然大學畢業來到我的城市找工作。

我便將她介紹進了我們醫院，她成了我們科室的一名小護士。

初來乍到時，我總聽到宋隨吐槽她人笨，智商低。

整天得罪醫院的病人，就連紮針這種小事都做不好，需要他親自教。

我還勸宋隨要多給小姑娘曆練的機會，畢竟誰也不像他從小就是天才的。

聽到我誇他天才，宋隨原本沉怒的臉色這才轉為開心。

他伸手溫柔地撫過我的頭發，笑著說道：“既然是乖乖的人，那我就多照顧一點。”

沒成想宋隨最後將人照顧到了床上。

仿佛在配合我的心境，天空中突然下起雨來。

我拎著給宋隨準備得保溫桶，在馬路上無知無覺地走著。

等我回過神來，渾身早已經被雨水淋濕。

我一身狼狽地準備回家卻在轉身間被路過的車撞到。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我聽到身後宋隨驚慌失措喊我名字的聲音。

等我再次醒來，是在醫院裏。

宋隨坐在我旁邊，原本俊朗的麵容滿是胡茬，形容狼狽。

見我睜開眼，他原本擔憂的眼裏驟然炸開驚喜：“乖乖，你終於醒了。擔心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下次不許再嚇我了。”

宋隨眼裏的擔憂和恐懼不似作假。

我扯了扯蒼白的唇角，心中哀怮。

我寧願他不愛我了所以出軌，也不想麵對如今的他。

“乖乖你放心，我已經報警了。那個肇事逃逸的王八蛋我早晚抓到他讓他付出代價！”

聽著宋隨憤怒的聲音，我疲憊地點點頭。

宋隨察覺到我的異常看向我，眼底有些慌張和試探：“乖乖，大晚上的你到醫院做什麼？”

我偏過頭，不再看他：“給你送飯。”

宋隨更加慌了：“那你沒在醫院看到什麼吧？”

似乎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些奇怪，他找補道：“今晚有個重傷患，我是怕那些血肉模糊的場麵嚇到我的乖乖。”

我看了他一眼，他大概還不知道他身上殘留的李嫣然的香水味有多嗆人。

也不知道他脖頸上留下的暗紫色吻痕有多招搖。

而且跟同為外科醫生的我說怕血肉模糊的現場嚇到我，他竟不覺得可笑？

沒有拆穿他，我隻是搖了搖頭說道：“還沒到醫院，人就被車撞了。”

聽我說完，宋隨這才放下心來。

他拿起旁邊的保溫桶，拿出裏麵的飯菜要吃。

我皺眉看著他說道：“飯菜都過夜了，也不知道裏麵進沒進過雨水，不能吃了。”

宋隨卻捧著飯菜，仿佛是什麼難得的美味：“乖乖親手下廚給我做的，就算裏麵摻了刀子，我也得全部吃完。”

說完就萬分珍惜地吃了起來。

這時我的手機鈴聲響起，我打開看了一眼。

是李嫣然給我發的消息：“姐姐，昨晚在醫院你都看到了吧？”

我合上手機，沒有回複。

一旁的宋隨似乎察覺到我那一瞬間複雜的情緒，看向我，目光有些疑惑：“怎麼了乖乖，誰找你？”

我搖了搖頭：“沒誰，詐騙短信。”

宋隨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李嫣然接著發來信息：“姐姐，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怕告訴你，沒錯我和宋隨哥哥早就在一起了。”

“他愛我，更離不開我的身體。姐姐你很久沒和他同房了吧。”

“可他每天都會要我好幾次，我們有時候會在他的辦公室做，有時會在空病房做。”

“就連他去做手術的前半個小時，他都會拉我到廁所隔間做。”

“昨晚我們還在急救室的手術台做了，你也看到了，他對我的身體有多著迷。”

......

我將手機猛然關上，沒有勇氣再看下去。

這時宋隨已經吃完了飯，將保溫盒拿去清洗。

出門前他特地拿走了他的手機。

這是從前他從不會做的事情。

在他出門的時候我攔下他：“宋隨，你的手機借我查個東西，我手機沒電了。”

宋隨身體一僵，隨即自然地將手機鎖屏又打開，然後遞給我：“乖乖，你看完就躺下休息，身體才能快快恢複，知道嗎？”

見我點頭，他才放心地走出門。

我看了一眼他的手機，並無任何異常。

隻是，我將手機關掉，重新輸入我的生日作為密碼打開。

果然進入了另一個係統界麵。

打開相冊，入眼便是他與李嫣然的小視頻。

在醫院的各個角落和本市各種情趣酒店都留有他們親熱的痕跡。

甚至有幾段是在我們的家裏，我親手挑的沙發上。

李嫣然穿著我的睡衣，站在我和宋隨的巨幅婚紗照前，姿勢妖嬈宛如海妖：“宋隨哥哥，我和姐姐誰比較漂亮？”

宋隨握住她的細腰，埋首在她胸前，一邊同她耳鬢廝磨，一邊用他低沉的聲音說道：“當然是她漂亮，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和我的乖乖相提並論。”

“乖乖是我苦心追了好幾年，要用一輩子愛的女人。你不過就是個自薦枕席的玩意兒，記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鬧到她麵前。”

“若是有朝一日你讓她傷了心，我就讓你從哪裏來回哪裏去知道嗎？”

李嫣然笑得有些勉強：“知道了，宋隨哥哥，你放心我不會讓江雪姐姐知道的。”

宋隨這才更加用力地在她身上予給予求，

我看著視頻中熱情交纏的兩個人，心中湧起一陣惡心。。

宋隨口口聲聲讓李嫣然不要傷害我，可傷害我最深的不是他嗎？

還好我還有係統，可以讓我徹底離開他。

“係統，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我在腦海中詢問係統。

“距離您抽離這個世界，還有5小時。”

聽到係統的話，我有些好奇地問道：“那我離開後會怎麼樣？”

“這個世界中您的一切信息都將被抹去，不會有人再記得您，除了和您牽扯過深的兩位。”

“兩位？”

我有些疑惑地問係統，畢竟這個世界上和我牽扯最深的有且隻有宋隨而已。

係統平靜的機械音在我腦海中響起：“您的丈夫宋隨和您資助的貧困生李嫣然。”

“當初是宿主您的資助改變了她的命運。”

我沉默了半晌，點頭。

這樣也好。

係統在我腦海裏放了一個巨大的倒計時器，說是離開的儀式感。

我看著上麵一秒秒減少的時間，果然很有儀式感。

很快宋隨回來了。

他把保溫桶放下便迫不及待地拿起了手機，確認我沒有任何發現後，心這才安定下來。

過了一會兒到了拔針的時候，宋隨喊來護士。

來的人是李嫣然。

從她進門，宋隨的臉色便不大好看。

直到李嫣然拔針失誤，將我的手背弄得滿是青紫，鮮血直流。

宋隨一把將她推倒在地上，然後滿是心疼地捧起我的手，細心地用酒精棉簽將溢出的鮮血擦幹淨。

然後遞到嘴邊溫柔親吻我的手背，眼神裏滿是疼惜。

“還疼不疼乖乖？”

我搖頭，看向還倒在地上，淚眼朦朧，滿是委屈的李嫣然。

眼淚在眼中打轉，她咬著下唇和我道歉：“對不起江雪姐姐，都怪我笨手笨腳的，弄疼你了吧。”

宋隨看向她，眼神中滿是惱怒：“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留你在醫院有什麼用？再有下次你就主動離職吧，我們醫院不養閑人更不養廢物。”

李嫣然哭著跑了出去。

看著李嫣然跑出去的傷心背影，宋隨原本沉靜的眼眸多了幾分焦躁。

不一會兒他便借口去查房，離開了病房。

他大概忘記了昨晚為了守著我他和醫院請了兩天假。

如今還在假期時間，又怎麼需要他查房呢？

我沒有拆穿他。

他出去後，我跟在後麵。

看到他將滿眼淚水的李嫣然拉進他的辦公室，然後大手摟上她的細腰，伸進她的護士裏摩挲。

李嫣然很快在他的動作下軟了身子，原本推拒的胳膊緊緊纏住了他的脖頸。

她的臉上仍有傷心之色，咬著他的耳垂抱怨道：“我又不是故意弄傷她的，你也太凶了，還說要把我趕出醫院。”

“我要是被趕出醫院，往後誰還能侍候你那麼舒服？”

宋隨原本冷峻的神情變得滿是侵略和占有。

他的手毫不留情在她身上揉捏，用力按住她的腰肢，一邊用力一邊喘息著說：“平時就算了，這次傷到了阿雪就是不行！我得懲罰你。”

李嫣然臉上滿是紅暈，聽他這樣說，反而身體更加靠近他：“那你也用力弄疼我，為她報仇吧。”

宋隨呼吸一窒，隨即是更加動情的動作。

我不知道怎麼離開的那裏。

直到過了很久，才渾渾噩噩地回到了病房。

04

而宋隨過了很久也才回來。

他已經換了一套衣服，身上也滿是沐浴露的香味兒。

看我看他，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地解釋道：“剛才查房遇到一個胃不舒服的患者，不小心被他吐了一身，所以就去洗了澡換了衣服。”

說完他湊過來，想要抱我：“我可是洗了很久，生怕熏到我的乖乖。”

隨著他的靠近，身上沾染到的李嫣然身上的香水味若隱若現浮現在我的鼻尖。

我心裏一陣惡心。

這香水還是當初李嫣然入職時，我特地選了送給她的，留香持久，香味獨特。

察覺到我推拒的動作和麵色蒼白的臉色，宋隨眼中滿是擔憂：“乖乖你還有哪裏不舒服嗎？我請陳主任過來幫你看看好不好？”

我下意識搖頭，陳主任是我們院裏最德高望重的醫生，如今已經快要退休了。

除了重大病患，一般不接診了。

我的身體並沒有大礙，沒必要麻煩他。

然而宋隨還是堅持把他請來了。

他檢查之後確認我身體並沒有任何問題，可以隨時出院。

看著我和宋隨調笑道：“剛才宋小子心急火燎地把我帶過來，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呢。沒事兒就好。”

“你們小夫妻結婚這麼多年，還是這麼恩愛，你一出點事，宋小子著急得跟什麼一樣。”

我臉上的笑容有些尷尬，宋隨卻緊緊握住我的手，對陳主任說：“阿雪是我的此生摯愛，她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也活不下去。”

“打擾您了，我把您送回去吧。”

說完之後，他便扶著陳主任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李嫣然給我發來的消息：“江雪姐姐，感情裏是不分先來後到的，不被愛的才是小三。宋隨哥哥早就不愛你了，為什麼你給了我那麼多東西，不能把他也給我呢？”

“既然你不肯讓，我隻能搶了。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就算你受傷住院也留不下他？”

隨後她給我發來了一個地址。

“今晚你來這裏，他會當眾承認我才是他女朋友。”

我沒有回複。

宋隨送陳主任回來後，走進病房跟我說：“乖乖，你在醫院安心養病，我去網紅小吃街給你買你喜歡吃的甜品好不好？”

“隻是，那裏排隊的人很多，辛苦乖乖在這裏等久一點了。”

我看了他良久，這才點頭。

我早已經習慣了他的滿嘴謊言。

他出去後，我也跟在他身後。

他開車來的地方正是李嫣然發我的地址，包間裏滿是李嫣然的朋友。

他走進去，十分自然地坐在李嫣然旁邊，將她摟在懷裏。

我看著他十分自然地喂李嫣然吃水果，給她倒飲料。

直到最後，他長身玉立，坐在鋼琴前為李嫣然彈奏了一曲夢中的婚禮。

這首曲子，他隻在我們婚禮那天彈奏過一次。

我下意識推開了包間的大門。

宋隨從鋼琴中抬眼，和門口的我四目相對，眼中滿是震驚。

而此刻，我腦海中的離開倒計時徹底歸零。

我被傳送出了這個世界時看到的最後一幕是，宋隨慌張地朝我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