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謝寒舟相識十二年,相愛六年。
這六年戀愛期間,我一直在默默利用家族的力量支持他的公司,讓它逐漸走上正軌。
就在公司即將上市的前幾天,他向我求婚了,承諾會讓我成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但偶然間,我在他的電腦裏看到了他和朋友的對話。
“我忘不了輕妍,我跟織月結婚,隻是責任。”
看到這些消息後,我立刻讓母親停止了對他公司的所有投資。
我決定成全他們,讓他們去做那對鴛鴦。
1.
“媽媽,謝寒舟公司的股份,你拋了吧,還有那些投資,也都撤了吧。”
謝寒舟的公司即將上市,若我媽媽此時撤資,他的公司將麵臨巨大危機。
“那小子是不是欺負你了?媽媽幫你去討回公道!”
我媽媽從小就寵我,現在也不問原因,就要去找謝寒舟的麻煩。
我苦笑了一下。
“媽,這事兒,我自己來處理。”
我說話的聲音有點顫抖。
為了不讓我媽擔心,我趕緊掛了電話。
可我的眼睛還是緊緊盯著電腦屏幕,上麵的聊天記錄讓我如墜冰窖。
我和謝寒舟算不上是傳統意義上的青梅竹馬,但我和他認識的時候,還是高一。
我爸媽的婚姻並不幸福,初三那年,我爸的小三帶著私生女登堂入室,我爸為了這對母女逼迫我媽和他離婚。
我媽一氣之下離了婚去了港城,而我則成了家中多餘的人。
那一年,我的人生算得上一團亂,我覺得全世界都不愛我,在學校,顧輕妍也會帶頭霸淩我。
彼時的謝寒舟將我擋在身後,指責那些霸淩我的人。
即便知道了我一團亂的家庭關係,他也會心疼地抱住我。
他說讓我別害怕,即便沒人對我好,他也會對我好。
他在那個下著雪的晚上在體育館的器材室找到被困了好幾個小時的我,然後背著我回家。
我被他背著,聽他堅定地跟我說:“顧織月,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我也要你。”
我和他從高中走到了大學,大三那年,他拿著自己賺到的第一桶金買來的戒指跟我告白,彼時的我已經離開了顧家,回到了我媽媽身邊:
“岑織月,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我高興得不知所措,後來,他公司陷入危機,是我求我媽給他的工資投資,給他資源,他的公司這才走上正軌。
三年時間,公司終於快要上市了。
IPO審核通過的那天,他向我求了婚。
我以為我們終於能走到最後。
但我沒想到,他並不愛我,他的心早就跑到別人那兒去了。
那個人不是別人,是那個破壞了我的家庭,又霸淩我的顧輕妍。
今天,謝寒舟外出應酬了,走得匆忙,忘了退出電腦上的微信。
我又看到了他和顧輕妍的聊天記錄。
「岑織月不過就是我的替身而已,你還真打算娶她?」
謝寒舟沒有回她,可她依然自顧自地開口,隔著屏幕我都能感受到她的「勢在必得」。
「你就算不說,我也猜得到。你不就是想氣我,就是想逼我出現麼?」
「我看到你們訂婚的照片了,她手上那枚婚戒根本就是我喜歡的,就連她的那身禮服,也是我的喜好。」
「你真正愛的,從始至終都隻有我。」
一個小時後,謝寒舟才回複她:「你很得意麼?知道我還愛你。」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的手指死命地掐著我的掌心。
原來,我和謝寒舟的這六年,隻是我的一廂情願。
他明明知道顧輕妍是傷我最深的那個人,可他卻任由自己去愛她。
我聯係了我媽,說我決定離開京北去港城。
半個小時後,我媽發來了一張半個月後的機票,她告訴我,總該和過去告個別。
我剛掛斷電話,手機又響了起來。
“織月,你快來,寒舟和別人打起來了!”
電話裏隱約傳來謝寒舟帶著醉意的咆哮聲。
“你們這群雜碎,必須給我女朋友道歉!”
我心裏猛地一緊。
我不在他身邊,他說的女朋友顯然不是我。
我好奇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於是穿上外套,走到鞋櫃前,卻發現我送他的圍巾靜靜地躺在地上,上麵還有明顯的腳印。
這條圍巾,我花了十幾天時間,手都被紮了好幾次才織完,可他竟然這麼不珍惜。
我撿起圍巾,沒有表情地丟進了垃圾桶,然後打了輛車直奔謝寒舟打架的酒吧。
到了那裏,我看到謝寒舟正摟著一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孩。
不是別人,正是顧輕妍。
2.
“那幾個人不小心把酒灑在寒舟朋友身上了,寒舟就和他們打了起來。”
謝寒舟的朋友跑過來跟我解釋:“寒舟今天喝了很多,我怕他惹麻煩。”
聽到這個原因,我苦笑了一下。
我記得有次陪他應酬,客戶故意把酒灑在我臉上,他都沒這麼生氣,反而怪我導致合作失敗。
謝寒舟又想衝上去和對方打架,他朋友趕緊攔住:“謝寒舟,你都要結婚了,別鬧大了!”
謝寒舟卻一把推開他朋友:“誰說要結婚了!這混蛋把酒灑我女朋友身上了,能這麼算了嗎!不道歉,誰也別想走!”
謝寒舟已經醉得站不穩了,這話讓他的朋友們都很尷尬,紛紛看向我。
我冷笑一聲,走上前,一巴掌扇在了和謝寒舟對峙的男人臉上。
現場頓時一片寂靜。
對方愣了一下,然後暴怒著朝我撲來。
我想看看謝寒舟會不會像以前那樣保護我。
但他卻一把推開我,怒吼道:“岑織月,你來添什麼亂!還不夠亂嗎!”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謝寒舟這話讓我心寒。
他理直氣壯地讓對方趕緊走。
對方還算理智,罵了幾句就走了。
他們走後,謝寒舟一頭倒在沙發上。
謝寒舟的朋友尷尬地向我介紹:“織月,你別往心裏去,寒舟喝多了,這是他大學同學顧輕妍,今天剛從國外回來。”
我輕輕瞥了眼顧輕妍,她的眼角還掛著晶瑩的淚珠,顯得楚楚可憐。
“輕妍,這是寒舟的未婚妻,織月......”
我冷笑一聲,看著眼前的顧輕妍:“不用介紹,我跟她很熟。”
謝寒舟的朋友正好奇我和她是什麼關係,謝寒舟就出聲打斷,他似乎又恢複了清明的神態。
“織月,我今天是恰巧遇見輕妍,她被那群混混糾纏我才......”
“再怎麼說,她畢竟都是你妹妹。”
謝寒舟的話語中充滿了對顧輕妍的維護,平日裏沉默寡言的他,此刻卻滔滔不絕。
我凝視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陌生感。
明明我才是陪伴他走過創業風雨的未婚妻。
為何最終,我卻成了他心中的一個替代品?
我咬緊牙關,努力不讓淚水滑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我不打算再給顧輕妍臉麵。
“謝寒舟,你說錯了,我沒有妹妹,我爸我媽就生了我一個,她隻是一個不知廉恥的小三的種。”
“她媽是小三,她也是。”
我的話仿佛觸動了謝寒舟的敏感神經,他猛地發怒。
“岑織月!你怎麼能對悅悅說出這麼惡毒的話?你必須向她道歉!”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強硬。
“難怪你從小就被親生父母遺棄,難怪所有人都疏遠你。你這尖酸刻薄的樣子真讓我厭惡,你注定孤獨終老!”
他的話語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刺向我的心。
仿佛害怕我會對顧輕妍造成傷害,謝寒舟猛地將我推到一邊,堅定地擋在她的麵前。
謝寒舟的朋友見到他這副樣子,皺起眉來將我扶起身,罕見地跟他發了脾氣:
“謝寒舟,你過分了。”
我轉過頭,避免與他的目光再次相遇,眼眶卻不由自主地泛紅。
謝寒舟的眼中閃過一絲顫動。
或許是因為意識到自己言辭的失當,又或許他留意到了我受傷的雙腳。
他輕歎一聲,“今晚,我就當你酒後失言,至於以後......”
“不會再有以後了。”我輕聲打斷了他。
“你說什麼?”他追問。
然而,謝寒舟的疑惑未解,就被突然哭著跑開的顧輕妍打斷了。
他無暇顧及心中的疑問,急忙追了上去。
匆忙之中,他口袋裏的項鏈掉落也未曾察覺。
我撿起地上的項鏈,見到墜著的小巧的背後刻著「Y」的玫瑰吊墜,腦海中浮現出謝寒舟左胸上那朵玫瑰。
那些我曾忽視的細節,此刻如絲線般串聯起來。
原來Y不是岑織月的月,而是顧輕妍的妍。
他胸口的玫瑰紋身也不是因為單純覺得那個圖案好看,而是因為,顧輕妍就是那朵開在他心上的玫瑰。
原來,那所謂的六年相愛,隻是我一人的獨角戲。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為一個不值得的人,繼續糾纏不休?
3.
謝寒舟的朋友提出要送我回去,我擺了擺手。
把那個吊墜收回自己的包裏,胡亂擦了兩把眼淚就走了出去。
回家的路上,我沒能忍住,眼淚還是流了下來。
想想我們戀愛了六年,相識十二年。
可到頭來,卻是這樣的結局。
我回到家,客廳裏原本作為婚禮倒計時的牌子,如今變成了我離別的倒計時。
我苦笑,將婚房內的所有裝飾與情侶用品一一丟棄。
既然天意如此,就用這最後的半個月,
與我的過去,做個徹底的告別。
早上,我被謝寒舟的電話從睡夢中吵醒。
“織月,醒了嗎?我給你買了你最愛的生煎,讓助理給你送過去了,不過今天公司有點急事,我可能回不去了,婚紗照的拍攝我們就改天吧。”
“昨晚的事情,你也別太往心裏去,我已經替你跟輕妍道過歉了。”
我看著窗外停在樹梢枝頭的麻雀,心底湧上寒意:
“知道了。”
謝寒舟似乎沒料到我會如此爽快地答應,略顯尷尬地補充道:
“婚禮就是個形式而已,我們感情這麼好,根本不需要這些來證明什麼,一切從簡就好,對吧?”
“嗯,你決定吧。”
電話那頭的謝寒舟被我冷淡的語氣弄得說不出話,半晌才尷尬地笑了笑,囑咐我記得按時吃飯就匆匆掛了電話。
一切從簡。
這場婚禮,沒有結婚證,沒有婚紗照的甜蜜,沒有司儀的祝福。
沒關係,橫豎也不會有新娘出席。
掛斷電話後,我拿起馬克筆,輕輕劃去了日曆上「拍婚紗照」這一項。
謝寒舟總是忙於工作,鮮少有時間陪伴我。
於是,我把自己最想做的事情,一一記錄在日曆上,期待著在結婚這段特殊的日子裏,逐一實現這些心願。
然而,如今這些心願,卻被厚重的黑色馬克筆一一覆蓋,化作了難以言說的遺憾。
我不再將自己的情感寄托在謝寒舟身上,而是準備好了辭呈。
接下來的日子裏,我逐一聯係了我的朋友們,告知他們婚禮取消的消息。
“其實,我們早就猜到了......”
朋友邊說邊打開了謝寒舟的朋友圈給我看。
“這段時間,謝寒舟一直和顧輕妍在一起。”
“不熟悉的人可能還以為他朋友圈裏的那個人是你,但我們一眼就認出來了。”
謝寒舟的朋友圈裏,從未出現過我的身影,如今,卻全是顧輕妍的背影。
他們一同在遊樂園歡笑,一同在海邊飲酒等待日出。
他對顧輕妍的愛,如此大方,如此坦蕩,卻唯獨,將我屏蔽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朋友帶著一絲憂慮望向我。
“織月,別太傷心了。顧輕妍哪裏比得上你,要是謝寒舟知道顧輕妍的真麵目,他肯定會後悔莫及的。”
“無所謂了,我早就不在乎了。”
我放下手裏的咖啡,轉過頭望向窗外繁忙的街道。
心中想著,再過幾日,我就要永遠離開這個地方了。
我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去為謝寒舟的背叛而傷心。
我站在咖啡店門口,看著街道對麵,謝寒舟和顧輕妍牽著手走進婚紗店,我撥通了我媽的電話:
“媽,撤資的事情,就在謝寒舟婚禮那天告訴他吧。”
4.
是時候給和謝寒舟有關的一切畫上終止符了。
六年的深情,確實讓我心有不甘。
但也許,這十二年是我生命中最珍貴的時光,它占據了我整個青春。
我得為自己的盲目和天真負責。
單方麵的付出,代價總是沉重的。
然而,我必須放下這一切,重啟我的人生。
所以,當多日未歸的謝寒舟突然出現時,我依然麵無表情,無動於衷。
他回來後,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滑動,隨意地環顧四周。
“家裏怎麼這麼冷清,你沒布置嗎?”
“你不是說一切從簡嗎?”
我從平板上抬起頭一臉平靜地看著他。
謝寒舟一時語塞,目光落在了牆上倒計時的數字「7」上。
“時間過得真快,再過一周就是我們的婚禮了。”
我放下手裏的平板,走到餐桌旁,撕下兩頁日曆,然後團成團扔進垃圾桶裏。
“你記錯了,不是一周,是五天。”
他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然後將話題扯開。
這時,我媽的電話打了進來,我走到陽台簡短地聊了幾句。
回到房間時,謝寒舟還在盯著手機,他抬頭看了我一眼,“什麼事?我好像聽到了機票什麼的。”
“沒什麼,有個客戶要從港城過來,機票有點小問題。”我敷衍道。
“好吧,你可千萬別準備什麼蜜月旅行,我最近太忙了,沒時間去。”
我看著翹著二郎腿滑著手機屏幕的謝寒舟,轉過身將陽台門關上。
“我知道,沒準備,我也忙。”
自從顧輕妍回來後,謝寒舟的目光就一刻都離不開她。
察覺到氣氛有些尷尬,我從電視機櫃子的抽屜裏拿出那條墜著玫瑰吊墜的項鏈遞給了謝寒舟。
他原本平靜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原來在你這裏,我找了好久。”
“嗯,看到你朋友圈發的高價尋物啟事,突然想到那天在路上撿到了。”
一百萬,隻為尋找一條款式老舊廉價的項鏈。
而我們即將舉行的婚禮,總花費也不過二十萬而已。
我看著謝寒舟擺弄項鏈的手,突兀地問道:“你的婚戒呢?”
他愣了一下,隨後低頭望向自己空無一物的手指,顯得有些茫然。
“不知什麼時候丟了......”
他試圖解釋,但這時,手機又響起了新消息的提示音,那是顧輕妍獨有的鈴聲。
他匆匆看了一眼信息,然後起身,在我的唇角上輕輕落下一吻。
“對不起,老婆,最近實在太忙了。婚禮的事,就全靠你費心了。”
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歉意,
“等忙完這段時間,我一定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謝太太。”
謝寒舟突然變得擅長說甜言蜜語了。
如果是在從前,我或許會滿心歡喜,覺得自己終於融化了那座冷漠的冰山。
但現在,我隻是冷漠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然後去衛生間刷了牙洗了臉,繼續忙碌著自己的事情,對他的情話無動於衷。
5.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間就到了婚禮的前一天。
我看著被我自己打包整理好的東西,叫了快遞公司上門,把我的大箱子全都按照港城的地址寄過去。
至於剩下的,該扔的全都扔掉。
整理完畢,我突然想去山上看落日,於是我幹脆開了車去。
淩晨的時候,我獨自一個人開著車去了海邊。
我裹著厚毯子坐在草坪上,吹著山風,看著太陽一點一點落下去。
我舉起手裏的咖啡杯朝著晚霞晃了晃。
敬我一地雞毛的六年。
敬我白癡一樣當了好幾年的替身。
敬我愛了一個爛人。
直到晚霞全部消失,我才拍著褲子起身,坐在車裏,我刷新了朋友圈。
是顧輕妍給我發來的照片。
一大家子人在吃團圓飯,她身邊坐著謝寒舟。
我笑著回她一句話:「胃口挺好啊。」
然後熄滅了手機往家裏去。
回到住處後,我開始最後清點行李。
忙碌到淩晨時分,竟然意外翻出了謝寒舟的日記本。
日記中詳細記載了他幾年前最落魄時,在海城的旅途中與顧輕妍相識的經過。
然而,最關鍵的部分卻被撕掉了,隻留下了一句「那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我翻開一本又一本日記,發現裏麵無一不是在訴說著他對顧輕妍的深深懷念。
在他向我求婚的那天,日記裏更是這樣寫道:
「曾經年少無知,錯把魚目當珍珠,錯過了此生唯一的摯愛。此後我再怎麼努力,也無法將岑織月變成輕妍。」
「往事不可追,看在輕妍的份上,我會善待岑織月。」
他的字跡剛勁有力,每一個筆畫都仿佛刻在了我的心上。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暈開了日記本上的字跡。
我抬眼望去,這些年謝寒舟贈予我的禮物琳琅滿目。
從名牌包包、高檔連衣裙到珠寶首飾,再到小巧的娃娃玩偶、奶茶和遊戲機。
無一不透露出一個信息——這些都是顧輕妍所鐘愛的。
再看看鏡中的自己,身著碎花長裙,一頭及腰的黑色直發,簡直就是顧輕妍的翻版。
我曾以為,相伴十二年的我們,之間總該有些難以割舍的情誼。
然而......
他明明親眼目睹了顧輕妍這些年對我造成的傷害,卻還是選擇站在了她那一邊。
他明明清楚,顧輕妍是我此生最恨、最厭惡的人,卻仍然執意要將我塑造成她的影子。
委屈與憤怒交織在一起,衝擊著我的內心。
我換掉了身上的裙子,穿上我最喜歡的衛衣和牛仔褲,又對著鏡子剪去了我留了很多年的長發。
我不可能再繼續做顧輕妍的影子了。
岑織月,隻是岑織月。
我在頭等艙裏坐下來的時候,接到了謝寒舟的電話,他的語氣帶著焦急,仔細聽,似乎還有些哽咽:
“織月,你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