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五年,丈夫蓬梓晨出差半年,歸來卻帶回一個“驚喜”——他的初戀,尤香怡,已懷胎三月。
蓬梓晨說,尤香怡生活不易,要暫住我家。
我斷然拒絕。
他卻嫌我“不識好歹”。
他那理所當然的態度,讓我幾乎忘記,這棟別墅是我的嫁妝。
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還敢如此放肆?
我笑了。
我撥通助理的電話:“擬定離婚協議書,查清婚內財產分割。贅婿也敢帶小三登堂入室?”
1.
得知蓬梓晨今日回國,我早早便開始準備。
半年來,我跑遍各地,為他搜羅各種小玩意兒,擺滿一桌。
張媽也準備了他愛吃的飯菜。
然而,大門打開,蓬梓晨摟著尤香怡出現在我眼前。
我愣住了。
尤香怡笑著走近,輕撫小腹,嬌聲招呼:“曉妍姐,好久不見。”
我看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怒火中燒。
尤香怡似察覺到我的情緒,忙拉住我的手腕,嬌滴滴地說:
“曉妍姐,你別激動。都是我的錯,要怪就怪我,別怪梓晨哥哥。”
一句話,讓我如五雷轟頂。
我還沒說什麼,她就先撇清了自己?
蓬梓晨在一旁,目光始終不離尤香怡,生怕我碰她一根手指。
我攥緊雙拳,瞪著蓬梓晨質問:“你不解釋?”
他歎了口氣,拉著尤香怡的手,溫柔地說:“香怡,我先帶你選房間。這邊的事,交給我處理。”
那語氣,我結婚五年從未聽過。
他扶著尤香怡上樓,我像個傻子一樣站在原地。
司機送來三大箱行李,尤香怡這是打算長住?
明明她氣色紅潤,蓬梓晨卻像捧著易碎品般小心翼翼地護著她。
我癱坐在沙發上,等著他的解釋。
樓上卻傳來刺耳的嬉笑聲。
我正要衝上去,門鈴響了。
蓬梓晨的父母黑著臉走了進來,看都沒看我一眼,徑直衝上二樓。
我跟了上去。
蓬梓晨正拉著父母,一臉真誠地說:
“爸,媽,我不是故意瞞著你們的。香怡前幾個月胎不穩,我怕出意外。”
“我和香怡是真心相愛的,孩子也是你們的親孫子,求你們別怪她。”
結婚五年,我和婆婆稍有不合,蓬梓晨永遠站在他媽媽那邊,讓我忍讓。
我以為他就是這種性格。
現在看來,我真是瞎了眼。
尤香怡也拉著婆婆的手,柔聲說:“阿姨,我真的不是故意破壞哥哥的家庭。我和哥哥是真心相愛的,希望你們能理解。”
婆婆臉色緩和了些,眼神不時瞟向我。
我知道她在想什麼。
這五年,我每月都按時給她生活費。她心裏清楚,尤香怡的經濟條件根本無法與我相比。
我心底一片冰涼。
尤香怡見狀,眼淚立刻落了下來:“孩子是無辜的,我隻想把他生下來。”
“你們要罵就罵我,隻求別怪我的孩子。”
她哭得梨花帶雨,蓬梓晨心疼地為她擦眼淚,語氣裏帶著責備:“媽,你倒是說句話!孕婦要保持心情好,你不知道嗎?”
蓬梓晨的父母結婚後就一直催生。
五年了,我的肚子毫無動靜。
公婆沒少在背後說閑話,這些我都清楚。
為了子嗣,一直沉默的公公終於開口:“畢竟香怡懷的是我們蓬家的子孫,這幾個月,大家都忍著點脾氣。”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他們站在一起,像和睦的一家人,我反倒成了外人。
我忍不住冷笑兩聲:“就沒人問問我的意見嗎?”
見我臉色不悅,蓬梓晨生氣地擋在尤香怡麵前質問:“山曉妍,你耳朵聾了嗎?當著你的麵都告訴你了,你還想知道什麼?”
我再次冷笑。
我的丈夫出差半年,回來帶給我這麼大的“驚喜”,不但沒有一句解釋,反而對我頤指氣使。
尤香怡見我不說話,又開始哭了起來,拉著蓬梓晨的手哽咽道:“哥哥,要是曉妍姐實在生氣,要不我還是走吧。”
婆婆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立刻反駁:“你肚子裏懷著我們蓬家的孫子,怎麼能讓你走?”
蓬梓晨怒視著我:“你說句話!你看把香怡嚇得!”
“香怡肚子裏懷的是我的孩子,你要是有意見,隻能私下裏跟我說,我絕不允許你傷害她!”
尤香怡急切地說:“不行,哥哥,我也不希望你受氣。我會心疼的。”
一句話,讓蓬梓晨眼眶都紅了。
公婆也笑了,看得出他們對尤香怡很滿意。
我再也聽不下去,轉身離開。
2.
我把自己鎖在主臥,整整一個中午。
客廳裏的嬉笑聲格外刺耳。
午後,張媽敲門進來,告訴我尤香怡本想住進我的主臥,被婆婆攔下了。
“她說你畢竟背靠山家,家裏大小事還需要你幫忙,不能徹底惹怒你。她還說......”張媽從小看著我長大,了解我的脾氣,說到這裏,她看了看我的臉色。
見我沒有打斷,她繼續說:“她還說,懷孕後的一切花銷都由你支付。反正你不能生育,幹脆讓你也參與進來,體驗體驗。”
我臉色鐵青,整理了一下衣袖:“還有呢?”
張媽補充道:“還說你沒有孩子,以後你的所有財產都歸這個孩子所有......”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一家人真是好算計。
我強壓怒火,沒有表現出來。我知道,時機未到。
張媽問我怎麼辦。
我隻是笑了笑,讓她一切照常。
她給我送來午飯。
吃完後,我坐在窗前,看著樓下。蓬梓晨正帶著尤香怡出門。
回憶湧上心頭。
五年前,也是一個午後。我哭著鬧著回家,非蓬梓晨不嫁。
那時,父母已經有了中意的女婿人選——莊氏的獨子,莊景辰。
莊氏在江城舉足輕重。
我和莊景辰從小是鄰居,父母很喜歡他,常叫他來家吃飯。
但我對莊景辰隻有兄妹之情。
認識蓬梓晨後,我一顆心都撲在他身上,不願與莊家聯姻。
我告訴父母,我們這一代人的婚姻應該自己做主,莊景辰也未必喜歡我。
父母卻說,若莊景辰對我無意,不會在我外出後多次主動接送我回家。
當時的我,根本不在乎莊景辰是否喜歡我。
我和蓬梓晨相遇那天,是大學開學第一天的學生會招聘會。
我們幾乎同時拿起一張報名表。
他紳士地說了聲“不好意思”,主動把表讓給我。
他穿著灰色運動服,眉眼清澈,個子很高,笑容陽光。
他的手很好看,作為手控的我,無法抗拒。
突如其來的緣分,讓我記住了他的手機號。
之後,我加了他的微信。
我說出姓名後,他毫不猶豫地說:“山千金,久仰大名。”
從那天起,我總想著在路上“偶遇”他。
為了和他多接觸,我拚命想進學生會。
一眼萬年。
我就這樣心甘情願地跟在他身後。
婚後,蓬梓晨主動提出幫我管理公司,讓我做個閑散太太。
我沒有拒絕。
我認為夫妻本該同心。
蓬梓晨家境一般。
我想幫他成就一番事業。
父母和閨蜜都勸我考慮清楚。
婚前,父母就提醒過我,蓬梓晨並非單純因為愛我才娶我,他還看中我背後的家境。
我說不在乎,隻要他真心愛我。
3.
婚後,蓬梓晨的父母便過上了舒適的日子。
他們辭去了工廠的工作,每月拿著蓬梓晨從我這裏“拿”的生活費,過得優哉遊哉。
他們還到處宣揚蓬梓晨現在是“老總”了,導致蓬家的許多親戚都來找他幫忙。
那些親戚甚至連自己子女的婚配都要蓬梓晨安排,要求是盡量幫他們選江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好讓他們也跟著沾光。
麵對蓬家這樣的情況,我並不焦慮,反而有些沾沾自喜。
我天真地想著,反正我家有錢,多幫他們一把也無傷大雅,隻要蓬梓晨對我好就行。
蓬梓晨不知道的是,在我訂婚前夜,莊景辰曾來找過我,給我送過一份股權轉讓合同。
他說希望我簽下,如果有一天我的婚姻不幸福,他希望我有足夠的底氣轉身離開蓬梓晨,不用受任何委屈。
他還捏緊了雙拳,認真地對我說:
“曉妍,你的身後除了山家,還有我。若他有一天傷害了你,我一定不會讓他好過!”
我當時隻是笑他想多了,從小到大,我都堅信自己的眼光,我信蓬梓晨定不會負我。
如今看來,所有人對我的勸告都是真實的,隻是當時的我戀愛腦上頭,根本聽不進去。
婚後,哪怕我事事順著他,遷就他,他也會各種挑刺,雞蛋裏挑骨頭,說我不會做家務,脾氣有些大,不如他其他朋友的老婆們賢惠,不夠溫柔體貼。
那時候,我一心撲在蓬梓晨身上,想方設法地討好他,甚至會為了他改變自己的習性,努力成為他心目中理想的妻子。
他喜歡每天回家時都能見到我,我就盡量推掉所有的應酬和聚會,每天在家等著他,還會研究各種菜譜,變著花樣給他做好吃的。
閨蜜周然不止一次地對我說,我婚後變得都有些不像自己了,以前那個最喜歡逛街拍照、無拘無束的大小姐,居然願意為了一個男人改變這麼多。
蓬梓晨的爸媽倒是對我很滿意,每次家宴,他的親戚們都會誇我人美心善,說蓬梓晨娶了個好老婆。
全家上下,大概隻有蓬梓晨能挑出我的缺點。
我一直以為是我自己做得不夠好,不夠完美,現在才明白,他不過是將我當做一個跳板,一個實現他向上爬的工具。
一個人的眼裏如果沒有愛,又怎麼會真心覺得你好呢?
4.
就這樣,根本沒有人問過我的意見,尤香怡就堂而皇之地住進了我的家。
晚上,尤香怡居然還敢來敲我的門,說是喊我下去吃飯。
我直接拒絕了她,一次、兩次、三次......我以為她會知難而退,沒想到她居然在門外哭了起來。
那哭聲越來越大,一聲比一聲淒慘,好像我怎麼欺負了她一樣。
這哭聲自然也引來了蓬梓晨。
她一看到蓬梓晨,哭得更厲害了,還順勢說了句:
“梓晨哥哥,曉妍姐好像對我的意見很大,我好心好意來叫她吃飯,她還罵我......”
我真是氣笑了,這顛倒黑白的本事也是一流!
我滿臉不悅地打開房門,冷眼看著哭得梨花帶雨、一臉委屈的尤香怡。
蓬梓晨見狀,心疼地衝上前來,小心翼翼地拉著尤香怡的胳膊,輕聲安慰道:
“香怡,別哭了,別哭了,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
他看我的眼神裏充滿了責備和不耐煩。
尤香怡順勢從口袋裏拿出一支發簪,遞給我,臉上帶著勉強的笑容,說:
“曉妍姐,這是我親手做的,送給你,希望我們以後能好好相處,友好相處,好不好?”
我看著那支做工粗糙、一看就是廉價貨的發簪,心裏更加惡心。
我毫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話:
“你別做夢了!收起你這副惺惺作態的嘴臉吧,給誰看呢?真當我是傻子嗎?”
尤香怡聽我這麼說,眼淚掉得更凶了,直接撲進了蓬梓晨的懷裏,哭得泣不成聲。
蓬梓晨見狀,徹底爆發了,氣得衝上來,揚手就給了我一巴掌。
“啪!”
的一聲脆響,我的臉頰火辣辣的疼,耳朵裏也嗡嗡作響。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蓬梓晨,他居然打了我?為了一個外人,他居然打了我?
“山曉妍!”蓬梓晨怒吼道,“我已經提醒過你很多次了!香怡她現在懷著孕,情緒要保持平穩,你能不能懂事一點?不要總是針對她!你這個毒婦,是想把她氣死才甘心嗎?!”
他那副表情,仿佛在看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這一巴掌,徹底打碎了我對蓬梓晨所有的幻想,也打散了我們之間最後一絲殘存的情誼。
我死死地瞪著眼前這對狗男女,猛然走過去,毫不猶豫地甩了蓬梓晨兩巴掌。
“啪!啪!”兩聲清脆的耳光聲響起,蓬梓晨的臉上瞬間出現了兩道紅腫的指印。
“山曉妍!你瘋了嗎?你居然敢打我?!”
我看著自己因為用力過猛而有些紅腫的右手,冷笑兩聲:
“我瘋了?明明是你先動的手,現在急紅了眼是什麼意思?隻準你打我,不準我還手?哪有這樣的道理?”
“我告訴你,蓬梓晨,我山曉妍堂堂山家大小姐,還輪不到你來隨意欺辱!
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是靠著我山家才有了今天!你有什麼資格打我?!”
蓬梓晨的媽媽聽到動靜,也趕忙跑了過來,看到眼前的場景,她也愣住了。
她先是看了看蓬梓晨紅腫的臉,又看了看我,然後開始勸和:
“曉妍啊,梓晨他也是一時情急,你不要和他一般計較,有什麼話好好說嘛......”
見我麵色沒有任何緩和,她趕忙拉了拉蓬梓晨的衣袖,一個勁地給他使眼色。
這是蓬梓晨第一次對我動手,我看得出來,他也是有些緊張的。
但他或許是為了麵子,始終不願意向我認錯。
“蓬梓晨!”蓬梓晨的媽媽見狀,大喊了一聲。
蓬梓晨這才不情不願地開口,但說出來的話卻絲毫沒有道歉的意思:
“剛才......剛才確實是我一時激動,不該動手打你。可是......可是你要是剛剛乖乖地跟香怡下來吃飯,就不會發生後來的這些事情了!”
他這番話哪裏是跟我道歉?字裏行間都在責怪我不懂事。
我的心瞬間沉入冰底。
我轉身回了房間,連晚飯都沒吃。
一晚上,我都沒有再和他們一家人碰麵。
隻有張媽心疼我,偷偷地給我送了些晚飯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