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送簪子可是代表要結發為夫妻,你該不會是想求婚吧?”周忘的表弟在一旁打輔助。
宋枝的閨蜜賀瑤瑤也不甘示弱:“送個簪子就想求婚了?我們枝枝可不是那麼好娶的!”
不巧得很,我剛好從廚房端了果盤出來,她直勾勾盯著我,音量拔得很高,“至少得先把那些爛桃花枝子都剪幹淨了。”
我為什麼會在這呢?
其實我也想知道,周忘和他的未來聯姻對象相親,我這個床伴,為什麼要在場?
“要不是枝枝想見你,我才不得叫你,上不去台麵的賠錢貨,你給我老實點,別丟我的臉!”
那天晚上,從周忘的床上下來,除了那個公關電話,我還收到了楊誌國的語音消息。
我的親生爸爸,叫別人的女兒“枝枝”,溫柔地叫。叫我卻是賠錢貨,一聲比一聲嫌惡。
因為我的媽媽不夠有錢,我那不夠富裕的媽媽,在最好的年紀碰上了誤以為可以托付終身的愛人,捧出一顆真心,換了幾年的幸福。然後,陳世美遇上了他命中注定的公主,拋棄妻女,義無反顧。
我本不該認他的,他其實也不想認我。
我就像他簡曆上的一塊墨跡,有我在,他永遠沒法安心地去做他瀟灑的豪門贅婿。
可是沒辦法。
楊誌國消失得太突然了,媽媽還以為他出了什麼意外,到處找,結果出了車禍。車禍很嚴重,對方死了,陽光靈動的媽媽也變成了床上死氣沉沉的植物人,全靠藥吊著,需要很多錢。
我比媽媽更沒錢,隻能來求楊誌國。
楊誌國巴不得媽媽死了,最好帶著我一塊兒死,他是不可能伸出援手的。
是宋枝的媽媽網開一麵,她安排了最好的醫院,又借了我一大筆錢,隻有一個條件:“離開周忘。”
有時候,我覺得我也真是幸運。
那麼平凡的我,居然真能碰著小說裏的機會,憑空得幾百萬,隻要從一個人的世界消失。
我很快就答應了。
我想吃媽媽做的紅燒肉,我想聽媽媽唱歌,我想窩在媽媽懷裏感受她的溫暖。比起這些,一個周忘,又算什麼呢?
“我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麼?許期!我他媽到底算什麼?”
周忘的這個問題,我沒回答上來,因為我也不知道他算什麼。
可他好像也不在意,他很快又抱住了我,手上還帶著剛剛捶牆留下的淤青:“期期,你有苦衷的對不對?你告訴我,我們一起想辦法。別離開我,別分手,求求你,別分手好不好?”
怎麼想辦法?
大幾百萬的醫藥費、有錢都進不去的高級療養院、巨額的賠償款,我們兩個窮學生,去哪裏想辦法?
那時候的周忘,還沒這麼有錢,父母離異,他誰也不跟,自己出來生活,過得像個小混混。
所以我說:“周忘,你太窮了,我看不上你,別糾纏了,很難看。”
“哪有什麼爛桃花枝子,都是網友吃飽了沒事幹瞎編的緋聞。”表弟這個輔助很是盡責,“我哥已經讓人全刪了,現在的網友就是閑,我哥這人,最不近女色了。”
周忘麵朝著宋枝,我這個角度隻能看見他的背影。