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車去了之前約好的假死服務中心。
工作人員十分熱情,“祝小姐,您的身份已經成功注銷,按照假死服務協議,兩天後您會被推上手術台,死因是意外車禍,請問您是否有異議?”
祝燕安搖頭,“無異議。”
“好的,請您在簽名欄寫下您的名字。”
她利索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兩天。
還有兩天,她就可以徹底告別這裏了。
祝燕安疲憊地回到家,卻發現顧遲臨臉色鐵青地在門口等著她。
她本想直接略過他。
誰知卻被顧遲臨猛地扇了一巴掌,半邊臉腫起來,火辣辣的疼。
顧遲臨怒不可遏,“祝燕安,藥呢?!”
一旁的沈甜甜臉色慘白地趴在地上,似乎是呼吸不過來。
她一陣一陣地抽搐著,看起來真的發病了。
顧遲臨麵含怒氣,“甜甜心臟不好,就算她不小心打翻了奶奶的骨灰,你也犯不著殺人吧?”
“她的藥是國外實驗室進口的,醫院都買不到,再晚就出人命了!我是醫生,決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在我麵前出事,你到底把藥藏哪了?!”
祝燕安直視著他的眸子,一句話也不說。
那種眼神,讓顧遲臨沒由來的心裏一顫,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祝燕安似乎知道了什麼。
這麼多年這是他第一次對安安動手,他不由得懊悔想抱抱她,哄哄她。
可是轉念一想,這件事確實是祝燕安有錯在先。
憑什麼要他先低頭?
僵局之下,沈甜甜虛弱地指著桌角底下一動不動的小狗。
“哥哥,藥、藥好像在那裏,是被小狗偷吃了......”
顧遲臨愣了一下,的確看到那裏有一個開了蓋子的小藥瓶,零零星星散落了一些白色藥片。
沈甜甜吃下藥,故意把小狗的屍體踢到一旁。
她知道,這隻小狗是她最後的牽掛,也將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所以她故意把心臟藥藏到小狗的食物裏,喂這畜生吃下,就是為了一石二鳥,將祝燕安徹底壓垮。
顧遲臨不由得一僵。
不是安安?他冤枉安安了......還對安安動了手!
他狠狠扇了自己幾個耳光,臉上泛起血絲,愧疚說道,“安安,我剛剛太著急了,你......”
顧遲臨小心翼翼地想伸手去抱她,可卻被祝燕安躲開了。
他的眸子裏浮現出悲傷。
祝燕安卻不曾再看他一眼,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隻小狗的屍體。
而後回了房間,反鎖了門。
這一待就是一整個下午,顧遲臨不斷送來食物和甜點,但祝燕安一口都沒吃。
看著逐漸涼透的食物,顧遲臨的心一陣抽痛。
他很生氣地問沈甜甜,“怎麼回事?!不是你說是安安拿走的嗎!”
“對不起嘛,我誤會嫂嫂了。”
“誤會?!那你為什麼不把你的藥收好!你知不知道,糖糖是當初安安和奶奶一起撿來的小狗,奶奶不在了,糖糖也不在了,她會傷心難過的!”
“哥哥,對不起,我也不知道心臟病的藥會害死小狗狗......”
砰。
門忽的被拉開,祝燕安化好妝出門了。
顧遲臨不放心祝燕安的狀態,於是開車跟了出去,一直看到祝燕安去了一家咖啡館。
對麵坐著一個溫文儒雅的男士,時不時對著祝燕安笑。
他心裏忍不住泛起酸意,想湊過去聽他們說了什麼,可他卻聽不清。
咖啡館內。
祝燕安禮貌地點頭,“師兄,好久不見。”
陸遇白將一封推薦信推到祝燕安麵前,溫柔一笑,“師妹終於想通了?老師念叨你很久了。”
祝燕安撫摸推薦信上的燙金字體,黯然開口,“承蒙老師抬愛,朽生愚鈍,他老人家身體還好嗎?”
兩人寒暄了幾句。
出來的時候,顧遲臨定定地站在咖啡館門口。
他眼尾微紅,“安安,你失望了,要離開我了嗎?”
祝燕安眸子裏沒有光,她語氣很淡的說,“你做了什麼事,讓我失望了嗎?”
顧遲臨總覺得,那雙眼睛似乎......似乎在透過他看向誰。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呢。
他低下頭,眼底浮現愧疚,“我不應該懷疑你拿了甜甜的藥。”
祝燕安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甜甜也是我的妹妹,我怎麼會跟妹妹計較?”
顧遲臨卻更加緊張了,他上前緊緊攥著祝燕安的手,“安安,你生我氣好不好?你打我好不好,隻要你別......”
他的眸光暗淡了下去,籠罩著一層悲傷,“別不理我。”
祝燕安靜靜地看著不說話。
他這麼怕她離開他,那為什麼要騙她呢,為什麼要愛上別的女人,又為了別的女人傷她一遍又一遍。
“安安,還記得這枚平安符嗎?那時我出在重症室昏迷不醒,是你爬到天竹峰一步一跪為我求來的。”
“我想用它換一個願望,安安,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他似乎是怕祝燕安拒絕,將平安符塞到她的手裏,“明天晚上八點,我會在老地方等你,安安,一定要來。”
顧遲臨匆匆走了,祝燕安看都沒看一眼那枚平安符。
轉身將平安符丟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