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是大女主爽文女主,她最愛我爸,可也舍棄不了迎上來的花花草草。
當我爸絕望離開這個世界後,他留下的兒子會怎麼樣?
我就是那個被留下的兒子,我的霸總母親不愛我,甚至是恨我,恨我不能幫他留下父親。
他任由替身和他的兒子欺辱我,罵我怎麼不去死。
可後來我和父親一樣因她而死後,她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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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密的雪花在我肩上落了薄薄一層。
麵前蒙著臉的男人甩了甩刀尖上的血,他把離我有些遠的手機踢到我僅剩的一隻手前麵。
“給你個留遺言的機會。”
我費力地伸出右手去摩挲,右手手掌隻剩光禿禿的一根小拇指了。
眼睛被挖了出來了,導致我隻能憑著記憶打開通訊錄。
也許是欣賞夠了我的醜態,見我怎麼都點不開,男人大發善心幫我給媽媽打了電話。
溫柔的鋼琴曲在空蕩寂靜的夜裏響了一遍又一遍後終於接通了。
“司厭你死哪裏去了?!現在就等你一個人了,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沒來你哥哥有多傷心?!”
今天是哥哥司落雲的生日。
“媽媽......我好疼啊......我快要死了......”
其實不疼的,傷口已經結冰了,我被凍得失去了知覺,甚至感覺身子在慢慢變暖。
我隻是,下意識想讓媽媽心疼我,下意識渴求他的愛。
我都要死了,媽媽是不是就可以不那麼恨我,是不是可以愛我一點點?
可電話那頭隻傳來女人冰冷的一句話:“你最好死在外麵,我最後警告你一次,再不回來就永遠也別回來了!”
電話被掛斷,我空蕩的眼眶裏流出兩行血淚。
心臟好疼啊,比被砍斷四肢的時候都疼。
可是媽媽,今天也是我的生日啊......
我睜著空洞的眼睛,無神地“看著”遠方,周身的雪已經被我的血染紅像一塊巨大的紅色畫布。
那個男人已經離開了。
電話再次響起,是我給陳媛設置的專屬鈴聲。
是啊,我不是沒人愛的孩子,我還有陳媛,她還在家裏等我。
我費力地蠕動著身子向前爬,可還沒等我碰到手機,就重重地倒在了這片血色的大地。
我爬不出這個雪夜,也迎不來和陳媛的未來了。
等我再有意識的時候,我已經變成了靈魂狀態站在我的屍體旁邊。
真的不好看,我幾乎被削成了一根人棍,身體零件四散。
那個男人把我拖進巷子裏時好像說了一句“誰讓你惹到不該惹的人了”。
2、
遠遠的,我看見一個嬌小的身影急促地朝我跑過來。
路太滑,她摔倒了好幾次,最後頭破血流、手腳並用地來到我身邊。
“不要看!”
我伸開雙臂急切地擋在我屍體的麵前,可她卻徑直穿過了我。
“阿言——!”
陳媛跪在我屍體旁邊,她抖著雙手,不知所措地看著我破碎的屍體。
“阿言,你、你怎麼睡在這兒了呀?我們回家......我帶你回家......”
她將手伸進雪裏,想將雪刨開,將我抱起來,卻隻抱出了我光禿禿的身體。
她呆愣住了。
“別看了,陳媛,真的,不要看......”
眼淚四溢在空中,我哽咽地乞求她不要看我的慘狀,她受不住的。
可是幾秒後她就發了瘋般徒手挖著有五六厘米厚的雪。
她跪在地上,臉和手凍得青紫,她慢慢的找齊了我的身體零件。
“不對......手呢?阿言的手呢?”
“找不到了,我找不到了......”
激動之下,陳媛生生吐出一口血。
我想抱住她,告訴她我就在這,可我碰不到她,她也聽不到我的聲音。
後來警察來了,我的屍體被帶去解剖,陳媛一定要跟在法醫身邊。
法醫不忍心地勸他:“小姑娘,你還是別看了,不然會做噩夢的。”
她麻木地搖頭:“難道我現在就不是在噩夢之中嗎?沒有我陪著,阿言一個人會害怕的。”
後來,警察和陳媛輪番給媽媽打電話,可一直都打不通。
原來是司落雲在生日宴後纏著媽媽去國外度假了,他們甚至決定在國外過年,沒有一個人想起我。
我捂著早已不跳動的心,把頭輕輕靠在還在不停給媽媽打電話的陳媛肩上,從後麵環抱住她。
算了,就算媽媽知道了,也隻會說我一句死得好吧?
在爸爸死後媽媽不停地尋找著爸爸的替身。
爸爸是個攻略者,他的任務是攻略海王女主媽媽,讓她放棄一眾魚塘全心全意愛上自己。
在這場攻略中爸爸交付了全部的心,但他忘了,女主身邊怎麼可能隻會有他一個男人?
沒有競爭怎麼彰顯女主的珍貴?
可爸爸到底跟其他男人不一樣,他支持媽媽創業而不是當那些強大男人的金絲雀,還讓我跟媽媽姓。
而他自己則是辭職當全職主夫,給媽媽強有力的後盾。
媽媽自然也愛上了他,可她的愛不完整。
她開始嫌棄爸爸跟不上她的腳步了,嫌棄他滿身的油煙味。
再後來媽媽知道了爸爸是攻略者,為了留下他她生下了我,為了留下他,她開始對他冷漠。
一腔愛意無法向正主宣泄之下,媽媽出軌了。
那年我才不到一歲,媽媽出軌的床照被送到爸爸手中。
那時的他已經有了中度抑鬱症,媽媽和不同男人的床照讓他崩潰。
爸爸來到了天台,他抱著我想帶我一起跳下去。
“寶貝,跟爸爸回我的世界好不好?”
他精神恍惚,我被嚇得大哭。
媽媽趕來時求他下來,說自己隻是太愛他了,不想他攻略成功後離開,說她以後都會改。
“就算是不為了我,你也要為兒子想想,他這麼小連話都不會說......”
聽到這句話,一直像木頭一樣的爸爸動了。
在媽媽欣喜的目光中,他輕柔放下我,然後張開雙臂向後倒去。
他用死亡得到了媽媽全部的愛,他的任務成功了,他終於能離開這個令他傷心的世界。
3、
媽媽目眥欲裂,她伸出手就要跟著爸爸一起跳下去,是身後的救援人員及時反應過來把她拉了回來。
從那之後媽媽就恨上了我。
“我的阿逸本來不會離開的,都是因為你!你為什麼要出生?!為什麼你留不住他?!”
她以為爸爸僅僅是因為照顧我得了抑鬱症,卻不知道謝宇給爸爸發的照片,所以她把一切都怪罪到我身上。
她給我起名司厭,登記的工作人員不忍心我被起這麼惡毒的名字,悄悄給我改成了“言”。
但我的媽媽堅持叫我“厭”。
我隻是個她用來挽留爸爸的工具,爸爸死了,我就沒有價值了。
可我畢竟是爸爸留下的唯一血脈。
我的童年是在黑暗的地下室渡過的,媽媽將失去爸爸的痛全發泄在了我的身上。
每日的毆打是基本的,我聽不懂的辱罵貫穿我整個童年。
直到我慢慢長開了,媽媽看著我這張酷似爸爸的臉,對我下不去手了我才免去挨打。
或許是這張臉,她對我為數不多的母愛被喚醒,我被放出了地下室,搬到了溫暖明亮的房間。
“咦?這小夥子臉上以前就有傷嗎?”
法醫的話讓我回過神來,我情不自禁地用手撫上臉上縱橫交錯、猙獰的疤。
再一看我的屍體,一張臉血肉模糊。
那個殺人犯是個慣犯,他喜歡虐殺年輕又長相出色的少年,事後會砍下他們的一隻手收藏起來。
我這種有瑕疵的本來不會成為他的目標的,可不知道為何就被選中了。
警察認定我是個突破口,全力進行調查,我的過往被一一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