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反複複4
延善剛坐下,蘇可可就說,主編找她。
她去了黎慎辦公室,隻不過剛到門口,就看見隔壁娛樂部的王主編氣勢洶洶地推開門走出來。門還沒關好,延善一抬眼就看家坐在辦公椅上的黎慎氣定神閑,甚至連眼皮都沒抬。
延善最近一直跟的案件是本市郊區深夜歸家的女性遭搶劫奸殺,總是加班到很晚回去。黎慎不放心,又加上聽說延善最近在找中介租房子。
她便留意了這件事。
早幾年,為了她上班方便,黎慎父母給她在離報社兩公裏的小區買了一套小公寓,大約六七十平,後來她結婚之後,就搬出去了,那裏地段不錯,好多人都想租住或者買下來,但是她想著畢竟以前住過的地方,裏麵所有的裝修都是她親自跟著裝修工人一起弄好的,還有裏麵的家具也都是她親手挑的。
租出去不舍得,賣掉更不舍得,便一直閑置。
“我聽蘇可可說你最近一直在看房子,我這倒是有一套小房子空著的,租別人的不如租我的,還安全,”
“啊?”
“你這麼呆,我擔心你租別人房子被騙。”黎慎撇了她一眼,就笑了,她說:“我怎麼找了你這個有點傻乎乎的姑娘當徒弟?”
延善哭笑不得:“您這話說的,我也不傻,不然怎麼當初大學和您一個學校的。”琢磨琢磨,她知道黎慎是知道她現在離婚,然後沒地方住,加上工資每個月其實也不富足,想幫她,又不想叫她有負擔,才這樣說。
延善是個知道感恩的人,心裏暗暗卻將這個人情記下來。笑笑道,“那恭敬不如從命,我就謝謝師父了。”
從黎慎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接到了鐘铖銘的電話,那邊他聲音有點沙啞,隻說讓她下午有時間就去璽園拿離婚協議書。
他已經簽好了。
其他倒是沒說什麼。
延善是計劃著,中午吃完飯叫輛出租車,直奔璽園去拿離婚協議書,心情好像忽然輕鬆起來,回到位置上敲字的時候甚至有點想哼哼歌。
徐晴接下了鐘氏一個代言,近來和鐘铖銘見麵的次數也跟著多起來,女人的直覺一向敏銳,她能感覺到鐘铖銘最近心情不太好,但因為什麼,她倒是沒問。
上一階段的拍攝,他總會出現,最近幾天壓根連個人影都找不到,隻是讓自己的助理過來看看拍攝情況。
休息的時候,徐晴開玩笑似的問了一句他的助理小許,小許隻是說,鐘總感冒了,在家裏休息。
後來拍攝結束,徐晴想了想,還是決定去看看他。
她到那的時候,是保姆大姐開的門。
保姆大姐見過她幾次,輕聲對著徐晴說:“鐘總發燒還挺嚴重的,但他不去醫院,現在還在臥室睡覺呢,要不然徐小姐,您去勸勸,讓他趕緊去醫院吧,這樣在家裏躺著算怎麼回事兒?”
她去二樓的臥室,輕輕推開門,屋裏隻開著一盞小燈,窗簾也是拉著嚴嚴實實的,這個位置,他逆著光,聽到聲響,慢慢掀起眼皮,眼眸還沒完全聚焦,看見她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
“聽說你生病了,來看看你,”
走近之後,她才看見鐘铖銘額頭上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臉色也不太對勁。
“去醫院吧,你臉色很不好,”徐晴勸道。
他蹙著眉頭,搖頭說:“隻是做了個夢。沒事,我就是……有點難受。”然後咽了咽喉嚨,聲音幹涸無力:“給我倒杯水。”
她趕緊去倒水,無意間倒是看見了放在桌角的一個紙袋子,上麵攤著一份文件,上麵的離婚兩個字徐晴看的清楚。
鐘铖銘仰頭把藥咽下去,她猶豫幾秒才問出口,“你要離婚?”對上他有些疑惑的表情,徐晴解釋道,“剛剛給你拿藥的時候,在你桌子上看見的。”
他點點頭跟囈語似的,“嗯,”
“不是因為上次娛樂期刊拍到我和你一起進酒店的事情吧?”她有點緊張,擔心是因為自己造成鐘铖銘妻子誤會。
那天的事情,到現在她還覺得後怕,飯局上合作方公司的老總給她拚命灌酒,齷齪心思她知道。
但是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惡劣到偷偷給她下了安眠藥。
一杯酒下去,徐晴就覺得自己不對勁,本來借著出來去洗手間的功夫,想找自己助理來救自己的,結果沒想到竟然碰到了也在那個飯店有應酬的鐘铖銘。
後來鐘铖銘出麵,把她帶回酒店房間休息,又找了醫生給她檢查,看了她一夜。
兩個人之間什麼事情都沒有。
“不是因為你,”他皺皺眉。
保姆大姐已經煮好了白粥,敲門讓鐘铖銘多少吃點,他微一蹙眉,剛想說自己沒胃口,不想吃。
徐晴已經接過粥,遞給他,“生病的時候,吃點比較好。”
高燒影響了胃口,他並沒有吃多少,徐晴看他情緒不太高,也沒說什麼,隻是端著碗下樓。
……
延善核對好要交上去的新聞的時候已經快下午四點,她想起早上和鐘铖銘說好,下午去拿離婚協議書,趕緊穿上外套小跑著出門趕上出租車。
她看著窗外,看著窗外景物不斷後移,車停在黑色的雕花鐵門外,這個住了兩年多的地方忽然讓她覺得有些陌生,門衛認識璽園的每一個業主,對她笑笑微微頷首。
她伸手去按門鈴。
……
徐晴洗了碗,正準備倒一杯熱水拿給鐘铖銘。就在這時門鈴作響。她放下手裏的水杯去開,一開門,她愣住了。
“你是延善?铖銘哥的妻子?”她在鐘铖銘的訂婚宴上曾經見過延善,雖然和兩年多之前看起來有些不一樣,沒有之前的靈動,但也不至於認不出來。
延善微笑,看著麵前穿著米色長裙的清秀女子,略微有些冷場的時候。
徐晴聽見腳步聲,一扭頭就看見他穿著一身深藍色睡衣下樓,“你下來幹嘛?”想了想又趕緊對著門口站著的人補充一句,“你快進來。”
“不用了,我就找鐘铖銘拿個東西,”
徐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一身睡衣的鐘铖銘,心裏明白這姑娘八成是誤會了。她正欲開口準備解釋,有人卻比她更快。
鐘铖銘的視線落在延善身上,麵無表情,聲音有些發顫道:“你連進來拿都不願意麼……”
她淡淡一笑,“沒必要進去了,不合適。”
後麵的話沒說,延善心想,你這都有新人了,自己哪還有進去的必要。不做電燈泡了,也不礙著你們的眼。
兩人無聲的僵持著。
“你要的不就是這個麼?”他臉色蒼白,直接把手裏的牛皮紙袋子摔在她麵前,自嘲般輕笑一聲,“延善,這就是你要的結果?”
“是。”她看著他,答的很快。
鐘铖銘似乎是氣急,“好,那你有多遠就走多遠,我們以後沒關係了,”
徐晴急的額頭都出汗了,“延記者,你不要誤會,我……”
“沒事,”延善語氣輕快,彎腰撿起地上的牛皮紙袋,打開看見裏麵的離婚協議書,想了想,對著徐晴笑笑,“再見。”
說完就快步往外走。
屋內,鐘铖銘仍然維持著之前的姿勢坐著,隻是眼裏布滿血絲。
一時間徐晴不知該不該說些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