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特殊小隊退役後,我右腿留下永久性傷殘。
顧宴禮卻不管不顧,在那事上一向強取豪奪,弄得我叫苦不迭。
我以為十年相守,他能對我有一絲感情。
直到他為了白月光不惜將頂頭上司打殘,一切都變了。
顧宴禮開始夜不歸宿,而我每天收到一封匿名郵件;
裏麵是他和沈昭雪溫柔纏綿,無節製索取的動作大片。
原來,他也有意亂情迷沉體貼克製的一麵,隻是不是對我罷了。
哀莫大於心死,我撥通了遠在重洋之外的電話:
“我同意加入‘毀滅’計劃,你們提前準備我的假死事宜吧!”
1
電話那頭欣然答應。
身後傳來腳步,我摁滅屏幕。
顧宴禮小狗般的環住我雙肩,毛茸茸的頭在我頸窩蹭了又蹭。
我透過黑色屏幕,看見他那雙滿是依賴的眼睛。
不經想起,在那些不堪入目的視頻裏,
他也是這樣入迷的在沈昭雪身上橫衝直撞。
他低啞磁性的嗓音說出“她像罌粟般令他著迷”,溫馴的在她身下,仍她耕耘。
我不經想起,我和他的每次。
他都霸道的強製索取,對我的痛呼和求饒不管不顧。
以前我隻以為這是他性格使然,沒想到,他也有那樣溫柔體貼的一麵。
卻不是對我。
胃裏翻江倒海,我竭力忍住想吐的欲望。
可臉色還是不好看。
好在他沒注意到我的不對勁,繼續叮囑我晚上聚餐的注意事項。
說是我們這群退役人員的慶功宴,
實則就是專門針對顧宴禮的鴻門宴。
繼上次顧宴禮為維護沈昭雪,當眾把醉酒性騷擾的高層打到肋骨斷裂。
我們小隊早該領取的退休補貼,至今一分未發。
我和他相戀十年,深知他不是衝動易怒的人,可他還是衝冠一怒為紅顏。
我早該想明白的,那些不屬於我的偏愛,本就不應奢想。
我借口胃疼讓他先一步去,自己則把郵箱裏的每封視頻留存備用。
等我趕到宴會廳時,他們談笑風生。
提到我,有人忽然開口:
“其實大家都看得出來,顧哥心裏的人一直是沈昭雪,至於她溫綾,作用頂多算一條撫慰犬。”
有人跟著附和:
“是啊昭雪妹妹,顧哥可從來沒在人前失過態,為了你他第一次打破原則!”
我推門而入。
眾人哄笑出聲。
顧宴禮看也沒看我一眼,我也知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我以為,十年愛戀,能換他一絲不忍為我解釋幾句。
可他什麼也沒說,什麼表情也沒有,仿佛事不關己。
本來決定離開,想著不再計較什麼。
可是看著他把偏心和關愛都給別的女人,心頭還是湧上一股酸澀。
一整局下來,我喝了不少悶酒。
坐在主位的高管叫王鵬,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便提議玩牌局遊戲。
既然是玩遊戲,那就有獎有懲。
很明顯王鵬不願意輕飄飄放下。
我看見沈昭雪臉色陡然難看,淚水在眼眶盤旋。
桌下,顧宴禮安慰性的握了握她的手掌。
我本打算全程當個透明人。
可是荷官是個精明人,他知道場上誰是大佬,誰該被犧牲。
就這樣,顧宴禮一直輸。
他被罰無數杯酒,還要賠上笑臉。
直到出場率為千分之一的騎士牌出現,顧宴禮輸得徹頭徹尾。
而這一次,懲罰是讓沈昭雪當眾表演濮水戲。
夜晚寒風刺骨,而沈昭雪一襲單薄白裙,站在那裏搖搖欲墜的模樣看得人心生憐愛。
顧宴禮滿目心疼,咬緊了牙關向我走來。
他居高臨下俯視我,命令出聲:
“溫綾,昭雪她身子骨弱,不能下水,你替她去。”
2
我不可置信的抬頭望他。
掀起褲腳露出彎折變形的右腿。
我的腿,是當初和他執行任務時,為救他而落下的傷殘。
顧宴禮隻是偏頭不看,一味強硬的拽著我向前。
他把我甩到王鵬麵前,扯起嘴角牽強笑道:
“王總既然想看戲,不如讓我妻子來為您助興?”
王鵬好笑的看了我們兩眼,最終頗有深意的點頭同意了。
我劇烈掙紮,告訴顧宴禮我不會水。
可他還是把我拉拽著扔進了水箱。
玻璃做的四麵透明水箱,我一跌入裏麵,立馬手忙腳亂的撲騰起來。
可我右腳殘疾,遲遲無法站立,水沒過頭頂。
顧宴禮冷眼看著我浮浮沉沉。
我絕望掙紮,肺裏的空氣一點點減少。
快要昏迷時,我瞥見沈昭雪朝我投來抱歉一笑,可眼神卻是高高在上。
我以為我會死在這裏。
直到角落裏一個服侍生衝過來,一拳拳打碎了玻璃。
他不顧被鮮血染紅的手,用力做著心肺複蘇。
我嗆咳著吐著一口水,重新恢複神智。
顧宴禮沒有上前來詢問我半句是否有哪裏不舒服,反而將沈昭雪摟進懷裏。
溫聲細語的哄她:“別怕,結束了。”
我分不清臉上是淚是水,隻摸著心口,感受一陣陣尖銳疼痛。
服侍生好心將我送進醫院。
我問了他的名字,他叫謝辛。
謝過他之後,我要來了他的卡號,給他轉過去一筆不費的感謝費。
臨走之前,還能遇到一個真心希望我活的人,也算是一件幸事。
他走之後,顧宴禮發來消息。
【溫綾,我們離婚吧。】
看到消息的一瞬間,我怔愣在了原地。
緊接著第二條消息彈出:
【昭雪家破產,她爸要賣女求榮逼她聯姻,你知道的,我喜歡過她,不忍心看她嫁給不喜歡的人。】
【隻是一次假離婚,等騙過她爸後,我們重新領證。】
這一刻我真的很想歇斯底裏的質問他:
我們一起度過的十年算什麼,為他終身殘疾的右腿算什麼?
隨後又覺得自己可笑,幹嘛要為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人把自己變成一個瘋婆子。
我看了眼團隊那邊定好的三天後的假死事宜,欣然答應了。
3
我看著對話框頂部的“正在輸入中”來回閃爍。
許久之後彈出兩個字:“回見。”
他這是要現在立刻馬上就要我出現在民政局的意思。
我冷笑一聲,已經不再對他抱有期望,情緒無波無瀾的打車去了。
民政局門口,顧宴禮先我一步到達。
看著地上數不清的煙頭,看來他還真是迫不及待。
我們之間沒有談話,有的隻是公事公辦的走離婚流程。
我沒在乎他分給我多少財產,一個勁簽字領證,行雲流水。
許是看出我情緒冷淡,他難得開口解釋:
“昨晚的事,是我不對,但昭雪她......她懷孕了,真的不能下水。”
我心頭一驚,抬眸深深看他一眼。
和他在一起十年,結婚八年,他次次都做好安全措施,生怕搞出意外。
如今他才和沈昭雪重逢多久?竟讓她有了孩子。
我再次笑話我的自作多情,天真以為時間能感化他這塊冰。
我默不作答,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民政局。
顧宴禮出來得急,坐的是他兄弟陳坪的車。
陳坪看見我,吊兒郎當的放下車窗,朝我吹口哨:
“前嫂子,既然你離婚了,考慮下跟我嗎?”
“我可不是顧宴禮那混蛋,保證好好珍惜你,畢竟......這麼火辣的身材,實在讓人欲罷不能啊!”
他眼神色情的將我上下打量。
顧宴禮比我先一步發火:
“混賬,說什麼呢?!”
陳坪滿臉無辜的攤開手,拿出手機給我們看照片。
照片上,我滿臉事後情潮躺在床上,頭枕在沒露臉男人的胳膊上,睡的安穩香甜。
我皺起眉,不解這是要鬧什麼。
我都答應離婚了,誰要搞我?
顧宴禮看見照片的那一刻瞬間猩紅了眼。
他死死抓住我胳膊逼問我,照片上那男人是誰?
可我怎麼知道,隻能冷靜理性的告訴他是有居心叵測之人惡意換臉。
他看起來不信,眼底竟流露出哀傷。
“怪不得我提離婚你滿口答應,原來是早有預謀,這男人是誰!”
我滿臉莫名其妙看著他:
“離婚是你提的,一張來路不明的照片就想把過錯推到我身上,顧宴禮,你未免太沒良心了。”
說完我甩開他的手就走。
沒注意到身後,顧宴禮愈發陰沉的臉色。
距離假死還有兩天,我簡單寫了封遺書,順便給顧宴禮留了個驚喜。
可惜屆時我已經離開,看不到他臉上繽紛精彩的表情。
4
收拾好一切,我安心等待假死日的到來。
手機震動,我收到顧宴禮好友發來的消息。
【嫂子,你快來地下東南拳館!顧哥要鬧出人命了!】
我皺眉,卻還是動身去了。
一進拳館,熱火朝天的歡呼聲震得我腦袋發麻。
我一眼認出擂台上那個滿臉血的男人就是謝辛!
他怎麼會在這裏?
我心高高懸起。
我想衝上去叫停比賽。
可周圍的看客笑話我不懂規矩。
他們說,這是生死賭局,對賭獎金高達三百萬!
想要提前中止比賽,除非拿出雙倍賞金,其中一部分賠償給拳館。
我恨恨咬牙,還是按照規矩給拳館打去六百萬人民幣。
裁判收到消息,將要抬手宣判比賽中止時。
我看到謝辛猛然爆發出一個力量,從開始的被壓製狀態瞬息反壓對手。
他出拳極快,胳膊揮出殘影,瞬間將對手擊飛出去。
倒地三十秒後,裁判宣布了比賽結束。
而謝辛,則是這場比賽的最終贏家。
我狠狠鬆了口氣,目光在場內搜尋著顧宴禮的身影。
果然,他站在二樓看台上,正冷冷操盤著擂台上兩條人命的生死。
謝辛雖然贏了,但他渾身是傷,在奪冠的那刻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我第一時間將人送到醫院,守了他一夜,直到醒來。
我不解問他:“明知有生命危險,為什麼還要去。”
他搖頭苦笑,向我道清原委。
原來,他母親重病,需要一筆高昂的費用支撐。
顧宴禮查了他的身世,知道他以前是打地下黑拳的之後,利用軟肋威逼利誘他上台。
而這一切的導火索,僅僅隻是顧宴禮懷疑謝辛就是我的出軌對象。
他就是個瘋子!
我虧欠謝辛太多,索性把身上所有的錢都打到他的卡上。
之後我憤怒質問顧宴禮,對方已讀不回。
我氣得不行的時候,沈昭雪提出要和我見一麵。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距離假死僅剩半天時間。
我答應了她的約談。
她約我在山頂景區,坐下後點了一杯咖啡一杯紅酒。
她開門見山:
“溫綾,給你發的郵件都看過了吧?”
“當年宴禮參加秘密行動,我們被迫斷聯,誰知道他一回來身邊就多了個女人,你就是個小偷!弄臟了宴禮哥哥,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她端起紅酒往身下灑,隨後撥通電話。
對麵秒接。
“怎麼了,寶寶,想我了?”
我聽出這是顧宴禮的聲音。
沈昭雪立刻哭訴起來:
“宴禮哥哥,溫綾想害我!孩子......我們的孩子!”
隨後她立即掛斷電話,滿臉得意的看向我。
我頓感不妙,起身想走。
卻被店裏的服務員摁住,直到十分鐘後顧宴禮趕來。
沈昭雪虛弱倒在地上,一股鮮血從她身下流淌。
顧宴禮目眥欲裂,將女人抱在懷裏心疼的滿眼都是紅血絲。
他轉頭衝我怒吼:“溫綾,你敢傷害昭雪,就要付出代價!”
說完他一分一秒不敢耽擱,抱起沈昭雪駕車離開山頂、
他走後,一群壯漢闖入了店鋪。
他們看見我像是看見獵物,興奮的衝我毆打。
我的喊叫,成了他們下手更重的心奮劑。
“賤人,你是用哪隻手欺負的老大女人?”
我痛到失聲,頭被重重磕在地上,眼前被血模糊成一片血紅。
“不說是吧?那就兩隻手一起碾碎!”
壯漢說到做到,他抬腳狠狠碾在我右手的五根手指。
我感覺指骨都要碎裂,腦子清醒意識到不可以。
我還要做實驗,這雙手絕對不能廢!
我出聲求饒:
“放過我,我的手^......不能斷!”
這場單方麵的暴力淩虐持續了多久我不知道。
隻知道他們走後,我無力劃動手指,接聽了假死團隊打來的電話。
計劃有變,我等不到傍晚他們到來了。
我拖著殘軀斷腿,一步步向山頂崖邊爬去。
身後是長長一條被我拖行出來的血痕。
我爬到懸崖邊,感受著從下而是吹到臉上的風,讓我意識到我還活著。
隨後,拚著最後一口氣,我翻身向崖底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