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景越隱婚的第三年,被查出癌症晚期。
從化療室出來的時候,他正在機場接剛回國的小青梅。
我給他打了十幾個電話,最後直接被他拉黑。
微博熱搜上,全都是江景越與蘇悅悅的甜蜜緋聞。
我不死心地跑回家想質問他,卻聽見他與蘇悅悅通電話。
“悅悅,我最愛的一直都是你,等這個病癆鬼死了,我就給你辦一場盛大的婚禮。”我死死掐著手心,找律師擬好了離婚協議。
在全網祝福他們早生貴子的那天,送到了他麵前。
兩年後,我與竹馬攜手走進婚姻殿堂,江景越突然闖了進來。
向來高傲清冷的他,此時卻滿眼通紅的哀求著我。
“冉冉,我錯了,能不能不要離婚?”
01
我從化療室出來的時候,醫院門口空無一人。
我給江景越打了十幾個電話,最後直接被他拉黑。
微博突然彈出消息,視頻中江景越正摟著小青梅蘇悅悅從機場出來。
我點開一段視頻采訪,才知道江景越斥資幾千萬,為蘇悅悅量身打造了一部電影,助力她闖進國內娛樂圈。
可我昨天找他要醫藥費的時候,他卻說最近公司股市下跌,資金運轉不開,我的醫藥費晚點付。
采訪的末尾,記者笑著問蘇悅悅:“你們青梅竹馬這麼多年,打算何時結婚?”“快了,不會讓大家等太久。”江景越寵溺地摸了摸蘇悅悅的頭。
在一片尖叫聲中,我關掉了視頻,直接打車殺回了家裏。
正要開口,卻聽見他在柔聲和蘇悅悅通電話。
“悅悅,我最愛的一直都是你,當初太年輕,娶她隻是為了氣你,等這個病癆鬼死了,我就給你辦一場盛大婚禮。”
我扶著門把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回過頭看到我站在門口,眼神閃爍了一下。
“冉冉,我早上不是有意拉黑你,實在是工作太忙了沒空回電話。”
我沒有說話,當著他的麵打開微博熱搜視頻。
“冉冉,不要相信這些,我隻是配合悅悅炒個CP加熱度。”
江景越說著就要伸出手來抱我。
我拍開他的手,眼淚控製不住地滑落。
“江景越,我們離婚吧。”
“韓冉,離什麼婚,你能不能成熟一點,不要鬧了好嗎?”
“最近真的很忙,等我有時間就陪你。”
江景越無奈地看著我,就像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我沒有鬧,我是認真的。”
“韓冉,別不識好歹,沒了我,還有誰會出錢給你治病?”
他的語氣中盡是不耐煩,拿起手機接了個電話。
“悅悅,你等等,我馬上就到。”
門外,他的聲音變得無比溫柔,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我終於忍不住身體的疼痛,抱著膝蓋蹲在了地上。
耳邊響起了今早醫生說的話。
我的病情又惡化了,最多隻能活一年。
江景越猜得沒錯,我的確快死了。
我顫抖著打開手機,發現微博熱搜又換了一條。
江景越為了慶祝蘇悅悅回國,包下了好幾艘豪華遊輪,晚上還準備了全城煙花秀。
之前我們結婚時沒有辦酒席,我希望他給我放煙花,他卻說太高調了,被媒體知道了不好。
好像我們之間的關係,生來就見不得人。
煙花放了一整夜,絢爛多彩,而我流著淚,查了一晚上的離婚手續。
02
江景越忙著帶蘇悅悅闖娛樂圈,這幾天都沒回家。
我找了一個有名的律師,開始著擬離婚協議。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看來江景越終於解除了拉黑。
“苒苒,今天晚上隨我回一趟家和爸媽吃個飯,等下我來接你。”
許久不見,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好陌生。
“知道了。”我淡淡地應了一聲。
要是放在以前,我總會慌張地問我該帶點什麼禮物或者穿是什麼樣的衣服,而江景越總是耐心地幫我挑選打扮。
既然已經決定離開,那麼這些都不重要了。
我到底還是沒等來江景越,他發了個信息說工作沒有處理好,讓我自己先去。
我打車到江家時,正好看到江景越牽著蘇悅悅的手走進了大門。
“你怎麼來得這麼晚,知不知道我們等了多久了?”
江母一看到我進門,就皺起了眉頭。
“景越也真是,怎麼會娶你這麼個媳婦?真是給我們江家丟臉。”
江家人一直都很討厭我,我知道的。
“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車,來晚了。”
我鞠了個躬,然後下意識往江景越身邊靠去。
一轉頭卻發現,江景越身邊的那個位置,坐著蘇悅悅。
這是我第一次與蘇悅悅見麵,她果然很美,坐在位置上高傲地看著我,就像高貴優雅的天鵝。
我默默走到角落裏的空位坐下。
原來這場宴會,是為了迎接蘇悅悅回國設的。
江母很喜歡蘇悅悅,一直拉著她不停地說著話。
“悅悅啊,你一直是阿姨心目中的準兒媳,當初景越年輕不懂事與你鬧脾氣,硬是給我娶了個病秧子回來,家裏窮就算了,還生著病,簡直要氣死我!”
我故作沒聽見繼續喝湯,極力掩飾內心的窘迫。
上大學時,我就一直暗戀江景越,可江景越身邊早已有了小青梅蘇悅悅。
我也從不敢癡心妄想,隻是遠遠地看著他就夠了。
後來江景越與蘇悅悅大吵一架,蘇悅悅出國留學,江景越突然來追求我,我不忍心拒絕他,一來二去就領證結了婚。
江父江母嫌我家世不好,絕不讓我進江家大門。
江景越直接帶著我搬出去住,因此還和父母差點決裂。
我那時被他感動得落淚,以為他真的愛我,同意了不辦婚禮,心甘情願在他身後當家庭主婦,照顧著他的起居。
“媽,能不能別再說這種話,冉冉還在這呢。”
江景悅放下了碗筷,嚴厲地警告她。
“我就說怎麼啦?要不是你,她根本不配進我江家的門!”
江母那銳利的聲音好像要把我戳穿。
03
磨人的宴席終於結束了,我按照江母的吩咐,去廚房洗碗。
每次我來江家吃飯,飯後一定要來廚房洗碗,江母說我要盡身為兒媳的孝道。
身體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咣當”一聲,手上的餐盤散落一地。
同時響起的,還有蘇悅悅的尖叫。
一時間,所有人都圍了過來。
我看著手上汩汩流出的鮮血,這才反應過來,我剛才疼得摔在了地上。
“悅悅,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江景越馬上將蘇悅悅攬在懷裏。
蘇悅悅捂著胸口麵色慘白得喘著氣。
“沒事,隻是剛才被嚇到了。”
江景越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看向坐在地上的我。
“冉冉,下次洗碗的時候小心點。”
他好似沒有看到我手上湧出的鮮血,語氣中盡是責備。
“洗個碗也洗不好,要你這個兒媳何用?不就生了個病,連碗拿不起了?”
江母看到我手上的血後,馬上後退了幾步,滿臉嫌棄和厭惡。
江景越則是牽著蘇悅悅走了出去。
我聽見蘇悅悅小聲問他:“阿越,當初娶了韓冉,你後不後悔?”
“後悔。”他與蘇悅悅十指相扣,“現在可以給我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嗎?”
蘇悅悅點點頭,靠在他肩膀上甜蜜地笑。
我望著滿是鮮血的雙手,不止他一個人後悔,我也後悔了。
處理完傷口後,我拿了一杯溫水吃藥。
十幾粒藥片下肚,我忍不住幹嘔起來。
“冉冉,今天晚上我要和悅悅參加一個酒局,我讓管家先送你回去。”
江景越走過來吻了吻我的額頭,把我抱在懷裏。
“放心,今晚酒局過後我一定回家,我不在的時候要記得按時吃藥。”
他的眼眸溫和,與其他關心妻子的丈夫別無二致。
我默默推開他的懷抱,聲音平靜如水。
“不用麻煩管家,我自己回去就好。”
他看了我很久,最後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好。”
我打開手機打車,看到了律師發來的信息。
離婚協議書,已經擬好了。
04
我回到家開始收拾東西,找了一圈,發現沒有什麼好帶走的。
當年我什麼都沒帶,直接住了進來,全身上下所擁有的東西,都是江景越買的。
當初我不聽勸,非要跟江景越在一起,與家裏人徹底斷了聯係。
我還剩不到一年的壽命,在臨死之前,總得回去看一眼父母。
我猶豫了許久,還是撥通了那串爛熟於心的電話號碼。
半夜三點,我被一陣開門聲驚醒。
“阿越,你竟然和韓冉分房睡?”這熟悉的聲音,是蘇悅悅。
我打開門,漆黑的暗夜裏,隱約看到兩個親密抱在一起的身影。
“對啊,自從她生了病,渾身一股藥味,我哪能受得了?”
江景越靠在沙發上,沙啞低沉的聲音中帶著醉意。
我原本就要關上門的手突然僵硬了。
當初我被查出癌症,江景越說為了我的身體著想,以後還是分房睡,他說怕他控製不住自己。
原來,是他嫌棄我身上的藥味,讓他沒有興致。
“阿越,今晚......不如就讓我留下來吧。”
蘇悅悅坐到了江景越的腿上,雙手環住他脖頸,俯下身就要吻上他。
我用力地按下開關,一時間大廳裏亮如白晝,蘇悅悅更是被嚇得直接尖叫著跳了起來。
“啊!你怎麼在這裏?”蘇悅悅看到我後臉色慘白如紙。
“這是我家,我不在這裏在哪裏?”
“到是蘇小姐,大半夜跑到有婦之夫家裏,不太好吧?”
“我......”蘇悅悅一臉委屈地看向江景越。
“悅悅,今天太晚了,我叫司機先送你回去。”
江景越扶著額頭坐了起來,給司機打了個電話。
蘇悅悅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還是回去了。
客廳裏隻剩下我和江景越沉默對視。
“冉冉,我和她之間什麼也沒有,今天是我喝多了,悅悅送我回來。”
江景越拉住我的手,認真地解釋著。
“抱歉今天吵到你了,今晚我陪你睡。”
他摸上我的臉,滿眼深情,好像剛才那個嫌棄我渾身藥味的人不是他。
我甩開他的手,“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05
江景越似乎察覺到了我的不高興,開始時不時對我噓寒問暖。
他給我送花送首飾,每天發信息提醒我按時吃飯照顧好自己,甚至給我卡裏轉了幾百萬。
他送的禮物,我全部放在大廳,卡裏的錢一分未動,信息也一字未回。
我們就這麼陷入了冷戰。
江景越看到客廳裏一堆從未拆封的禮物時,終於忍無可忍把我拽到了身前。
“韓冉,你到底要怎樣?”
“江景越,我們離婚吧。”
我看著他因發怒而扭曲的麵孔,一字一句說道。
“你休想!”江景越狠狠咬住了我的唇,眼眸中都是滔天的怒意。
這場不愉快的交談,最終以江景越摔門而出告終。
“叮咚”一聲,門鈴突然想起。
我做好了與江景越大吵一架的準備,一打開門,看到來人,我以為自己在做夢。
“對不起冉冉,是我來晚了。”
肩膀一沉,我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他抱住了。
一時間,過往的回憶全部蘇醒。
我的眼淚瞬間落下了,青梅竹馬多年,我總是控製不住在沈宴舟麵前犯委屈。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什麼都沒問,隻是輕輕撫摸著我的背,任由我埋在他肩膀上嚎啕大哭。
也不知哭了多久,再次睜眼時已經到了醫院。
“沈宴舟,你怎麼來了?”我這才想起來問他。
“我再不來,你的墳頭都要長草了。”沈宴舟咬牙切齒地說。
隻見他眼眸通紅,聲音有些沙啞,看來剛才哭過。
看來他還是知道了我得癌症這件事。
“冉冉,我剛才已經跟伯父伯母說了,他們在國外已經安排了專家給你看診,這一次,你一定得跟我走。”
他緊緊抓住我的手,不讓我有任何掙脫的餘地。
“好。”我點了點頭。
沈宴舟果然是行動派,才一天,就安排好了所有。
第二天出院後,我到江景越的公司送離婚協議書,江景越不在,我隻能拜托助理轉交。
我正打算給江景越發條信息,卻發現他和蘇悅悅又上了熱搜。
這條微博是一分鐘前發的,照片中江景悅陪著蘇悅悅進了醫院的婦產科。
蘇悅悅摸著自己的小腹,一臉幸福。
江景越扶著她的腰,與她十指相扣。
全網都在祝福他們二人早生貴子,婚姻美滿。
我將剛打的字撤回,關掉了對話框,轉身上車去機場。
一路上,手機不停地震動起來,江景越竟然打了十幾個電話。
下車後,我直接按下關機鍵,將手機扔進了機場大門旁的噴泉裏。
江景越,我不會再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