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栩栩打開電腦,一邊處理著堆積的郵件,一邊抽空回複伍玥:“你認識裴洋嗎?”
手機那頭伍玥愣了下,有些意外:“林唯一那個前夫?談不上認識,隻知道他是熱點傳媒的老板。”
“熱點傳媒?”
“嗯,一家網紅公司,實力挺強的,捧起來過好幾個千萬級的大網紅。”
伍玥頓了頓:“木......林唯一當年就是簽約的這家公司,當時熱點似乎還也嘗試過把她捧進娛樂圈,可惜沒成。”
江栩栩眯起眼。
難怪她覺得裴洋這名字這麼熟悉,原來他竟然就是熱點傳媒的老板。
手機那頭伍玥聊著聊著又開始吃上瓜。
“我估計裴洋就是那時候看上她......網紅小主播和公司大boss,聽著還挺浪漫的,隻可惜,生活不是小說。”
江栩栩正要打字回複,屏幕上突然跳出來個好友申請。
說曹操,曹操到。
加她的人正是裴洋。
江栩栩眯起眼,稍稍遲疑後點了通過。
事實證明,江栩栩眼光沒錯。
這裴洋不但是個狠人,還是爽快狠人,上來就直接問:“江小姐有沒有興趣跟我合作,讓那對渣男女自食其果?”
江栩栩唇角微微一彎。
自從知道裴洋是熱點傳媒老板後,她就能理解裴洋為什麼這麼恨林唯一了。
當年裴洋為了捧她,可沒少花錢,但很顯然,這些錢最終都隨著林唯一的退網打了水漂。
現在兩人離婚了,裴洋沒找她索賠,甚至還答應給她和女兒撫養費,可以說是仁至義盡。
但凡林唯一稍微有點良心或者腦子,都該見好就收。
偏偏她不但不滿足,甚至還妄想在節目裏靠著黑裴洋,給她自己造熱度複出......
“合作就算了,我對那兩個人的事情已經不感興趣了。不過,看在裴總幫我省了頓做早餐的份上,我倒是可以給你個提示——”
“林小姐當年那首《踏風雪》,當年為什麼會下架,後來又怎麼恢複的,不知道裴總還記不記得?”
這件事,裴洋還真的差點就忘了。
《踏風雪》當年突然被全網下架,是因為有國外粉絲投訴,說《踏風雪》抄了某個外網音樂博主在網上分享的音樂片段。
不過那個博主當時還是個小博主,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
當時裴洋正在追林唯一,就直接聯係了這個小博主,把這段旋律給買了下來。
哪怕對方獅子大張口要價一千萬,裴洋也咬牙給了。
一切談妥後,外國小博主如約刪掉了相關音視頻,《踏風雪》獲得了重新上架的資格。
整個過程花費的時間不超過一周。
按理說重新上架後,熱度不該那麼快就消散掉。
可偏偏那一周,古風圈像是突然開了掛似的。
幾個老歌手不約而同發新歌就算了,就連李天王都來湊熱鬧,一首《天涯明月》直到現在依舊是古風經典代表曲。
等待《踏風雪》重新上架的,隻有被冷落和遺忘的命運。
裴洋上千萬的版權費就這麼打了水漂。
不過那時候直播行業正是風口,一千萬對裴洋來說也不過就是公司一天的流水。
加上林唯一在這之後就答應了他的追求,裴洋權當千金博美人一笑,沒把這錢放在心上。
就連後來他跟林唯一鬧翻離婚,都沒想起還有這筆賬。
如今被江栩栩一提醒,裴洋才反應過林唯一今晚的操作有多離譜。
當年自己花了一千萬幫她擺平抄/襲風波,如今她竟然妄想靠著踩自己和重唱這首抄/襲歌進入娛樂圈?
她還真是想火想瘋了。
一個完美的報複計劃已經在腦子裏成型,裴洋給江栩栩回了個拱手表情。
“多謝江小姐提醒。”
“另外,如果江小姐回心轉意想合作了,我也隨時恭候。”
消息發出去後,裴洋才忽然又想到另一個問題——
當年知道《踏風雪》下架原因的人總共就那麼幾個人,那江栩栩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呢?
裴洋將自己的疑問一並發過去。
一院之隔的江栩栩收到消息後,紅唇上翹,浮起極淡的笑。
“裴總這麼聰明,相信很快就會自己找到答案。”
......
江栩栩把郵箱裏堆積了兩天的郵件都處理完,揉了揉酸脹的脖子,才發現已經快一點了。
院子裏除了她的房間,就隻有東南角值班室那邊還亮著燈。
半夜又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落在四合院的屋頂,仿佛一串玉珠子被扯散了灑落在地上。
她快速洗漱了下,臨睡了才想起房間攝像頭還沒關,踩著凳子拿毛巾蓋住,下來時窗戶卻意外被風吹開。
她被窗戶撞了下,腳一崴便摔了下來,膝蓋剛好撞在桌角,疼得她倒吸了口涼氣。
低頭一看,膝蓋已經磕破腫起來了。
這個點藥店也都關門了,她行李箱裏也沒有跌打損傷的藥,隻能抱著碰運氣的心態,撐了把傘出門,一瘸一拐往值班室走。
剛穿過院子,一道帶著濃濃戲謔意味的低沉笑聲便混著雨聲從暗處傳來。
“大半夜不睡覺,是準備扮貞子嚇唬直播間觀眾?”
江栩栩嚇得身子一僵。
她探頭看了看四周,確認沒有人也沒有監控鏡頭能拍到這裏,才扭頭瞪著那雙夜色中閃著意義星光的墨眸,咬牙切齒反問。
“那祁先生大半夜又在這裏幹什麼?”
祁宴生語氣清冷,煞有介事:“值夜班。”
“......”江栩栩聽出來他在胡扯,卻懶得拆穿他,順著他的話道:“那正好,值班室有跌打損傷的藥嗎?”
祁宴生一愣,低頭,這才看到她膝蓋上大片的淤青。
他瞳孔驀地一縮,剛剛還帶著笑的黑眸,瞬間沉了下來:“他弄的?”
江栩栩:“?”
她愣了兩秒才意識到祁宴生在說什麼,心裏覺得荒謬好笑的同時,又莫名生起一股有種奇異暖意。
“不是,是我半夜起來想喝水,磕凳子上了。”
祁宴生抬起頭來,聲音裏透著比夜雨濃得多的寒意:“你確定不是在包庇他?”
江栩栩幾乎是脫口而出:“我腦子有病啊我包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