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的空氣沉悶,我一個人走到天台,卻沒想到吳瀚思也在這裏。
見到我他冷笑一聲:“蘇景林,你是跟蹤我到這裏來的吧?”
“剛才病房裏的一切,你都聽到了吧?不過這樣你都沒跑,還真是愛慘了韓若若啊?居然願意為了她,寧願繼續犧牲自己。”
看著吳瀚思,一想到自己的骨髓幹細胞即將被抽取,並移植到他的身上,我就忍不住一陣惡心。
“我不會把自己的幹細胞移植給你的。”
吳瀚思嗤笑一聲,更是譏諷的笑道:
“一路跟上來,就為了專門跟我說這種事?”
“不過這種事情,你還以為自己能做主嗎?”
“別忘了,就算我已經結婚,韓若若那丫頭對我還不是一片癡心?隻要是我想要的,她恨不得立刻拱手奉上。”
我不想繼續待在這個令人生厭的地方,可他刺耳的聲音再次在我耳邊響起。
“對了,還得感謝你三年前為我捐獻的骨髓幹細胞,讓我重獲新生。”
“你可得給我好好養著身體,這事兒可不止這一回,往後我還指望著你的幹細胞呢。”
我雙手緊握,就是因為他這三年我才活得謹小慎微,身體受不得一點涼,小磕小碰下都得擔心骨頭開裂。
“你還真是個廢物,真以為韓若若嫁給你,是喜歡你?你一條賤命能救我,也算是還有點用。”
心頭的怒火再也忍受不住,我攥緊拳頭就打了過去。
“一個病秧子,也想來反抗?”
嗤笑的聲音響起,他一拳卻先打到了我的臉上。
我被打得一個踉蹌,耳朵更是嗡隆作響。
正當他還想繼續揮拳相向的時候,吳瀚思卻突然故意大叫了一聲,然後整個人就朝著地上倒去。
沒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道身影就從天台門口衝了進來,二話不說狠狠就把我推倒在地。
“蘇景林,你在幹什麼?你瘋了嗎?”
韓若若怒目圓睜,衝我繼續大喊道:
“你為什麼要故意把瀚思約到天台,還對他下如此的重手?”
我吃痛的摔在地上,耳邊回蕩著她顛倒黑白的話語,一時竟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韓若若此時更是無比心疼的將故意跌倒在地的吳瀚思攙扶起來。
吳瀚思滿臉的委屈,他紅著眼眶開口:
“若若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反抗的,這樣他臉上也不會受傷。”
說著,他更是唯唯諾諾的看向我:
“蘇景林,我向你道歉還不行嗎?求求你別打我了!”
韓若若氣得渾身發顫,聲如寒冰的開口:
“你就因為我去照顧瀚思,就心生嫉恨的去欺負瀚思?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就這麼小肚雞腸?”
她全然忘了,自從三年前我被大量抽取骨髓幹細胞後,身體素質早就大不如前,連普通人都比不上了。
如今的我,又哪有能力去欺負別人?
可韓若若僅僅隻聽吳瀚思的一麵之詞,便對他信任無比,認定這就是我的錯。
我滿眼的失望,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冷冷開口:
“我欺負他?你覺得我哪裏有能力可以去欺負得動他一個一米八的壯漢?”
韓若若心頭一突,語氣不自覺的放軟了一些:
“好了景林,別在這裏無理取鬧了,趕緊先回去等著骨髓幹細胞的捐獻吧。”
“要是我不回去呢?”
韓若若擰眉看向我,滿是焦急的開口:
“景林,你知道我為你找到匹配的骨髓幹細胞有多不容易?”
“別在這裏繼續跟我置氣了,先把你身體養好了再說,別的都往後放放好嗎?”
我隻感覺到異常諷刺。
她表麵上關心的全是我,可實際上她心裏惦記的從頭到尾都是她的白月光。
“你是真的以為你要做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韓若若眼神裏瞬間閃過一抹慌亂,旋即抬高了音量,厲聲喝道:
“我要做什麼我怎麼不知道?別再胡攪蠻纏了,趕緊跟我走!”
說著,她伸手拽住我,想把我拉回病房。
我猛地一揮胳膊打掉她的手,聲音更是無比冷厲:
“我說了,我不會做這個手術的!”
“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韓若若怒意在眼中翻湧,她咬著牙開口:
“蘇景林,我告訴你今兒這事由不得你,這手術,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緊接著,她扭頭朝著天台入口處大喊:
“你們還傻站著幹什麼?還不趕緊過來,把他給我帶回去做手術!”
在她的命令下,大批醫生從天台入口蜂擁而出,瞬間把我摁倒在地。
“韓若若,你這是私自行醫,是要坐牢的!”
醫生們一頓,韓若若咬著牙冷厲開口:
“他的骨髓捐獻同意書我都已經簽了,所有責任由我來承擔!”
說著,她便像驅趕蒼蠅似的,不耐煩地朝我揮了揮手,示意那些醫生盡快帶我去做手術。
緊接著,她又急忙攙扶著吳瀚思匆匆離開。
仿佛晚一秒,吳瀚思身上這點輕微小傷口就能要了他的命。
至於被死死摁住的我,韓若若則是看都沒看一眼。
早該是這樣了,我還抱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
“快,把他拖走,去抽取骨髓幹細胞。”
耳邊傳來這聲催促,我的意識漸漸模糊,徹底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來時,我隻覺全身劇痛,每動一下手指,痛感便如針般刺向全身神經。
我下意識低頭查看,這才發現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針孔。
這就如同三年前一樣,隻是區別於三年前,我病房裏卻是空空蕩蕩。
打開手機,到了該假死離開的時候,假死服務的工作人員朝我打來電話。
“蘇先生,請問您想要定製一個什麼類型的假死服務?”
聽著電話那頭的詢問,我慘笑一聲:
“那就偽造一個我病死的假死服務吧。”
電話掛下,沒過多久一群身穿黑色西裝的工作人員,就恭敬的來到了我的麵前。
看著這些工作人員,我的眼底滿含失望。
以後再也不見了,韓若若!
假死後的一天一夜,妻子韓若若對我不聞不問,依舊全心全意照料著剛做完移植手術的吳瀚思。
她正親昵地用筷子夾起食物,緩緩喂到吳瀚思嘴邊。
一旁的醫生閨蜜林可可輕歎一聲:
“若若,你這樣真的好嗎?現在蘇景林虛弱得很,你反而在這裏照顧著吳瀚思。”
“在這三年裏,我能看得出來他很愛你,你難道真的沒有動過心嗎?”
韓若若的手微微停頓一下,片刻後,她放下碗筷,臉上滿是愧疚。
“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待在景林的身邊,好好的照顧他後半輩子。”
就在這時,醫生閨蜜手機上卻突然收到了一個消息,她頓時瞪大了雙眼:
“若若不好了!蘇景林好像因為過度虛弱去世了!”
韓若若頓時一愣,“怎麼可能?不就抽一點兒骨髓幹細胞嗎?他怎麼會......”
話未說完,她拔腿就往外衝,腳步踉蹌,仿佛被什麼可怕的念頭驅趕著。
就連吳瀚思想要叫喊她回來都無濟於事。
一路趕往我的病房時,她的心底愈發惴惴不安。
看到我的病房外圍了一大堆護士時,她更是瘋了般擠入了這間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