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猛的起身,眼神中迸射出怒意。
強大凜冽的寒意從他身上侵襲而來。
我不閃不躲,就這麼直直的望著他。
須臾,陸鳴斂去了眼底的陰狠。
他伸出手,像往常一樣捏了我的一縷發絲放到鼻尖。
“辛怡,你也該長大了,成年人的遊戲向來是你情我願。”
“你不會是,玩不起吧?”
我盯著眼前這張薄唇,明明前幾天還貼在我的頸間呢喃好聽的情話。
我轉過臉,隱去眼底的淚。
“是誰?”
陸鳴正了正神色,眼底染上一絲溫柔。
“是喬然然,你認得的。”
像是有道驚雷在我耳邊炸響,熟悉的蜂鳴聲在左耳叫囂著。
我不可置信的瞪他。
“陸鳴,你可以和任何人結婚,但不能是她!”
“你明知道......”
陸鳴蹙眉:“辛怡,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多大的仇啊?”
“當年不過是年少不懂事,同學之間的玩鬧,也值得你記恨這麼久。”
“你不累嗎?”
“再說了,仔細想想,你就沒有一點錯嗎?”
“要不是你勾的秦昭多看你幾眼,然然也不會生那麼大氣。”
我沒想到,陸鳴會把受害者有罪論這一套用到我身上,去幫欺淩我的喬然然開脫。
明明當年不管不顧衝進女廁,把渾身是傷的我攔腰抱出的人,是他啊。
我把指甲深深掐進手心裏,才勉強沒讓眼淚落下來。
“行,算我這幾年的青春喂了狗!”
我踉蹌著步步後退,像個逃兵一樣,隻想著快點離開這裏。
我無可抑製的又想起了我和陸鳴的當初。
當初,我總以為陸鳴是愛我的,就像我愛他一樣。
高中時,我來到爸爸打工的城市求學。
由於沒有當地的戶籍,爸爸一天打三份工,把我送進了昂貴的私立學校。
可常年隻有校服可穿的我,和這裏格格不入。
我隻能拚命學習,用成績維護自己貧瘠的自尊。
我把秦昭的年級第一擠了下來,卻引得了他的注意。
他在我生日時送給我一個最新款的蘋果手機,裏麵隻存了他一個人的號碼。
當時的我並不知道,秦家和喬家是有意聯姻的。
喬然然早就將秦昭視為了自己的所有物。
我不知不覺中觸了公主的逆鱗,自然得遭天譴。
喬然然什麼都不用做,一個眼神凜冽從我身上飄過,就有不少跟班替她教訓我。
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會反抗。
可喬然然告訴我,我爸在他家的企業當保安,她一句話就能讓我爸在江城找不到工作。
我隻能忍著,期冀著早點畢業。
也許是我的妥協退讓,讓那些人變得有持無恐,我漸漸成了他們消遣的玩物。
哪怕秦昭後來開始躲著我,喬然然仍然揪著我不放。
在我又一次被幾個人扔進廁所,躲在肮臟的角落裏瑟縮時。
陸鳴不管不顧的衝了進來,他將我攔腰抱起,高調宣示主權。
“以後辛怡由我罩著,你們再敢碰她試試?”
從那以後,我就被貼上了陸鳴的標簽。
十八歲那年,陸鳴給我定了蛋糕慶祝生日。
他吹滅了蠟燭,戲謔著說:“大恩大德無以為報,要不你以身相許吧?”
我在一片漆黑中,紅著臉一顆一顆解下衣扣,將自己的全部交給了他。
就這麼,我和陸鳴偷偷窺探了伊甸園,徹底綁在了一塊。
如今還是漆黑的夜,卻隻剩下我獨自撫平傷口。
我沒開燈,就這麼抱著膝蓋窩在大床的一角,任自己沉浸在回憶裏。
再睜眼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手機上是十幾個未接來電和幾條語音通話,全都來自於陸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