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短暫地昏迷了十幾分鐘。
再迷迷糊糊地醒來,已經被推出了手術室,回到了病房。
就聽到醫生說,孩子已經徹底沒了。
而失去孩子的我,下身的血依然止不住,醫生反複要血,薑昂都置之不理。
正巧,同房間的孕婦似乎有些人脈。
見了我的慘狀,就直接給院長打了電話。
不一會兒,隻見薑昂帶著血袋急匆匆趕過來,一見是我,頓時冷了臉:
“這是我愛人,她就是作精演戲,想坑害別人。”
“我沒想到她還想通過騙您來給我施壓,嚇到您了,真是抱歉。”
孕婦震驚了:
“你腦子沒問題吧,你沒看到床下紅桶裏裝著的血塊嗎,那都是你的孩子啊!”
她地位一定很高,薑昂被她罵了,也強忍著沒發作,隻是找了個理由:
“醫院裏病人很多,我正忙著給其他人配血,不能因為她是我老婆就開特權。”
可這時候,走廊裏其他孕婦和家屬都聽到了,立刻七嘴八舌道:
“呀,這不是江城最帥醫生,血液庫的薑主任嗎?”
“他孩子都成了血水肉塊了,他可真淡定啊。”
“薑主任啊,你看你老婆喘氣都費勁了,趕緊先緊著她用血吧。”
薑昂見狀,再也忍不住羞惱,直接衝上來,抓起我的衣領,就把我摔在地上,咬牙切齒:
“程媛媛,快別裝了,你不要臉,我和晴晴還要臉呢!”
我失血過多,已經失去了感知,被摔在地上,也隻是悶哼了一聲。
卻本能地,蜷起身體,保護腹中骨肉。
那孕婦見狀怒道:“薑主任,你跟我強是吧,好好好,那我這就叫院長親自來跟你說話!”
而這時,得知消息的蘇晴也匆匆趕來。
她撲上來推開要扶我起來的醫護,滿臉擔憂的表情下隱藏著得意:
“媛媛姐,你別這樣,占用公共醫療資源是犯法的,你要是進去了,還怎麼跟薑老師生孩子啊?”
孩子......
我手指顫抖地撫上小腹。
薑昂,我的孩子已經沒了,你到底怎麼樣才肯相信?
是不是,一定要我跟你生死兩隔,你才知道後悔?
悲痛間,耳邊傳來哎呦一聲。
薑昂一個箭步衝上來,拉開蘇晴,訓斥:
“晴晴,老師說過多少遍,人心險惡!你沒見她摸衣服麼,說不定底下藏著一把刀呢!”
蘇晴語氣軟軟的:“我知道錯了,薑老師,以後不會啦。”
薑昂仔細檢查她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轉頭看著地上爛泥一樣的我,不顧醫護的阻攔,強硬地扯住我的手臂,就往外拖:
“程媛媛,你真是太任性了,回家!我現在就送你回家!然後我們就離婚!”
冰冷的地麵摩擦著我的身體,鮮血一股一股從我身下流出,我嗚咽著求救。
就在此時,院長急匆匆地從樓上下來了。
看見地上殷紅的血痕,大怒:“薑昂,你快把媛媛放下,這個出血量,她已經快不行了!”
薑昂是院長的外甥,對這個舅舅還是有幾分尊敬,不情不願地鬆了手。
醫護們趁機將我搶回去,一通搶救。
“快,院長,她血壓已經遠遠低於危險值了,急需輸血啊!”
院長急忙拿起血袋,卻被薑昂攔住:
“舅舅,不能再慣著程媛媛胡鬧了!她剛剛傷到了晴晴的手!”
而院長看著蘇晴那貼著創可貼的手,氣不打一處來,一耳光就打在薑昂身上:
“狗東西,跟你爸一樣,在老婆孕期不忠!”
他們爭吵了起來,而我的意識,已經在一點點遠離。
恍惚間,仿佛回到了跟薑昂初見時。
我軍訓中暑,他遞給我一瓶冰水。
“你好,我是薑昂,可以認識一下嗎?”
“不,不可以!”回憶與現實,兩道聲音交織在一處。
薑昂突然抓起血袋,就要往地上砸:
“現在我就砸了這兩袋救命血,讓你們看看,這個戲精到底會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