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淮山是第二天中午出現的。
他氣勢洶洶地質問,“你怎麼一聲不吭就走了?害我媽著急地到處找你!”
林以漁冷淡而隨意地反問,“你去我家沒有一聲不吭就走嗎?”
“我...那不一樣。”
林以漁嗤笑一聲,問,“怎麼不一樣?是因為桑冉,所以不一樣?還是你們家高門大戶,比我們家高貴?”
以往的林以漁是柔和與溫暖的。
這樣尖銳的林以漁,黎淮山是第一次見。
黎淮山恍惚覺得,林以漁有哪裏不一樣了。
他沒有再發脾氣,而是皺著眉頭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承認,那天去你家沒有解釋就走了,是我不對,但我當時是怕桑冉有急事,你不知道,她小時候有多能闖禍。”
林以漁抬起眼眸,看向他,“所以呢?你是桑冉的什麼人,你要管她一輩子?以後她遇到任何事,你還是照樣能不顧一切,撇下所有。”
黎淮山回答不了這種問題,轉移話題說,“林以漁,你一定要這麼說話嗎?”
林以漁聳了聳肩,“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除夕夜,把你的家人都能扔下,還有什麼是你扔不下的。”
黎淮山深吸了一口氣,說,“我跟桑冉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她從小一起長大,二十幾年的感情,她是挺特別的,但我跟她不會在一起。”
特別到要找一個替代品,來慰藉他的思念嗎?
林以漁沒有再跟他爭論下去。
反正她也準備離開了,無論黎淮山對桑冉是怎樣的感情,都與她無關了。
那天之後,一直到上班,黎淮山再沒來找過她。
新年上班第一天,林以漁就很不開心。
因為桑冉被安排進了研究院,還進了她的小組。
聽同事說,是黎淮山安排的。
桑冉的學曆和履曆都不夠研究院的標準。
但黎淮山是他們上級單位的二把手,他安排個人,沒有人敢拒絕。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桑冉指名要林以漁帶。
短短半天,林以漁就發現桑冉的水平實在堪憂。
連很多基礎知識都不懂。
真想帶她,幾乎要將大學四年的知識全部重新教一次。
別說她還有二十天就要離開,慢慢在將手頭的工作轉移。
就算是不離開,平時的工作量也讓人沒有時間和精力教一個什麼都不會的人。
桑冉在研究院吃零食,溜達了一天。
晚上下班,黎淮山來接人。
桑冉是跟著林以漁出去的,她看到車,二話不說上了副駕駛。
林以漁默默坐在了後麵,桑冉興致勃勃地說要去吃什麼。
林以漁要交接的工作量很大,有桑冉在,她白天在研究院沒敢太明顯。
“我還有工作沒做完,就不去了。”
黎淮山回頭看了她一眼,說,“那先送你回去。”
桑冉卻說,“那家店很火,要排隊的,晚去肯定賣光了。”
說著,她笑眯眯地回頭問,“以漁,要不你就跟我們一起去嘛。”
林以漁搖頭,“不了。”
黎淮山猶豫了一下,說,“那你下車,自己回去吧。”
林以漁沒說什麼,直接推門下車。
這是兩人在一起三年以來,黎淮山第一次沒有送她回家。
桑冉一回來,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其實,這算不得什麼大事,如果黎淮山是有工作或其他的事,林以漁不會怪他。
但黎淮山打破三年以來的習慣,隻是因為桑冉一句話。
這讓林以漁不得不介意。
她站在街上,吹了會冷風。
告訴自己,快要離開了,不該在意黎淮山的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