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快遞被人拿了,裏麵有五百塊錢和一個紅蓋頭。
我心頭火起,這年頭還有人偷快遞?
偷錢就算了,偷紅蓋頭是想幹嘛?
我趕緊發了學校的表白牆,希望隻是有人不小心拿錯了。
我抱著一絲僥幸心理,希望能通過這種方式找回失物。
可沒過多久,就有人私聊我說。
〔五百塊錢我不可能賠你,紅蓋頭壓根兒我就沒見過。〕
語氣囂張至極,仿佛偷東西的人反倒成了受害者。
我氣得渾身發抖,再次發消息質問他,卻發現對方已經注銷了賬號。
我冷笑一聲,一股寒意湧上心頭:
既然偷東西還敢這麼理直氣壯,那嫁給鬼的事兒,就當是我送給他的“回禮”吧。
1
〔外婆,你給我寄了什麼啊?〕
我收到快遞站的取件信息,感到十分奇怪。
最近並沒有網購什麼東西,怎麼會突然收到快遞呢?
電話那頭很久才傳來外婆含糊不清的答複,聽起來有些語無倫次。
〔阿雨,你......你快二十四了。〕
外婆說完這句話,電話就突然斷線了,傳來一陣刺耳的忙音。
我皺了皺眉頭,總覺得外婆的話裏有話。
聽到“二十四”這個數字,我的心頭猛地一緊。
再過三個月,就是我的二十四歲生日了,按照家裏的傳統,如果我再找不到“解決辦法”,就會......想到這裏,我不寒而栗。
我捏緊了拳頭,指甲都掐進了肉裏。
我不斷地在心裏告誡自己,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我絕對不想接受那樣的命運!
我不想死!
循著手機上的取件碼,我焦急地在貨架之間來回穿梭,一排排貨架仔細地看過去,卻始終找不到自己的快遞。
〔奇怪了,怎麼會找不到呢?〕
我開始有些慌亂起來。
〔該不會是掉到貨架後麵了吧。〕
我蹲下身子,仔仔細細地檢查每一個角落,甚至還用手摸索著貨架的底部,但仍然一無所獲。
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難道真的丟了嗎?這可怎麼辦?
〔你好,我想詢問一下我的快遞怎麼找不到?〕
我無奈地走到驛站的工作人員麵前,他正低頭整理著一堆快遞。
聽到我的詢問,他放下手裏的包裹,抬起頭,〔我看看。〕
他接過我的手機,看了一眼取件碼,然後又漫不經心地把頭低下去了,語氣平淡地說。
〔沒出庫,而且是今天才到的快遞,按理說應該能找到啊。〕
我看得出來,他大概覺得我是在沒事找事,畢竟快遞剛到就來找,確實有些著急。
但他良好的職業素養還是讓他站起身來,開始幫我一起尋找。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不安和焦躁。
萬一東西真的丟了,我該怎麼跟外婆交代?
他和我在貨架之間又進行了一次地毯式搜索,幾乎翻遍了整個區域,但仍然沒有找到我的快遞。
他臉上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撓了撓頭,自言自語道:
〔不可能找不到啊,除非......〕
我心裏咯噔一聲,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在腦海裏。
我強忍著心中的不安,輕聲說道:
〔除非......是被人拿走了。〕
聽到這句話,我反而平靜了下來。
懸在心中的那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雖然結果並不好,但至少我不用再無頭緒地尋找了。
2
我心事重重地回到宿舍,一推開門就忍不住歎了口氣。
〔我的快遞被人拿錯了......〕
我把事情的經過簡單地跟室友們說了一遍。
正在對著鏡子敷麵膜的室友沈清,聞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同情地看了我一眼。
〔最近學校裏似乎是有點不太平,聽說有人專門偷快遞,你這情況,希望真的是誤拿了吧。〕
她語氣裏帶著一絲擔憂,顯然也對最近的傳聞有所耳聞。
剛把洗衣服的水倒掉的室友蘇婉,聽到我們說的話,也皺起了眉頭,輕輕地搖了搖頭,估計也想到了最近的偷盜事件。
她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應該是拿錯了,我相信咱們學校裏好人還是多,沒有素質的畢竟是少數......〕
我看著她們,心裏更加難受。
我仿佛已經看到了命運的審判降下閘刀,那紅蓋頭對我來說至關重要,如果真的丟了,後果不堪設想。
〔沒出庫,我也希望是真的拿錯了。〕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不想讓她們太過擔心。
我手上沒停動作,迅速地打開手機,開始編輯信息準備發到學校的表白牆上。
我斟酌著字句,盡量寫得委婉一些。
〔牆牆,今天有沒有同學不小心把快遞拿錯了的?裏麵有一些零錢和一個紅蓋頭,這些東西是我們話劇團急需的演出道具,還請拿錯的同學看到後盡快聯係我一下哈,萬分感謝!〕
沒辦法,我總不可能直接在表白牆上說具體的錢財數額和紅蓋頭的用途。
畢竟,這些錢一分都不能少,紅蓋頭更是非同小可。
我隻能用“演出道具”這個借口來掩飾,希望拿錯的人能夠看到信息後主動聯係我。
我苦笑一聲,這真是無奈之舉。
今天的表白牆效率很高,很快就把我編輯的信息發布了上去。
不一會兒,帖子下麵就湧現出各種各樣的評論。
〔如果沒出庫的話,同學,那八成就是被人偷了,節哀順變吧。〕
〔祝願是真的拿錯了,我相信我們學校自有真情在,好人還是很多的!〕
〔同學,要不考慮重新買一個吧?雖然有點麻煩,但總比找不到好。另外,偷快遞的都給姐爬!〕
〔連話劇社的道具都偷......這人也太過分了吧!〕
我一條條地翻看著評論,心裏五味雜陳。
突然,我的QQ收到了一條新的消息提示。
我心中一動,難道是拿錯快遞的人聯係我了?
我趕緊點開QQ消息的圖標,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是誰發來的。
卻沒想到,看完消息內容後,我差點被氣得背過氣去。
3
我正焦急地等待著回複,突然QQ上又多了一條消息。
點開一看,發信人並不是之前在表白牆下評論的人,而是一個陌生的賬號。
〔你的快遞單子被我撿到了,哪裏有什麼紅蓋頭,旁邊倒是掉出來五百塊錢,不知道是不是你的?〕
在這段信息後麵,還附上了我的手機號碼。
看到這條消息,我心中頓時湧起一種怪異的感覺。
對方能撿到我的快遞單子,知道裏麵有錢,甚至還準確地說出了我的手機號碼......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難道真的是他撿到的?
我抱著一絲希望,趕緊回複了一條信息:
〔同學,那五百塊錢確實是我的,還有,裏麵應該有一個紅蓋頭,你再仔細看看是不是掉到旁邊去了。那個紅蓋頭也很重要。〕
我特意強調了紅蓋頭的重要性,希望對方能夠重視起來。
然而,對方的回複卻讓我徹底失望,甚至感到憤怒。
〔實話告訴你吧,你有什麼證據說明這錢是你的?既然我撿到了就是我的,天經地義!至於你說的紅蓋頭,我根本就沒見過,少來訛人。〕
緊接著,對方又發來一條更加惡劣的信息:
〔誰知道是不是你故意想訛我的錢?真是犯賤!〕
我看著這一連串蠻不講理的消息,氣得渾身發抖,差點沒把手機都砸出去。
怎麼會有這樣厚顏無恥的人?
偷了別人的東西還敢如此理直氣壯,簡直是顛倒黑白!
我捂著胸口,努力平複著心中的怒火,正打算狠狠地罵回去,卻忽然發現對方的賬號顯示“已注銷”。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包裹裏麵的五百塊錢和紅蓋頭,並不是普通的物品,而是和“死人”有關的東西。
外婆說過,拿了鬼物,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是科學無法解釋的,有些東西也是我們看不見的。
我閉了閉眼,腦海中浮現出一些塵封已久的記憶。
小時候,我是見過......那些東西的。
4
那時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踝處傳來,我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緊緊地掐住了腳踝!
我驚恐地睜大眼睛,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一隻腳竟然慢慢地陷進了地裏!
我想大聲呼救,可嗓子像是被人扼住了一般,無論我怎麼努力張開嘴,都隻能感覺到一點稀薄的氣流,根本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周圍一片漆黑,隻有遠處傳來一點微弱的光亮。
我就著那點光亮往下看,隻見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正迅速地覆蓋過我的腿,我拚命地掙紮,卻根本無法擺脫眼前的困境。
我的身體一半都已經陷入了地底,上下半身撕裂般的疼痛讓我麵容扭曲。
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從額頭滾落,滴落在衣襟上。
因為無法出聲,我隻能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
〔阿雨!〕
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大片刺眼的亮光。
同時,我聽見了外婆那飽含著恐懼和顫抖的聲音。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我身邊,迅速地從懷裏掏出一張泛黃的符紙,顫抖著貼在我的身上。
〔地府門關,陰陽合身,惡鬼退散!〕
外婆的聲音雖然顫抖,卻充滿了堅定和力量。
就在符紙貼上我身體的那一瞬間,我身上那種撕裂般的疼痛瞬間消失了。
我顫顫巍巍地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腰部以下,心中充滿了恐懼。
我甚至已經做好了變成殘疾的心理準備。
然而,當我真正看清楚的時候,卻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渾身都打了個哆嗦。
隻見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正從我的腿上迅速地退去,消失在黑暗中。
一個可怕的念頭瞬間湧上我的心頭:
剛剛,那個東西......不會是在“啃食”我吧?
雙腿終於重新落回了地麵上,我感受著腳下堅硬的大地,心中的恐懼和後怕再也無法抑製,眼淚奪眶而出,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外婆緊緊地抱著我,輕聲安慰道:
〔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
我很想告訴自己這隻是一場噩夢,可腳踝處那一片青紫紅綠的痕跡卻是如此的清晰和觸目驚心,根本無法否認剛才發生的一切。
外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剛碰到我腳踝上的傷痕,就像是被火灼傷了一般,立刻驚叫一聲,縮回了手。
她緊緊地抱著我,慢慢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隻有我知道,外婆的身體一直在不停地顫抖著。
5
自從那次被鬼纏身之後,外婆變得更加憂心忡忡,整日眉頭緊鎖,仿佛有什麼重大的事情即將發生。
她四處打聽,多方奔走,最終受一位高人指點,決定帶我去一個特殊的地方。
幾天後,外婆背著一個用厚厚的黑布嚴嚴實實包裹著的背簍,帶著我來到了一座人跡罕至的深山之中。
山路崎嶇難行,我們走了很長時間才到達目的地。
一個孤零零地矗立在山坳裏的墳頭。墳頭周圍雜草叢生,顯得格外荒涼。
外婆小心翼翼地從背簍裏拿出一個小盒子,裏麵裝著一些白黑混雜的粉狀物。
盒子打開的一瞬間,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麵而來。
我聞到了一股類似被燒焦的纖維的味道,還有一些我說不出的怪味,讓人感到一陣陣的不適。
接著,外婆又拿出一根比我手臂都要粗壯的香。
這根香通體黑色,散發著一種陰冷的氣息。
她沒有用打火機直接點燃,而是從背簍裏取出一根細細的紅色香,小心翼翼地在盒子裏的粉狀物上碰了一下。
紅色的細香瞬間燃起一小簇火苗,並迅速引燃了那根粗壯的黑香。
一股更加濃烈、更加令人作嘔的氣味瞬間彌漫開來。
那氣味中夾雜著一股淡淡的死老鼠的味道,直往我的鼻子裏鑽,我感到一陣強烈的反胃,差點忍不住吐了出來。
一向對我疼愛有加的外婆,此刻卻難得露出了嚴肅的神色。
她嚴厲地看了我一眼,低聲說道:
〔不可吐,這是對鬼神的大不敬,不得不敬鬼神。〕
那根粗香燃燒得非常快,冒起的煙霧並沒有像普通的香那樣向上飄散。
而是全都朝著墳墓的方向飄去,仿佛被什麼東西吸了進去一般。
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這座墳竟然寸草不生。
周圍的泥土也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暗黑色,顯得格外詭異。
外婆神情肅穆地一個人跪在了墳前,還特地回頭叮囑我一定要站得筆直,千萬不要亂動。
她對著墳頭,用一種低沉而莊重的語氣說道:
〔今日小人攜孫女前來上供,望您大人大量,同意與小人孫女結成婚約,庇護她在陽間不受鬼怪打擾。〕
話音剛落,那根插在墳前的粗香突然歪了一下,眼看就要倒下。
外婆見狀,臉色微微一變,咬了咬牙,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果然如此的失落。
她改口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隻求您庇護她在陽間周全,不受邪祟侵擾。〕
說完,她將那一小盒灰粉全部翻倒在墳前的泥土中。
那些粉末瞬間就沒入了土中,仿佛被泥土吸收了一般。
做完這一切,外婆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帶著我默默地回到了家。
也就是從那天晚上開始,我的床頭多了一頂用紅綢布製成的精致蓋頭,以及用紅繩仔細捆紮好的五百塊錢。
外婆告訴我,這些算是“聘禮”的一部分。
而那五百塊錢並不是普通的錢,而是靈幣。
可以在任何一界通用,具有特殊的效力。
她再三叮囑我一定要把這些東西收好,千萬不能弄丟。
尤其是那五百塊錢,更是絕對不能花掉,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6
我努力從那段可怕的回憶中掙脫出來,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事情上。
現在當務之急不是生氣和恐懼,而是要盡快弄清楚那五百塊錢的去向。
正當我絞盡腦汁地琢磨該如何去查看學校的監控錄像時,我的室友柳依依推門走了進來,臉上洋溢著春風得意的笑容。
〔姐妹們,今天想喝點什麼奶茶?姐請客!〕
她舉起一隻手,向我們展示著她新做的淡藍色短指甲,手裏還捏著一個精致的紅色紅包。
沈清看到紅包,有些驚喜地叫了一聲,隨後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著說:
〔正好呢,小雨今天丟了五百塊錢,正有些難過呢,這下可以喝奶茶開心一下了。〕
蘇婉也笑著打趣道:
〔喲,我們妹夫這麼快就給你送生日禮物了啊?還特意找了一個紅包裝著,真的算是有心了。〕
柳依依也跟著笑了起來,臉上帶著甜蜜的笑容:
〔他這個人就是有點直男,不太懂浪漫,但是該說不說,姐挺喜歡的。〕
〔給了多少錢啊?〕
沈清有些好奇地問道。
〔不多不少,正好五百二!怎麼樣,是不是很浪漫?〕
柳依依得意地揚了揚眉毛。
一群女生頓時笑作一團,宿舍裏的氣氛也變得輕鬆起來。
我暫時放下了心裏的那塊大石頭,也笑著說:
〔那我要一杯七分糖的烏龍奶蓋。〕
接下來,其他幾人也分別報上了自己想喝的奶茶名字。
柳依依親熱地牽起我的手,笑著說:
〔走吧,讓我帶著我們的小倒黴蛋出去一起買奶茶吧,順便散散心。〕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苦著一張臉,跟著柳依依一起出了宿舍門。
雖然表麵上裝作若無其事,但我的內心卻依然在不停地琢磨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到了奶茶店,服務員熱情地說道:
〔一共五十八元,今天店裏有活動,現金支付可以打九五折哦。〕
然而,當我看到柳依依打開紅包,從裏麵拿出一張嶄新的一百元鈔票時。
我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識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阿花,別用這個錢。〕
我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聲音也有些顫抖。
柳依依可能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愣了一下,然後說道:
〔那......那我用微信支付吧。〕
買完奶茶,我們默默地往回走著。
我不知道自己這一路是怎麼走過來的,腦子裏一片混亂。
走了好一段距離後,我終於鼓起勇氣,輕聲問道:
〔阿花,你......你能把那個紅包給我看看嗎?〕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自己仍然緊緊地抓著她的手腕。
我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好意思地鬆開了手。
柳依依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順從地把紅包遞給了我。
她顯然也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
我顫抖著手打開紅包,仔細地查看裏麵的鈔票,果然看到了我熟悉的那五張一百元。
那紙幣的邊緣有些細微的褶皺,是我之前整理時留下的痕跡,絕對不會有錯。
更重要的是,自從外婆給我“定”了那門特殊的婚事之後,我總能隱隱感覺到這錢和那頂紅蓋頭上散發著一種森冷而熟悉的陰氣。
〔這就是......我丟失的那五百塊錢。〕
我一字一句地擠出這句話,聲音裏充滿了無奈和悲哀。
我可以不追究偷我快遞那人的責任,哪怕他並非罪大惡極。
但這錢現在已經流到了我的室友手裏,而且萬一還有其他人也接觸過這筆錢。
一個不小心,後果不堪設想,甚至可能會連累到我們所有人。
柳依依聽了我的話,也十分生氣,臉色變得鐵青,她咬牙切齒地說:
〔太過分了!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連忙攔住了她,搖了搖頭,說道:
〔先別急,先把奶茶拿回去吧,這件事你幫我好好問問你男朋友就行了,別聲張。〕
頓了頓,我又從錢包裏拿出五張一百元遞給她,說道:
〔我重新轉五百給你,這五百塊錢就先讓我拿著吧。〕
我不能表現得太過奇怪,以免引起柳依依的懷疑,於是編了一個理由解釋道:
〔這五百塊錢是我外婆特地給我的,老人家平時省吃儉用攢下來的,這錢我小時候就見過了,對我來說意義重大。
我不能讓你白白損失這筆錢,我重新把錢給你,不能讓你吃虧!〕
柳依依生氣地推開了我的手,堅決地說道: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這點錢我還是出得起的!我現在就打電話把那個龜兒子叫出來,當麵問清楚!〕
看到柳依依如此仗義,我終於勉強笑了出來。
錢總算是回來了,這讓我鬆了一口氣。
其實,我心裏已經決定不會再深究這件事了,畢竟牽扯到鬼神之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過,如果這件事真的是柳依依的男朋友做的,那他還是必須得挨一頓揍,然後跟柳依依分手!
7
在我的勸解下,柳依依總算沒有在電話裏直接爆發,我告訴她現在還不能打草驚蛇,要先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沒過多久,柳依依的男朋友就來到了我們宿舍樓下。
他長得一臉敦厚老實的樣子,我實在無法將他和QQ上那個蠻橫無理的人聯係起來。
柳依依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切入主題,開門見山地問道:
〔你今天給我的那五百塊錢,是哪兒來的?〕
眼前的男人有些疑惑地摸了摸後腦勺,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是我找我室友“鵬哥”換的啊。也不知道這小子最近是走了什麼狗屎運,突然就闊綽起來了,上個月明明還哭窮說要攢錢買鞋來著。〕
聽到這裏,我和柳依依都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
如果錢是從他室友那裏正當得來的,那就說明事情可能隻是一個巧合。
但隨後,我心裏又湧起一股更加難受的感覺。
這五百塊錢到底經手了幾個人?
難道真的像俄羅斯套娃一樣,一層套一層?
柳依依的男朋友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是個熱心腸的人。
知道事情的原委後也十分憤慨,主動提出要幫我把他室友“鵬哥”約出來當麵對質。
隻見他熟練地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信息發了出去:
〔鵬哥,你最近豔福不淺啊,有個姑娘向我打聽你的聯係方式,她說已經暗戀你三個月了,想認識一下你。〕
柳依依挑了挑眉毛,看了我一眼,我則在一旁感覺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你要不要偷偷過來見一見?別說兄弟我不夠意思啊,給你創造機會,你快點過來悄悄看看。〕
柳依依的男朋友一邊發著信息,一邊還擠眉弄眼地笑著。
柳依依有些懷疑地問道:
〔他真的會來嗎?〕
隻見他自信地一笑,胸有成竹地說道:
〔你不了解男人,他要是不來,我以後就把把遊戲都輸給你們!〕
事情看起來似乎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但我心中卻始終有一種隱隱的不安感。
一種強烈的直覺告訴我,這件事絕對不可能那麼輕鬆地就結束。
我們四個人在奶茶店找了一張桌子坐下,麵麵相覷地等了大約半個小時,那個“鵬哥”才姍姍來遲。
等他坐定後,我直接把手機遞到他眼前,指著我和那個陌生賬號的聊天記錄,開門見山地問道:
〔同學,說吧,這個快遞是不是你拿的?〕
沒想到,他看完聊天記錄後,也勃然大怒,氣得跳腳大罵起來:
〔我靠!這他媽是哪個狗兒子在背後陷害老子?!〕
我見他反應如此激烈,心頭不由得一沉,但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從包裏拿出那五百塊錢,問道:
〔那這錢......你作何解釋?〕
柳依依和她的男朋友也饒有興致地在一旁看起了戲,柳依依的男朋友更是添油加醋地問道:
〔聽你這意思,這錢不是你拿的?〕
“鵬哥”迅速地搖了搖頭,極力否認道:
〔那必定不可能是我啊!今天早上有個同學突然把我衣服撕破了,非要賠我五百塊錢。
我當時還覺得奇怪,天上掉餡餅了,搞了半天,這五百塊錢竟然是偷來的贓款!〕
他似乎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連忙轉過頭來,一臉歉意地向我道歉:
〔大妹子,真是對不起啊,我不知道這錢有問題,我不該貪這個便宜的。〕
根據他的描述,我想要找到那個最初偷快遞的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我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心中充滿了無奈和疲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道:
〔沒事的,錢能回來就好,還是要謝謝你們幫忙。〕
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宿舍,無力地坐在床前,開始迅速地在腦海中推演著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
〔這......這簡直就是俄羅斯套娃啊,一層套一層,沒完沒了!〕
今天發生的事情越想越不對勁,所有的巧合都太過刻意了,簡直就像是有人精心設計好的一場戲。
不對!我突然意識到,我之前的推斷前提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