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北的人都曉得霍清淮對未婚妻疼愛至極。
但背地裏,他竟悄悄在外麵養了女人。
他還下了嚴令,不許任何人把事情鬧到我麵前。
直到我發現自己懷孕,興衝衝地跑到他辦公室想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卻撞見一個和我長得有七分像的女孩坐在他腿上,兩人嘴對嘴地喂酒。
女孩問霍清淮:“我隻是她的替代品嗎?”
他冷著臉將她推開:“我說過,你和她沒有可比性。”
那天,我立刻約了流產手術,隨後給在國外的小姨打了個電話:
“小姨,我打算去瑞士和你一起生活了。”
電話那頭,小姨的語氣裏滿是欣喜,殷切叮囑著。
“好,幼瑜,小姨很高興你想通了,我和你小姨父這就著手幫你辦理簽證,一個月後,我們親自在維也納機場接你!”
1.
我回到家的時候,霍清淮正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翻著一本他從來不會看的雜誌。
他扔在沙發上的時候,我無意間瞥見攤開的那一頁上是三個小時前我剛見過的,坐在霍清淮大腿上的女孩。
藝術照旁邊寫著她的名字,裴芷繁。
還挺好聽的。
他湊過來的時候,身上早就是我熟悉的那股雪鬆香味。
那套沾染了裴芷繁香水的襯衫,大概早就被他扔進洗衣機裏了吧。
他想接過我手裏的袋子卻被我避開,我見到霍清淮眼底一閃而過的詫異。
過去,我從來不會這麼對他。
我隻是冷冷地開口:“不重,你不用幫我拿。”
我拎著袋子就要繞過他上樓,卻被他握住了手腕:“幼瑜......”
我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去居高臨下地看著站在台階下的他,然後扯出一個敷衍的笑來:“隻是開的藥而已,你也知道,我今天去複查了。”
霍清淮的神情瞬間緊張起來,他嘴唇動了動,我掙脫開他的手:“沒什麼大事,但還是得開點藥鞏固一下。”
“我有點累了,先去休息。”
我幾乎是落荒而逃,我實在沒辦法在看到霍清淮出軌之後還能心平氣和地像從前一樣跟他說話。
我躺下的時候,霍清淮推開臥室的門進來,他蹲在床邊和我平視。
“幼榆,你今天是不是去公司找我了?”
他雖然伸出手來替我整理了發絲,但我看見他眼底的心虛。
大概他的助理告訴了他我去了他公司,但他又拿不準我是不是真的看見了他和裴芷繁接吻的那一幕。
“嗯,助理說你忙我就走了。”
我煩躁地翻了個身,盯著天花板看。
見他神情明顯放鬆了下來。
我心裏隱隱作痛。
和霍清淮在一起七年,我們是大家眼中的模範情侶。
我曾以為我們會一直相愛到老,沒想到他的心這麼快就變了。
“小裴隻是在跟我彙報工作而已,可能是站位錯位,所以你可能看起來會......”
霍清淮這番解釋倒真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我實在被他煩得有些惱,轉過頭去看他,神情冷漠:
“我知道了,我沒有誤會,你的秘書年紀小不懂事而已,可是我真的很累了,你能不能讓我休息一會兒?”
他臉上溫柔又帶著些討好的神色突然就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他最終隻是尷尬地笑了笑,扔下一句“你好好休息”起身就走。
我剛閉上眼睛,放在一旁的手機開始響了起來,是霍清淮那個小秘書。
「姐姐,我知道你看到我和清淮哥哥接吻了,不想跟我聊聊嗎?」
我沒理她。
但她依舊鍥而不舍地發來了無數張她和霍清淮之間的擁吻照,還有霍清淮陪著他去遊樂園玩的合照。
還有很多十幾二十秒的視頻,無一例外,全都是她和霍清淮的。
我點開其中一個,不堪入耳的聲音在空蕩又逼仄的空間裏響起,讓人作嘔的喘息聲,夾雜著霍清淮的汙言穢語。
我聽見裴芷繁問他:“霍總,你愛我嗎?”
霍清淮帶著情欲的聲音猝不及防地鑽進我的耳膜,撞擊聲依舊沒有停下,我聽見霍清淮回答:“寶貝兒,我愛死你了,我真想死在你身上。”
然後又是清脆的巴掌聲,裴芷繁低聲輕呼,然後霍清淮開口:“放鬆點。”
視頻戛然而止,我的手卻止不住地顫抖,腦袋發懵,緊接著又跳出一句裴芷繁發來的消息。
「姐姐,你知道霍清淮有多迷戀我嗎?他說,你在床上就像條死魚。」
我沒回話,她又發了張截圖過來。
是她和霍清淮的聊天記錄,充滿了調情又露骨的內容。
我沒回她,隻是顫抖著手退了出去。
愣神的時候,小姨發來消息:
「幼瑜,你姨夫已經幫你辦好移民手續了,我幫你訂好了機票,下周見!」
2.
當我從霍清淮的懷抱中醒來,昨晚的記憶依舊清晰如昨,烙印在我的心頭。
我輕輕地從他懷裏抽身,拿起手機,發現裴芷繁在淩晨兩點給我發來了一條微信。
她的言辭既挑釁又直白:
「紀小姐,不知道和我狂歡了一天的霍總還能不能在你那裏交上公糧。」
配圖是一個空掉的盒子,以及散落一地的、用過的避孕套。
我以為自己已經能夠淡然麵對裴芷繁的挑釁,但當這些直觀而具有衝擊力的圖片映入眼簾時,我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地抽痛起來。
那些圖片,就像是霍清淮親手拿著利刃,一刀刀刺入我的心臟,讓我痛不欲生。
我跑到衛生間,蹲下身子,雙手捂著心口哭泣。
我哭的是逝去的八年時光,哭的是那段已經滿目瘡痍、腐爛不堪的愛情。
我用毛巾冷敷,或許是我自尊心太強,又或許是我其他原因。
總之,我不想讓霍清淮發現我哭過。
早餐時,霍清淮讓陳姨準備了我最愛的小米粥和蟹黃包,但我卻毫無食欲,隻是象征性地吃了兩口。
霍清淮見我吃得少,便皺著眉頭,溫柔地哄著我。
我懶得去聽那些他可能已經對無數女人說過的甜言蜜語,於是勉強把剩下的半個包子吃完,又喝了小半碗小米粥。
之後,我窩在沙發裏,看著周星馳的《大話西遊》。
霍清淮坐到我身邊,帶著笑意讓我上樓去換衣服,說要帶我去試婚紗。
聽到「婚紗」這兩個字,我的胸口突然湧起一陣酸楚。
我不明白,這個男人怎麼能一邊和別的女人說著露骨的情話,一邊又像個純情少年一樣,想著給我他承諾過的「世紀婚禮」。
我感到很矛盾,不僅是霍清淮這個人讓我感到矛盾,我和他的這段感情也是如此。
在裴芷繁發給我那些圖片之前,我一直以為霍清淮更注重的是心靈上的契合。
我對男女之事並不太感興趣,和霍清淮之間親密無間的時刻一個月也難得有兩三次。
我突然想起大學室友說過的話:“沒有男人會不喜歡那種事。”
以前我總覺得霍清淮是個例外,但現實卻狠狠地給了我一記耳光,告訴我霍清淮和其他男人並沒有什麼不同,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但現在,我覺得霍清淮比那些人更讓我感到惡心。
他能在和別的女人纏綿之後,還能若無其事地在我麵前談論純愛、談論心靈契合、談論靈魂伴侶。
見我發呆,霍清淮抬起手輕輕捏了捏我的臉頰:“高興得不知道怎麼辦了嗎?快去換衣服,我帶你出門,你一定會喜歡的。”
3.
我還是上樓隨便找了件衣服穿上,跟著霍清淮出了門。
他帶我去的是一家私人定製的婚紗店,據說這裏的婚紗都是獨一無二的。
一進門,店員就熱情地迎了上來,對著霍清淮滿臉堆笑:“霍總,您預定的20件手工婚紗已經到了,要讓霍太太先試試嗎?”
霍清淮鬆開我的手,微笑著示意我跟店員進去。
試衣間裏,衣架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婚紗,足足有20件。
我站在那裏,任由店員幫我挑選、穿戴。對麵是三塊大鏡子,我可以從各個角度欣賞到婚紗穿在自己身上的效果。
店員一邊幫我整理裙擺,一邊不停地誇我。
當我穿著第一套婚紗走出去時,看到霍清淮站在那裏,眼神裏滿是驚豔。
他催促我快去換下一套,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更多不同的我。
當我換上第二套婚紗走出來時,霍清淮正在低頭看手機。
他隻是匆匆抬頭看了我一眼,眼底再也沒有了剛才的驚喜和激動。
我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欲望,同時,我手裏的手機也在不停地震動。
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裴芷繁發來的微信。
這時,霍清淮拿起外套走到我身邊,在我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抱歉幼瑜,公司臨時有個合同要簽,我必須得趕回去。你先試著,喜歡哪套就讓人留下送到臨水灣去。試完了給我打電話,我讓司機接你回家。”
他走得如此匆忙,仿佛是去赴另一個人的約。
我終於打開了手機,點開了和裴芷繁的聊天框。
她沒說話,隻是發來了一張聊天截圖,截圖上是裴芷繁穿著暴露的自拍。
她在暗示霍清淮,而霍清淮也迫不及待地去了。
我突然覺得身上的婚紗好像太緊了,讓我喘不過氣來。
店員小心翼翼地問我還要繼續試下去嗎?我搖了搖頭:“不試了。”
我提著裙擺走進試衣間,換回了自己的衣服。
抬頭看向鏡子裏的自己,裴芷繁的臉突然浮現在我的腦海中。
我轉過頭對店員說:“哪套我都不要了。”
當我準備離開時,我又回頭對店員說:“這套留下吧,霍清淮婚禮前一天送到麗景苑5棟B座1901室,別跟他說起這件事。”
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婚紗店。
4.
回到家後,我看著滿櫃子的首飾,心裏下了一個決定,要把它們全都整理出來,掛在二手市場上賣掉。
其實,我並不太喜歡戴首飾,但霍清淮總說我的脖子修長,戴項鏈會很好看,所以他就給我買了很多項鏈。
我從抽屜裏拿出一個藏藍色的絲絨盒,裏麵裝著的是霍清淮在我18歲時送給我的成人禮。
一條據說價值1個億的粉鑽項鏈。
當時我還沉浸在少女漫畫和霸總小說的世界裏,被這份禮物感動得不行。
我輕輕蓋上盒子,隨手把它扔進了旁邊的紙箱子裏。
這些首飾,每一件都代表著我和霍清淮的過去。
每扔掉一件,我就感覺對霍清淮的留戀和不舍又少了一分。
當我把所有的首飾都扔進紙箱子裏時,我終於覺得,我可以徹底放下霍清淮了。
我站在原地,盯著那幾個裝滿奢侈品的紙箱子發呆。
後來,我一不做二不休,把這些包包和首飾全都以9.9的包郵價掛在了海鮮市場上,沒想到很快就被人搶購一空。
我低頭看著自己手上那枚戴了三年的求婚戒指,猶豫了很久,最終決定在婚禮前一天把它寄給裴芷繁。
既然她想要,那我就給她。
我把裴芷繁這段時間以來發給我的所有東西全都整理成冊,視頻也都拷貝進了U盤裏,然後放在一個盒子裏。
霍清淮徹夜未歸,而我放在手邊的手機也一直響個不停。
裴芷繁幾乎是在現場直播給我看她和霍清淮的點點滴滴。
我不接她的電話,她就不停地發一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和挑釁的話。
我就這麼任由她的微信像刀一樣,一點一點割裂著我那顆早就千瘡百孔的心。
我不回話,裴芷繁就繼續給我打語音電話,微信語音的鈴聲在寂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刺耳。
我機械地低下頭,終於顫抖著手接通了。
還沒等我做好心理準備,一聲又一聲的喘息聲就這麼突然地傳進了我的耳朵裏。
不用裴芷繁說話,我就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
似乎是為了更刺激我,電話那頭她用甜到發膩的聲音不停地叫著霍清淮的名字。
我聽見霍清淮的喘息聲,他低聲說著愛裴芷繁,我還聽見他喊裴芷繁寶貝,說:“寶貝兒,我真想死在你身上。”
我再也聽不下去了,顫抖著手關掉了語音通話。
屋子裏的暖氣開得很足,可我仍然覺得冷意從骨頭縫裏鑽出來。
我用棉被緊緊裹著自己,下牙不停地磕著上牙。
我以為自己會哭,可真的到了這一刻,我卻哭不出來了。
我覺得我的淚腺早就已經幹涸了。
我從沒覺得10月的江城會這麼冷,冷到我覺得自己快要被凍死。
5.
霍清淮是在第二天清晨,天邊剛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回來的。
帶著一絲涼意的風隨著他鑽進了被子。
我就這樣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再醒來時,霍清淮已經穿著白色的針織衫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了,他絲毫沒避諱我。
我隱約聽了幾句,無非是關於工作的事情。
他突然轉過頭來,我倆猝不及防地對上了眼神。
他笑著把手機扔到沙發上,然後坐到我身邊,在我的唇邊落下一個吻。
我下意識地抬手擦掉,他疑惑地看著我。
我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他眼底閃過一絲受傷,但很快站起身來,揉了揉我的頭發,溫柔地說:“快起床換衣服,今晚有個晚宴和慈善拍賣,我們一起去。”
我抬頭看到衣架上的那身香奈兒高定,沒人比霍清淮更懂我的審美了。
我一直很清楚,霍清淮是這個世界上最適合我的人,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能裝出隻愛我的樣子。
我提著裙擺走出去的時候,霍清淮穿著和我配套的西裝高定。
見到我的那一刻,他上前把鼠灰色的羊毛大衣披在我身上,然後牽著我往外走。
“幼瑜,你今天真的很漂亮。”
我沒有回話,隻是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跟在他身邊,偶爾擠出一個假笑。
以前我出席這種場合是得心應手的,我知道我得幫著霍清淮。
但現在,我覺得這種場合對我來說是一種折磨。
霍清淮大概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握著我有些冰涼的手反複暖著:“是不是累了?我陪你去那邊歇歇?”
我沒說話,隻是從他的手裏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後直接走向了角落的沙發。
霍清淮在我麵前擺了好多小蛋糕,在我耳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我隻覺得那些蛋糕膩得惡心,就像他的這些噓寒問暖。
門口傳來一陣騷動,我轉過頭去,就看到穿著阿瑪尼高定禮服的裴芷繁站在那裏。
她轉過頭,和霍清淮的眼神對上,帶著一絲誘惑向他發出邀請。
即便我沒轉過頭,也知道霍清淮現在一定很慌張,因為他握著我的手不自覺地加大了力氣。
裴芷繁走到霍清淮麵前,然後把一個皮夾遞給他:“霍總,你的皮夾今天落在辦公室了。”
霍清淮尷尬地說了句謝謝,裴芷繁撩起頭發看著我,眼底全是挑釁。
6.
霍清淮一手摟著我,另一手則舉著拍賣會的小冊子。
我注意到下半場有一條名為「True love」的項鏈,上麵墜著14克拉的皇家藍寶石,他輕聲說覺得這條項鏈很適合我。
他把小冊子遞給我,問我喜不喜歡。
我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興致不高地隨口答了句:“都行。”
我的視線又落在後麵那一頁的鑽石胸針上,想來到時候送給小姨應該不錯。
當競拍這條項鏈的時候,坐在後場的裴芷繁開始頻頻和霍清淮競價。
無論霍清淮出價多少,她都會毫不猶豫地多出1千萬。
我注意到霍清淮轉過頭去看她,裴芷繁笑得燦爛:“不好意思,霍總,我男朋友說了,無論如何他都會拍下這條項鏈送給我,因為他真的很愛我。”
我低下頭,看到霍清淮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
隨著叫價不斷攀升,直到1億5千萬,霍清淮直接點了天燈,再無人與他競價。
我轉過頭看向裴芷繁,她臉上滿是得意與滿足。
台上的拍賣師在恭喜霍清淮成功拍下這條象征真愛的項鏈,周圍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不少人開始議論紛紛,說霍清淮真的很愛我。
我低下頭,自嘲地笑了笑。
心裏明白,這條項鏈最終隻會戴在裴芷繁的脖子上,而不是我的。
霍清淮說要去幫我拿項鏈,我卻叫住了他。
“霍清淮,東西我很喜歡,我也有禮物要送給你,就放在臥室的床頭櫃上。”
他眼底的光亮起,在我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霍清淮說要去給我拿項鏈,我鬼使神差地跟在了他身後,不知不覺間,我們已到了地下車庫。
那裏停著一輛庫裏南,我看著它,指尖不由自主地發涼,腦袋也開始隱隱作痛。
我慢慢走到車邊,不自覺地貼著車門,卻意外地聽到了裏麵傳來的調情聲。
“我不是告訴過你,不允許你到幼瑜麵前的嗎!”霍清淮的聲音帶著幾分怒意。
裴芷繁輕笑一聲,隨後勾住了霍清淮的脖子,她湊近他的耳邊,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他的耳垂。
我清楚地看到,霍清淮的身體立刻僵直了。
“霍總是擔心紀小姐發現我們的關係嗎?放心吧,她不會知道的。”
裴芷繁的聲音帶著幾分挑逗。
“再說了,霍總難道不想要嗎?”
7.
霍清淮的眼底已經被欲望完全吞噬,他低下頭,開始在裴芷繁的鎖骨上啃噬。
他們的喘息聲和碰撞聲,一下又一下地敲打著我的耳膜,我隻覺得心裏鑽心地疼,疼得仿佛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我聽見霍清淮喘息著說裴芷繁的身子軟,說她是妖精,他說無論裴芷繁想要什麼,他都會給。
當我聽到裴芷繁問:“如果我想要那條True Love呢?”時,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霍清淮隻是停頓了一下,緊接著說出的話卻讓我徹底心死:“寶貝,你想要,就給你。”
新一輪的撞擊聲開始響起,伴隨著裴芷繁得意的笑聲。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等我回過神來,已經站在了拍賣行的門口。
我叫了輛車回臨水灣,心裏清楚,我不想再給霍清淮留下任何念想了。
回到霍清淮的書房,我從保險櫃裏抱出一個大箱子,裏麵全是他這些年跟我有關的一切。
有我們的合照,有我高中時給他織的圍巾,有我情竇初開時寫的情書,還有我18歲那年給他折的星星,裏麵藏著我對他的所有愛意。
他曾說過,會把這些珍藏起來,等老了再拿出來給我們的孫子孫女看,告訴他們爺爺奶奶當年有多相愛。
可如今看來,這是多麼悲哀的一件事啊。
霍清淮確實想過未來,他的未來裏永遠有我,但也永遠不僅僅隻有我。
我起身抱著那箱子東西下了樓,此時整個臨水灣的別墅除了我空無一人。
我在花園裏挖了個坑,然後把這些東西一股腦地倒了進去。
我扔了根火柴下去,看著那堆記憶在火舌的吞噬下一點一點化為灰燼。
然後,我拖著行李箱叫了車去機場。
我的手機鈴聲一直不停地響著。
是霍清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