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丟後,身為國畫大師的母親宣布封筆。
為了讓她振作,父親又收養了一個女嬰。
十六年後,養女蘇沛沛成為名動天下的國畫天才少女。
不幸的是,蘇沛沛患有先天性心臟病。
為了替她治病,哥哥動用所有關係找到了一個完美匹配的心臟供體。
我被推進手術室,沒認出我的親生父母哭著說:
「我們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女兒的痛苦了,求求你救救我們的沛沛吧。」
親哥狠厲地掐住我的脖子,「能為我的妹妹去死是你的榮幸。」
可就在我為蘇沛沛捐出心臟後。
他們發現了那份遲來的親子鑒定報告。
國際藝術大賽的選拔賽上,國畫天才少女蘇沛沛提交了我嘔心瀝血創作的遊春寫意圖。
我的作品卻被人調換成了小雞啄米圖。
遊春寫意圖驚豔眾人,山水、人物、花鳥在濃淡相宜的筆墨下宛若天成。
小雞啄米圖卻引得哄堂大笑,看戲的人紛紛戲謔嘲諷:
「三歲小孩的塗鴉都畫的比這個好,這人怎麼有臉拿出來參賽的啊?」
「真的不是搞抽象嗎,現在國際藝術大賽的門檻都這麼低了?」
「怎麼好意思跟蘇沛沛比啊,她可是16歲成名的天才。」
我氣得渾身發抖,當場質問蘇沛沛為什麼偷竊我的畫。
蘇沛沛裝的很委屈:
「姐姐,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但遊春寫意圖不行,這是我的底線。」
蘇母冷下臉嗬斥我:
「周小棠,你才學了半年畫畫,怎麼可能畫出這幅遊春寫意圖,你撒謊也要有個限度。」
蘇父冷哼一聲,不屑地瞥了我一眼。
而脾氣火爆的蘇淩直接上前給了我一耳光:
「周小棠你能不能別鬧了,什麼你都要和沛沛搶,你還要不要臉?」
「我警告你,再有下次,就不是一個耳光這麼簡單了!」
我捂著紅腫的左臉,眼淚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每次都是這樣。
蘇家永遠無條件站在蘇沛沛那一邊。
既然如此當初又為什麼要收養我!
我是個孤兒,從小都沒有體會過家的溫暖。
一年前,蘇家突然提出要收養我。
我受寵若驚,以為自己終於要有一個完整的家了。
可蘇父蘇母從不允許我叫他們爸媽,蘇淩說蘇沛沛才是他唯一的妹妹。
我以為這份生疏和排斥隻是因為陌生,隻要我真誠努力,他們總會有接納我的一天。
於是我開始學畫畫。
蘇家是藝術世家,蘇母江婉容更是當代的國畫大師,以山水畫聞名全國。
據說當初她的親生女兒走丟後,她傷心欲絕,宣布永久封筆。
許多人扼腕歎息,感歎藝術界少了一位泰鬥。
後來蘇家收養了蘇沛沛,蘇母才找到情感寄托,把自己的技藝盡數傳授給養女。
當時蘇沛沛才16歲,已經是頗有名氣的國畫天才少女。
如果我也能像她一樣在畫畫上做出一番成就,那蘇家是不是就會更認同我?
我開始沒日沒夜地學畫畫。
看著毛筆在宣紙上氤氳出墨跡,我的心就會鼓噪起來,手指間也有些發癢。
一拿起毛筆,我就會產生一種很空靈的感覺。
仿佛置身於空卷之中,山和水都隨我的筆而動。
即使蘇沛沛總在我耳邊冷嘲熱諷:
「你以為自己是天才嗎?我的畫技可是媽媽親自教的,你一輩子也超不過我。」
「你還不明白嗎?不管你做什麼,爸媽和哥哥都不會喜歡你,我才是這個家裏唯一的團寵,你不過是個小醜而已。」
我以前不聽不理,也不信。
現在我卻動搖了。
也許蘇家永遠都不會成為我的歸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