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修然見我始終不言語,往前走了兩步歎口氣說:
“行了,見你沒事就好。”
“多大點事值當的發這麼大的脾氣。”
他的手伸過來想摟我,我退後了兩步。
言修然尷尬的定在原地。
“把你們扔半路上是我的不對,但我這個人你也是知道的,最注重誠信。”
“所以,第一次聽到自己女兒說謊,我真被氣糊塗了。”
“現在我特地回來接你,給你賠不是,你也該滿意了吧?”
見我始終不開口,他擰了眉,但很快又做出大方的模樣:
“心心在你媽那待兩天也挺好,正好思柔想去滑雪,我帶你倆一起去好好玩兩天。”
阮思柔雖然麵上有點不情願,卻還是接口說:
“嫂子,你嫁給我哥可真有福氣。”
“他多知道心疼你呢,怕你帶孩子累,還肯帶你出去玩。”
“哪像我,以為自己遇到了真愛,卻是個隻知道賺錢的工作狂,婚前說我直爽,婚後就罵我刻薄。”
她突然捂著臉哭了起來:“我可真傻,真正懂我的我不珍惜,卻跟那麼個混蛋浪費那麼多年......”
言修然見她哭,趕緊過去輕聲安慰。
阮思柔哭的抽抽噎噎,一邊喊著修然哥一邊往他懷裏靠。
“修然哥,我什麼都沒有,隻剩你了。”
言修然身上一僵,扶住了阮思柔的肩膀把她拉開了一些,尷尬又心虛地看了我一眼。
可心心死了之後,我對言修然的所有情意也全部消散。
此刻,看著這兩個人,隻覺得心裏無比的惡心。
“你倆想演戲麻煩出去,左拐不到1公裏就是酒店,去那想演什麼都可以。”
言修然黑了臉,斥責道:
“童嫻,你連思柔的醋也吃?”
“我說過隻當她是妹妹而已。”
我搖了搖頭:“言修然,咱倆都要離婚了,我還吃什麼醋?”
“你愛去哪都行,隻要別在我眼前晃就行。”
“我看你煩。”
言修然愣了一下,似是不相信我會這樣對他說話。
臉上有了怒氣:“童嫻,你有完沒完,以為婚姻是兒戲嗎?”
“咱們有女兒,你這麼輕易就提離婚,有沒有想過對心心是多大的傷害。”
“心心有多愛咱們,你不知道嗎?”
他的話語將我一刀貫穿,痛的我彎下腰去,心臟像是要炸開一樣。
他明明知道,知道女兒有多愛他。
每天眼巴巴的盼著他下班,聽見門開時就歡呼雀躍的撲過去。
無論自己多愛吃的零食,總會記得留給爸爸媽媽一口。
他醉酒難受的時候,那麼小的女兒費力的跑前跑後,邊哭邊和我一起照顧他。
她摟著他的脖子,軟軟地說:“我要和媽媽一起當爸爸的新娘。”
連她的生日,最後一個願望都是:心心要永遠和爸爸媽媽在一起。
這樣乖巧可愛的女兒,這樣滿心滿意愛著我們的女兒。
居然就因為她維護我說了幾句阮思柔的壞話。
就被言修然定義成了騙子。
還在那樣冷的天氣裏,直接把女兒扯下了車。
女兒前幾天本就感染了支原體肺炎,剛剛出院沒多久。
車裏開著暖氣,外麵零下二十幾度。
哭的滿身是汗的女兒被拽出去時,連羽絨服都沒穿。
而言修然居然就狠心,一腳油門開走了。
盡管我第一時間將女兒裹進了自己的羽絨服裏,可她還是很快就發起了高燒。
後來,天降暴雪,救援車輛也無法及時趕到。
小小的女兒,當晚就永遠的離開了我。
回憶讓我的頭腦被憤怒侵蝕。
我隨手拿起東西開始往言修然那邊砸,邊砸邊吼:
“滾,你們兩個賤人都給我滾出去!”
“心心沒有你這樣的爸爸!你他媽不配!”
“滾啊!”
阮思柔被我嚇到,往後退了兩步“哎呀”一聲痛呼。
言修然趕緊扶住了她,阮思柔帶著哭腔說:“修然哥,我崴了腳,好痛啊。”
“嫂子是不是瘋了,她是因為我才這樣的嗎?”
“哥,你快去陪陪嫂子吧,不用管我。”
言修然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咣的一腳踹開了門。
離開時他對我說怒吼:
“童嫻,離婚是吧,你可別後悔!”
我扔出了手上最後一樣東西,歇斯底裏地吼道:
“初七民政部門口,不去的人是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