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外地談合同的時候。
看到家裏的小區有小偷出沒的消息。
第一時間打電話給老公莊言澈,囑咐他一定不要離開家照顧好自己和母親。
他說:“老婆你放心,我一定寸步不離的守著咱媽。”
當天晚上我卻收到母親心臟病發離世的消息。
我立刻買了返程的車票。
當我回到家中時,老公莊言澈正從外麵風塵仆仆的回來。
“老婆你是不知道,蘇蘇媽媽腳扭了,要不是我背他去醫院,都不知道他們該怎麼辦才好!”
“對了,媽呢?”
抬起眼,認真打量麵前的張臉。
“媽很好,在等著你呢!”
不過是在地獄。
1
一夜奔波,我終於回到了這個熟悉的城市。
而撫養我長大的母親,卻正躺在冰冷的太平間。
從頭到尾他的好女婿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囑咐過他最近這片區有小偷出沒讓他千萬不要離開家。
媽媽有心臟病,受不得驚嚇。
可他因為白月光黎蘇蘇的媽媽,不小心扭傷了腳,就義無反顧地離開了家。
當天晚上小偷果然摸進家裏。
媽一個人在黑暗裏看著陌生人走進自己的房間,心跳如擂鼓,一下子去世了。
我看著麵前的媽媽,淚流滿麵滿心悔恨。
為什麼要相信一個男人脫口而出的諾言?
為什麼我不早點回來陪著媽媽?
帶著滿心的悔恨。
我回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家裏。
媽媽的屍體還停在殯儀館,這段時間我可能都要在那裏操持喪事。
想回來簡單收拾幾件衣服。
卻撞到了風塵仆仆的莊言澈。
看見我的時候很意外。
“老婆,你怎麼回來了?”
我冷冷的看著他。
“不想看見我嗎?”
莊言澈尷尬的笑了笑:“蘇蘇媽媽,下樓梯的時候腳扭傷了,現在正在住院呢。你也知道蘇蘇最近工作很忙,回來收拾幾件衣服去照顧照顧她媽媽。”
隨後他又像想到什麼似的,小心翼翼的來看我的眼睛:“老婆,我和蘇蘇現在隻是朋友,你應該不會介意的吧?”
我由得得露出一個冷笑。
介意?
我有資格介意嗎?
他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就沒有想到我的心裏會不舒服嗎?
“你怎麼答應我的?我不是告訴過你這段時間不要離開家嗎?”
莊言澈聽到我重提舊事,不耐煩的一拍手:“有什麼關係?媽一個人在家裏好端端的能出什麼事?蘇蘇的媽腳都扭傷了,如果我不陪背他去醫院,你讓蘇蘇一個女孩子怎麼辦?”
我看著麵前的這個男人覺得十分陌生。
白月光的媽媽腳扭傷,他義無反顧。
而他對我的諾言則是可以輕易打破。
我平靜的說:“的確沒有什麼關係!”
2
莊言澈看著我收拾東西的樣子,有些疑惑。
“你不是才出差回來嗎?怎麼又要出去?媽呢,他睡醒了嗎?”
我抬起眼,認真打量麵前的張臉。
“媽很好,在等著你呢!”
莊言澈擰起了眉毛:“媽等我幹什麼?老婆,我現在可沒空照顧媽,這樣吧,等蘇蘇的媽媽出院了,我再回來和你們賠禮道歉!”
“這樣總行了吧?”
莊言澈說完就衝進房間,匆匆收拾了幾件衣服。
隨後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我一個人回到了殯儀館。
親戚朋友們都已經收到了我的消息。
紛紛來到了殯儀館悼念。
我強撐著自己的情緒,盡可能處理好所有的事情。
我不想讓媽媽擔心,不想讓他到了地下還擔心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女兒。
直到看到慢慢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骨灰盒,葬在一個小小的墳裏。
從此我在外頭,媽媽在裏頭。
再也沒有人會溫柔的抱著我,再也沒有人會在我悲傷崩潰的時候安慰我。
我走出墓園的時候,手機彈出來一條新的消息。
黎蘇蘇發的朋友圈。
媽媽出事了,幸好有你,否則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配圖是莊言澈,蹲在地上細心的給黎蘇蘇的媽媽按摩腳踝。
莊言澈從來沒有這麼孝順過我媽。
端一杯水,他都要在我的耳邊念好幾次。
更不用說這樣低三下氣的給別人按摩。
就算是我,他也從來沒為我做過這樣的事。
不過我轉念一下也實屬正常。
白月光的媽,的確是別人比不上的。
我順手在手機上敲下評論:“真孝順,大孝子啊!”
隨後直奔金牌事務所。
我說出了自己的訴求後,律師告訴我了,最快三天會為我擬定一份離婚協議。
後續的細則可以商量再修改。
我付了定金後。
莊言澈給我打來電話。
“你在瞎評論什麼?都說因為你的這句話,哭成一個淚人了!”
“秦羽笙!你到底想幹什麼?想逼我回家是嗎?用這樣的方式,你不覺得下作嗎!”
“學不會好好說話?非得陰陽怪氣?”
聽著電話那頭對我不斷的指責。
我的心中平靜異常。
“不想幹什麼,隻不過是有感而發!”
3
莊言澈在電話裏頭還想說些什麼。
我確實一個字都不想聽。
他無論是想狡辯還是想謾罵。
都已經改變不了事情的結局。
我隻想抓住那個小偷,親手把他送進監獄。
母親溫暖的笑容猶在眼前,就是他的屍體已經變成了一捧骨灰。
我親手送他進火葬爐的時候。
我發誓。
一定要讓參與這件事情的所有人都付出代價。
母親下葬後。
有不少親戚都來問我,我的老公去哪兒了?
為什麼從出事到現在他連麵也沒有露過?
我隻是隨便搪塞幾句。
在我走進警察局前。
莊言澈發來消息:“別生氣了,不就是因為我為了蘇蘇的媽媽沒有陪著咱媽嗎?”
“反正咱媽也沒出什麼事,等我回來的時候親自下廚做,你最愛吃油燜大蝦好不好?”
我麵無表情的關掉屏幕。
目前這一套對我來說的確是好使的。
目前我很相信書裏的那一套君子遠庖廚房。
所以莊言澈,能夠為我下廚,我一向認為這是愛我的證明。
所以每一次他隻要一惹我生氣,就會去廚房做我愛吃的菜。
即便是在生氣,我都會原諒的。
可是這一次我不會。
這不是什麼可以輕易原諒的小小過錯。
因為他的僥幸心理,我失去了生我養我,深愛我的母親。
回想和他戀愛至今。
大學時,我原本擁有去外國交流學習的機會。
可莊言澈說,他不喜歡異地戀,我怕外國的那些帥哥小哥哥,會把我哄走。
說他害怕失去我。
所以我毅然決然的拒絕了這次出國交流的機會。
我仍然記得我的導師看見我時那深深的失望的眼神。
“秦羽笙,我從沒想過你會變成一個戀愛腦,曾經你是我最為得意的學生!我以為科研事業上發光發熱!”
“可是你現在為了一個男人,竟然拎不清自己人生的方向!我對你實在是太失望了!”
可是那個時候的我滿滿都是對莊言澈的愛意。
我以為愛情就是應該要為對方犧牲自己。
所以大學畢業後,即使莊言澈,一直創業失敗,我也努力工作,用我的工資養著一家人。
莊言澈哪一次創業不是我出啟動資金。
我以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為了他我辛苦一點也是值得的。
莊言澈爸媽在老家生病的時候,莊言澈忙著創業。
是我工作和家庭兩手抓不停的奔赴兩地。
最後甚至把他的爸媽接到了家裏晝夜不停的照顧。
莊言澈爸媽去世的時候,死死的抓住了我的手。
“羽笙,我們家言澈,能娶到你這樣的媳婦兒,是他的福氣!”
“是我們老兩口命不好,沒有想到兒媳婦的福。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們兩個走了也好,成為你們夫妻的拖累,我們隻盼望著你們兩口子能好好過日子比什麼不強?”
莊言澈聽到這個話,一行熱淚滾出來,眼睛紅彤彤的盯著我。
“老婆幸好有你,能夠娶到你是我的福氣!我一定對你好!”
自從黎蘇蘇回到了他的人生軌跡中。
這一切都變了。
4
我不奢望他還能夠記得做出但至少他要對我忠誠,對這一段婚姻忠誠。
每一次的紀念日,我都想盡腦汁製造浪漫和驚喜。
讓我們的婚姻生活變得充滿趣味。
可莊言澈,為了黎蘇蘇,他一次又一次的爽約,一次又一次的缺席。
我告訴自己,他現在真的和黎蘇蘇隻是普通朋友,所以才會這麼不避嫌。
我努力的說服自己,想讓這段婚姻存續的更久一點。
我愛他,所以我願意容忍。
可沒想到我的容忍換來的隻是他的變本加厲。
隻要我一提到黎蘇蘇,向來溫和的,他就會變成一個炸藥桶。
他難道就不會想到他的所作所為都是在消耗我們的感情嗎?
不!或許,他隻是不在乎罷了。
那時候深深愛河的我隻想緊緊留住自己的愛人。
所以哪怕他和黎蘇蘇,聯係的越來越多,走得越來越近,我也盡力欺騙自己。
而他卻越來越過分,每次和我聊天的時候,三句有兩句都總是提起黎蘇蘇。
“你瞧人家蘇蘇就不會像你這樣!”
“要是蘇蘇,肯定會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蘇蘇做的飯可好吃了,誰要是娶到他,可真是三生有幸。”
這讓我內心的危機感倍升。
我嘗試把它綁在自己的身邊,可這隻會讓他和我的爭吵升級。
我也試過對他更好,挽回他的心,可是他始終察覺不到。
甚至我想要和他坦然的談一談。
莊言澈的態度卻是毫不在乎:“秦羽笙,你能不能不要那麼疑神疑鬼的?我要是真和他有什麼,我不就早跟你提離婚了?”
“我再說最後一次,他真的隻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
為了一個普通朋友的媽媽,腳扭傷了,卻讓我媽在家裏遭了滅頂之災。
難道我媽媽的命就那麼的不值錢嗎?
我媽搬到咱們家裏,不就是因為他不會做飯,怕他老是吃外賣,吃壞身體。
專程過來每天給他做飯的嗎?
對他可以說是沒得說了,到頭來在他的心裏,不過一個普通朋友的媽媽重要。
看到媽媽因為心臟病發而青白的臉色時。
我終於明白,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莊言澈的愛,已經過期了。
過期的愛,請勿販賣。
5
距離母親的屍體下葬已經過了整整三天。
在這三天,我奔波在律師事務所和警察局之間。
警察局通過調取監控已經初步有了小偷的畫像。
我每天忙著比對監控,連眼圈都青了幾分。
直到公司,事物堆積的已經不能再拖了。
我才回到工作崗位,更加拚命的想要處理完這些工作,繼續調查。
卻沒想到會在公司遇見莊言澈,他的身邊還跟著黎蘇蘇。
“老婆,你這個公司還招人嗎?蘇蘇最近在工作上受委屈了,我就想著你能不能給他安排一個職位,最好是工作內容清閑一點,工資高一些的。”
“你也知道他這個小女生也沒有受過什麼挫折,你平時在工作裏也護著一些。不要讓他受委屈了!”
我從一堆文件中抬起頭。
看著麵前的這一對男女。
他們是怎麼有臉到我的麵前來說這些的?
黎蘇蘇是一個小女孩?
莊言澈難道忘了我比他還要再小兩歲嗎?
再說這個公司又不是我開的,我說安排人就安排人,我說工作內容簡單就工作內容簡單,我說工資高就工資高。
莊言澈,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黎蘇蘇和我記憶裏的樣子一模一樣。
永遠是畫著斬男的純欲妝,嘴巴塗成嬌嬌滴滴的粉色。
黎蘇蘇是莊言澈的白月光。
或者是當年青大的很多男大學生的白月光。
那時候會打扮的女孩遠沒有現在這麼多,更何況他最會拿捏男人的小心思。
他的打扮永遠是最符合男性審美的那一種。
所以追他的男孩猶如過江之鯽。
莊言澈在其中隻不過是算一條小魚。
連排號的資格都沒有。
黎蘇蘇對著我露出招牌的綠茶笑容。
“羽笙,你看你處理這麼多文件,眼圈都青了。言澈,你也不知道心疼心疼,要是我的話,一定要生氣了!”
莊言澈這才注意到我臉上碩大的兩個黑眼圈。
“老婆,我告訴你很多次了,工作不用那麼辛苦…”
我轉過臉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我不出來賺錢的話,你來養家嗎?穿越這麼多次了,有一點效果嗎?”
莊言澈臉上全是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