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衣料鋪子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阿娘見我和身後的丫鬟皆是兩手空空,不由問了句。
“不是說去鋪子裏取做香囊的繡樣嗎?東西呢?”
阿娘揮揮手。
身後的丫鬟立刻捧著錦盒上前。
大紅的喜袍,刺繡精良,連針線都用的是金線和南珠,一眼便知價格不菲。
阿娘說:“這嫁衣本該是你自己繡的,易川怕你辛苦,連繡活都替你做了。”
替我做?
我扯了扯唇,腦海中浮現出路易川將那一匹大紅錦緞小心翼翼地抱在懷中的模樣,再看眼前的嫁衣,隻覺得無比諷刺。
表麵將我視為珍寶的未婚夫君,實則私下早已與別的女子有染!
一股腥甜湧上喉間,我噴出口血,眼前一陣暈眩,身體軟軟地倒下去。
阿娘大驚失色。
“朝朝!”
意識消失前,我竟看到路易川急匆匆地門外跑來,臉上的焦急擔憂之色不似作假。
再睜眼,我已經躺在了房間的床榻上。
路易川就坐在旁邊。
見我醒來,他慌忙握住我的手,眼眶發紅:“朝朝,你快嚇死我了。”
阿娘端著碗藥上前:“太醫說你是怒急攻心,氣血逆流才會吐血,快,把藥喝了,易川親自為你煎的。”
我沒有喝藥,隻是兩眼直勾勾地望著路易川,聲音嘶啞:“那件嫁衣我不喜歡,你能替我重做一件嗎?”
路易川還沒說話,阿娘便皺著眉訓斥我:“胡鬧!”
“婚期在即,這嫁衣哪是隨便就能做好的,再說易川公務繁忙,替你做這一件嫁衣已是不易了,朝朝,你別仗著易川寵你就無理取鬧!”
路易川卻一臉溫和,甚至關切地問我:“那件嫁衣上繡了你最愛的海棠花,如今再重做的確來不及了,不如你說說哪裏不滿意,我再來修改。”
“哪裏都不滿意。”我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我就要你做一件新的。”
“陳朝朝!”
阿娘聲調拔高,我卻不依不撓。
路易川眉心微壟,不知想到什麼,身子微僵,麵上卻裝作不經意地笑道:“夫人別急,聽說今天朝朝去衣料鋪子挑繡樣了,許是相中了什麼時興花樣才會如此......”
他轉頭看我,眼中暗含試探:“朝朝,我今日也剛好去鋪子裏辦事,你可曾瞧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