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微微聽著後麵的話,心底痛如刀絞,雙腿像是被灌了鉛,一步也挪不動。
她轉頭,眼角的餘光看見白湘蘭趁著眾人不注意,拉著陳司年的領帶進了衛生間。
後麵會發生什麼,不言而喻。
她咬緊了唇,壓下心底被淩遲般的疼痛,落寞轉身。
當晚陳司年回到臥室,一見到虞微微便直接親上去,嘴裏還誇道:「我老婆真棒!」
話落,他勾起薄唇,正準備吻了過來,虞微微下意識後退,直直躲了開去。
陳司年有一瞬間的錯愕,心底怪異感越發地濃,剛要發問,卻被虞微微搶先。
「你今天和哪個美女待了一天,全是嗆人的香水味!」
她刻意做出一副吃醋瞪眼的模樣,身邊的男人果然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他拉過她的手,輕聲細語地哄著:
「老婆,我錯了,今天的客戶有女嘉賓......下次,我一定離她們十丈遠。」
「作為道歉,我今晚帶你去看煙花,好不好?」
虞微微下意識想拒絕,可一想到從昨晚到現在一直在推拒,再來一次,太過明顯。
便隻能含笑應聲。
上一次,兩人結婚紀念日時,陳司年便想帶她出去看煙花,但當時接了一個神秘的電話,這事兒,便不了了之。
後來,她還是在他兄弟的朋友圈看到,原來他的缺席是因為要替白湘蘭接機。
煙花燃放點在郊區,車子急行30分鐘後,才穩穩停下。
周圍沒有旁人,陳司年剛把後座的煙花拿下,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
夜視能力極好的虞微微,一瞥眼,就看見手機屏幕上閃著「湘蘭」兩個字。
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便接聽了電話,幾秒之後,語氣焦急道:
「乖別哭,我馬上來找你!」
話落,他甚至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我一會來接你。」
等虞微微再抬頭時,迎麵正趕上汽車一溜煙的尾氣。
頓時喉嚨裏像是含了塊炭,又幹又燥,堵得呼吸都覺得灼痛,她捂著胸口撕心裂肺般咳起來。
看著男人急匆匆離去的背影,近乎飆車般速度,眼淚後知後覺流了下來。
不知是因為嗓子疼,還是因為心底疼。
她知道他大抵是不會來了。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等在風中,直到夜深露重,他也還是沒有來。
˙周圍黑漆漆一片,隻有遠處幾點燈火。
她沒有打電話,也沒法信息。
隻是利索地脫下高跟鞋拿在手裏,深一腳淺一腳往路邊走,柔 軟的腳底板咯在硬石子上,
磨得漸漸出了血,可她毫無所覺,一步步機械走著。
下一秒,一輛熟悉的車子駛來,虞微微心底一動,一絲委屈油然而生。
車門打開,助理下車急急說道:「太太,白小姐出了車禍,陳總讓你去醫院......」
虞微微一愣,艱澀地問了句:「我去醫院做什麼?」
「陳總說,您和白小姐血型匹配......」他心虛地咽下了後麵半句的話。
明明什麼都沒說,偏偏好像什麼都說了。
到了醫院的虞微微第一眼就看見神色驚慌的陳司年,甚至都沒有解釋一句,就急急拉著她去找護士:「她的血可以,用她的血......」
男人的掌心熱得出汗,可握在虞微微的手腕上帶來一陣冰冷徹骨的寒意。
她微微掙脫開手,眉眼輕闔淡問了一句:「陳司年,你還記得結婚時說的話嗎?」
男人表情一怔,頓了幾秒,才緊接著解釋:「微微,我和她之間是沒什麼......」
他的說話聲越說越小,在觸及女人雪亮的眼神時,後半句直接消了音。
虞微微沒有再看他,隨著滿臉焦急的護士,走進了抽血室。
不知過了多久,等她出來時,好巧不巧看到陳司年端著一碗燕窩,一勺一勺喂進白湘蘭的口中,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仿若是他手心裏的一塊珍寶。
還是白湘蘭發現了她,故意指著旁邊一碗冒著熱氣的燕窩道:
「陳太,謝謝你給我輸血,本來不過擦破了一點皮,可司年非說我失血過多要輸血。」
「這還有一碗補血的燕窩,就當是感謝你了......」
一旁的陳司年急忙插嘴:「胡鬧,你腿上縫了3針,能是小問題?這燕窩是你的,你乖乖喝了它。」
那話裏的關切和寵溺,想掩飾也蓋不住。
話落,轉身對著虞微微道:「我讓助理再給你泡一碗紅糖水......」他說這話時,白湘蘭的褐色的眼底全是勝利的笑意。
那一瞬,她不禁也笑了。
自己給情人煮燕窩喂進口。
卻讓助理給老婆泡紅糖水。
虞微微沒有留在原地自虐,扶著牆一步步離開,明明不想要哭的,可等她察覺時,臉上的淚又落個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