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絲雨憋紅了臉望著我,想要爭辯但又忌憚周圍的群眾,現在也不敢輕易開口。
場麵正混亂的時候,人群之外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都圍在這裏幹什麼?馬上閱兵的隊伍就要過來了,你們趕緊讓開!”
緊跟著,爸爸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我以為真正可以證明我身份的人終於來了,隻是還不等我開口,他就目不斜視地走到陸明軒身邊。
“怎麼了這是?誰欺負你了?”
梁心悠在一邊冷哼,“還能有誰啊,不就是梁子豪那麼不知死活的東西嗎?還真是會挑時間呢,在今天這麼個重要的日子裏讓明軒出醜。”
聞言,爸爸似乎這才注意到站在雕像前麵的我。
他臉色大變,伸手指著我,“你這個逆子還不趕緊給我下來,那是你能站著的地方嗎?”
“欺壓明軒也就算了,竟然還敢在這種地方挑事,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吧!信不信我抽死你?”
看見他毫不猶豫抽出皮帶朝我揮來的樣子,我扯了扯嘴角。
忽然想起上一世也是這樣。
我努力的學習,拿獎到手軟,可從小到大從未換來爸爸的一句誇獎。
我以為他是望子成龍,自然會對我要求奇高。
可是後來,在得知姐姐和於絲雨都喜歡陸明軒的時候,他第一件事不是教訓姐姐,而是直接取消了我和於絲雨的婚約。
他說不想讓陸明軒因為所謂的婚約而影響了選擇。
可他卻從未想過我這個兒子的感受。
哪怕我在大雨中跪了一夜,求他不要取消婚約,他也隻是冷冷地拉上窗簾,罵我是沒出息的軟蛋。
當時我怎麼都想不通,陸明軒的身上究竟是有什麼魔力,為什麼我在乎的人都喜歡他。
知道後來偷聽到爸爸打電話,我才知曉。
陸明軒是爸爸養在外麵的私生子。
他遺憾自己沒能給陸明軒一個完整的家,和正大光明的身份,於是隻能以這樣的方式去補償他。
可我又何其無辜!
思緒回籠,我站在原地沒動,神色堅定的開口。
“有本事你就抽死我啊,殺人償命,你造的孽自然有你的兒子來還!”
“隻是我很好奇,親爹殺親子會被判什麼刑?”
父親氣得大口喘著粗氣,倒是陸明軒看準了時機,走上前拽住他的手臂。
“您別因為我生氣了,都怪我惹子豪哥不高興,我跟他道歉就是了,至於梁家繼承人這個身份,他想要我就讓給他。”
“不可能!”父親厲喝一聲,他拉住陸明軒的手,“你就是我的兒子,是梁家的繼承人,至於他這個野種哪能跟你相提並論?”
“野種”這兩個字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眼淚瞬間模糊了我的眼眶,我顫抖著聲線質問,“我也是您的親生兒子,您說出這種話難道就不覺得有違良心嗎?我媽在泉下有知也絕不會放過你的!”
但父親卻沒有絲毫鬆動,麵無表情地轉頭衝周司令說道:“你們都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把他給我弄出去!”
“誰敢動我?”
可那些衛兵根本就不理會我的話,直接衝過來將我拽下去。
我雙腿筆直地跪在地上,甚至都聽見骨頭清脆作響的聲音。
我冷的臉色慘白,還想要掙紮著站起身。
“我是梁家真正的大少爺,母親臨終前說過梁家的一切都是我的,你們都是外人!”
說著說著,豆大的淚水順著我的臉頰滑落下來。
自打母親去世,世界上唯一疼的人也沒了,梁心悠整天打著為我好的旗號,暗地裏想著怎麼從我手裏搶走梁家的繼承權。
我的未婚妻於絲雨仗著我對她的好,劈腿了陸明軒,各種踐踏我對她的愛。
就連我曾視作榜樣的父親,也根本就不待見我。
父親走過來,一腳踩在我的手掌上,他腳尖用力的往地上碾著,“今天我就好好教訓一下你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他低吼著,彎下腰抓起我的頭發,用力扇著我的耳光。
“就你還妄想當什麼梁家的繼承人?我呸!隻要有我在一天,這個位置就輪不到你來坐!”
頭皮撕裂感傳來,我再也沒有一絲反抗的力氣,隻能咬著牙頂嘴。
“這是我媽留給我的,我為什麼不能繼承?你們才是一群吃裏扒外的白眼狼!”
他聽見這話怒氣更盛,摁著我的腦袋就往地麵上撞。
“老子今天就告訴你,這梁家現在是我說了算,我說交給誰就交給誰!”
“你媽早就死了,有本事你就讓她從地底下爬上來跟我對質啊!”
下一秒,原本還吵鬧著的人群自動向兩側讓開。
隻看見一個頭發花白的威嚴老人緩緩走了過來。
“陳碧川,我還沒死呢!這梁家的繼承權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外人來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