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殺青宴上狼狽退場,我一路渾渾噩噩跑到家中。
才見別墅裏裏外外煥然一新,連圍欄都掛滿了我喜歡顏色的氣球。
小女傭用充滿羨慕的聲音低聲感歎:“哇,原來這就是太太啊,不愧是明星,可真好看,難怪先生這麼愛她!”
“太太住院的這一個月,先生早早就讓我們開始布置生日宴會,甚至推平了後山隻為給太太建造一座動物園,要不是國家不允許買賣熊貓,恐怕先生耗費巨資也會買來!”
“要我說,這世界恐怕不會有人比先生更愛太太了。”
放在今天之前聽到這話,我會無比慶幸自己好運,擁有一個這麼好的丈夫。
畢竟我無父無母無家世,僅僅因為一場活動和娛樂圈大佬沈森時相識,從此被他寵上天。
可他們哪裏知道?
那個寵我入骨的男人,早在外麵偷養了一朵嬌花。
甚至我胃病手術,給他打了無數個電話,他也不曾來看我一眼。
我望著牆壁上不久前新拍的結婚照,隻覺照片中沈森時英俊的麵孔在不停扭曲,一時間我眼前天旋地轉,直直從樓梯滾落下來。
“昭昭!”
我摔的渾身疼痛,意識模糊時聽到一道熟悉的喊聲,隨後一雙顫抖的手小心翼翼把我抱在懷中。
“昭昭,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哪裏痛,我帶你去醫院!”
視線凝聚,我看到沈森時焦急無比臉龐。
他雙目猩紅,一副暴怒之態,扭頭衝傭人們大吼。
“你們長眼睛是幹什麼的,太太身體不好,你們不知道注意一下!?能幹幹,不能幹就滾!”
我扯了扯他的袖子,忍痛道:“是我胃病未愈,不關他們的事。”
我看他急得冒汗的模樣,輕聲試探。
“如果當初手術的時候你在我身邊,說不定我會好的更快。”
沈森時臉上頓時露出歉意,他將我抱到沙發上,嘴唇溫柔地貼上我的額頭。
“都怪我,早知如此我就不該去那一趟,一份合同而已,怎麼也比不上你重要!”
他說這話時,我一寸寸看著他眼。
可是我注定要失望,沈森時眼裏有愧疚有難過,卻獨獨不見撒謊的心虛。
我忽然抽泣了一聲,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沈森時小心地拍著我的背,慌張道:“怎麼了這是?究竟是哪裏痛,你說出來啊,是不是要嚇壞我才行?!”
我送來攥著他衣領的手,扯出淡淡的笑。
“沒事,就是看到你太高興了。”
沈森時啊,原來你撒謊的時候眼睛眨都不眨。
夜半十分,我渾身發熱,將床頭吐的到處都是。
沈森時急紅了眼,伸手抹去我臉上的臟汙,最後匆忙跑出外麵打電話叫家庭醫生。
我看著他雙腳踩在冰冷的地板。
看著他焦急到青筋暴露的額頭。
此刻他的擔憂是那麼的真切,與從前毫無差別。
可這樣一個愛我寵我的人,讓別的女人懷了孕!
“太太像是白天受驚受涼,吃了藥好好修養兩天就能好了。”
我渾渾噩噩的,聽到沈森時在外責問傭人。
“太太今天去了哪?”
“怎麼好端端了受驚受涼,你們怎麼看她的!”
傭人驚恐解釋:“太太接了電話,說要去參加殺青宴,回來就變成這樣了。”
沈森時匆匆開門進來,用力將我抱在懷裏,冰涼的唇蹭著我的耳朵,發出試探的聲音。
“昭昭,你去了殺青宴,我怎麼沒看到你。”
我將自己裹在大衣裏將淚水往肚子裏咽,語氣異常平靜。
“沒去,路上遇到車禍,光顧著看熱鬧了。”
沈森時拍背的動作一頓,接著續上,寵溺的責備道:“不懂事,病才好,怎麼一個人往外跑,下次不許了,想去哪裏我陪你就是。”
“你沒空啊,這個月我隻見了你三麵。”
我想笑卻扯不出一點弧度,索性閉上眼睛埋進大衣裏。
沈森時心疼的抱緊我,結實的手臂箍得特別緊。
“老婆都是我的錯,是我忙於工作我忽視了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無數質問的話語哽咽在喉。
我用力閉上眼睛埋進大衣,含糊地擠出一個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