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臘月二十三小年夜，九歲的女兒跳樓自殺了。

她逗留的天台上，放著一盒曲奇，一個平安果。

婆婆說，那是女兒早晨帶去給班主任的新春禮物。

班主任惡人先告狀：

“江悅芊肯定是因為天生殘疾，才自卑輕生，要怪就怪你們做父母的！”

“她的死和我拒收她禮物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別來煩我！”

緊接著，網絡上莫名傳出謠言。

說女兒是給班裏的男生送禮物被拒，才跳樓自殺。

一堆鍵盤俠罵女兒小小年紀不學好，把自己命搭了進去。

幾天沒合眼的我被氣到心梗離世。

再一睜眼，我重生回到了小年的淩晨，連夜驅車趕回家。

茶幾上，正放著兩份禮物。

......

早晨我突然回家，婆婆和女兒都又驚又喜。

我騙她們年假提前開始，她們都信了，很是高興。

沒功夫吃婆婆遞給我的油條，我立馬問女兒我最關心的問題。

“芊芊，平安夜已經過去很久了，你怎麼今天才拿平安果給老師？”

芊芊比劃道：“平安夜送的蘋果老師不喜歡。”

“上周爸爸休假，他帶我去商場買的新蘋果。”

婆婆撇撇嘴，“我買了兩斤煙台紅富士讓她帶去，人老師看不上。”

“芊芊說她那些同學送的都是這種包裝好的假東西。”

新買的蘋果是層層亮紙包好的裝飾品蘋果。

隻是上一世，它精美的包裝上都是泔水留下的印子。

“媽媽，我給劉老師烤了一盒曲奇。”

“我還買了賀新年的禮盒包裝，這次劉老師一定會喜歡了吧！”

我看著女兒用心準備的曲奇，眼眶濕了。

天台上的曲奇，同樣被糟蹋得不成樣子。

我忍住淚意，和女兒商量。

“芊芊，你不是說冬天想去Y省看海鷗嗎？媽媽今天就帶你去。”

婆婆滿臉疑惑。

“韻笙你忘啦？芊芊今天還要上台表演節目呢，她期待很久了。”

今天小年，兒童劇院有賀新春的主題演出，女兒所在的班級也要參演。

芊芊以為我忘了，比劃著和我解釋：

“劉老師讓我在最前麵，用手語表演歌曲。”

“她說，這會是很有意義的節目！”

我心頭疑惑。

就女兒去世後，那位劉老師的反應來看，她絕非善類。

又怎麼會好心鼓勵女兒上台表演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